（共生舱外·急控室）


    “江总，不好了，澜舟的人格指数开始波动！”


    “监控画面调出来。”


    “是z2残留意识干扰，刚才系统没能完全清除。”


    “我知道。”


    “现在怎么办？要不要中止共生？”


    “不行，中止就是自杀。”


    “可人格错位风险指数已经飙升至96%！”


    “我亲自进去。”


    （共生舱内）


    “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


    “澜舟？”


    “……”


    “你别吓我，说句话。”


    “你是谁？”


    “你不认得我了？”


    “你是谁——江晚吟，还是她？”


    “……她是谁？”


    “那个笑起来跟你一模一样的人。”


    “我在。”


    “你是晚吟，还是z？”


    “我是江晚吟。”


    “假的。”


    “你认不出我了？”


    “你在骗我，她也骗我。”


    “她是谁？”


    “她说她是你，她说你不爱我。”


    “那你信她？”


    “我信你疯起来比她狠。”


    “那你现在信谁？”


    “我信我已经不完整了。”


    “……”


    “江晚吟，我是不是快死了？”


    “你现在人格界限开始塌陷了。”


    “塌陷会怎样？”


    “你会分裂。”


    “我不怕死，但我怕变成她。”


    “你不会变。”


    “你确定？”


    “除非你放弃。”


    （控制系统预警声骤响）


    【澜舟意识深层裂痕扩大】


    【z2数据结构正在渗透情绪带】


    【建议立即终止共生系统】


    “系统让你终止。”


    “我不听。”


    “你知不知道，一旦我彻底人格错乱，可能杀了你？”


    “我知道。”


    “你不怕死？”


    “怕。”


    “那你为什么还留着我？”


    “你没变，是我先疯。”


    “你什么意思？”


    “我把自己放进你心脏里那一刻，就疯了。”


    “你心脏的位置……现在是我。”


    “你不是我命里的死局，是我的命本身。”


    （澜舟突然低声痛哼）


    “……啊！”


    “你怎么了？”


    “他在拉我。”


    “谁？”


    “z2。”


    “他想拉你去哪？”


    “记忆最深的地方。”


    “你别进去！”


    “晚吟……”


    “你听我说，如果你进去，我拉不回你了！”


    “可是我不进去，就永远分不清自己是谁！”


    “我宁愿你永远糊涂，也不要你走。”


    “太晚了。”


    （澜舟意识沉入深层）


    （记忆碎片浮现：白色实验室、锁链、少年挣扎、女人的笑声）


    “你是谁？”


    “你不记得我了？”


    “你长得像我。”


    “我就是你。”


    “z2？”


    “不，我是你心里那个最想杀人的‘你’。”


    “你存在过吗？”


    “存在。”


    “被谁杀了？”


    “被你杀了。”


    “为什么？”


    “因为你想做人。”


    “那你现在还想活吗？”


    “我想知道，江晚吟爱的是我，还是你。”


    （共生舱外）


    “江总！澜舟的心跳值下降到临界点了！”


    “快，把我的神经接入共生主核！”


    “太危险了！”


    “快！”


    （江晚吟的意识强制接入）


    “澜舟！”


    “你来了。”


    “你到底在哪？”


    “我在他手里。”


    “你让我怎么救你？”


    “杀他。”


    “他是你。”


    “所以你杀不下手？”


    “我怕杀了你。”


    “晚吟。”


    “别说话，我想听你再叫我一次。”


    “江晚吟。”


    “再叫一次。”


    “晚吟。”


    “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说什么吗？”


    “我说……‘你是疯子’。”


    “我现在承认了。”


    “承认什么？”


    “我是疯子，可我只对你疯。”


    “那你敢不敢杀了我？”


    “如果杀了你，能保住你现在的‘你’。”


    “你愿意？”


    “我愿意。”


    “那你来。”


    （江晚吟意识中拔出一柄数据刀刃）


    “你看清楚。”


    “我看清了。”


    “你不是z2。”


    “我是。”


    “你不是澜舟。”


    “我也不是。”


    “你只是——”


    “他内心最怕的影子。”


    “你不该存在。”


    “可我帮他活了下来。”


    “但你也正在让他死。”


    “你下得去手吗？”


    “我从未下不去手。”


    （刀刃划破意识空间，z2意识剧烈震荡）


    “你输了。”


    “江晚吟，你杀了他，也杀了你。”


    “我救的是我爱的人。”


    “你将来也会后悔。”


    “我不会。”


    （意识脱离·现实同步）


    “江总！”


    “我在。”


    “澜舟心率恢复正常！人格波动停止了！”


    “让我进去。”


    （共生舱门缓缓打开）


    “澜舟？”


    “晚吟。”


    “你回来了。”


    “我看到你了。”


    “我杀了他。”


    “他早该死了。”


    “你还觉得自己是完整的吗？”


    “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你还在我身边。”


    “你还想跟我共生吗？”


    “我们早就共生了。”


    “我怕我再出事……”


    “那我就再杀一次。”


    “你狠得下心？”


    “你可以试试。”


    “江晚吟。”


    “嗯？”


    “你是毒。”


    “你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