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芯片分析出来了？”


    “是的，江小姐。”夜鸢的声音从耳麦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你母亲留下的数据被加密了三重，我们花了五个小时才解开第一层。”


    “说重点。”


    “第一层信息是一段录音，你……确定现在要听吗？”


    “我早就不是那个怕听真相的人了，放。”


    “好。”


    耳机中传来女人虚弱却清晰的声音：


    “晚吟……如果你听到这段话，说明我已经死了。”


    “别恨沈砚舟。”


    “他……是我安排的。”


    江晚吟整个人如遭雷击。


    “夜鸢，暂停。”


    “是。”


    “你再说一遍，她说什么？”


    “她说……沈砚舟是她安排的。”


    “开什么玩笑。”江晚吟咬牙，声音里混杂着不可置信与愤怒，“我母亲怎么可能让一个狩网成员接近我？”


    “江小姐……”夜鸢的声音忽然一顿，“也许你母亲当年并非主动离开狩网，而是……”


    “被设计了？”


    “我们刚解锁的另一段数据表明，她曾想逆转权限结构，试图封存‘神权程序’，但被合伙人举报。”


    “合伙人是谁？”


    “——暂时无法确认。但……”


    “但什么？”


    “但有一段信息提到了一个名字，‘k-19’。”


    江晚吟目光一凝：“z3的上级？”


    “目前无法证实身份，但……他早在你母亲死前一年，就已秘密接管了狩网主系统。”


    “也就是说，一切早就布好了？”


    “是的。”


    “那沈砚舟呢？”她忽然冷声问，“他也是‘k-19’的人？”


    “从数据来看，不是。他的行动轨迹显示，五年前他被剥夺权限后，曾单独追查你母亲的死因。”


    “所以，他是真的……背叛了狩网？”


    “是。”


    江晚吟沉默了一秒，忽然轻笑：“可他从没告诉我这一切。”


    “江小姐，他可能也不知道你母亲留下了这段录音。”


    “他知道。”她眼神幽深，“他手里有母亲最后的意识数据，却一句话都没提。”


    “那你打算怎么办？”


    “先让他自己说。”


    “沈砚舟，我们谈谈。”她拨通私人频道。


    “你愿意联系我了？”他声音一如既往低沉。


    “我刚听了芯片里的第一段录音。”


    他顿了顿：“她说什么了？”


    “她说，你是她安排的。”


    “……我知道你会恨我。”


    “所以你是真的从一开始，就打算接近我，控制我，保护我？”


    “我接近你，是计划。可我爱上你，不是。”


    “你知道你有多恶心吗？”江晚吟声音冰冷，“你把一切都计算好了，就连我对你的信任，也是筹码。”


    “我没有算计你的信任。”“可你一直在隐瞒。”她咬牙，“为什么她会选你？”


    “因为我愿意死。”沈砚舟平静道，“她对我说，‘我不求你爱她，我只求你替我活着守她’。可惜我做不到不爱你。”


    “你现在是想博我同情？”


    “不，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的确撒了谎，但我不曾背叛你。”


    “那你现在告诉我，‘k-19’是谁。”


    沈砚舟沉默。


    “你知道，对吗？”


    “是。”


    “说出来。”


    “你听了，会后悔。”


    “说！”


    “是你父亲。”


    江晚吟怔住。


    整整十秒，她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不信。”


    “你父亲，是‘神权’项目的最初发起者，‘k-19’是他在狩网内部的代号。”沈砚舟说得异常平静，“当你母亲发现他在滥用权限进行人体实验时，提出封存‘神权’，他拒绝了。”


    “我父亲怎么可能……”


    “江晚吟。”沈砚舟低声，“你以为z3只盯上你？不，他盯上的，是你这条血脉里，关于神权的——遗传密码。”


    “闭嘴。”她颤声道，“你在编故事。”


    “你知道你为什么能承受基因强化而不崩溃？为什么你在医院的注射失败后反而大脑激活？”


    “不可能……”


    “是因为你拥有天生‘神权接入体’的基因链。”他缓缓道，“你，是你父亲设想中的‘终极容器’。”


    “够了！”


    “你想复仇吗？”沈砚舟眼神锋利，“那你该先明白，你母亲死在谁手里。”


    “你是在逼我亲手揭开我父亲的脸？”


    “不。”他语气忽然低下去，“我是怕你一旦看见真相，连恨都不敢恨。”


    “你以为我还怕这个阶段的痛？”


    “我怕你怕。”


    江晚吟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好，我答应你。”


    “什么？”


    “跟我一起查。”她抬头，眼神如刃，“我们一起把k-19拉下神坛。”


    沈砚舟声音轻轻：“那你原谅我了吗？”


    “没有。”她咬牙，“但我需要你活着。”


    “那我会一直站在你身边，直到你——”


    “别说什么浪漫话，我听不下去。”她冷冷打断，“接下来我只关心一个问题。”


    “说。”


    “你知道我父亲现在在哪？”


    “知道。”


    “带我去。”


    “你准备好了吗？”


    “我从出生那天起，就没有准备好的权利。”


    通话断。


    两人，命运的罪人与清算者，再次站到了一起。


    这一次，他们要撕开的，是神只伪装下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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