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田的确没有灭杀秦鸾的元神，若将其炼化，对自身修为大有好处，桑田也迟迟没有下手，一直将秦鸾的元神锁困在招魂幡中。


    并非桑田起了恻隐之心，而是在琢磨天宫之主的动机，那老东西根本不在乎修仙界的死活，如果吸干所有修士的元神即可飞升，桑田相信他会毫不犹豫下手。


    下面这些人斗来斗去毫无意义，徒增杀孽。


    桑田进阶合道中期之后，打开了新天地，同时也觉察到了前路之艰难，难怪华少安说，这一万年来从来没有修士进阶合道后期，仿佛有个填不满的无底洞。


    倘若进阶合道后期需要几百上千年，这么待在蛮荒不是办法，似乎又陷入了死局。


    桑田在灵域中找了一个偏远地方，弄了个木头房子，设下禁制，把秦鸾的元神从招魂幡里放出来，是时候决定她的命运了。


    秦鸾对抓她的这个人毫无印象，如此年轻的合道中期魔修，杀力超越自己太多。


    “我们有什么深仇大恨？”


    “并无。”


    “那是为何？”


    “月桂仙宫三十二个丹房弟子，与你可有深仇大恨？”


    秦鸾一时语塞。


    “我帮你回答了，因为你可以，所以想杀就杀！”


    “秦鸾虽有错，毕竟是我月桂仙宫门内之事，何劳外人挂心？”


    “你杀多少月桂仙宫弟子我都懒得理会，只有一人你不该起了杀心。”


    “……你是那个下界修士？小月的同门？”


    “看来你也不笨！”


    “你留我元神不灭，是想保全小月性命？”


    “桂馨怡没有追杀，显然对你颇为看重，我留你不死，她也暂时不会动小月。”


    “没用的，桂长老只是一时心软，几天之后她就会杀了小月，或许也会禁锢她的元神让你自投罗网。”


    “看来你低估了自己在桂馨怡心中的份量，已经过了两个月，桂馨怡没有任何动作。”


    秦鸾不禁回想起当初，桂馨怡决定投靠天宫时的那番话，“骂名老身来担，你只需守住月桂仙宫……”


    从没想过，一个下界修士会成长到如此可怕，再过几年，桂长老都不一定能拿下他。


    “【月桂仙宫有守护此界之责，唯愿拼死一搏】，五百年前的秦鸾还算有点骨气。”


    秦鸾不觉心中一震，他是怎么知道的？


    随即明白，自己的元神都被他掌控，有些类似【他心通】的手段也不奇怪。


    “你想怎样处置我？”


    “那要看你怎么选，我们并无仇恨，反而有共同的敌人。”


    “你们想与天宫为敌，根本是不自量力，连华云空都甘愿当条狗。”


    “做不做得到是一回事，做不做却是另一回事。”


    “我都落到了这个地步，还指望我能加入你们？”


    桑田拿出事先准备的养魂木法宝。


    “你可以慢慢想，在这养魂木中，神魂会逐渐修复，若你还有那份豪气，说不定我还可以传你功法重造肉身。”


    桑田心中明白，暂且用秦鸾的元神制衡一下，并不指望她真的有什么转变。


    秦鸾是一个清高孤傲的人，现在给她松开禁制，她会立即自爆元神。


    ……


    华少安偶尔回星云门看看，发现常小暖在练功房设置阵法磨练体术，打出来的灵力夹杂着冰魄神通，阵法光幕先是被冰冻，接着又从中心焚烧，杀力相当恐怖。


    看来常小暖是找到动力了，有冲击合道的气象，她自己参悟的功法简单实用，可以随时随地吸收日月精华转化为冰魄神通，颇有大道至简的神韵。


    “我觉得秦鸾的死，和那个下界小妖有关。”


    “有何依据？”


    “没有依据，就是感觉那小妖很不寻常，才二十年不到，已经化神后期圆满，以她的出身，必定恨透了月桂仙宫。”


    华少安想了想，还是告诉了常小暖，“你或许猜对了，秦鸾元神未灭，所以桂长老没有动那个小妖。”


    常小暖是真没想到，“你是说，禁锢秦鸾的元神，是为了保护那个小妖？难道说……”


    “偷袭秦鸾的，很可能是那个下界修士，桂长老亲手灭了他一个元婴，对他的气息很熟悉。”


    常小暖吓一哆嗦，“怎么可能？”


    “你对那人有什么印象？”


    “很强，我若不是有广寒佩护身，一招都接不住。”


    “你若是他，宗门被灭，爱人被抓，会怎么做？”


    常小暖又回忆起当日，庐山被灭门时的惨状，当时的她一点感觉都没有，只想抓住那个兔妖，甚至随手灭杀了好几个身受重伤之人。


    “他一定会针对我们……”


    华少安现在多少有点在乎常小暖，人总是有感情的，毕竟做了十几年的夫妻。


    一想到将来总有一天要摊牌，小月一定不会放过常小暖，自己难道要袖手旁观？


    “你有没有想过，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


    “你是说……天宫？”


    一想到天宫，常小暖就感觉很无力，不明白华少安哪来的勇气，竟然想掀翻天宫。


    “现在想这些还太早，你的修为应该可以合道了，只差一个契机。”


    “我就是找不到那个契机，没法突破。”


    “你知道桂长老为何如此在乎秦鸾，以至于投鼠忌器，连报仇都不提？”


    “秦鸾这些年为月桂仙宫赚了很多钱，财力或许超越星云门数倍。”


    “钱财乃身外之物，真正的原因是，桂长老觉得亏欠秦鸾太多。”


    常小暖一脸疑惑，根本想不到桂长老如何会亏欠秦鸾什么。


    “五百年前，天宫降临此界，大杀四方。秦鸾曾说，‘月桂仙宫有守护此界之责，唯愿拼死一搏’，是桂馨怡打消了她拼命的念头，自己主动投靠天宫，让秦鸾守住月桂仙宫。”


    常小暖很吃惊，竟然不知有这样的过往，白当了秦鸾十六年亲传弟子。


    “秦鸾原本资质绝佳，怨气郁结导致境界停滞不前。你好好琢磨一下，她原先的那句豪言壮语。”


    常小暖到现在才开始真正了解秦鸾，之后一个人在东海上漫步三天，终于找到了合道契机。


    雷云翻滚，灵气汇聚，顷刻间冰封三千里。


    华少安亲自为常小暖护法，星云门几位合道级长老全都在场。


    华星海感觉，常小暖的合道气象也相当不俗，虽比不上华少安，却比星云门几位合道长老高出太多，这小夫妻俩真是天作之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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