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熹微。


    客栈的木地板被急促的脚步声震得吱呀作响。


    “赵道友？赵道友可在？”


    白晓生压低的声音里压不住兴奋，手指在门板上很有节奏地轻叩三下……这是天机阁的暗号。


    吱呀——


    房门无风自开。


    陆昊盘坐榻上，指尖一缕青焰明灭不定，映得他嘴角那抹笑格外意味深长：“白兄，这么早？”


    “成了！”


    “阁主亲批，聘你为首席商业代言人！”


    白晓生三步并作两步跨进来，袖中玉简哗啦啦铺满半张案几。


    陆昊挑眉：“哦？分成谈妥了？”


    白晓生搓了搓手，嘿嘿一笑：“分成……阁主说了，最终比例得看今日丹道交流会的表现。”


    “怎么，天机阁还怕我砸了他们的招牌？”


    “那倒不是！只是……玉鼎丹楼、百草阁那些老狐狸，虽然对广告代言感兴趣，但是个个抠门得很，只肯出五百上品灵石，还怕你炼丹失手，连累他们名声。”


    哈哈！


    陆昊早料到这些商号掌柜不会轻易让利，不过——


    “无妨，那让他们看看什么叫流量变现。”


    “流量……变现？”


    白晓生有些发懵。


    陆昊微笑不语，起身从案上抽出一张烫金符纸，灵光在指尖流转：“那就签个对赌协议！”


    符纸腾空展开，条款如蛟龙游走……


    ·若陆昊今日炼制出九品丹，则往后所有合作商家（玉鼎丹楼、百草阁等）需支付销售额百分之十的代言费，天机阁与陆昊五五分成。


    ·若失败？每家只需付500上品灵石，权当广告费。


    白晓生倒吸一口凉气，失声道：“这……你真就那么有把握，炼出九品丹？”


    “当然！”陆昊弹指震碎符纸，灵光化作星雨没入白晓生眉心：“这叫做风险对冲！去谈吧，他们一定会答应！”


    “这思维简直绝了，你就等我跟他们签下合同吧。”


    白晓生深深地看了陆昊一眼，转身跑掉了。


    午时三刻，丹阁中心广场。


    人潮如海，声浪震天。


    青玉铺就的竞技场上，数百座丹炉整齐排列，炉身铭文闪烁，显然皆是高阶法器。四周看台早已坐满修士，其中不乏三大世族、皇室贵胄，甚至还有几位闭目养神的丹阁长老。


    “听说了吗？这次主持的是周道一副阁主！他十年前就炼出过半步九品丹！”


    “呵，那算什么？唐家的唐蛰公子被誉为唐家千年来最厉害的丹师，二十岁就已经炼出来的八品丹，据说今日要冲击九品！”


    唐蛰的嘴角泛起一抹得意，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高台之上的周道一身上。


    周道一负手而立，指尖微不可察地摩挲着一枚暗绿色丹丸，眼神淡漠地瞥了唐蛰一眼。


    ——蚀灵散，无色无味，可乱丹火，毁药性。


    唐蛰心领神会，微不可察地颔首，随即收回视线，冷笑一声：“铜痰盂炼丹侮辱先祖，这样的歪门邪道也配称丹师？”


    倏地……


    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赵日天！是赵日天来了！”


    只见陆昊一袭华服缓步而来，袖口绣着「玉鼎丹楼」的云纹，胸前背后赫然是两行大字：“仙路茫茫何处去？天机阁中问前程！”


    更夸张的是，他头顶玉冠刻着「百草阁赞助」，脚下靴子烙印「天工丹器坊」，连腰间玉佩都悬着「天衣阁」的符印，活脱脱一个行走的广告牌。


    “这……这是什么打扮？！”有人瞠目结舌。


    “不愧是铜痰盂炼出半步九品丹的狠人！”


    全场寂静三秒。


    “诸位道友！”


    陆昊一个箭步跃上丹台，靴底「天工丹器坊」的logo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振臂高呼：“今日炼丹的丹炉、药材、甚至我身上这件法袍……全是赞助商提供！品质有保障，走过路过不要错过啊！”


    秦斩月传音入密，冷冷道：“披红挂绿，你是要嫁入天机阁？”


    话音未落！


    她指尖一缕霜焰悄然窜出，将陆昊袖口「玉鼎丹楼」的云纹冻成冰渣，簌簌掉落。


    陆昊瞥见地上冰屑，咧嘴一笑：“徒儿吃醋了？下次给你绣个‘弑师专用’的腰牌，保证独家冠名。”


    “你……”


    霜焰差点儿烧着他眉毛。


    哈哈！


    现场瞬间就炸了！


    有人笑骂“无耻”，更多人却掏出留影石猛拍……这可是能炼半步九品丹的奇才！


    唐蛰自幼受唐家正统丹道熏陶，被誉为唐家千年来最杰出的丹道天才，上个月就炼出了八品丹，这次是要冲击九品的，却让这等哗众取宠之徒抢尽风头。


    哼！


    唐蛰的指甲都深深掐进掌心，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不过，那些商号和掌柜们全都大笑了起来，甭管陆昊能不能炼出来九品丹，单单是这样子走秀，他们花的五百灵石就已经很超值了。


    百草阁掌柜激动得当场晕厥！


    玉鼎丹楼的掌柜，更是喊着加价续约！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周道一阴恻恻地笑了笑：“萧副阁主，你来宣布吧？”


    萧沧海负手而立，衣袍无风自动，声音如洪钟般在广场上回荡：“今日能立于这丹台之上者，皆是我修真界百年难遇的丹道奇才。诸位脚下所踏的，不仅是洗髓丹的丹方与药材，更是通往丹道巅峰的登天之路！本次大比，以丹药品级论高低，以成丹速度决胜负，最终胜者……”


    话音一顿！


    他的袖中突然飞出一道金光，在半空中化作一枚龙眼大小的丹药，丹纹流转间竟隐隐有凤鸣之声：“除千枚上品灵石外，更可获一枚晋级丹！”


    晋级丹？


    这可是地阶九品丹，可以提升一个小境界！


    现场的人，顿时哗然了。


    萧云轻摇骨扇，和煦地笑道：“赵道友今日风采更胜昨日，肯定能一举拔得头筹！”


    叮铃——


    雷纯赤足踏前一步，足踝银铃无风自动，咯咯笑道：“拔得头筹，跟你们萧家也没有关系，反正……我是认定赵日天了。”


    “你……”


    “怎么，你想在这儿动手吗？”


    雷纯挑着秀眉，毫不客气。


    萧云冷哼一声，退到一边去了。


    终于，所有丹师们都盘膝坐在了广场上，每个人的面前都摆放了一个丹炉，还有药草。


    天机阁和百晓楼、丹道旬刊等等狗仔队们，他们已经架起了玄光镜，镜头全都对准了陆昊，一定要将他的炼丹手法，全都给存储下来，好好揣摩。


    温九鼎的手中握着一沓子灵纹帖，每个学院和商号、掌柜都挨个送出去：“我是玄天书院丹宗院首，赵日天是我徒儿！”


    【叮！】


    【丹道顶流提醒：当前围观人数55872（其中83%是蹲宿主炸炉的黑粉），炼丹成功率+5.5%】


    【系统备注：建议宿主炸炉时喊一句“天工丹器坊的炉子质量不行”，甩锅给赞助商】


    陆昊撇了撇嘴，单手托着丹炉，来回走了两圈儿，更是展示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帽子、鞋子，让这些商掌柜觉得物超所值，这才坐下，高声道：“看好了……九品丹，我只炼一次！”


    唐蛰终于忍无可忍，嗤笑道：“跳梁小丑！丹道靠的是真本事，而不是哗众取宠！”


    陆昊挑眉：“唐公子若不服……不如赌一把？”


    “赌什么？”


    “若我炼出九品丹，你唐家今后所有丹药，分给天机阁两成利。”


    陆昊眯起眼：“若不成……这鼎我当场吞了。”


    全场哗然！


    唐蛰怒极反笑：“哈哈，我赌了！”


    谁也没注意到，周道一袖中指尖微弹，一缕药香混入风中被吹散……


    【叮！检测到蚀灵散，炼丹成功率-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