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作品:《我有我爱我[水仙]》 咕咚。
沈止低眸,看见沈疾川喉咙上下滚动。
也看着他强装镇定:“果然是妖魔的阴谋,他们费尽心思找到你,让你引诱我,是想做什么?”
沈止道:“不是他们找到我,是我找到了他们,然后将自己送给了你。”
妖魔从镜子里走出来,手指慢慢攀上了查理曼的手腕,随后一点点下滑,将自己的手指嵌入了君主的指缝之中。
那种指缝被另一只手强行插/入的侵略感和摩擦感都异常清晰,沈疾川感觉自己的这条胳膊连带着半边脑中都一起麻掉了。
“你就不怕我再次杀了你?”沈疾川努力压住,没掉链子,冷着脸抽回自己的手,逼迫自己又退一步,冷冷注视妖魔的眼睛。
“我没有攻击力,也没有伤害别人的能力,欲望是杀不尽的……只要你活着,我就永远存在。伟大的王,我有一个建议。”
“说。”
“囚禁我。”
分明是弱势的妖魔却一步步逼近可以随时将他斩杀的强大君王,语气戏谑而诱惑。
“锁着我,你可以在自己的欲望身上发泄一切。白日里统一大陆的英明君主,晚上偶尔和另一个自己放纵,并不过分,不是吗?”
沈疾川又感到了呼吸困难,脑海里控制不住的往沈止描述的方向去想,他简直面红耳赤。
“闭上你的嘴,引诱是妖魔的天赋,我不会上当。”他拳头收拢攥紧,佯装握住了一把匕首一样,抵在沈止的胸口。
“回到镜子里去,别逼我真的下手,即便你本就是我的一部分。杀不尽又怎样?你凝聚一次,我杀一次。”
“……好。”
妖魔嘴上妥协,却笑着再次逼近,“看着我的眼睛,伟大的君王,你真的,舍得杀我吗?”
沈疾川强迫自己抬起头,撞上那红纱后朦胧的双眼时,跟触电了似的想往后退一大步,后背却抵住了冰冷的墙面——
他想落荒而逃,可早已退无可退。
沈疾川只好别开脸,忍住去揉自己耳朵的冲动,心跳怦怦:“沈哥,我不知道接下来怎么演了。”
这条西装裤实在修身。
沈止:“没关系,我们把刚刚来过的,再来几遍就好。”
不然他这身衣服岂不是白换了?
沈疾川只好又陪着他演了三四遍,可即便是演过的,再来一遍也是煎熬。
眼见他细汗都要出来了,沈止才大发慈悲,愉悦的放过了他。
倒也没有完全骗了沈疾川,沈止此刻是多了不少灵感。
而沈疾川则是冲到了卫生间,用凉水狠狠洗了两把脸,对着镜子照了好久。
镜中人脸颊发红,短发向后面捋上去,哪里有一点故事里查理曼君主的杀伐果决,分明是个意志不坚定的色中饿鬼。
冷水泼脸之后,他慢慢冷静下来,呼吸逐渐平稳。
他不是傻子,也不是真的迟钝成木头、石头。
沈疾川双手承载洗手台上,想:沈先生是不是对他有意思,刚才都是故意的?
不不不。
他怎么能这么想?
自己心里脏可千万不要把别人也想得一样脏。
可纵然这样告诉自己,疑惑已经产生,没办法说消除就消除。
沈疾川看着镜子,镜子里的人影恍然又变成沈止妖魔装的模样,他暗骂自己查理曼上身,平静了片刻,推开洗手间门出来。
沈止仍然穿着那件衣服,坐在客厅的小凳子上,在画板上画画。
他下笔很快,进入了心流状态,灵感大爆发。
他没察觉沈疾川轻手轻脚的走到沙发上坐下,更忘记了现在时间已经很晚了。
笔下的画正在迅速成型。
月光下的河流中,查理曼的征伐天下的长剑贯穿了妖魔的心脏,妖魔尖锐的牙齿深深嵌在查理曼的脖颈处。
他们已经死了,睁着眼,顺着河流飘走,眼里全是对彼此的杀意。
可岸上有两抹黑色的影子,查理曼凝结的影子是妖魔,妖魔凝结的影子是查理曼。
互为对方的另一面,他们生来密不可分,注定同生共死。
他们的身体在世俗铸就的对错规则下互相残杀。
而他们的灵魂在拥吻。
等沈疾川停笔的时候,整幅画作的完成度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七十。
灵感还在延续,可沈止不得不遗憾停了下来,他右手经不起如此长时间的工作,此刻已经发酸无力了,还有点颤抖。
他揉揉自己的脖子,放下画笔,恍然发现此刻天色将明,而沈疾川早就听着沙沙的笔触声,在沙发上熟睡。
沈止蹲在沙发边,作画时心中残留的人物的爱和恨,让他轻轻俯下身,想给眼前人一个吻,可他的唇悬停在少年额头前,终究没有落下去。
不急。
沈止想。
最终,他只是给少年掖了掖被子,便打了个哈欠,回了卧室,挨不住困意,栽倒在床上。
……
大年初一。
中午。
沈止被鞭炮声吵醒。
一醒来就闻见了羊肉汤的香气,他趿拉着拖鞋闻味而去,沈疾川围着围裙在厨房忙活,正端着一盆煮好的羊肋骨出来。
热气腾腾,肋骨条上带着肉,啃起来十分鲜嫩。
“醒了啊?去洗漱,马上开饭!”
沈止去洗手间挤了牙膏,端着水杯出来刷牙,边刷边含糊问:“弄这么多,几点起来的?”
“六七点?”
哦。
那就是他睡下不久,沈疾川就醒了。
沈疾川跟他熬了几次夜了,作息竟然没有被他带歪,真难得。
沈止:“哦,那个……”
“哎呀,沈哥,你快去刷牙,刷个牙还要到处跑,真是的,”沈疾川推着他肩膀,把他推到卫生间门口,“快去快去。”
他穿着沈止给他买的新衣服,整个人看起来比往常更精神更飞扬,浑然一派过年的精气神。
而且在这里也没有束手束脚的感觉了,跟沈止相处的时候很是自然。
沈止扶着门框回头,嘀咕:“…小孩子,真没耐心。”
他洗漱完,饭菜全部摆上桌了。
沈止没抢着什么活干,沈疾川每次想起他手腕上的疤痕都觉得触目心惊,最多只让他刷碗,从不让他端锅端碗拿重物。
“好香,”沈止喝着自己面前没有羊油的清淡口味羊汤,胃里暖洋洋的,笑道,“昨晚睡得怎么样,没有梦见查理曼吧。”
沈疾川:“没,一觉睡到天亮。”
他往客厅里看了一眼。
那幅被完成了大半的画已经足够清晰,可以轻易看清画中查理曼和妖魔在拥吻。
他低头啃了口肉:“沈哥来这里住了这么久,女朋友不会有意见吗?”
沈止:“我没有女朋友。”
沈疾川:“那男朋友呢?”
“……”沈止掀起眼眸,正好对上少年探究的眼神。
沈止笑了笑,耸耸肩:“也没有,我未婚,母胎单身。我有点惊奇,你会问这种问题,一般人问完有没有女朋友之后就不会问了。”
“随便问问。”
“川哥——!”
“川哥!!你在不在啊!!”
楼底下传来熟悉的声音,沈疾川一愣:“嗯?是季溯。”
他看向沈止。
沈止:“去看看吧。”
沈疾川摘下一次性手套,擦了擦手下楼去了。沈止脸上的神情淡了下来,美味的羊汤喝在嘴里也没了味道。
季溯,他少年时的朋友。
为人真诚仗义,敢作敢当,自小立誓当一名游戏里的法师,最后当了律师。好在法师和律师也差不多,都是和妖魔鬼怪打交道。
是他长大后也一直在联系的朋友。
幻听幻视最严重那会儿,是他大二的暑假,季溯大三,在东北实习。
那时候他拼了命的学,想把自己每一段空白时间全部填满,没有任何交朋友的想法。
知道他所有经历的朋友只有季溯一个,发病时他缩在家中衣柜里,静静看着手机屏幕亮起又熄灭,季溯一次打的比一次急切。
到最后他也没有接。
他不知道那是不是真的。
他在衣柜里蜷了很久,时间的流逝也变得模糊,所以最后他被季溯从衣柜里揪出来拖到地上的时候,他用手挡住外面的阳光,整个人都是恍惚的。
他听见季溯在骂他:“你他爹的还是个人吗?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跟鬼有什么区别?好在我他妈从东北连夜飞过来了,不然你死家里臭了邻居都不知道!”
“沈止…沈止我求你了,你去医院吧,行吗?吃药不是向那些幻觉认输,看心理医生也不是认输,你病了,这不是你的错。”
他那时缩在冰冷的地上,地上的镜子、墙壁上的镜子和天花板上的镜子无一例外映着他的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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样。
病气、苍白、像是开败了的,腐朽的花。
季溯把他从地上捞起来,双手扳住他的肩膀,“你看着我,沈止,你看着我,别因为烂人毁了你自己,好吗?”
他仍旧毫无反应,季溯双目通红,无力道:“沈止,给我一点回应,我不是幻觉……”
“好。”
他能感受到双肩的疼痛,他知道季溯不是幻觉。
他越过季溯的肩膀,望着他身后墙上的镜子。
他对着镜子微笑。
“好,我去看医生,我吃药。”
这间被贴满了镜子的房间,无数个他在镜子里也朝着他微笑,可每一面镜子里,都再也没有十八岁之前的意气风发。
楼下。
季溯:“上次的事对不起啊川哥,我不知道你撞人的事没跟你家里讲。”
沈疾川:“没事儿,我还要谢你救了承宗。今年是大年初一,你不在家过年来这找我干什么?”
“是你弟弟,他不知道你工作的地方,就托我来找你,说今天大年初一,问你今天晚上要不要回家吃饭。”
“他没跟来?”
“我没让他来,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家老板不喜欢别人打扰,我要是带你弟来,万一犯了人家忌讳,岂不是害你丢了工作?”季溯说。
“你要不要回去?”
沈疾川迟疑了:“我……”
过年回家是应当的,只是他不清楚沈先生给不给假。
“当然要回去。”沈止站在楼梯口昏暗的阴影处,看了他们许久,此时才戴着口罩从楼上下来,语气淡淡。
两人回头,季溯还是第一次见他,只觉得川哥这位老板眉宇间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直勾勾盯着沈止瞧了半天,才意识到自己这样很不礼貌,挠挠头:“这位叔叔你好。”
沈疾川踢他一脚:“差辈了,叫哥。”
季溯直接鞠了一躬:“哥哥好!”
沈止:“……你好。”
他看向沈疾川:“既然家里叫人了,就去吧,不扣你工资。”甚至温和地笑了笑,拿出了一千二百块钱,递给他,“这一千块从薪水里预支给你的,过年回家,给家里人买点东西。剩下的二百给周叔买点年礼。”
好奇怪。
有一种从老公手里拿钱回娘家过年的感觉。
沈疾川甩走脑子里奇怪的类比,试探:“那我真走了?真不扣工资?”
沈止笑:“嗯。”
笑很正常,可沈疾川后背莫名其妙起了层鸡皮疙瘩。
季溯一巴掌拍他后背上:“你老板真好,请假还不扣工资,甚至提前预支薪水,川哥你还不说谢谢?”
盯着老板哥不说话发什么呆呢?
“哦哦,谢谢沈哥。”
沈疾川快速回去收拾了东西,背着书包下楼,见沈止还在楼下站着,忍不住道:“沈哥,你感冒刚好没几天,不要穿这么少下楼。”
沈止:“你走了我就上去。”
沈疾川:“锅里还有羊肉汤,中午吃不完就倒盆里放冰箱,晚上可以热一热。哦对了,下午我本来打算包饺子的,饺子馅都打好了,你手不能太累,别自己包了,等我明天回来弄。”
“好。”
“不过装羊肉汤的锅太沉了,你手,算了,我还是跟周叔说一声,让他上去帮一下。”
“我没那么手不能提肩不能扛。”
“还有那用来喝的蓝色矿泉水桶也该去小卖部换了,家里好像是没水了……”临到走了,沈疾川才发现原来有那么多事没做完,而这些事沈先生自己一个人根本不行。
几天前,沈止那种疑似抑郁症发病时的异样虽再没出现过,但到底在沈疾川心中种下了一个影子。
忍不住下意识多关注他几分。
“真没事,”沈止这次的笑就真多了,“我可以照顾好自己的,但是这次可不要不看手机了,省得我再去找你。”
沈疾川只好将心头徘徊着的许多事压下:“好,那沈哥,你有什么事就给我发消息。”
“嗯。”
沈疾川跟季溯一块离开了。
沈止这次没有留恋他的背影,而是转身上楼。
为了避免已经好了的病情复发,非必要情况,他不愿跟沈家人接触,现在的他,除了‘加班’这个理由之外,没有别的借口能强行让沈疾川留下。
他不想强留。
这一次,他要让沈疾川主动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