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偿情债

作品:《黄道吉日宜追妻

    洛府,东院。


    厢房门窗紧闭,余下半开的花窗,眼下已是二更天,院中漆黑一片。洛家在京城的府邸本就只剩下赵叔和赵婶二人看管,深更半夜偌大的洛府竟是一盏灯烛也无。


    房内床幔垂落在地,许是屋内无光,看不清房中景象。


    倏忽间,床尾处金光一闪,顿时照亮整间厢房,光线从花窗溢出,竟也将院落映得格外亮堂,仿若白日。


    洛卿龄猛地睁开眼睛,从床榻上直直弹起,只见睡前放在床尾的金龙剑正闪着光,光线刺眼,她不得不抬手遮在眼前,另一只手摸过去拿起剑身正要一探究竟,忽觉一股拉力将她往外扯,整个人险些落下床榻。


    大半夜的……这金龙剑在捣什么鬼?


    洛卿龄试图灭了剑身的金光,左右尝试一番,无果,反倒是那股拉力不停将她朝门外扯去。


    “扑通——”


    花窗被什么东西砸开,洛卿龄扔下金龙剑小跑上前,只见窗纸上破了个小洞,一块玉石静静躺在地上,是方才不知被何人扔进来的,她捡起来对着月光定睛一看,撇了撇嘴角。


    珩。


    玉石上字体异常潇洒,一看便知定是出自秦砚珩的手,字如其人,随心所欲。


    可是这位小殿下未免也太随性了罢!洛卿龄攥紧玉石,像是要拿它泄愤一般。半夜三更喊人出府,她和他有这么熟么!


    府门从里打开,洛卿龄大步流星跨出门槛,双手叉腰站在阶梯上环视一周。


    街巷无灯,无风亦无人,那位小殿下连半个身影也没见着,莫非这块玉石是他人伪造的?


    正待洛卿龄欲要转身回府,只见巷尾拐角处闪过一个人影,少年一袭纯白鹤氅,在寂静冬夜里格外惹眼,他面带微笑缓缓朝她走来,步履平稳,水蓝色宽袖随着他的动作隐约从鹤氅内露出来,那人一举一动皆显华贵。


    他想作何?


    洛卿龄站在原地看着他,一脸警惕。只见秦砚珩在三两步外停下脚步,双手环抱在胸前,笑似非笑地看着她——手里的剑。


    “洛娘子,”秦砚珩嘴角勾着,眼里带着几分不耐,对着金龙剑咬牙切齿道,“你可知本王这把金龙剑不仅认你为主,还不许本王远离你超过十里。”


    这是何意?


    金龙剑认她为主一事的确是真的,但这不许远离又是闹的哪一出……


    许是洛卿龄表情过于疑惑不解,秦砚珩深吸一口气继续解释道:“换言之,你我眼下不可相距超过十里,否则……”剩下的话他不愿再说,堂堂容安亲王深夜出行不是被巡兵拦下,而是被一把剑给扯了回来,说出去简直丢人现眼!


    听闻此话,洛卿龄愈发不解。


    什么话非得现在说,这人莫不是夜里闲来无事睡不着专来折腾她的,想来方才那道金光定是秦砚珩弄出来的,不安好心!


    “所以小殿下二更天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句话?”洛卿龄没好气道,任凭谁半夜被闹醒也不会有好心情。


    似是察觉出洛卿龄的不满,秦砚珩忽然意识到自己此番前来的确是有些冒犯了,他眨了眨眼后拾阶而上,立在洛卿龄身前略微低头看她,认命般软下声音,还特意隐去自称,替她耐心解释。


    “洛娘子,我师父当年留给我一座道观,观内藏书阁中有一本古籍记载了人形陶俑,我想着今夜弄清楚那人形陶俑究竟为何物,白日便能把你姑母的事儿解决了。现下这把金龙剑不让我离开你,你随我一道去观里看看,可好?”


    面前少年眼里点点星光,看向她时眉眼弯弯,许是二人距离有些近,洛卿龄甚至能从他的瞳孔中看到自己的面容。


    既然……既然小殿下都这么说了,她若是还朝他撒气,那可真是有些无理。洛卿龄扭头看着地面,耳朵略微翻红,她结巴道:“府内赵叔已经睡下,眼下无人驾马……”


    “无妨。”秦砚珩站直身子,松了口气,脸上笑意多了几分轻盈,只见他朝她伸出一只手臂,略微躬身凑近,笑着示意她将手搭上来。


    “多有得罪。”


    肩头被人突然握住,眨眼间便来到屋顶,耳边风声呼啸。冬夜寒凉,手下那人臂膀蓦地收紧,洛卿龄脸靠在秦砚珩的肩头,屏息试图压下胸膛内猛跳的心。


    秦砚珩也没好到哪去,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深夜和一个未出阁的贵女做出这般“出阁”的事儿。罢了,待他解了这金龙剑的牵绊,往后天涯海角任他去,何人能管得住他?


    今夜无月,唯有街边零星几盏灯笼。烛光盈盈,拉长二人身影。


    *


    道观,藏书阁。


    此处书满阁楼,洛卿龄看着眼前两层楼高的书架,有些头疼。她晃了晃手中的烛台,略微躬身一本一本寻找秦砚珩口中说的仙书。


    可这么多书,他们要找到何时?


    洛卿龄长叹一声,后退两步半靠在花窗边,不远处秦砚珩盘腿坐在地上正垂头翻着一本古籍,身侧灯烛忽明忽暗,映在他的脸上显得神情异常柔和,墨发半披在肩上,恍神间她甚至误以为自己闯入了小殿下的宫殿。


    不知道秦砚珩拒绝她的画像后将自己关在书房半月,是不是也是这幅样子……不对不对,他们是来找书的!


    洛卿龄猛然回神,双眼对焦的瞬间,只见秦砚珩不知何时已抬头看向她,二人隔着书架相望,那人眼神平静,不知在想什么。


    “洛娘子若是乏了,可在观内厢房休息片刻,”秦砚珩冷不丁开口,继续埋头找书,留下一颗毛茸茸的头顶对着她。


    “不必了,姑母的事儿还未解决,我也睡不着。”


    洛卿龄转身继续找那本仙书。她将烛台搁在空置的书架上,抬手掂量片刻,踮起脚尖试图拿下头顶那本红色的书。


    这边的古籍大多呈现灰白色,极少有这么显眼的书,说不定就是秦砚珩口中的那本仙书呢?


    脚下摞起来的几本书不知何时朝一处偏去,洛卿龄并未注意到,只顾着垫脚伸手试图够到那本红色的古籍。书本忽地滑落在地,洛卿龄身影一歪,径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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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朝后仰面倒去——


    坏了坏了,可别姑母还未被救出,自己就摔出问题来了!


    洛卿龄紧闭双眼,脑中想着的都是还好今夜出来得急,并未用簪子束发,否则怕是脑袋要被扎穿了孔!


    出神间,后背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洛卿龄不用睁眼便也能知道是谁接住了她,站稳脚步后,她睁开眼快速朝一旁挪去,企图拉开与秦砚珩的距离。


    谁知此处书架本就密集,空间极为狭窄,本就只余一人通过,她再如何躲避,二人也是衣料相摩擦。


    还是赶紧离开罢,若是再待下去,这位小殿下心里怕是不知如何编排她!


    洛卿龄不说一话,弯腰捡起烛台转身离去,手里不忘拿着方才自己看中的那本红色的古籍。


    身后,秦砚珩看着洛卿龄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眼睛,眸中满是探究的神色。


    他想起洛卿龄是谁了,镇守边关的洛将军之女,不久前鸿胪寺卿魏大人送来宫中的贵女画像,其中之一便是她,怪不得他总觉得她似曾相识,原来都是她故意的!


    秦砚珩越想越觉得十分合理。二人第一次见面时,洛卿龄一袭锦衣,脸上妆容精致,一看便知是为了曲江宴而来,虽说他那夜并未赴宴,而是躲在树林里吹风,即便如此,他竟然还能遇到洛卿龄!


    这究竟是“不期而遇”还是“故意为之”,显而易见。


    秦砚珩看着不远处那道丽影,勾了勾嘴角。也不知她是用了什么方法,竟能让金龙剑认她为主……实在是有意思,他倒是要看看她想做什么,若想从他这儿捞到些好处,那必然得付出代价。


    况且,他一向不喜欢对他有所图谋的人,尤其是算计他婚事的人,洛卿龄若真是那样,他可不会放过她。


    “小殿下——”


    书架后,洛卿龄突然间扬声喊道,未等秦砚珩回神,只见她半个身子从书架处探出来,右手将一本红色古籍举过头顶,一脸惊喜地朝他说道。


    “殿下快来看,你说的记载陶俑的仙书,是不是这本?”


    只见她摊开古籍,葱葱玉指放在书上某一段,秦砚珩凑头看过去,书上密密麻麻,记载的全是各种离奇古怪的妖邪,而洛卿龄找到的那段文字——


    “陶俑,人也,活时冤而缢死,死而未葬,后魂魄遁入地中,玉化成妖……寒冬之时,土干地裂,妖魂溢出,以珠胎为食……”


    “想来我们撞见的确实是活人俑,”秦砚珩合起书,书页带起一阵风,吹起他额间的碎发,“此妖唯有使用人的躯体方能吸食珠胎,而吸食的珠胎越多,维持人形的时间就越长,如今湘山寺那几个妇人应当已经被吸食过了,才会变成人形陶俑。”


    这便解释了为何那妖怪能变幻成各种形象来诱骗妇人,实在是可恶!


    洛卿龄不敢想象姑母在妖怪面前有多无助,她咬着牙问道:“那妖怪如今吸食了那么多珠胎,想必现在还能保持人形,那他究竟用的谁的皮囊?”


    “看看近日京中有何人失踪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