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幻境与小鬼

作品:《成神的拟态万人迷

    鬼魅而来,载歌载舞,长庭山河以伴,它捉起了朝揽云的手,把她拉到了队伍中,锣鼓喧天,不枉于人。


    漾得人浑浑声脑震荡。


    “这是南疆的疆修,以歌舞乐声作伴,起修灵力,修炼内心,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天山的幽篁一家。”


    徐怀初躲过了试图将他扯进队伍里的手,笑着看着朝揽云被挽住手载歌载舞。


    她环绕着旋转着,附近几个疆修头着璀璨银饰环绕着她笑笑闹闹。


    “幽篁?修炼内心。”朝揽云若有所思。


    “呦,这是哪境的小姑娘啊,来与我们一同跳舞吧。”


    她拉住朝揽云的手,向她的脸侧靠去。


    “把我拉出来啊!”朝揽云惊叫,努力伸出手,对皱着眉却一脸笑意的徐怀初喊着,把将要亲吻到她脸侧的疆修推开,面前带着彩绘傩面的人就要贴过来了,那人握住她的手腕将面具额头贴上。


    “别这么云淡风轻,信不信我把你也拉进来。”她着急怒道。


    徐怀初就像终于得到豁免一样,故作害怕状,“哦?揽云竟这般记仇?”他笑着伸出了手,规矩地握住了她被衣物遮盖的腕口,一个巧劲助朝揽云摆脱了那疆修大军,而她离去部分的空挡几乎是立刻被其他人补去了。


    “人真多。疆修的性子,是喜与人亲近吗。”


    朝揽云惊魂未定地看着疆修们载歌载舞奔向前方。


    “嗯嗯,可能吧。”


    徐怀初心不在焉地瞥了眼握着她腕口的手,“他们去的方向就是比赛场地所在地。”徐怀初轻笑着介绍道。


    “朝揽云~朝揽云~”


    朝揽云一只手臂上被缠上了什么,衣袖扭着缠绕着,让她十分难受。


    她低头望去,一只竹叶青的小蛇正缠绕在她手臂上,嘶嘶吐着信子。


    哪方来的小蛇?方才何人落下了吗。


    她抬起另一只手,抓住那竹叶青的三寸把它提了起来,狐疑地看向那还在蔓延的队伍。


    徐怀初轻笑着,瞳孔没有情绪,淡漠地向那队伍望去。


    “徐怀初。”


    朝揽云唤道,她皱着眉看着他恍若未觉的模样,如同空气中在被逐渐掺入毒气一般感到不适。


    “怎么了?”


    他脖颈卡壳怔了下,回过头来,恍若未知地笑着。


    朝揽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


    “方才那堆人落下东西了,一条蛇。”


    她抓住那竹叶青往他面前晃了晃。


    “那我们一会去找鹿渊阁长老,拜托他寻一下蛇的主人吧。”


    徐怀初微笑着,“毕竟这边多是南疆修士,很多人会养蛇的,不定什么时候它还会自己爬走。”


    “我先玩玩。”朝揽云晃了晃蛇,把手收回。


    正交谈着,她忽而感到原本缠上竹叶青的手臂又被什么裹缠上了,刚刚低头就见一青色彩绸,鬼怪虚幻模样的小女孩谄媚地笑着,拉着青绸向下拖。


    底下如是深渊,朝揽云颇感兴趣地没有反抗。


    “再往前方走几步就是药修所在地了,南疆的药修和我们这里的各位不同,常以蛊入药。”


    徐怀初一边说着一边回头,身后浩大荒芜的人群熙攘,黑衣红发带的女子不见了。朝揽云,他轻声无意识地吐出一句话。


    招摇着的手持编钟疆修们撞过他走向前方,盛大飘零。


    ——


    “好破旧的战场。”


    有人手中的弓被撞掉了,朝揽云弯腰捡起这张弓,弓破败又陈旧,趴在她肩膀上的小鬼叽叽喳喳地在她耳畔喧闹着。


    弓化为尘土,她叹了口气抖了抖手上的尘土。


    “不要吵。”她轻声无奈说道,“你把我带到了哪?古战场?我可不想当个无缘无故失踪了的冒失鬼。”


    手中的竹叶青盘旋缠上了她的腰,眼前迷雾纷纷,遮不住的柳绿花红,繁复又难懂的颂文、祝熙文吟唱着,铃铛、唢呐、铃鼓轻响,扰乱着人的神智。


    是一群鲜艳虚幻的祭司模样男男女女歌舞着,在这个幻境。


    “去巫蛮山,去白鹤山…”


    小鬼细细碎碎扬着声在她耳畔。


    朝揽云叹了口气,按住了她的头,试图阻止她喋喋不休的讲话。她牙齿一撞,再说不出来话了。


    “我知道了,”她好脾气答应,“以后和你去,但是我有事情要做,让我回去看比赛可以吗?可能,会有人期待我去看吧。”


    “不可以…不可以!”


    小鬼扭曲地攀上她的脸畔,遮住了她观察幻境的眼神。她声声尖叫刺耳。


    “没人期待的!你想的就是现实,你不被任何人期待,从小就被和宗门内的孩子隔离,八岁就被扔出去一个人游历,除了偶尔接到的任务,你的身边没有一个人。”


    “自己找到的友人也死了不是吗?”


    “朝揽云!你就适合这里!你离不开这里!只有这里才有在乎你的人,我们像蛇像藤蔓一样缠着你不好吗?”


    “挺好的。”身边鬼影万千,朝揽云轻笑答到,仔细看甚至可以看出一些不好意思,“只不过我们也只是第一天认识,你的分量不够,我不会选择你的。”


    “如果你和我相处了很久,我说不定会听你的话呢?”


    “而且,我也没想过其他人在乎我啊,我只需要对我好就可以了。”


    “是在说服自己吧!你不可以这样!你应该落魄失意绝望崩溃!你应该…”


    小鬼愣了片刻开始尖叫,在她耳边,声音直冲云霄。阴森鬼气淋淋漓漓。


    “闭嘴。”


    听着那鬼声,朝揽云最终还是无法忍耐地冷声道,“现在是你有求于我,不想挨揍就听话。”


    小鬼尖叫,而后被她从脸上扯了下来,脸的半布火辣辣地疼,疼得朝揽云几乎要怀疑有火在烧。


    小鬼颤抖着抬起头。


    “闭嘴。”朝揽云皱起眉再次冷声道。


    “知道了,斗斗知道了…”


    小鬼一下子哭了起来,让人心烦。


    “你究竟是什么,鬼修吗?这么会有你这般的鬼修,我讨厌你哭。”


    朝揽云尽量压抑自己的烦躁观察着幻境中玄幻的符文。


    “揽云,可以听到我说话吗?”


    迷雾中破出了一条蘼芜的裂口,徐怀初半只脸从那裂口可以看得到。红痣亮眼,唇红齿白。


    被破开一条裂口,幻境就好办了,朝揽云一手掐诀破开了幻境,她的半张脸还在火辣辣地痛。


    朝揽云落下眸,直截了当地把小鬼薅了下来扔给徐怀初。面目焦急的徐怀初伸出手想要牵住她的模样。


    “送你了,估计有点机缘,鬼怪那边的。”


    他措手不及地接住。


    直到将近赛场,两个各怀心思的人伫立片刻。


    “谢谢怀初师兄带路,我有事,先去找宗门的人了。”


    她观察着周围,直觉有什么不对,似乎有什么正驱使着她找寻什么东西。


    没有多想,如一阵烟,她快速离开了,鲜红的发带大开大合飘摇舞动,随着黑色的发丝与衣摆,逐渐消失在了人群中。


    耳畔一阵布料的触感。


    过了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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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晌徐怀初才反应过来,他伸手抚上了侧耳。方才她发带飘过,似乎触及了,他描摹着脖颈到侧耳的地方,捂住脸,眉眼忍不住上弯,耳尖红了起来。


    太放肆了,他唾弃着自己,不过是如此,怎就无端失态了,若被揽云看到,那该何办。


    锣鼓喧天,穿过他向前走去。


    “回来!给斗斗回来!”


    “不要走!我才是认识你最久的啊!”


    另一只手上提着的小鬼还在不断尖叫着。她呜呜哭了起来。


    明明静了一路,此刻却是如此吵闹起来。


    徐怀初犹豫一下,看着小鬼辨不清的样貌把她拎起来打量。


    “少宗主?”不远处一位千仞宗弟子走过来,他方才一直在外沿看着,徐怀初迷糊间有印象,“方才和你说话的那个姑娘是谁啊?是你喜欢的人?没听说过啊。”


    他似乎在旁边看了挺久,一脸好奇,“九龙山怎么会出现幻境?”


    “没什么。”徐怀初遮掩不及,他放下捂脸的手,耳尖还泛着微红,笑道,“幻境的事情我会反应一下的。我们走吧,你们比赛准备得怎么样?”


    “哦,那这个小鬼是招惹了师兄吗?”那人指着徐怀初手中小鬼。


    “这是,”徐怀初看着手中还在不断尖叫的小鬼,名称在嘴里翻转过了无数遍,却还是只能开口道,“是朋友送的礼物。”


    ——


    “青怜呢?”


    朝揽云奔驰而来问着一位陌生的弟子。


    太初宗的屋子里众色弟子闲聊着、复习着,屋檐上挂着一个…


    朝揽云愣了片刻。倒流的钟?


    “青怜师姐?她上台了。”有人打断了她的思绪。


    “我知道了。”朝揽云点了点头,无奈走开,她摸了摸脸侧还在疼痛的地方,颇有些后悔没有认真学药。


    “朝师姐是找青怜师姐有什么事情吗?”


    “我准备去看看她比赛,”朝揽云做出一副温和微笑模样,脸上的疼痛没有影响她的表情一分,“可以给我指一下路吗?谢谢。”


    “出门后向前走,在尽头的第三个房间。”陌生弟子伸出手指过去。


    “谢谢。”她还是那般温和回答,按照模板回答一般。


    弟子点了点头就低下头继续复习着什么了。


    ——


    “宗里几个人上台了?”徐怀初走在路上,不急不缓问道。他手指捏着噤声符,阻挠着小鬼开口尖叫。


    “不出所料,半数已经上台,”千仞宗弟子手中拿着一板珠算,看着漫不经心一手弹着剑的徐怀初回答道,“你要去看吗?”


    “去看看吧,看他们这些日子复习是否有什么长进。”徐怀初点了点头,突然一直审谛着小鬼的眸子抬了起来,“你觉不觉得?”他将小鬼提起,“这个鬼魂有些眼熟。”


    面前人疑惑不解,端详着这个小鬼。


    “她死的时候应当很惨,头发上缠着树叶,脸和衣服也很脏,破破烂烂的。”


    徐怀初没有说话,再次看向小鬼那黑得亮眼的眸子。


    ——


    络净颇为气急地走出了鹿渊阁,她回头望去,鹿渊两字鲜艳的红色格外亮眼。


    如巨石崩塌一般,握紧手中那颤出红色血丝的玉牌,她脚下失重,落入了一片空旷之地。


    “南风,”恍惚间始终出现在她梦中的撒娇一样的声音出现现实,“南风,你怎么不起床?”


    睁开眸,面前人洋洋得意。


    “我这次可是比你起得早。”


    “无虞。”


    她颤抖着瞳孔,低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