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作品:《三小姐今天长反骨了吗》 到了韩长生说的那天夜里,明蘅带着“值夜”的流霞轻手轻脚从王府的角门溜了出去。
韩长生还是驾着那青布马车。流霞跟着明蘅上了车,苦着脸道:“王妃,我们当真是去查线索,不是又私奔了吧?”
明蘅对着她的脑袋就是一拍:“什么‘又’不‘又’的,就说让你少看话本子了!”
她自己也知道这行为实在诡异,莫说让旁人看见,倾海那关都绝无可能过得了,所以她索性来个“先斩后奏”,等她回来了,倾海还能把她怎么着了?
但她面上不说,其实心里也是突突跳个不住。夜来风冷,她吹着这样的冷风,身上的汗却是一层又一层。
夜里带着小丫头去跟踪自己的舅舅,这究竟能不能算在沈宗芳说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的门类里?她觉得这很难说。
但她……好吧,她得承认,她想去。她就是觉得自己应该自己去看到答案。
张老三打着呵欠说:“你就是包袱太重了,想去就去呀,你自己有本事查到线索,凭什么自己不能去弄清楚?”
“这不是韩管事查到的线索么?”
“对、对哦。……话也不是这么说,如果不是你发现了钱鸣英话里的漏洞,还有什么查不查的呀。总之你就别妄自菲薄了。”
明蘅倒不是妄自菲薄。但查证、跟踪这些事,她其实恐怕很难派上用场。
明知如此还要冒险跟来,她觉得是因为她……她开始迷恋上了用自己的双眼丈量世界的感觉。
她想要知道,她想要参与。她变得……自私了。
韩长生拉住了马车,轻声说了一句“只能到这里了”打断了明蘅的思绪。
她对流霞比了个“轻声些”的手势,慢慢爬下了马车。
和打蛇场一样,哑子滩这种名字也是个诨号罢了。这地方本是个码头,后来日渐荒废了。但总有些暗地里的勾当就需要这种荒废的地方才好进行,这样的勾当自然也是越悄无声息越好,这诨号就这么渐渐叫开了。
三人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果然看见了许东楼带着一群人和船上下来的一行人说着什么。
明蘅问韩长生:“你认识这人么?”
韩长生摇了摇头:“未曾见过。”
他们说了几句话就要出发,但眼看一行人快要走出他们的视线了,始终有几个侍卫在断后,叫人无法靠近。
明蘅有些沮丧:“这实在也算不得什么证据,听都听不见他们说的什么。”
“未必。”韩长生等那几个侍卫也追上了前面的人,才慢慢从石头后走了出来。他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点燃,蹲下去默默端详着什么,“娘娘请看,这条车辙就是许二老爷的马车留下的,我们跟着这车辙走,就算慢一些也能找到他们所去之处。”
明蘅这次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韩管事,你连这都会看?这也是你们迎来送往该会的?”
韩长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做管事自然要会看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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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深夜寂,几人都担心他们的马车声让许东楼等人听见,在原地等了好一阵才慢慢出发。韩长生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好的眼力,就着月光硬是紧盯着许东楼的车辙不放,笃定地赶着马车。
明蘅虽说秉持着“用人不疑”的想法,但直到他们在一处荒村再次停下了马车,她才真信了韩长生的本事。
因在村口远远就能看到许家的侍卫三五成群守着这荒村。万幸他们躲在月影之中,要是再往前多去几步,只怕就要被发现了。
“这恐怕不是我们能闯得进去的了。”韩长生叹了口气,“也罢,我想他们不会一守在这儿,我去周围查探查探,等白日了再来看看。”
明蘅知道这就不是自己能插手的了,点点头让他自便,带着流霞站在马车边等他回来。
出门时一腔热血倒也不觉得,如今静下来,面对这阴森的荒村,明蘅心里多少有些发怵。
流霞抖抖索索躲在她背后:“娘娘,我们能不能去马车里面啊?你看这村子,就这么点灯火亮得像鬼火似的……”
“嘘!”她越说明蘅越发怵,壮着胆子虚张声势道,“去马车里,你敢朝外面看?好歹我们在外面还能听个响动呢。”
说着说着只听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明蘅想着应当是韩长生回来了,轻声喊道:“韩管事?”
那窸窸窣窣的声音却不答。像是被什么绊住了停了停,又滑动着向她们靠了过来。
明蘅毛骨悚然,流霞更是抖若筛糠地抓着她,上下牙敲得咯咯作响:“娘、娘娘,这、这不对劲……”
“怕、怕什么,你都敢打杨万元,拿、拿出打他的精气神来!”
“那、那、那能一样么?杨万元怎么说也是个人——”
突然,两人感到衣袖一扯,一个诡异的甜美童声响了起来:“你们带着这个,是怕什么?”
明蘅猛地一口死死咬住下唇把就要冲出喉咙的尖叫声咽了回去。流霞……流霞两眼一翻,直直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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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伯们身体都坏了起来,有个年纪大的叔公说,这兴许是撞了什么邪。我们把手里能凑的钱都凑了,请了个天师来,又是杀鸡、又是喷水的,我也看不懂。最后他就给我们留了个东西,和你腰上挂的那个挺像的。”
小姑娘春枝一边说,一边拿树枝拨开草丛,回过头来对着心有余悸的明蘅咧嘴一笑:“就在前边儿啦!”
流霞晕过去不久,月亮也从云里钻了出来,明蘅借着月光看清了眼前原来是个七、八岁的小姑娘,穿着粗布的衣服,也不知道是衣服做大了,还是她个子太瘦小,显得空空落落的。
去周围查探回来的韩长生听明白了前因后果,眼中就是精光一闪:“这么说,你们家住在这儿?”
几句话就把小姑娘的家世问了出来。
原来她叫春枝,家里倒也不住这荒村。他们一家子本是南方人,家里遭了灾也没了生计,和村里的叔伯们一道出来给人做苦力。又是水土不服,又是卖力气,一起出来的大人三三两两都害起了病。
最初大家都想着扛一扛,也有好些了的,但多数都不见好转。想法子请了大夫,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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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几服药却也没什么用。春枝的父亲和弟妹相继病死,母亲如今也是病倒在床。
不止他们家如此,一道出来的好几户人家都这样。病成了这样也是做不了活计了,还好聘他们的主人心善,好歹把他们安置在了附近,偶尔送些米粮来。
求医不成,就有人想到了问卦,请了道士来做了一场法事,耗尽了钱财却没把人救回来,如今都是一天一天熬着罢了。
说话间春枝带他们到了自己家,只见三间东倒西歪的土坯房,屋顶上茅草疏落,几块油纸用石头压着,被风吹的哗哗作响。
屋里也没点灯,开着窗户像是要借点月光,隐约看得见床上躺了个人,时不时咳嗽两声,听到他们的脚步声就抬起头来问道:“春枝?你又跑去哪里野了?”
春枝快乐地走进几步:“娘,我遇见仙女娘娘了!”
她娘叹了口气:“你胡说什么呢……”
明蘅的目光扫过摇摇欲坠的木桌上豁了口的陶碗,落在了一旁的桃木牌上。看来这就是春枝说的和她身上这个很像的八卦桃木牌。许是她母亲心里不再抱有什么期望,这东西也只是随便放着罢了。
她看了看韩长生和流霞。
原本他们跟过来是想着两处相距不远,这里的人说不定知道些荒村的事,现下都觉得有些问不出口了。
春枝毫无察觉地过来拉起明蘅的手:“真的,娘,你看,是不是画上的仙女娘娘都没这么漂亮?”
春枝娘到底走南闯北有些见识,即便明蘅为了方便行动已是穿得十分朴素,她也瞧得出这一定是非富即贵的人物,当即就有些惊惧:“您……您是……”
明蘅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这位太太勿怪,我们就是……路过。听春枝说你们这儿有些怪事,一时好奇……想来问问。”
春枝娘苦笑了一声:“什么怪事,别听她瞎说。我看就是生了怪病罢了。我们这样的人家,哪里花得起看病的钱,请不来好大夫自然什么都看不出来。”
“怪病?”
“是啊,好好的人,突然就坐在家里开始呕血……试了什么法子也不管用,身子骨一下子就坏了,一天比一天衰败,慢慢就起不来了……”
明蘅惊疑不定的和韩长生交换了一个眼神。
这就未免太凑巧了。
韩长生还想再多问几句,但春枝娘说了几句话就喘不上气,迷迷糊糊也不知是醒着还是没有。
明蘅想了想,把自己身上桃木令牌解下来递给了春枝:“春枝,这个送你,这是雷击木做的……算了,你就拿这个去当铺,找他们给你当点银子,给家里买些吃用。你做得来么?”
春枝有些懵懂地接过了:“这比我们这个值钱?”
明蘅对她点了点头,春枝就高兴起来:“你果然是仙女娘娘!”
明蘅摸了摸她的头。
出了门明蘅对韩长生就轻声道:“你得空找信得过的大夫再来看看,这里的事绝不是凑巧那么简单。若能行,最好是把这些人接出去。”
韩长生赞同地点点头,几人又趁着夜色赶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