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慌乱

作品:《不是亲哥亲一下怎么了

    大学刚出来实习的时候,方愫提出要自己在外面租房子住,程妈妈只说支持她的想法,程予弛却一直保持沉默,直到后来她真的租好了离实习公司很近,却又离家很远的公寓后,程予弛才意识到她没有开玩笑。


    方愫带着程予弛来到自己小小的窝,她走到窗边伸手划了一道扇形,对程予弛说:“我要买材质轻盈的粉色窗帘,我喜欢下雨时开窗,风把窗帘吹成一个泡。”


    她又走到客厅中央,四处比划,“我要在这里装一盏花艺造型的落地灯,暖光的,不需要茶几,在这里铺上长绒地毯,最好也是粉色的,这边再放一个小型沙发,要布艺的,看上去温暖柔软,像我家里的那只狗窝。”


    “怎么样?哥哥。”


    程予弛进来,长腿三两步就将整个房间看完了,他皱眉:“太小了。”


    方愫:“我就喜欢这种,有安全感。”


    程予弛双手伸直,用手臂丈量,“这么小的位置,摆这么小的沙发?我在这里躺不下。”


    “你为什么要在我这里躺?”方愫偏着脑袋问。


    -


    空调发出细微的嗡嗡声。


    程予弛动了动身子,他太高,在这个沙发里蜷着太憋屈,方愫好容易回过神来,程予弛才坐起了身子,“怎么突然回来了?”


    他仍旧是那副没睡好的沙哑的声音。


    “哥哥,你……怎么睡在这里?”方愫平复一下心情,将房门关好,推着行李进到客厅,声音轻到像是怕吓着自己。


    程予弛整了整身上被睡得凌乱的衬衣,抓起外套起身,“这就走。”


    他走到门口,窄小的玄关只能容下一人,方愫和行李箱就拦在这里,一动不动。


    方愫仰着头,顶灯照射下,程予弛的发丝有些凌乱,几缕头发搭到额前来,显得他垂下来的眸温柔了几分。


    因为温度适宜,从程予弛身上还在源源不断散发着温暖的冷霜香气,这个味道方愫形容不出来,像是北城冬天的清晨裹在常青树上的寒霜味道,又像是冰激凌冻到极致时,散发出来的微弱清甜。此时她觉得,这最像一瓶高级香槟撬开木塞后,“啵”地一声从木塞处蹦出来的,混杂着花果味的酒香。


    酒味。


    方愫此时只能听到程予弛略显沉重和慌乱的呼吸。


    快要两个月没有见到程予弛,方愫只感觉在他面前,自己仍旧不能控制心跳。


    程予弛站在这里没有讲话,他握着外套的手越绷越紧,这个日日出现在自己手机里和梦里的女孩猝不及防地跳到面前来,他没来得及收拾情绪。


    方愫还记得那天,程予弛的回答是:“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躺?”


    她红唇微微张了张,程予弛惺忪朦胧的眼半垂着,却直盯着方愫的唇。


    “我喝了点酒。”


    不知是不是方愫的错觉,她感觉程予弛好像越来越近。


    方愫:“啊?”


    “我可能是醉了。”


    不是错觉,程予弛一手捏住了方愫的下颌,迫使她抬起头来,另一手掀开了方愫手边的行李箱后,扣在了方愫的后脑勺。


    湿热的带着微醺的气息越靠越近,看着程予弛半垂的眸,因顶灯照射投下眼睑的睫毛阴影,俊秀鼻骨下他微微张开的唇,方愫周边的空气仿佛被什么东西抽走了,呼吸不动,她就这样仰着脑袋,闭上了眼。


    “啪”


    灯灭了。


    空调声和厨房的冰箱声都戛然而止,方愫睁开眼,眼前只剩下漆黑和寂静,她才想起自己应该是很久没有交电费了。


    程予弛的呼吸就喷洒在她的脸颊,近在咫尺,却又停在了那里,再也没有向前。


    “我可能是醉了。”他重复了一遍这句话。


    黑暗是一切邪恶念头滋生的养分,狼人会在夜里伸出尖锐獠牙,魔鬼会在夜里冲出地狱四散人间,方愫会在黑暗中生出熊心豹子胆,她丢掉了手里的一切东西,勾上了程予弛的脖颈。


    冬季的月光总是比夏天黯淡,但明天应该是极好的晴天,透过窗前的粉色纱帘,依旧有微弱冷光闯进来。


    做坏事的时候方愫不敢闭眼,她要确保自己有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勇气,她咬上了程予弛的唇。


    清醒时的感觉比醉酒后清晰得多,她像是初次尝到了吻的味道,程予弛的唇比她想象中更柔软,更温暖、清甜。


    她手中捧着的脸颊正在发烫,程予弛犹豫着,没有挣扎。


    方愫冷静开口:“这是你自己送上来的。”


    程予弛不止一次后悔,其实在很久以前他们的边界就不清晰,他错过了对方愫的最佳引导时期。


    方愫从小不得家人亲近,是以,在得到程家母子俩的关爱时,她反馈自己爱意的方式就是最原始的肢体亲近。


    她会在程妈妈从国外带回来一条法国手作大师刺绣的丝巾的时候,带上丝巾,方愫依到程妈妈的怀中,轻嗅着程妈妈身上的香水味,一边说:“我最喜欢程妈妈了。”


    她对程予弛也会这样,她从没有吃过菠萝,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但以前这些都是弟弟吃的,她后来从程茵的遗物里翻出一颗菠萝味的水果糖,悄悄含进口里尝味道。


    程予弛接到张师傅的电话赶回家时,方愫正坐在沙发里大口喘气,他担心是病发,丢了手上的电脑包就背着方愫往医院赶。


    确诊是过敏,在急诊室输液缓解了以后,程予弛的一颗心才落了下来。


    坐在病床边,用消毒湿巾擦着方愫因为发痒而挠红的手臂,方愫一张脸楚楚可怜,眼泪要落未落,把脑袋栽在程予弛手臂上,就这么靠着。


    程予弛问她:“吃了什么?”


    方愫靠着他手臂悄悄哭,不吭气,还是发痒,但程予弛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挠,她就把手臂伸到程予弛裤子上,在他那条并不粗糙的西裤上蹭痒,手上攥紧又松开。


    程予弛一只手抬她的脸,迫使她看着自己,方愫才开口,无声吐出三个字:“菠萝糖。”


    她实在难受,非是抱着程予弛的腿在急诊室睡了一觉。


    他不允许方愫对学校的男同学这样没有边界,但却纵容着她无限地向自己索取宠爱。


    她上学时,体能训练不小心摔倒膝盖蹭破了皮,程予弛来接她放学,看着方愫一瘸一拐地笑着跑出来,跑到哥哥身边,程予弛也没顾着夕阳下陆陆续续出校门的学生,蹲下身去掀开她的裤腿,看着白皙娇嫩的皮肤向外翻着死皮,结了血痂的伤疤触目惊心,程予弛不知道这样娇嫩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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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肤被粗砺的塑胶跑道磨破会有多疼,他最后是背着方愫从校门走到车里的。


    以前她身体好,最喜欢漫山遍野地跑,爬树下河都不在话下,但做了手术回来,程予弛担心她的病,什么都小心翼翼,因此她自己都感觉自己娇气了不少。


    在这之后,就连方愫学骑自行车程予弛都不敢让她一个人,不让她学,最后却又无奈地陪着她学,要摔倒,他都会把方愫拉到自己这边来,摔到他身上,不能让她伤着了,怕她会疼。


    方愫是个不易留疤的体质,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一特性被她从内到外地贯彻下来。


    就像此时,她那对儿很久以前伤痕累累惯了的膝盖,被程予弛养得娇气,跪坐在长绒地毯上没一会儿,她就觉得不舒服了。


    方愫把程予弛按在身下,撑起来坐在了程予弛腿上,揉了揉膝盖,凑近对程予弛说:“程予弛,我再说一遍,这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


    “小愫,你真的是胆子肥了。”


    两人的力量太悬殊,程予弛几乎没有费力气就将方愫双手反剪至背后,他没有依靠支撑就坐了起来,两人再次距离近到能感受对方的呼吸。


    程予弛带着银色腕表的那只手在方愫身后握住她的手腕,右手又来勾起了方愫下巴,将她整张脸暴露在月光下,他哑着声问:“终于忙完了?回来怎么没告诉哥哥?”


    “那哥哥有家不回,为什么宿在我这里?”方愫背在身后的手动不了,被程予弛紧握着,她放弃挣扎。


    两人距离太近,似是温软低语,程予弛的视线直直盯着方愫张合的唇,说:“我那个口口声声说喜欢我的妹妹,在北城和别的男人,成天出去骑摩托,去滑雪,开着我给她买的车,带着别的男人去爬山,去露营。”


    “你说,这个妹妹我还要吗?”


    方愫后脑勺的皮肤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罐冰凉的碳酸饮料,刺得发麻,程予弛起身,抱起方愫两步跨上了窗台,将她搁在窗台上坐着,背靠着玻璃窗,窗外一株株挪威云杉,还挂着圣诞节装饰后残留的星星点点小灯,从七楼望下去,微弱光芒像方愫小时候见过的小萤火虫。


    “冬至那天,你在做什么?”


    “我没……”那天白天去滑了雪,回去的时候是和衡济非一起的,晚上程予弛打来电话,她说的是已经睡了,程予弛扣住她的下巴让她仰视自己,方愫说:“我没做什么,加班很累,所以睡很早。”


    程予弛冷冷笑了声,现在他面对窗外,迎着月光,方愫看清他脸上的寒意,打了个冷颤,手不自觉向后扶了一下窗台,被压住的纱帘在她背后绷直成一张大网,她听见程予弛又开口:“你骗人时会下意识地让手上有什么动作,掩饰慌乱。”


    方愫被他越逼越近,抿着唇将脑袋偏向一边,方愫这才看到窗台角落里,静静卧着一只酷帅的机车全包头盔,像是黑粉色的。


    “你平安夜和谁在一起?”近在咫尺的程予弛继续开口,方愫猛地回想起平安夜时,摩托车被调皮小孩不小心划伤了,她送去维修,是衡济非安排的修理厂,衡济非带着她回的公寓。


    “圣诞节又是如何度过?”


    空调残留的温度越来越少,方愫后背有些发凉。


    圣诞节……还是衡济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