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爱我

作品:《不是亲哥亲一下怎么了

    临近过年,容城天气都好了很多,方愫总算去把发根长出来的黑色头发去补了色,跑去商场买了些小礼物,去一秒光年转转。


    她习惯性地先去前台跟几个小姑娘聊聊天,这才发现前台此时全是些生面孔。


    方愫向前台打听了几个人,无一例外,和她相熟悉的老员工都已经不在这里上班了。继续追问下去,她们就生了警惕心。


    此时碰巧程予弛的秘书从电梯间出来,方愫喊了一声:“小岳姐姐。”


    岳兰穿着正式工装,踩着高跟鞋抱着文件夹正往外走,听见方愫的声音,转过脸来,微微皱了皱眉。


    她很少见穿裙子的方愫,特别是这种清新碎花长裙,配上暖呼呼的米白色毛衣,让方愫整个人显得温婉起来,但是在她印象里,方愫是很随性不羁的性子,通常来了公司,就是大喇喇得叉着腿往休息区的沙发里一瘫。


    岳兰以为方愫叫她,是因为前台不让她进,便走过来跟前台打招呼,“这位是方小姐,以后她来公司无需报备。”


    “好的,岳经理。”


    “啊?我是程……”方愫慌张摆手,她在一秒光年,从来只敢自称程茵,这里是程思华的地盘。


    岳兰按住了她的手,“方小姐,程总在开会,你可以先去楼上喝点咖啡。我还有事,先不陪你了。”


    岳兰离开后,前台姑娘非常客气地用国际标准笑容面对她,并且引她上楼去。


    她以前常来,不需要人带她也能轻车熟路,所以小姑娘带她到电梯口时她就叫人回去了,“方小姐,那您自便。”


    前台姑娘受过专业培训,礼貌客气。


    方小姐,方小姐,方愫心中隐隐雀跃,她现在是方愫,第一次,走在一秒光年大楼里的,方愫。


    但她更多的是不安,因为,在电梯行进过程中,方愫发现,上上下下陆陆续续的,都很少见到眼熟的面孔了。


    明明上一次回来时还和那群姐姐们逛过街。


    茶水间里,偶尔三三两两的人结伴进来,方愫背对着门口,面朝窗外,偶尔听见有人谈论些什么公司在这个节骨眼上更换董事长,又是什么员工大换血的,有些人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换掉,有人小声嘀咕说:“不会的,被换掉的人是因为都见过程总的妹妹。”


    “见过就见过啊,至于被辞退吗?”


    “这就涉及到她们家族秘密了,我们知道少打听这些事情,公司上市以后我们的待遇蹭蹭涨,还是老老实实当牛马吧,少去八卦。”


    方愫口中咖啡忘了加糖,苦涩感从口里窜上脑门,所以,当初程予弛被一秒光年革职,竟然是因为自己?


    程予弛说得对,她太没有喜欢一个人的觉悟了,口口声声说着喜欢,却从来没有关心过程予弛的事情,他为什么被革职,为什么生病,为什么被程妈妈寸步不离地守着,那阵子,方愫只想到了自己的委屈,没有去思考这些都是为什么。


    窗外阳光很好,面前玻璃被洗得透亮,从这里望出去,是繁华的容城商贸区,在这里穿梭的人群非富即贵,不是商务精英就是名门子弟,豪车在铺着彩色透水砖的路面上来回穿梭,方愫恍然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太真实。


    -


    在一个睡不安稳的夜里,方愫悄悄跑去程予弛的房间,程予弛正靠在床边看着工作方面的资料。


    这段时间方愫的胆子越来越大,以往她跑到程予弛房间里,就坐在床边沙发里,听程予弛讲话,渐渐睡着,这一次,她钻到了程予弛身边,钻进了被子里,她说:“哥哥,昨天说到了程妈妈和家里决裂,然后呢?”


    程予弛搁下手里的文件,转过来哄方愫睡觉,声音低沉稳和,“然后就有了我。”


    方愫侧身面向他躺着,眼里都是对过去那些事情的好奇,程予弛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拍着方愫胳膊,一边讲起以前的事。


    程思华生在一个大家族里,规矩又多又古板,她大学时自由恋爱,对方又是个穷小子,要求门当户对的家族极力反对,她便与家里决裂,和穷小子私奔了。


    两人在一起时间久了之后,矛盾渐生,程予弛的父亲重情义,更在乎经营家庭,常常因程思华太重事业而吵架,程思华自从离开了家族,她就更希望能够证明给家里人看,她不需要家族支持,也可以很优秀。


    一秒光年是她和程予弛父亲从零开始的事业,她把公司当做了自己的亲生儿子,以至于后来程予弛出生,她仅仅休息了一个月就又投入了工作,程予弛是被父亲带大的。


    四年后有了妹妹,公司仍在稳步上升,程思华的更多精力还是在工作上,有一次因为过劳而晕倒,程予弛父亲心中担忧,又开始劝她不要太执着,多把感情放在家里,多休息,公司的事情他会去管理,但这一次,他们爆发了更大的争吵。


    她不愿把公司大权交给他,程思华这时候刚生产,她仍旧不愿待在家里,在对方无数次劝说下,她赶走了程予弛的父亲,将他所有股份收回,什么也没有留,什么也不让带,净身出户。


    父亲在走之前,叮嘱过程予弛,一定要好好照顾妹妹,妈妈照顾不到的地方,要他这个当哥哥的承担起来。


    “所以茵茵从来没见过爸爸对吗?她说爸爸死了。”方愫问。


    “见过的,她那时候太小了,不记得。”程予弛说,父亲并不是完全没有管,他会趁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来看两个孩子。


    程予弛上学后,学业压力重,程思华请了住家保姆,照顾两个孩子,也算安稳,直到程茵查出了心脏病。


    她或许是觉得没有钱办不了的事情,她不是不清楚心脏病的严重性,视情况而定多则能再活十多年,少则没多少时日了,但程思华抱着侥幸心理,认为命运不会总是对她不公,她是苦着过来的,不能再苦了。


    那时候恰逢程予弛参加高考,最后那段日子,他几乎没有再去学校,而是待在病房里,一边陪着程茵,一边复习,一边开始接受程思华安排给他的公司运营初步任务,要他开始学习管理。


    程茵还是去了,程予弛有那么几个瞬间,是觉得庆幸的,庆幸程茵脱离苦海,总好过日后仍是兄妹两相依为命,母亲在他们生命中的分量太轻了。


    方愫不能理解程思华应激创伤这件事,她觉得程思华并不爱程予弛,也不爱程茵,更不爱她前夫,非要说爱,那也许只爱一秒光年吧。


    方愫还记得有一天晚上,她困到迷蒙的时候随口说的一句:“哥哥好苦,以后我来疼你。”


    她不记得程予弛后来有没有说什么了,只记得程予弛仍轻轻拍着她,直到睡着。


    -


    程思华太在意家族对她的看法了,这么多年的执着,连方愫都看在眼里。他们并不是生来就有钱的,一秒光年都是程家母子二人的心血,方愫一直望着楼下商场投放的大屏幕,一帧一帧闪着广告。


    如果是这样,自己要是真和程予弛在一起了,程妈妈估计要疯掉,她能做出让前夫净身出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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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必不会因此而赶走方愫,在她眼里,方愫应该就是大逆不道,有违人伦。


    她开始明白了程予弛的那句“我们是兄妹。”方愫忘记了,他们之间最大的阻碍,在于程思华。


    方愫没有坐在那里等到程予弛开完会,离开一秒光年后径直去了段星辰的心理咨询室。


    程予弛电话打来的时候,段星辰正在向方愫抖着程予弛的秘密兜兜,方愫笑得灿然,接听电话时段星辰闭了嘴。


    “哥哥。”方愫一如既往地喊这个称呼,今天的语气格外清澈透净。


    “嗯。”程予弛的声音听上去也很轻松,从容温柔,“怎么没多待一会?今天不忙了?吃过饭没有?”


    “不忙,还没吃,哥哥忙完了吗?我们叫上星辰哥一块去吃个饭吧?”方愫一脸得意地笑看着连忙摆手的段星辰。


    他听着方愫愉快的语调,也低笑一声:“怎么今天心情这么好?你定地方,我签过几个资料就来。”


    “好,一会到了告诉你我为什么心情好。”


    挂断电话后,段星辰一记脑瓜崩丢给方愫,“你这就要把我卖了?”


    “哪能啊,你告诉我这么多哥哥的小秘密,我得保证你的人身安全,才能保证咱俩的可持续发展友谊呀!”方愫带给段星辰的北城特产,两人坐这聊这么久,几乎就要被吃完了。


    “你再继续跟我说说,哥哥他那次是怎么干掉那家老喜欢背地里又是阴人又是挖人的企业的?”


    “你问到重点了。”段星辰叫工作人员端了茶上来,两人继续聊:“那家企业的老巢在都城,那时候你在都城读书。”


    “你难道没有发现,你几乎每个周末都能见到程予弛吗?”


    “那是因为他压根就没有离开,一直在那陪着你呢,顺便在那边开设了子公司,利用新兴企业的优势,以及成熟的核心团队,削弱了对家的成本优势,短短两年,就把他们挤出了市场。”


    方愫心惊,难怪程予弛总有那么多时间陪她,原来根本就是把工作搬到了都城!


    “工作就工作,什么叫陪我啊。”方愫傲慢,“真是的。”


    “你们俩真是够了,”段星辰轻嗤:“耳濡目染这么多年,你不知道你哥哥的能力吗?要想整垮这个企业,还需要跑到都城去吗?”


    “你以为你参加锦标赛能瞒过他啊?”事实上,他一直在身边。


    方愫呆愣着,段星辰盯了她半晌,问:“害怕吗?”


    “害怕什么?”方愫不理解,段星辰表情带着担忧。


    段星辰说:“害怕你哥哥,害怕他对你的掌控欲。”


    “为什么要害怕,他又不是在害我。”方愫反问,她觉得没什么不妥,“为什么总有人问我会不会害怕,会不会感到窒息?”


    “我不会,不光不会这么想,反而还认为哥哥真的很在意我,很担心我,这都是他爱我的表现,不是吗?”


    段星辰也愣住了,好半晌,他拍手道:“OK,哥祝福你,你俩不成我都得陪一个倒立洗头。”


    “要不说你俩天生一对呢。”


    这话说到方愫心巴上了,她一口干了桌上的茶,“星辰哥,就冲你这句话,咱俩就是一辈子的好朋友,今天我请客,你有没有想吃什么呀?”


    “我想吃你哥亲自下厨做的饭,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等到咯。”


    方愫得意:“那你得率先吃上我们的喜酒。”


    段星辰叹气:“任重道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