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德的手指深深抠进祭坛边缘的石缝，勉强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


    腹部的螺旋伤口仍在隐隐作痛，每一次呼吸都像吞下碎玻璃。


    他抬头望向被重重封印锁链缠绕的十尾，那怪物安静得反常。


    “一群只会靠着本能吞噬的家伙到底有什么威胁可言？”


    考德嗤笑着博人的警告，声音却虚弱得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他腰间的青蛙突然动了动，从嘴里吐出一块金属片。


    考德还未来得及反应，空气中就传来查克拉的波动。


    “飞雷神之术！”


    空间如水面般荡漾，博人的身影凭空出现，黑袍在异空间阴冷的风中猎猎作响。


    他落地的位置与考德保持着安全距离，金发下的转生眼迅速扫视整个祭坛。


    “十尾在哪里？”博人的声音冷得像冰。


    考德踉跄后退，独眼瞪大：“博人？！你怎么过来的！”


    青蛙从考德腰间跳下，发出果心居士的声音：“金属标记成功送达。”


    博人没有理会考德的震惊，目光锁定在空荡荡的祭坛底部。


    封印黑棒散落一地，十尾的踪影全无。


    “这不可能，”博人眉头紧锁，“明明刚刚还在这里……”


    博人猛然警觉，考德将十尾移动撤离的可能性并不大，他目前为止没有做出什么可疑举动。


    按理说这家伙现在应该没有那个余力才是。


    祭坛上方突然传来石头滚落的声音。


    博人猛地抬头，一位老者静静伫立在祭坛最高处，苍白的皮肤上爬满树根状的纹路，双眼是令人毛骨悚然的轮回眼图案。


    他就那样俯视着两人，嘴角挂着非人的微笑。


    考德倒吸一口冷气：“这不是巴古吗？”


    “你说的那个变成树的家伙？”博人的手已经按在草薙剑上。


    “他叫巴古？那家伙并不是巴古。”剑刃缓缓出鞘，“在我们面前的是神树。”


    考德的表情凝固了：“你到底在说什么？”


    老者或者说神树化的人形没有给他们思考的时间。


    他如鬼魅般闪现到博人面前，干枯的手掌以不可思议的速度拍向博人胸口。


    “砰！”


    博人用手臂格挡，仍被这一击打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石壁上。


    碎石簌簌落下，灰尘弥漫。


    “不知死活跑到这里来，”老者的声音突然变得高亢刺耳，像是无数人声的混合，“想被我吃掉吗？”


    博人迅速结印：“雷遁·紫电！”


    耀眼的雷光在周身迸发，然而雷电击中目标后，竟如泥牛入海，没有造成丝毫伤害。


    老者的左手突然扭曲变形，膨胀成一张布满利齿的巨口，朝博人当头咬下。


    千钧一发之际，博人再次发动飞雷神，瞬移到考德身旁的金属标记处。


    “这怪物到底是什么？”考德的脸色惨白，“给我解释一下！”


    看着考德因“涡彦”效果而瘫软无力的样子，博人快速在他肩上一按，解除了螺旋丸的持续伤害。


    考德顿时觉得天旋地转的感觉消失了，力量重新流回四肢。


    “没有时间跟你解释了，”博人紧盯着步步逼近的老者，“不想死的话就协助我。”


    考德勉强站起身，摆出战斗姿态：“十尾到底发生了什么？”


    “似乎与被吃掉化作树的巴古有关系。”博人调整呼吸继续道，“不仅仅是他，与其他人也有关系。变成树的所有人都有关系。”


    异空间上方的紫色乌云突然剧烈翻涌，一个浑厚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生活在星球上的一切生物，以及曾经生活在星球上腐朽的生物……吸收这些承载生命的查克拉，我们神树就会生成查克拉果实。那是出于我们向来的本能。”


    一个女性身影从阴影中走出：“不过考德，我们现在似乎进化了。经你之手，被你唤醒了自我。”


    又一个男性身影出现在博人右侧：“真是可怜啊，考德，你总是与自己的意志背道而驰。”


    他的声音充满讥讽，“你就是一个注定被人不断利用的小丑，真是让人可笑。”


    果心居士的声音急促传来：“快回去！未来的记忆已经偏差太多，不确定了！”


    博人皱眉：“是因为我父亲和佐助叔叔吗？”


    “不清楚，”果心居士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我现在看到的未来突然改变了方向。先回木叶再说！”


    川木这边。


    数十公里外的荒原上，一道蓝色流星划破天际，最终狠狠砸进一座小山丘。


    “轰——！”


    山体崩塌，烟尘冲天而起。


    川木从碎石堆中爬出，科学忍具右臂因冲击而变形，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可恶！”他擦去血迹，楔纹在脸上蔓延，“为什么会这么强？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个世界的我死了？”


    川木猛地抬头。


    鸣人悬浮在半空：“是你做的，然后艾达改变了记忆，将博人与你的身份互换了？”鸣人的声音平静。


    川木的瞳孔剧烈收缩：“他怎么会知道艾达的能力？怎么会知道身份互换？”


    “你搞错了，”川木站起身，科学忍具开始自我修复，楔二状态完全开启，“七代没有死，我只是将他保护了起来。”


    “保护？”鸣人缓缓降落。


    川木的米字型眼睛泛起危险金光：“你这个冒牌货懂什么？”


    “如果不杀掉被桃式附身的博人，博人就会杀掉七代！”


    他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而我现在要杀掉亵渎七代的你！”


    鸣人看着眼前这个偏执到极点的川木：“为保护我而杀掉我儿子，现在又过来杀掉我……”


    鸣人摇了摇头，查克拉在掌心凝聚，“你有点极端了。”


    “只要能保护七代安全，哪怕与全世界为敌！”


    川木的攻势如暴风骤雨，科学忍具变形为各种武器，楔的力量让他的每一次攻击都带着毁灭性的力量。


    然而鸣人就像一座无法撼动的高山，游刃有余地化解着所有攻击。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打不中！”川木的攻势越发疯狂，“你到底是什么人？！”


    鸣人抓住一个破绽，一记重拳将川木打飞。


    少年在地上翻滚数圈才停下，科学忍具冒出刺眼的电火花。


    “我是漩涡鸣人，”鸣人走到川木面前，蹲下身与他平视，“只不过来自另一个世界。”


    川木的眼中第一次出现了动摇：“不……不可能……”


    ……阿玛多的实验室笼罩在淡蓝色的灯光下，无数全息投影在半空中缓缓旋转，展示着复杂的基因序列和查克拉流动模型。


    博人站在一台正在分析楔数据的终端前，手指轻轻划过全息屏幕。


    “你找我是有很多事要问？”


    阿玛多头也不抬，手中的试管里，某种紫色液体正在发生奇妙的变色反应。


    博人并不意外对方知道自己的来意。


    “没错。”


    博人转过身，实验室的冷光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细碎的阴影，“我穿越而来，想问几个问题……或者说是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