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覃燃不以为然，陈修忍不住为薇薇辩解。


    “薇薇直播过一次，视频里她很漂亮，和照片视频一模一样。她讲述她怎么从小镇考上B大，鼓励我们好好学习，她好温柔。这些怎么可能是骗人的。”


    学习最辛苦的时候，陈修是靠着薇薇那句“梦想一定会开花”坚持下来。


    覃燃轻笑，漫不经心地勾起唇角问：“她有没有说过她哪一级入学，学的什么专业？”


    “没有。”陈修声音低落。


    薇薇确实很避讳这些，好像不想透露她的真实身份，可这又与她真人出镜的行为相违背。


    陈修很快打重新起精神：“她有给我们分享她的学习方法，我试过很有效。她还在直播间说她妈妈生病，她是靠奖学金上学，还要一边打工挣医药费。为此我把我的生活费都打赏给她了。”


    “难怪你前段时间总找我借钱，学习方法在网上随便一搜就有。”覃燃眉头紧拧，指尖在笔记本上飞速敲击，“我帮你查查她的高考分数。”


    屏幕上不断闪过密密麻麻的代码。冷白灯光下，覃燃表情逐渐收紧，从冷凝变成愕然。


    林薇薇，语文136，数学148，英语145，理综288，总分717！她们那一届的高考状元，报考院校正是B大。


    “这……怎么可能？”覃燃喃喃自语。


    但这份成绩单看起来毫无破绽。


    “让我看看！”陈修一把抢过电脑，仔细端详着这份成绩单，眼眶渐渐泛红。


    张默激动的声音都在发抖，“我就说薇薇不会骗人，她就是这么优秀！那些人是嫉妒她。所以故意污蔑她！”


    “燃神，这次你可算立大功了！”


    两个室友一扫颓废之色，喜气洋洋。


    “老班不是说过几天带我们去B大参观，鼓舞士气吗？说不定到时候我们可以见到薇薇真人。”


    “上次薇薇被黑子黑一定很伤心吧，所以才会告别社交网络。要是我们能见到她，一定要鼓励她，告诉她粉丝会一直支持她。”


    “知道她的名字和专业，说不定真能碰到她呢！”


    覃燃紧盯着屏幕发怔。


    如果她学历没造假，她为什么会就此消失。除非那篇新闻稿说的是真的，容貌造假，欺骗网友。


    覃燃修长的手指敲击键盘，入侵B大校务系统找到教务档案，B大计算机系林薇薇，她的证件照上五官一片模糊。


    ·


    窗外的秋雨淅淅沥沥敲打着玻璃，苏白月盯着试卷发呆，喉咙里像是被塞进了团进水的棉花。


    这次小考，苏白月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她顶替林薇薇的身份，脑海中也多出了林薇薇的知识。直到真正坐上考场，她才发现自己的想法有多简单。


    什么“二叉树遍历算法”，什么“爬虫”，她对虫子不感兴趣，更没数过树有几个叉。


    从考场出来，苏白月的脑袋里还是一片浆糊。


    怪她自己，这段时间净想着吃了，完全没有好好复习。


    “我来接你吃午饭啦。”


    王雯晴撑着雨伞，走到苏白月身边替她挡雨。


    苏白月望着被扣成60的人设分，勉强扯了扯嘴角，没有发出声音。


    上个周末，钟启来后，江凯给苏白月留下一封信，离开了她的小窝。


    他在信里感谢苏白月的救命之恩，表达了对于周日不能给她煮鸡丝粥的歉意，并保证下次会再给她补上。


    不知道江凯离开后做了些什么，苏白月的剧情分终于回到40，也不枉费苏白月收留他好些天。


    没想到一次计算机小考，就能让她人设分倒扣20分，总分一夜回到不及格。


    不就是失去了学霸这个光环吗！


    苏白月看着王雯晴带来的美味佳肴，机械性地用筷子戳着米饭。


    那些拗口的中文，天书一样的符号和莫名其妙的公式在她脑中不断旋转，以至于她头晕脑胀，毫无胃口，甚至有些想吐。


    “怎么不吃饭？”


    王雯晴这次又让厨师做了几个新菜色，还等着苏白月的夸奖呢，没想到大胃王第一次对美食不感兴趣。


    王雯晴被她心如死灰的模样吓了一跳，“发生什么事了，你不开心吗？和我说说，也许我能帮你。”


    “真的吗？”


    苏白月仰起脸，眼含期待地望着她。


    楚楚可怜的美人，水光潋滟的杏眼蒙着层薄雾，宛如春日晨露，又仿佛蛛网，将整个世界的期待都织进这道目光里。


    王雯晴被看的热血沸腾，心中升起无限勇气。


    她拍拍胸脯，夸下海口：“就包在我身上。”


    这个世界上没有钱不能解决的问题！


    一分钟后，王雯晴后悔了。


    苏白月掏出笔记本，声音软糯：“那你能不能给我讲讲这个递归调用的终止条件？”


    “这个……那个……”


    成绩向来垫底的王雯晴攥着筷子的手紧了紧，笑容僵在脸上。


    但是没关系，她有办法，她不能辜负薇薇的信任。


    王雯晴从口袋里掏出手机，翻出通讯录：“爸爸，给我找个家教。”


    电话那头，王建国奇道：“宝贝，你不是最讨厌学习了么？你说你天生享福的命，这一辈子只用吃喝玩乐。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你主动要家教？”


    王建国一直认为，家里的钱女儿十辈子都花不完。所以女儿想玩就玩，过的开心就好。


    王雯晴视死如归地道：“我现在想学习了。我要那种计算机大神，越厉害越好。”


    女儿想上进，说不定哪天就愿意接手他这诺大的基业呢。


    王氏集团顶楼办公室，水晶灯下，王建国拍案而起，将汇报到一半，正在等王建国接电话的秘书吓得后退半步。


    却见王建国扶掌而笑。


    “好啊！好！女儿知道努力了，爸爸这就帮你去找。”


    ·


    除了专业课，马上还要考公共基础课。


    苏白月掏出公共课的书本。


    “高等数学、线性代数、思想政治、大学英语……”


    她每拿出一本，脑袋就增大了一分。


    这些都是什么啊？079也没告诉她，角色扮演还得学这些。


    人设分人设分，苏白月念叨着，强迫自己打开一本，然后头疼地合上。


    如果学习这条路走不通，怎么也得通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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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的法子，提升一下人设分。


    苏白月念念有词，来到林薇薇之前惯常打工的咖啡馆。


    这家咖啡馆就在B大附近，老板人很和善，同意大学生在这里打小时工挣钱，来这里打工的不止林薇薇一个B大学生。


    不过林薇薇在成为网红后就不再来了。


    这里的薪资条件虽然已经很优渥，但一小时二十块钱，与随随便便一条广告就能得到五六位数的薪酬相比，实在是不够看。


    林薇薇身上的标签，除了学霸，喜欢男主，虚荣拜金之外，应该就是打工达人占比最高。


    正好前段时间，林薇薇的妈妈按照剧情发展的那样生病，住进了医院。苏白月将林薇薇当网红和打工的所有收入都汇了过去。也到了她自立自强，养活自己的时候。


    苏白月穿上咖啡馆制服，果然人设分上涨了五点。但总分离及格还是远远不够。


    苏白月并不气馁，一边干活，一边思考下一个办法。


    就是……这咖啡馆的生意也太好了吧。


    苏白月才刚工作一会儿，门口就排起了长队，她差点忙不过来。


    ·


    午后的阳光斜斜切过B大的梧桐大道，覃燃扯了扯自己的的卫衣帽，倍感无聊。


    两个室友却像刚放风的松鼠一样兴奋，举着手机对附近一顿狂拍。


    “这里是薇薇生活的地方，她肯定也走过这条路，看过和我们一样的风景！”


    “你看这墙上的常春藤，是不是在薇薇照片里出现过？！”


    要不是担心他们见到薇薇本人后大受打击，覃燃才懒得陪他们来这种地方。


    前面人潮拥挤，蜿蜒的队伍在人行道上拐了好几道弯。


    众人抬头，只见店铺的招牌被阳光烤的发烫，焦糖色的“Sunny Cafe”，原来是一家咖啡馆。


    “虽然这家店的装修是很精美，但也不至于要排队吧？”


    “这附近一堆奶茶店和咖啡馆，装修的都不错。就这家这么多人，肯定这里的咖啡味道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修兴冲冲地拽住覃燃的衣袖：“我记得薇薇分享过这家店的咖啡！燃神，我请你们喝一杯。”


    覃燃兴致缺缺地将袖子扯开。


    “浪费时间，要去你们自己去。”


    覃燃向来不喜欢凑热闹，更讨厌人多的地方。


    张默看了看覃燃的脸色，跟着道：“这么长的队伍，起码要排上个小时。一会还要去学校参观呢，还有薇薇去过的图书馆，薇薇喂猫的小树林……”


    几人按照原定计划在校园里转了一圈，陈修还大着胆子问了路人认不认识计算机系的林薇薇，可惜并没有见到薇薇本人。


    两位室友有些些微失望，好在他们也没报太大希望。


    覃燃却是松了口气。


    真要让他们见到，回头又和失恋似得学不进去怎么办？


    等他们折返时，几人再次路过那家“Sunny Cafe”。


    “我们进去喝一杯吧！”陈修发出邀请。


    暮色漫过咖啡馆的招牌，排队的人已经散开。店里冷冷清清，能看到里面有店员正在收拾桌子。


    覃燃没再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