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声阵阵,阴雨绵绵。


    薛知棠再一次从噩梦中惊醒。


    她深吸了一口气,看向四周,而后起身,下床,开灯,走到梳妆台边,坐下。


    窗外的雷声愈发大了。


    有雨珠顺着玻璃窗滚落而下,形成水柱。


    薛知棠看着镜子内的面容。


    憔悴,苍老。


    已经被时光的洪流冲刷,扭曲。


    事实上,早就扭曲了。


    从她的孩子们一个接连一个的消失起,她就再也找不回当初的自己。


    她心狠手辣,狠毒不堪。


    她的手上。


    沾染了一个又一个的鲜血。


    这一生颠沛流离,荒唐荒谬,却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这时候。


    耳边传来窸窸窣窣声。


    薛知棠敏锐察觉,然后看向玻璃窗。


    只见玻璃窗那里,竟然缓慢爬进来一道人影。


    这可是三楼。


    薛知棠拧眉,下意识拿过梳妆台前调制的香料,抠了点,藏进指甲。


    这事。


    她做的早已驾轻就熟。


    可直到那人正面看向她,薛知棠才看清他的脸。


    是君慕风。


    他穿的非常正式,以至于方才她竟然未能一时间认出他,头发精心梳过,金色的袖扣领针皆是考究,红色领带泛着光泽,系着一个极其优雅的埃尔德雷奇结。


    这种结相当考究,因为太过繁复复杂,一般人鲜少系。


    除非……


    她隐约听父亲说,今天是A国总统交接仪式大典。


    “夫人。”


    君慕风脸上带笑,丝毫没有半夜爬床的狼狈和偷感,依旧绅士十足,眼尾甚至轻轻上挑:“这些日子,可有想我?”


    薛知棠面无表情:“你如果再敢大半夜爬我的窗户,明天A国和S国的新闻头条就是A国前总统半夜嫖娼猝死。”


    “……”


    君慕风道:“夫人这话说的我真是伤心。我刚忙完,脚不沾地就坐上飞机来S国见夫人,夫人就不能给我一个好脸色?”


    薛知棠只是问:“闻笙呢?”


    “夫人心里只有那个臭小子?”


    君慕风好像瞬间发现了华点,他凑过去就想牵薛知棠的手,“那臭小子今天是来不了了,这样……你要是想见儿子,我们完全可以再生一个,反正我现在也退休了,我们正好有大把时间……”


    话未说完。


    薛知棠就冲他伸出了手。


    尖锐的指甲,直取他的大动静脉!


    君慕风反应利落的侧身躲过,然后一把握住女人的手腕,稍稍用了点力道,就将女人带进了怀里。


    温香软玉。


    君慕风在她脖颈吸了下,而后唇角带笑:“我听华国有句谚语,打是亲,骂是爱,瞧夫人刚才那架势,恐怕都爱死我了。”


    薛知棠恼怒:“你住口!”


    她承认。


    她的这点手段,只能对付一些普通人,像君慕风这种经过顶底雇佣兵训练的人,她奈何不了半分。


    “你放开我。”


    薛知棠冷冷看着他。


    君慕风不仅未放,甚至抱着她的力道更紧了,他在她脸颊亲了下,然后那吻便逐渐往下,到下颌,脖颈……


    “你如果再敢碰我,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君慕风丝毫不惧,反而更加有恃无恐,“上次我来,夫人也是这么说的。”


    他得声音伴随着外面得雷雨声,也逐渐变得沙哑不堪:“我整整半个月没见夫人了,夫人就可怜可怜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