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第 51 章
作品:《死遁后和哪吒掀了天庭》 ·
南海潮音洞外的紫竹林,竹影婆娑,清气涤荡心神,多少能抚平一点从九重天带来的疲惫。
与应踏入林间蜿蜒的小径,鼻尖萦绕着熟悉的竹叶清气,紧绷了许久的肩颈终于松了一线。
莲池畔,观音大士正微微倾身,指尖捻着一小撮金粉,细细洒在池中几株稍显萎靡不振的白莲根茎处。
“来了?”观音并未回头,声音平和温润,仿佛早已感知她的到来。
“师父。”与应走到她身侧,目光落在那几株被金芒滋养努力挺直茎秆的白莲上,“这是……”
“功德金砂。”观音指尖轻弹,最后一点金粉落入池水,“这几株莲,根系被些微浊气侵染,失了清灵。须得固本培元,涤净根尘。看来天庭的风,吹得并不温柔,连我的徒儿也沾了些尘埃。”
与应沉默片刻,她弯腰,指尖轻轻拂过离岸边最近的一朵白莲花瓣。
“师父,”她抬起头,眼中带着深深的迷茫与不解,“弟子不明白。”
“哦?”观音静静看着她,等待下文。
与应摩挲着花瓣,低声问:“为何……要让他们一遍遍经历?未同星君记得一切,却感受不到分毫。牛郎织女记得曾经如何深爱,刻骨铭心,如今却只剩怨毒憎恨。”
她很不解:“记得爱过,记得痛过,一遍遍重历,直到麻木……这难道就是所谓的‘为你好’?就是为了让他们变成一潭……再也泛不起涟漪的死水?”
观音没有立刻回答。她只是静静地看着与应,良久,她才轻轻叹了口气。
“与应。”她抬手,指尖在虚空中轻轻一点,与应指尖下的那朵白莲上方,空气荡漾开来。
一个微小的光点凭空浮现,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无数光点次第亮起,密密麻麻,闪烁不定。
莲池依旧是莲池,竹影依旧婆娑,但在与应的感知里,仿佛有无数个悲欢离合的世界叠加闪现。
观音指尖再点,那些光点瞬间黯淡隐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看到了吗?这便是‘劫’。”
“神仙历劫,凡尘俗世,爱恨痴缠,生离死别。每一次刻骨铭心的‘经历’,每一次被强行剥离的鲜活情感,每一次被生生磨灭的感受,并非消失。”
“它们沉淀堆积。如同尘埃,如同泥沙。”她顿了顿,声音更沉,“最终,汇入这天道运转的洪流之下,沉积淤塞,成了滋养这方天地的……‘泥沙’。”
“泥沙……”与应喃喃重复,指尖下的花瓣变得冰冷沉重。
那些被剥离的爱恨情仇,那些被磨灭的鲜活感受,那些无数生灵在劫难中挣扎嘶吼的痛苦和麻木。
最终,都化作了滋养天地的……淤泥?
“那未同星君他们……”
观音的目光投向池中亭亭玉立的白莲:“历劫归来,元神稳固,道心‘澄澈’。如同这池中莲花,根须深扎于泥淖,汲取其中养分,方能亭亭净植,不染尘埃。”
·
从紫竹林回来后,与应没有立刻回七苦殿,脚下云路不知不觉偏了方向,带着她漫无目的地飘荡。
等她回过神来,人已站在云楼宫外那片熟悉的薄雾边缘。
雾气带着凉意,丝丝缕缕拂过她的脸颊,让心绪稍稍冷却了一些,她看着眼前在雾中若隐若现的宫殿轮廓。
有点……想看看那张脸了,哪怕只是远远看一眼,确认他是否还活蹦乱跳,一切安好。
仅此而已,绝不是想他。
与应指尖微动,灵光笼罩周身,气息瞬间敛去无踪,身形也变得模糊不清。
她悄无声息地穿过云楼宫外围无形的禁制,循着那股熟悉的气息飘向内殿深处。
最终,她停在一扇虚掩的殿门外。
殿内没有点灯,光线昏暗,只有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天光,勉强勾勒出殿内陈设的模糊轮廓。
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混杂在哪吒本身的清冽莲香里,从门缝中丝丝缕缕地逸散出来,与应屏住呼吸,眸光微凝,透过那道缝隙,向内望去。
殿中央,立着一面铜镜,镜前站着一个背对着门的身影。正是哪吒。
与应的目光落在他面前的妆台上。
那里摊开着一堆琳琅满目的瓶瓶罐罐,五颜六色,珠光宝气,一看便是仙娥们使用的胭脂水粉。
昏暗的光线下,哪吒的右手正捻着支沾满了殷红膏体的细笔,对着镜子往自己的唇上涂抹。
镜前的身影僵住,哪吒倏然转身,目光刺向殿门的方向,厉声喝道:“谁?!”
门外空荡,只有流动的薄雾,与应站在门外几步之遥的雾气里,敛息灵光重新稳固,但心湖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过去几日所有若有若无的触碰,无处不在的灼热视线,阴阳怪气的口吻和莫名其妙的羞怯,在此刻全都串联起来,有了答案。
与应只觉得脑子里有什么东西炸开了,她甚至忘了维持隐身法术,踉跄着在雾气中显露身影。
“……哪吒?”
“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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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下翻腾的情绪,声音微颤:“……这就是你先前说的,‘办法’?扮作女子,潜入我身边?”
“不然呢?”他反问,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刻意的不在乎,“元君智珠在握,洞悉天机,难道还有更两全其美的法子?”
哪吒向前逼近一步,“公然亲近?像这样?”
他攥住她的手,几乎将她拽进怀里,另一只手指尖虚虚点向殿外。
“只要你不在乎。不在乎被那群整天琢磨着权谋倾轧的老东西们,抓住这点‘把柄’,扣上个‘灵山元君勾结天庭神将,结党营私,图谋不轨’的滔天大帽子。”
“只要你不在乎。不在乎他们借题发挥,把你架在凌霄宝殿的诛仙台上烤。不在乎他们以此为刀,砍向灵山净土,砍向观音大士的清净莲台,砍向所有你想护着的人。”
他逼近她:“只要你不在乎。你自己,成为下一个被天道同化的未同星君。或者像鹊桥边那些被遗忘的怨偶,重历凡尘,消磨殆尽。当然也可以。”
与应看着他。
记忆中的哪吒,永远是一袭灼目的绛红衣袍,脚踏风火轮,行走间带着风雷之势,是连九天骄阳都为之失色的桀骜少年。
他心高气傲,张扬肆意,仿佛世间没有任何规则能束缚他,没有任何目光能让他低头。
可他竟为了一个承诺,竟能忍下这般奇耻大辱,扮作女子,低眉顺眼,小心翼翼地扮演一个仙娥……
殿内,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交缠在一起。
哪吒似乎也觉得这番质问索然无味,眼底翻涌的激烈情绪慢慢沉淀,他敛去那份刻意的不在乎,稍稍退开了些。
然而,她却捧住了他的脸。
“疼吗?”
哪吒没吭声。
疼?比起战场上的伤,这点倦怠算什么?比起被强行扭曲性别的屈辱,这点不适又算什么?
可被她这样看着,被她用这样温柔的语气问着,心口某个地方却像是被泡进了温热的酸水里,细细密密的酸胀感不受控制地蔓延开来,几乎要冲破他强装的镇定。
“这里,”与应的指尖移到他后颈,“老是这么低着,酸不酸?”
哪吒只觉得被她触碰的地方,仿佛有细微的电流窜过,带起一阵酥麻战栗。
他偏了偏头,想躲开那温柔的审视,声音闷闷地嘟囔道:“……还行。”
与应显然不信。
她追问:“真的?做得那么熟练……是不是有人逼你?是不是……有人欺负你?”
欺负?
哪吒在心里嗤笑。谁敢?
但是……
委屈?告状?这活儿他熟啊!
哪吒顺势把脸往与应捧着的手掌里又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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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埋,甚至还像寻求安慰的小兽般,用脸颊蹭了蹭她微凉的掌心。
“嗯……”他拖长了调子,声音闷闷的,带着十足的委屈,“可苦了……那些坏心眼儿的仙娥们……”
与应心头一紧,捧着他脸的手指微微用力:“她们怎么你了?”
“她们……她们笑话我!”哪吒带着控诉的颤音,“说我个子太高,杵在那里像根傻柱子,挡了殿里的光!还说……说我身板太硬,一看就不是伺候人的料,笨手笨脚……净给元君添乱……”
他越说越“委屈”,甚至还适时地抽了抽鼻子,“端茶的时候,她们故意把茶盏放得离我老远,害我差点打翻,溅湿了元君最爱的云锦毯子!研墨也是,老嫌我磨得太快,说墨点溅得到处都是……分明是她们自己手不稳!还有那个司织坊的掌事,量尺寸的时候,故意用尺子尖……”
他吸了口气,声音带上哭腔,“戳我腰!可疼了!”
他每说一句,与应的眉头就锁紧一分。
哪吒觑着她的神色,再接再厉:“最可气的是……她们、她们还背地里偷偷议论,嚼舌根!说我是不是对元君您存了不该有的心思!说我整天低着个头装老实,眼神却老往您身上瞟……心思不纯!她们污蔑我!污蔑我对元君的忠心!”
最后那句喊得尤其大声,理直气壮,仿佛他真是那被流言中伤的忠仆典范。
但她没有笑,也没有戳穿他这拙劣的表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指尖轻轻拂过他唇角,将那抹刺目的红痕一点一点地拭去些许。
她说:“知道了。以后……别委屈自己。”
哪吒听到她这句话,心头那点因“告状成功”而升起的得意,瞬间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他抱住她,下巴搁在她颈窝里。
“不委屈……”他闷闷的声音响在她耳畔,先前那些夸张的告状语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只要能看着你,守着你……替你挡掉那些腌臜算计……刀山火海都不委屈,扮个女人……算什么?”
他手臂收得更紧,声音低下去,带着恐慌:“我只怕……怕你像未同星君那样,被天道磨平了所有念想,变成一尊冰冷的玉像……怕你像鹊桥上那些被遗忘的怨偶,消散于轮回……怕你忘了我……怕你最终也……变成一潭无波无澜的死水。”
与应闭上眼,将脸深深埋进他颈窝,声音闷闷的:“我不会忘的。”
顿了顿,嗅着他衣襟深处透出的清冽莲香,又补充道,“你也不许忘。”
少年神明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胸腔震动,发出轻笑,他抬起手,将她的发髻毫不客气地揉散。
他金色的眸子笑得弯起,语气是满不在乎的狂妄:“放心!我就算忘了自己是谁,也绝不会忘了你!”
与应静静地看着他张扬的笑脸,并未言语,思绪却已飘得很远。
太乙师父曾抚着长须,语重心长地告诉过她:哪吒是莲花化身,莲藕为躯。而莲花至纯,至清,出淤泥而不染,乃是佛门圣物。
那时的她懵懵懂懂,只当是师父的告诫,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可如今,看着少年神明那双如同金乌般炽烈的金瞳,记忆中初见时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早已悄然改变。
下一次改变的……会是什么?是头发的颜色?还是……别的什么?
她指尖抵在他的胸口,用力一扯。
衣襟的系带被扯开,衣料顿时向两边敞开,露出少年紧实光滑的胸膛。
少年浑身一僵,耳根到脖子瞬间爆红,一路蔓延至锁骨,活像个被登徒子糟蹋了的良家少年。
“你!”哪吒又惊又羞,扣住她作乱的手腕,力道带着警告。
与应却置若罔闻,她的目光死死锁在他敞开的胸口正中,那里印着一道黑色印记。
她抬起眼,急迫地问:“你有没有感觉哪里不对劲?比如……神魂不稳?或者……忘记什么东西之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