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哪是什么匕首！


    这物什虽然坚硬，捏下去却会回弹，岂是匕首那等死物可比的触感！


    可是宋知明不是太监吗？？？为何会有这个……


    宋知明挑眉看着楚湉那张布满惊恐的小脸，意味不明地笑了笑：“阿湉这不松手的劲儿，想必也是十分喜欢的吧？”


    本就不算宽敞的浴桶当中，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在咫尺，更别提楚湉此刻正握着这滚烫的“匕首”，叫她那点荒唐的勇气也陡然消失得一干二净。


    至于他口中的喜欢，楚湉想都不敢想。


    宋知明顶着东厂提督的身份在朝中兴风作浪，不知道树立了多少仇家。偏偏这样一个无法无天的太监还不是个真太监，若是这消息传出去，宋知明哪怕再得陛下宠信，也逃不了赐死的命运吧。


    可偏偏宋知明却让楚湉知道了，还是在这样的境况之下。


    楚湉很难不怀疑宋知明这一举动的目的。莫非是已然对她忍无可忍，让她带着这个惊天的大秘密迈入黄泉路？


    想到此，楚湉眼睫狠狠颤了颤，她现在装作没辨出来搪塞过去还来得及吗……


    楚湉急忙松开，否认道：“大人说的话，我不太明白。”


    虽然口中说着不明白，那红透的小脸和耳垂却早已出卖了她。宋知明看着她装傻充愣的模样，逗弄心思又起，“到底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


    楚湉紧紧抿着唇，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他。


    “为何不说话，嗯？”


    宋知明倾身俯在楚湉耳畔，伸出手指慢悠悠抚弄起她湿透的长发来。


    这一生漫不经心的“嗯”一如从前他威胁她时的语调，处处布满着上位者对手中猎物的审视。尽管水温是热的，他寒凉的指尖也染上了热意，落在宋知明掌下的楚湉却好似坠入了冰窟之中。


    救命啊，她为何要招惹宋知明啊，安分守己地忍让着就不会有这会子这些糟心事了吧。


    眼见楚湉眼神空落落的，心思也不知飘哪儿去了，宋知明生出些不满来，到底他还是对她太过于宽容了，眼下这样的情况她竟还能分神去想些其它的，实在是让他颜面尽失。


    于是那柄灼热在楚湉毫无防备之下径直弹到了她蜷着的小腿上。


    楚湉意识到这东西的存在且紧紧地贴着她，不由自主又打了个颤，身子忍不住想要往后撤，偏生眼睛却丝毫不敢往下瞧。


    她往后缩，宋知明倒是不拦着。


    还没等楚湉堪堪松口气，宋知明有样学样地也朝着她这边挪了过来。


    楚湉后背紧紧抵着浴桶，已经是退无可退，只要宋知明再近一点，两人身子又会重新触上。


    于是楚湉慌不择路地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试图阻止宋知明的接近。


    鼻尖那抹甘松混着龙涎香的气味太过浓郁，他身着的中衣在水珠的浸润之下变得十分透明，叫人一眼就能底下覆盖住的曲线。


    那是属于成年的健壮男人的线条，肩背线条如刀削斧凿般利落分明，自颈侧斜向肩胛的肌肉线条劲健流畅，腰线劲瘦而充满爆发力……


    每一寸肌肤都紧绷着力量感，似蕴着千钧之力。


    再往下，楚湉不敢再看下去，呼吸都变得紊乱。她怎么如此糊涂，宋知明这般明显的男性特征，她竟现在才看出来。


    焦灼的气氛之下，她好似成了主动送入虎口的兔子，只要宋知明再靠近半分，她只怕连个全身都难以留下。


    终究是再也忍不住。


    “大人，”楚湉喉间溢出一声求饶，“我真的明白了，求大人放过我吧。”


    宋知明隔着水波都能感知到楚湉的颤栗，这一次她比他想象中认输得还要早。他反手握住楚湉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淡淡嗤笑了一声：“怎么放过？”


    明明是她惹起来的火，就这般容易地求饶，叫他怎么办？


    到嘴的佳肴，哪有不吃的道理。横竖她已经知晓了他的真实身份，他哪怕再过分一些，楚湉又能如何呢？


    就凭着这么一双柔软的小手，能拦得住铜墙铁壁吗。


    真是天真至极。


    四目相对，比那双小手还要温软的唇瓣又被狠狠含住，待到品尝到那抹香甜的气息，宋知明也意识到这个决策的正确性了，于是愈发用力去汲取。他真恨不得就这般将她揉入他的骨血之中，看她再往哪儿逃。


    ……


    亲吻这件事，无论两人演绎了多少次，楚湉的动作还是生涩无比。


    “换气。”


    宋知明松开已然化成一滩水的楚湉，没好气地开口。


    不过怔愣一瞬，楚湉当即反应过来，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失而复得的氧气，活像渴极了的鱼儿重新接触到水源般。


    娇软的唇畔被辗转吮吻得鲜艳欲滴，饱满得似要滴出蜜色来，连唇角晕开的水光都泛着温润的艳色。别提眼尾那抹勾人的轻红了，随着楚湉的眼波轻颤，晕开一片朦胧的绯色。


    心机深沉的小姑娘，每一个举动都像是算计好了，处处想要惹人怜惜。


    宋知明只稍稍看上一眼，便偏过了头。


    水温渐渐转凉，若是一声令下，自然会有听话的奴仆前来添上适宜的热水，可是宋知明并不愿如此，哪怕服侍的都是侍女，他也不想叫人瞧见此刻的楚湉。


    “洗好了就出来。”宋知明先一步迈出了浴桶。


    不只是腰酸背痛，舌根也疼，楚湉欲哭无泪，宋知明为何这么喜欢像啃咬猎物一样亲她，痛死了啊……所以当她听到这活阎王终于放过她时，简直欢欣地想要跳起来。


    磨蹭了好一会儿，楚湉终于穿好了衣裳出来。


    “姑娘洗好了？”


    甫一出门，夏荷便迎了上来。


    楚湉轻轻点点头，环视一圈没见到宋知明的身影，没忍住问道：“大人呢？”


    夏荷立即答道：“大人当是朝着书房那边去了。”


    见他不在，楚湉稍稍松了口气，“夏荷，你扶我去歇着吧。”


    方才只见提督大人神清气爽地从里面出来，他还特地吩咐她们这些丫头要等楚湉出来才能服侍她，这些举动本就让夏荷有些担忧起楚湉来。


    当夏荷不小心扫到楚湉红肿起的唇还有她颈侧新增的红痕，饶是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大吃了一惊。早就听说东厂的太监喜欢折磨人，姑娘方才进去了那么久，还不知道被怎么折腾了一番。


    这么美丽柔弱的姑娘，怎禁得起一点风雨？夏荷匆忙掩住眼底的担忧，快步上前搀住了楚湉的手臂。


    如夏荷所言，宋知明去了书房，并不在卧房之中。在她去浴房洗漱这段时间，卧房却是添了许多从前没有的东西。


    一如女子用的梳妆台、新搬来的红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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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门柜……


    “若还有什么缺的，姑娘只管说就是，奴才会替姑娘置办好。”葛术躬身跪在地上，一眼不敢多瞧不远处的楚湉。


    楚湉看着和之前大相径庭的屋子，有些不自然问道：“你们大人，平时宿在这儿吗？”


    她对这些精美的家具和贵气的装潢并不感兴趣，只想知道宋知明平日里睡不睡在这儿，若是不歇在这里对她而言就是最好的了。


    葛术顿了一顿，答道：“是。”


    ……


    一想到每夜都要和宋知明睡在一处，楚湉只觉自己这条好不容易保住的小命又有些岌岌可危起来，当真是天要亡她啊。


    “从前我同你们大人说过，要新做一张拔步床，这事你可知道？”


    葛术：“姑娘放心，那床不日便可完工。”


    这可真是楚湉今日听到最好的消息了，若是有了新床，她和宋知明分开也是迟早的事儿，左不过她再坚持一段时间。


    话虽如此，可一想到今晚宋知明就要睡在一起，楚湉就眼前一黑。


    真的不能装晕挨过这些时日吗，她长叹了口气。


    晚膳时分，宋知明依旧没有回来，楚湉又提起一丝希望，说不定他公务繁忙，歇在书房呢，她抱着这样的期待用过晚膳，早早便准备歇息。


    这几日压根没有睡好，再这么熬下去，她怕是很难活着到离开东厂那天。


    睡意很快席卷，哪怕是在陌生的床榻之上，楚湉也努力闭上了眼睛。


    于是待到宋知明走近时，便看到了这样的景象，蜷在一起的身子随着她的呼吸轻轻起伏，除此之外，再没有别的动静。


    锦被下那团小小的隆起，比猫儿看着好似大不了多少。


    宋知明掀起被子一角，就在她身侧躺了下来。


    手掌擦过她坚硬的背脊，徐徐滑落到柔软的腰肢上。


    楚湉很想装作自己已经睡熟了，但事实上自他推门那一瞬，她就醒了。她本就觉浅，搬来东厂之后尤甚，也许是心中始终悬着一块大石头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砸到她身上，实在很难叫她不警觉。


    宋知明并未点灯，黑漆漆的夜色里伸手不见手指，也不知他是怎么精准拥住了她。


    熟悉的灼热又抵在她腿侧，楚湉僵在原地，一动不敢多动。


    每次两人都没能发展到那些令人耳热的册子的最后一幕，从前楚湉以为是宋知明不能，可现在……


    楚湉不敢躲，怕让宋知明发觉自己醒着，只能容忍着他若有似无的抚弄。


    她想着，也许没多久宋知明就会停了。


    可一昧的沉默并未换来想象当中的结束，男人握住她的肩头，不知是不是不小心，很快扯散了胸口的系带。尽管楚湉从一开始就背对着他，失去了系带捆绑的中衣还是很快便从肩头滑落下来。


    圆润盈满的弧度，失去了衣物的庇佑，简直快要呼之欲出。


    楚湉狠狠闭紧了眼皮，告诉自己宋知明并看不到这些。


    好在窸窣的动作不多时便止住了。


    没等楚湉放松下来，突如其来，白嫩光洁的肩头便被他咬了一口。


    楚湉感觉到了酥酥的麻，却依旧不敢动。


    快放过她吧，她内心祈祷着。


    偏偏这时身后胸腔震颤，宋知明溢出声低沉的闷笑来：“阿湉好乖，这样都不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