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韦恩家的人到的并不全。


    坐在餐桌周围的人分别是榊夜守、卡尔、迪克、达米安、布鲁斯、伊丽莎白和乔纳森。


    布鲁斯其实真不想吐槽这个神秘的组合，因为蝙蝠侠不是吐槽角色，蝙蝠侠不应该吐槽，但他还是觉得“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对啊”。这种困惑的感觉在乔纳森坐到了榊夜守的身边，达米安坐到了乔纳森的身边，伊丽莎白坐在了达米安的腿上，卡尔一把抱住了榊夜守的胳膊，迪克捧着脸，用夹子音哇哦了一声之后达到了顶峰。


    这不是韦恩家的聚会，韦恩家的餐桌吗？他想。


    当然，每个人都有理由，比如说提姆拒绝了取保候审，所以暂时脱不开身。比如说杰森发现红头罩帮的账目出了问题，本季度收的保护费还没交税，今晚他、会计和报税律师将要决一死战——毕竟他们还暂时不想和IRS决一死战。而史蒂芬妮，她正遭遇了比绝大部分超级反派更可怕的东西——论文死线。


    达米安倒是挺闲的，少年正义联盟那里没什么大事，而且最近他工作的重心还是当罗宾（顺便准备单飞）。至于乔纳森，他的父母，两位世界知名的大记者今晚都有采访，考虑到闲着也是闲着，他就带着（最近他负责养的）神奇女侠之女伊丽莎白来韦恩家蹭饭了。


    布鲁斯还是觉得哪里都不对。


    好多人啊。


    在看到榊夜守的瞬间，达米安就已经明了了对方的身份，他对布鲁斯的儿子，自己的幼弟当然不会产生什么恶感，尤其是在知道对方是日本的超级英雄之后更是如此。只是他的心里不免还是有些遗憾，曾经的他作为新的罗宾继任者，受到了父亲和格雷森的指点，如今的他已经做好准备，将罗宾的名号传承下去。


    当然罗宾是迪克的小名这件事不重要，反正现在罗宾已经成为了公用的称号，就像是年级第一的铁棍。但很可惜，榊夜守无法成为罗宾，他，达米安，作为罗宾指导者的未来遥遥无期。


    “很高兴见到你，榊，”达米安和榊夜守握了握手，“我是你的兄长，我允许你称呼我的名字为达米安。”


    “好的，达米安哥哥，我也很高兴认识你，你可以叫我夜守，”千年一遇的纯良款微笑着说，“另外，这位是我的助手，卡尔，很抱歉在没有提前通知的情况下把他带进了韦恩家。”


    “无妨，”达米安对榊夜守的态度非常满意，未成年人需要朋友，带朋友回家做客自然不算是什么错误，更何况这个朋友还是助手，“既然父亲已经许可，就代表韦恩家认同了他作为你的助手的身份，那么，欢迎来到韦恩家，卡尔。”


    说真的，迪克想把这一段录下来，然后在所有人的面前播放——毕竟家庭气氛如此和谐，兄弟之间如此平和，这样的场景在韦恩家还是挺少见的。


    卡尔微笑着点头，他对在达米安身后，抱着伊丽莎白的乔纳森更加好奇，他在乔纳森的身上感觉到了一种有些莫名的亲切。这种亲切和对榊夜守的亲切不一样，如果说他对榊夜守的亲切是因为被榊夜守保护，而且还可以感觉到榊夜守身上仿佛太阳一样的温暖，那对乔纳森的亲切就有一种奇特的，仿佛面对同类的感觉。


    乔纳森也在看面前的两人。


    他对榊夜守还是挺好奇的，毕竟不管怎么说，是达米安的兄弟，达米安甚至和他一起分享了榊夜守在教室里自我介绍的高清视频……说真的，乔纳森一边感觉尴尬到脚趾抠地，一边又觉得这种自我介绍真的很帅，只是说出来需要很强的意志力，也正因如此，他对这位达米安的幼弟抱有着好奇和基础的好感。


    在真正见面的时候，乔纳森也感觉到了一种古怪的亲和力。


    做了那么多年的超级英雄，乔纳森的感知力比卡尔更加敏锐，他可以感觉到榊夜守的身上的确有太阳的气息——直接点说，在他的身边可以感觉到一种类似于黄太阳光的温度。乔纳森对此当然无比好奇，不过他也能保持不动声色地微笑，和榊夜守握了握手：“乔纳森·肯特，我是达米安的朋友。”


    “肯特先生，您好。”榊夜守说，能够和韦恩家交好的肯特，毫无疑问是克拉克·肯特的亲人，或者干脆一点，是克拉克·肯特的亲儿子。榊夜守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在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布鲁斯·韦恩之后，他把一部分关键的记忆封存起来了，然而在（完全不）必要的时候，这些记忆还是启封了。


    简单来说，他看过同人文。


    在如今这个信息爆炸的时代，各种各样的作品充斥着整个世界，真实和虚假混杂在一起，有些甚至干脆以新闻报道而非同人小说的方式出现在大家的面前，是非曲直难以论述。


    这里的是非曲直包括其实蝙蝠侠以前是卖沟的，他靠卖沟换来的钱买血袋。布鲁斯是蝙蝠侠的血仆。布鲁斯和卢瑟抢克拉克，但是克拉克喜欢超人。卢瑟因为克拉克喜欢超人而针对超人。其实克拉克的儿子是超人生的。其实……


    榊夜守给自己的记忆又加了一层封印。


    他怎么能编排超级英雄和哥哥的好朋友呢！


    总之，饭局就在这种有些微妙，又有些不微妙，总体来说就是如微，如如不动的气氛中开始了。


    榊夜守其实不想说阿尔弗雷德烧的饭菜不好吃，但卡尔尚且没有那么懂人情世故，他只是吃了两口就放下了刀叉，另外两边的人倒是很习惯的样子。进食到了中途，迪克突然开口，他问榊夜守：“你打算什么时候搬来呢？家里很大，我们可以提前给你收拾房间，你喜欢几楼的房间？”


    榊夜守沉默了一会儿：“抱歉，虽然这么说会显得有些不识好歹，但我还是更希望能够保持自己的……独立性。我很高兴能够有你们这些亲人，理查德哥哥，但是我不属于这里，我是假面骑士，今后也会作为假面骑士继续活动，对我来说，这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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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要的。”


    迪克也沉默了，他看着榊夜守的表情，他可以在榊夜守的脸上看到坦诚。榊夜守更希望以假面骑士，而非韦恩家族的身份活动，他可以理解，只是不免为此感到遗憾。不过幸好，遗憾之事十有八九，榊夜守的事情也不是最遗憾的，至少榊夜守并不是真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而且还会叫他一声哥哥。


    你知道会叫哥哥的孩子在韦恩家有多稀有吗！


    达米安看向榊夜守。


    榊夜守回看向达米安。


    “你不甘心作为单纯的继承者。”达米安微微眯起眼睛。


    “我早已做好准备，比起继承，我更愿意亲手开创我所需要的一切，我所要走的道路。”榊夜守回答了达米安完全不像是问题的问句。在达米安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满意，他喜欢榊夜守的答案，因为榊夜守确实在进行思考，而不是单纯的看到韦恩家人多就感觉害怕，或者想要欲擒故纵。


    “即使你知道何为坦途？”


    “我早已想好，要往窄门里去。”


    布鲁斯说：“吃饭吃饭，吃饭的时候别说那么多。”


    一顿晚饭就在这样宾主尽欢的情况下结束了。


    吃完晚饭，布鲁斯先带着榊夜守和卡尔回到了海豚酒店的停车场，榊夜守的银色战车还在那里好好地停泊着，倒是没有缺轱辘少螺丝什么的。布鲁斯看着榊夜守给卡尔戴好头盔，嘱咐他们两个早点回去，榊夜守微笑着点头，目送着布鲁斯驱车离开。然后他收敛了眼神，表情也变得严肃了起来。


    “卡尔，”他说，“我要做一件事，你会害怕吗？”


    卡尔摇了摇头，他看着榊夜守：“你说我是你的助手，助手不会害怕。”


    “好孩子，”榊夜守笑了一下，他将视线又一次投向海豚酒店的十三楼，他可以感觉到那里存在的，窥视着他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了，“抱紧我。”


    这么说着，他伸手抓住卡尔，以一种令人惊异的姿态和速度，从海豚酒店的外墙直接爬上了十三层。卡尔看着地面逐渐远去，有种诧异又惊喜的感觉，他觉得自己像是在飞行，但如果这是飞行，他也希望自己可以飞得更高一些。


    榊夜守检查着十三层的每一间房间，尝试着想要去寻觅那个给他带来窥视感的地方，很快他找到了那里，抓住窗棂直接翻了进去——铁丝网并不足以成为阻隔，榊夜守只要抬手，就可以把铁丝网直接扯断。卡尔和他一起站在房间的地毯上，这是一个看起来有些灰暗的房间，或许是因为长期缺乏打扫，无论是桌面还是地毯都蒙着一层灰，空调的出风口却在不断吹出凉气。


    榊夜守皱紧了眉头，在这个房间里，他感觉到了一种莫名的闭塞，他很少会有这样的感觉。房间里空无一人，但是窥视的感觉毫无疑问变得更加明显了，似乎有什么人正在死死盯着他和卡尔，不断摩擦着牙齿，给人一种恶心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