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是你弄来的吗？”


    “是有人找上我，周景行他们动了不该碰的蛋糕。”谭松面色凝重，他手扶着方向盘，带秋榕榕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雨水打在窗玻璃上，发出急促的“啪啪”声，雨刮器快速滑动，前方视线变得模糊。


    “是翡翠玉佛里的芯片吗？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但是周阿姨在找，周阿姨**，他们也在找，他们会不会因此而死？”


    秋榕榕声音止不住的颤抖。


    谭松的手握住方向盘，指节微微发白，车速越来越快，将**和**甩在身后。


    “这和我们没关系，私底下联系我的那个人肯定也不是大老板，我接触不到上面，但是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情报都告诉了他们，他们不会为难我。”


    秋榕榕紧张地点头，她低头看着自己满是泥泞的鞋子，努力平复自己的呼吸。


    没人追上来。


    车子疾驰在雨夜里，穿过一段漫长的黑暗丛林，终于，穿破了层层迷雾，驶向宽阔的城市公路。


    秋榕榕总算逃离周景行的身边。


    她走的毫无留恋。


    他们之间，没机会了。


    一年后。


    秋榕榕和谭松总算从难民换成永居身份，两人都在准备接下来的入籍考试。


    这一年发生太多的事，秋榕榕只能从新闻上看见周景行等人的近况，从他的身边脱离之后，他们和秋榕榕就不在一个圈层。


    他们公司被查出****，在补足之后，又被查出他们某处资产出现违法犯罪活动，被当场缴获，再往后沈砚川被查出学术作假……里面有些罪名是真的，有些罪名是栽赃的。


    但是真是假不重要，重要的是有一个查他们的由头。


    是那枚芯片带来的灾祸。


    他们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当双方都有权有势的时候，普通人求而不得的公平便会出现。


    广厦倾倒，需要时间。


    秋榕榕通过新闻，就能看得出他们在走向衰颓。


    廉租房里，墙皮像患了皮肤病的病人。


    屋里不过十来平米，一张老旧单人床、谭松从二手家具市场便宜弄来的破沙发，还有一个掉漆的铁皮柜。


    破破烂烂，但比一开始他们去挤难民营好太多。


    电视机是上一个租客不要留下来了，也是这个房子里唯一的家电。


    谭松提着塑料袋回来，他穿着洗得泛白的黑T恤和工装裤，眼睛狭长，眼尾微翘，瞳孔像是黑玻璃。


    一年的奔波，秋榕榕总是小病不断，谭松在门口抽完香烟后，把身上的味道散一散，才回来。


    他提着塑料袋，放到炉灶旁。


    炉灶是那种单眼的煤气灶，点火时还要用打火机。


    谭松淘米煮饭。


    “早知道就不救你出来了，你以前跟着他们虽然没有自由，但好歹吃喝不愁，还有私人医生，跟我出来的这一年，你是把什么苦都受了。”


    谭松有些愧疚。


    他觉得自己不能够给秋榕榕很好的物质生活。


    秋榕榕靠着那唯一的破沙发，笑着摇头，“可生活在慢慢变好呀，我摆脱了周景行，你也摆脱了那些来路不明的人，我们刚拿到永居身份，只要再过两年通过入籍考试，就能拿到居民身份，到时候正常工作，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只可惜回不了国。


    谭松烧饭的时候，偷偷看着秋榕榕，他偷走了别人的妻子，也偷到了一小段幸福的时光。


    以前，他喜欢极限运动，追求绝对的刺激，想着活了凑合，**也无所谓。


    但有秋榕榕在身边，他不再做危险的事情，他得活的久一些，才能好好照顾她。


    他们刚到难民营的时候，犯罪事件时有发生。


    像秋榕榕这种身体瘦弱的他国女生就是最好的欺负对象。


    是谭松在她身边，一拳又一拳地帮她打回去，才护住她的平安。


    吃过饭之后，秋榕榕准备去洗碗。


    廉租房的水龙头里没有热水，想要用热水的话需要用水壶烧。


    “你生理期，别碰凉水。”


    谭松实在不是细心的人，但秋榕榕自从第一次来生理期泡了凉水，疼得躺在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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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抓床单之后，谭松就记住了这件事。


    “我烧热水洗。”秋榕榕会尽量多做一些家务。


    谭松在外面打的是黑工，干得比普通工人多，拿的工资只是普通工人的一半。


    他从来不说工作上发生的事情。


    只是有的时候回来晚，身上多了一些伤痕。


    她问，他就说自己摔的。


    秋榕榕却知道，是因为下班的时间太晚，路过的小巷子总会有一些小混混**，小混混专门捡他们这些没身份的人欺负，他才会受伤。


    “不急。”谭松神秘兮兮的拿出一个袋子，“马上过年了，给你买了件新衣裳过年穿。”


    他们这种情况，其实没必要过年。


    秋榕榕从袋子里拿出那件湖蓝色大衣。


    上好的羊绒材质，这个牌子秋榕榕认识，价格不菲，谭松不愧是当年富裕过的人，所挑的衣服款式虽然简单，但质感很好，上身服帖漂亮。


    秋榕榕原本想说，不要那么破费，他赚钱太辛苦，秋榕榕又一直找不到安全的黑工，所有的压力都压在他一个人头上。


    但东西已经买回来。


    秋榕榕看着谭松期待的双眸，将大衣穿在身上，转了个圈，“超级漂亮，这种款式不淘汰，我可以穿很多年的，谢谢你。”


    谭松瞬间觉得这三个月的辛苦没白费。


    次年开春的时候，有跨国警方找到秋榕榕。


    关于周景行等人，他们需要秋榕榕配合调查。


    在确定他们确实是国内警方之后，秋榕榕跟着他们离开，在审讯室里，将自己所知的一切和盘托出。


    “那年，我十八岁，来到归墟市，在公交车上遇见江无渡……”


    秋榕榕不太喜欢回忆过去。


    但为了做笔录，她需要将曾经痛苦的事情全部拿出来回想。


    “是的，花坛里面埋着的是周家女儿的尸体。”


    “周淮远是在一家私人医院里面做的手术，你们可以去查那家医院。”


    “翡翠玉佛里有芯片，但我不知道芯片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