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作品:《俯首称臣

    梁昭夕被陌生又急促的电流感包裹,有几秒钟的时间里,从手臂到指尖像是不再属于她,完全被孟慎廷牵扯着陷进一场火海里。


    这是她最期待的发展,她也以为自己预料到了,可实际真正发生,她只觉得被他研磨过的每一寸皮肉都在始料未及,提前做过的所有心理准备集体失效。


    他五指合拢,温度烫人,犹如圈出一个优雅牢笼,她清晰感受到难以名状的危险,烫得止不住细微发抖,可更多的是得逞,愉悦,势在必得。


    梁昭夕暗暗深呼吸,尽量把气息稳下来,她暗爽得要命,还是要撑出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她仿佛刚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惶恐地把手往外抽,又抗衡不了他的力量,一边假意挣扎,一边眼泛薄雾地望着他,无助说:“小叔叔,我不敢劳烦您教我,孟骁还在楼上等着,我得去找他了。”


    梁昭夕踩着敏感点说完这句话,车里调高的气温又瞬息跌回冰点。


    她分不清是孟慎廷有意松开,还是她收手收得太真了,两只手忽然一分,她被攥到沁出了汗的皮肤重新接触到空气,起了一层难耐的寒栗。


    她做戏做全套,逃避般匆匆下车,门童不明所以,恭敬地关闭车门,在收窄的缝隙里,她只听见孟慎廷语气难辨的一句“梁小姐请便”,连他的表情都来不及去看,门就“砰”的关紧。


    梁昭夕不敢露馅儿,有意没回头,把受惊小兔子的人设贯彻到底。


    她快步走进旋转门,按孟骁短信里告诉她的包厢号上了铂悦湾三楼。


    铂悦湾是京市权贵圈里挺受欢迎的一家私人会所,真正掌权的大佬们谈正事在上面几层,五层以下则是玩的多,最受纨绔富二代们青睐,梁昭夕没来过,但经常听公司里小姑娘们议论这地方弄得有多纸醉金迷。


    梁昭夕站在包厢外面,没有立马进去。


    刚刚上楼时,她给了引路的服务生小费,一脸不安地向他打听孟大公子房里有几个人,服务生看她的表现,估计以为她是被叫来作陪的懵懂学生妹,好心告诉她男男女女不下十个,都是平常玩得开的少爷们。


    梁昭夕真想掉头就走。


    她低着头劝自己,忍一时才能成大事,之前都顶住了,也不差这一回,只不过今天孟骁要推进度动真格的,更难应付一点,她只要不让他占到便宜就行了。


    况且……


    她扭头,看了眼电梯的方向。


    她还想验证,孟先生真的走了吗,他会把她丢给孟骁不管吗。


    梁昭夕揉揉脸颊,挂上标致的营业假笑,握住包厢门推开。


    里面灯光开得很暗,梁昭夕下意识眯了一下,还没看清状况,一群此起彼伏的起哄声就掀起来,中间夹着孟骁一声懒洋洋的轻嗤,不知道谁又惹到他,他不耐烦地朝她叫:“愣着干嘛呢,坐我这儿来。”


    梁昭夕视野恢复,一扫眼前的场面,受不了地皱眉。


    房间大得离谱,进门这里是围成一圈的长沙发,四面都坐了人,四五个满身奢牌的年轻男人闲散歪靠着,旁边都挨着漂亮女孩,连坐正中的孟骁身侧都有一个,正娇笑着给他递水果,挑衅地盯着她。


    孟骁手拍的是他另一侧位置,让她过去。


    梁昭夕站着没动,怯生生说:“孟骁,人太多了,我不习惯。”


    孟骁不由自主牢牢注视着她的脸,试图从她眼里找到一丝嫉妒,但没有,她真的如他所要求的,做到一个正牌未婚妻的宽容,对他的私生活满不在乎,连他阻止投资的事,她好像都没生气。


    他应该满意,可看着她这幅样子,他只有说不上来的烦躁。


    再一瞧四周,几个玩惯的花花公子一见她就脸红亢奋,眼都挪不开。


    他怒不可遏,怪她穿条无袖的裙子招摇,语气不禁更冲:“都是我朋友,叫你过来见见面,矫情什么!”


    梁昭夕心里冷笑,摆出超绝心态,满脑子都是以后孟骁跪在她脚边哭着喊小婶婶对不起的惨相。


    她眨眨眼,拘谨地走过去,抚着裙子坐了沙发的一个小边,整个人和这里格格不入,像斑斓乱画里落进一片纯净的雪。


    “行啊孟大公子,哪找来的未婚妻,这么漂亮,人又乖,进展到哪步了,”对面的男人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梁昭夕,对朋友的未婚妻没有任何尊重,似乎默认了可以逗着玩,“刚我听见你打电话了,说手还没牵,真的假的。”


    一阵哄堂大笑。


    “不是吧,孟骁你也有这么慢的时候,”另一个人搂着女孩儿拍桌子,“来来来,现场表演,牵手抱抱接吻一条龙,我给你录视频。”


    又一道声音凑热闹:“快点骁哥,好好一大美人你就光看啊,够浪费的,你不来我可替你来了。”


    再次满屋哄笑。


    孟骁身旁的女孩儿缠住他手臂试图撒娇,他猛一抽开,抓住梁昭夕微凉的手腕,直接要把她往臂弯里带。


    梁昭夕不动声色稳住身体,满脸通红地推开他:“别这样孟骁,这不是适合公开做的事,你要表演给别人看吗?”


    她以为这样一说,孟骁好面子,多半能收敛,天知道他受了什么刺激,一听她抗拒,他眼底窜出火,更不管不顾地要把她扯怀里。


    周围都是拍手叫好,混乱的起哄,孟骁眼角莫名其妙发红,执着地瞪着她,像要急于确定什么,不管她温柔小意也好,乖巧示弱也好,今天就非要突破了不可。


    梁昭夕的怒火被勾上来,她伸手摸到桌上一瓶没开封的酒,握住瓶颈准备实在不行就假装失手敲他头上,可随之而来的麻烦后果也在她心里盘旋,她恶心、委屈和挣扎一起堵塞胸口,哽到胀痛,耳朵也被吵得发疼。


    最后一秒。


    再坚持最后一秒。


    孟先生……


    梁昭夕敛起唇角,忍无可忍,眸光一烈,手指收紧就准备要砸人。


    几乎是同一时刻,包厢严丝合缝的门被从外推开,走廊的光明晃晃溢进来,紧跟着“啪”一声响,房里几排顶灯冷冷亮起,粲然光线刺得满屋惊叫。


    对面嚣张的富二代气得起身,伸手指着门口就要发作,但在看清楚沉默站立的那道高大身影时,他脸上怒意静止,半张的嘴唇渐渐颤抖,血色肉眼可见地抽空,一动不动定住。


    其他几个人反应更大,极短的僵硬之后,立马连滚带爬起来,互相推搡着挤到地中间鞠躬,一个个满面惨白,声音绷到挤出惊恐的哽咽声。


    “孟,孟董,小叔叔,您怎么,怎么会来这儿,是孟骁找我们的,真不是我们拉他玩!”


    孟骁站在最后面,恍惚望着几米之外的男人,几乎以为在做噩梦。


    不可能出现在这一层、这种场合下的孟慎廷岿然站在那里,一言不发,却格外压迫慑人,光从四面八方围拢他,勾勒出威严贵重的轮廓,偏偏眼神遮在一副细边金丝眼镜后,无影无形,扎得人心惊肉跳。


    “小叔……”孟骁悚然,一时间半个字也吐不出来,甚至忘了去怀疑梁昭夕。


    之前招商会,小叔叔为了孟家声誉,愿意出现是合理的,但现在这个环境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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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说和梁昭夕有关,他打死也不信。


    一个女人,还是订了婚约的女人,哪来的力量能让高高在上的孟慎廷屈尊现身,根本是笑话,没这种可能性。


    是他做了做事,为了管束未婚妻子,差点影响孟家的舆论风向,还在这里享受,小叔叔是专门来找他兴师问罪的。


    孟骁想通了,汗也一层层涌出来。


    包厢里一群人早就吓得不成形,边鞠躬边道歉,如履薄冰贴着墙溜出去。


    偌大房间很快空了,除了弯着腰头都不敢抬的孟骁,只有坐在沙发上没动过的梁昭夕,和深深印在她眼中,捉摸不透的孟慎廷。


    “小叔,今天是我错了,我欠考虑,没过脑子,您不要动气,”孟骁站在地中央,把背弯下去,眼睛盯着地面,朝孟慎廷硬着头皮说,“您通知我一声,我去找您认错就行了,不需要麻烦您辛苦走一趟。”


    孟慎廷没有答话,脚步沉缓地走到孟骁正前方的沙发边,不疾不徐坐下,墨黑西装裤包裹的长腿弯折下去,把包厢里一派奢靡的装修都显出端方庄重来。


    孟骁听不到声音,心里慌到没谱,试探着望了孟慎廷一眼,两道视线略一接触,他胆寒地一闭眼,不自觉把背压得更低,等待孟家的掌权人对他训话。


    包厢门是自动关闭的,整个房间里静到缺氧。


    梁昭夕这时候成为了一个合格的结婚对象,她乖乖站起来,看上去鼓起了莫大的勇气,经过孟骁身边,一步步走向高不可攀的孟慎廷,凝着他眼睛,轻声求情。


    “小叔叔,孟骁已经知道错了,他没有给孟家造成损失,我也没怪他,”她越走近,之前瘀堵的胸口越是燃烧沸腾,灼得五脏六腑都在跳动,“您能不能不要罚他了?”


    孟骁听见梁昭夕冒险为他说话,心里一动,眼合得更紧,有些后悔刚才逼她的事。


    地毯松软,走在上面声音轻微。


    孟骁弓着背,精神又极度拉紧,根本分不清她越过他走到了哪,停在什么位置,只知道她在替她求情。


    梁昭夕站到孟慎廷的跟前,腿离他的膝盖不足一根头发丝,她蹙着眉,一张娇小明俏的脸除去纯真,又透出程度恰好的风情。


    她带着愁容,对孟慎廷弯下身,贴近他耳廓,声线轻弱软绵,只有彼此听到:“您在车上抓了我的手,就当给他抵消了,可以吗。”


    梁昭夕说着,脚不小心陷进了厚实地毯里,她身体向前一晃,撞到他的腿,唇不受控制地压下去,恰巧蹭过他耳边,在那片冷白无瑕的皮肤上抹出一道旖旎浅红。


    “不好意思……”


    她有气无力地想要站直,手试着撑住他平直的肩膀,就看见孟慎廷突然拾起沙发上的遥控器,随意按下开关,整个包厢里音乐声骤起,掩盖住一切不该出现的声响。


    孟骁不明原因,以为是小叔叔在无声指责这里太靡乱,哪敢吭声,低头咬着牙。


    而仅仅相隔几米之外,孟慎廷撩起眼帘,扣住在他身前摇摇欲坠的梁昭夕,拽过她温凉的小臂,她咬唇咽下惊呼,不堪受力地坐到他冷硬的腿上。


    梁昭夕的心要跃出喉咙口。


    克己复礼的孟先生。


    您竟然会在最不入眼的侄子面前,允许他未婚妻坐到您的大腿上。


    梁昭夕唇边微扬,胸骨被燥乱的撞击敲疼。


    她脸颊一紧,孟慎廷冰凉的手指捏住她,逼她与他对视,在吵闹的音乐声里,他抵在她耳边问话,气息无可阻挡地入侵。


    “我管教他,梁小姐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