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守夜

作品:《被前世死对头倒追了

    林鹤川今早阴沉着脸回了府,却在见到林乐雪的瞬间又挂上了笑容。


    林乐雪算上今年才七岁,个头才到林鹤川腰间,仰着小脸伸臂向他撒娇:“要哥哥抱。”


    林鹤川此刻实在无心哄孩子,强压下心头烦闷,蹲下来捧着她的小手,耐柔声说道:“乐雪乖,现在哥哥有些忙,先去自己玩好不好。”


    “那爹爹呢,最近也看不见爹爹...”林乐雪小嘴一撇,状貌委屈,“好久没见到爹爹了...”


    林鹤川的笑容顿时凝固在脸上。


    林学文能去做什么?不是在花街柳巷买醉,就是去秦楼楚馆流连,甚至有时夜不归宿,还要傅金去寻。


    “爹爹...也在忙。”他喉结滚动,声音干涩,“等我见到他的时候跟他提一提,让他抽空来陪你玩,好不好?”


    林乐雪懂事乖巧,被他这么一说,自是同意:“好。”转身又去找乳娘玩了。


    林鹤川深吸口气,径直走向林学文的书房,将那柄禧碧扇子重重搁在书柜上。


    在案前一坐就是一天,直到夜半三更响,他才冷声一唤:“傅金。”


    “少主。”黑影从檐角落下。


    “去把他找回来。”


    “是。”


    傅金轻车熟路来到寻欢楼,里面的姑娘们也都认得他,其中一个身着胡装服饰,动则玲珑脆响的女子轻盈盈揽住他的肩膀,细声在他耳畔说道:“林老爷在四层右三房包厢里,姐姐已经出来了,里面只剩他一人。”


    “多谢。”


    那女子艳魅一笑,松了他,去寻下一位主了。


    推开包厢门,浓烈的麝香扑面而来,连傅金都止不住的皱眉,望着瘫倒在地,衣衫不整的林学文,将解酒丸塞进他口中,半拖半拽地将人弄上马车。


    回到府中,林学文正要往寝房去,却被傅金强硬地架进书房。


    烛火下,林鹤川看着父亲这副模样,胸口怒火翻涌。


    “深更半夜的,你在这作什么?”林学文揉着太阳穴。语气不善。


    “你明日待在家中陪乐雪玩,若是让我发现你还去吃花酒,我便折了你的腿。”


    “有下人陪着还不够?”林学文不耐烦地打断,“我自有我的消遣。”


    自从楚家一案平息后,他便愈发地沉醉在极乐之中。


    话音未落,一记重拳已狠狠砸在他脸上,林鹤川揪着衣领将他提起,声音冷得像冰:"你整日流连烟花之地,可曾想过乐雪将来如何自处?"


    "乐雪今年七岁,已经会问为何总见不到爹爹。"林鹤川自顾自说着,"等她及笄那年,满京城都知道她有个流连花丛的父亲。"


    林学文面上留着四处白印,嘴角沾血,实在狼狈,对于林鹤川的辱骂,他也一声不吭。


    “明日傅金会守在府里,若是你敢出去,我说话算数。”林鹤川松了他的衣襟,由着他跌落,拂袖离开。


    就在他转身时,林学文突然嘶声喊住:“阳曦,不如杀了我。”


    林鹤川背影一僵,回道:“我不会脏自己的手。”


    林学文阖上双眼,脑海中充斥着一个人的身影。


    “还有,这个名字不许再叫。”


    夜色沉沉,黑得像细心煎熬过的汤药,浓稠得化不开。


    没有月光,没有星子,浓云将天幕压得极低。


    谢衔星仰颈将手中的汤药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碗底已见天光,楚玥则捧着粥碗坐在已经熄火的药炉前,正小口喝着多剩的白粥。


    尽管刚开始粥煮好时,她已经吃了一碗,但经不住熬了一晚上,肚子早就饿了。


    谢衔星突然伸手,用拇指擦去她唇角沾着的一粒粥米,动作做得太过自然,待两人都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指已经僵在了半空。


    “沾了东西。”他生硬地解释,耳根却悄悄红了。


    楚玥怔了怔,起身将空碗放回,回到:“多谢。”


    她忽然想起上一世那个连笑都不会的木头,如今眼前之人怎么就...


    她忽然开口,声音轻如羽,却足以传到他耳中:“你对别的女子,也这样吗?”


    “没有。”他答得干脆,“儿时练武,父亲说习武之人最忌分心,长大后阴山两年,行军时连人都少见,更别说女子。”


    他目光灼灼看着她背影,故意停顿:“所以..."


    她转肩回眸,追问道:“所以?”


    “你是第一个。”


    楚玥面上不显,轻轻点头,忽然屋外起风,夜风穿堂而过,吹熄了烛火,灶膛和炉膛内的火也早就熄灭,厨房内顿时暗了下来。


    暗得突然,月光也黯淡,沉寂一瞬后,传来一道男声。


    “你站着别动,我来燃灯。”


    他向前去,黑暗中一时辨不清方位,伸手在灶台上摸索,却不慎碰到了方才的粥碗。


    “小心!”


    瓷碗坠地脆响,他下意识去接,却与同样弯腰俯身救碗的楚玥装了个头,两人身形交错间,她为了稳住平衡,本能地伸手抵住他胸膛,掌心却传来异样的坚硬触感。


    两人俱是一怔,呼吸在黑暗中交缠。


    谢衔星身形微僵,这才想起怀中的胡信,忙到现在竟把此事给忘了。


    连忙站起身,手臂怀住她的腰身,带着她旋了半圈,衣袂翻飞间,将她稳稳落在安全的一侧。


    “有碎瓷。”他低声解释,声音擦着她耳畔掠过。


    楚玥折着手臂抵上他胸膛,落地后才回神从他怀中退出。


    两人佯装什么事也未发生,分头去找火折子。


    最终还是楚玥先找到火折子,将厨房内的灯盏重新燃起后,问道:“刚才你怀中是何物?”


    谢衔星从怀中取出胡信递给她,说道:“皇叔今日又给了一封胡信,你认认这封信上写了什么?”


    楚玥接过后直接将信展开,抵在刚燃的烛火前。


    昏黄的火光映着纸上规整的胡文,这次信既没有标头,也没有落尾,扫了一眼后,读了出来:


    已获银枪二百林,银剑二百把,铁戈一百柄,弓八百,箭一千。


    粮草已滞八日,不知何日能送达。


    读完后,楚玥抬眸与他眼神相对。


    “读完了?”谢衔星问道。


    楚玥点头,把信重新递给他:“嗯。”


    “胡文就是繁琐。”谢衔星接过信纸,手指随意指向某处,“明明几个字就能说清的事。”


    楚玥在这一世接触通官体之后也觉得齐书写起来繁杂,正欲符合,笔尖忽然掠过一丝异香,她倐地凑近信纸轻嗅,眉头渐渐蹙起。


    是蔷薇水的味道。


    楚玥将信纸凑近谢衔星的鼻翼,说道:“你闻。”


    谢衔星照做,除了笔墨味也并未闻见其他,回到:“怎么?”


    楚玥再将信纸凑近,说道:“再闻。”


    谢衔星用力嗅了一次,这次除了笔墨味,却有别的味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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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一股花香...”


    “是蔷薇水,香气十分馥郁且留香长久,能掩盖自身体味,”她抬眼,“但也因此十分熏人,一般人不喜用,长安城中我只闻见过一人身上沾有此味。”


    谢衔星追问:“是何人?”


    “林鹤川。”


    谢衔星眸色骤深,说道:“林鹤川面上总说自己只是商贾之子,可他手上的茧骗不了人,若非练武,虎口处不会留茧。”说着还比了比虎口的位置。


    “我总觉得昨日的拍卖不对劲,两千两只买一把禧碧玉扇,况且我虽只见过他两次,除了发冠,他身上并无配饰。这禧碧或许只是一个幌子。”


    “你是说这拍卖是假,暗渡为真。”


    “不错。”


    谢衔星将信折起,说道:“不如明日去林府时正好问问。”


    “明夜三更半时动手,永芳街尽头就是林府。”


    “明夜你独自一人从王府出发,我和萧长庭从百骑司走。”他说着,双手轻搭上她的肩,“走吧,时候不早了,趁天未明还能歇息一会儿。”


    她也并未挣脱,两人并肩走回小屋,现下府内人静树闲,东川也守在厨房外睡着了,无人打扰。


    谢衔星刚进寝屋就往躺椅走,楚玥一把拽住他的衣袖。


    “站住,”她眉头一皱,“你现在别睡躺椅了。”


    谢衔星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她拽着往内室床榻走。


    “躺好,今夜还要施针引毒。”


    “其实...”他是真的困了。


    “没有其实,”楚玥抬臂压着他的肩,“你只要躺着就好。”


    谢衔星只得躺下,银针囊在床沿边铺开,起身又去取了一个干净的帕子,燃了床头的灯盏后,将银针一个个烧红。


    感受着银针依次没入穴位,他起初先是感受到细微的刺痛,随后血脉种蛰伏的毒素开始翻涌,额角渐渐渗出冷汗。


    “忍着点。”她声音忽地放柔,指尖在他腕间轻轻一旋,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口黑血呕在早已备好的帕子上。


    他喘着粗气,余光却瞥见她长舒一口气,眉眼间竟透着一丝释然,苦笑道:“见我吐黑血,怎么反倒高兴?”


    “我当然高兴,”楚玥将帕子叠起放在一旁,想了想故意逗他,“这是毒血,若不排出,压在心脉处不出三日便会心竭,”


    又过了半刻,直至她取下最后一根银针,谢衔星立刻撑起身子,作势要走。


    “躺回去。”楚玥头都没抬,继续收拾银针,“你就这么待不得床?”


    他撑着手,烛火在他深邃的眼眸见投下阴影,如实说道:“明日早晨我要去皇宫复命,若是再不睡...”


    “我说了你今夜就睡在塌上,”她将银针囊卷好,吹灭烛盏,从塌上就近抱了个枕头在床沿坐下,“睡吧,到时辰我会喊你。”


    谢衔星看着她行云流水的动作,怔在床边,一时间竟不知回什么好。


    见他呆坐着,她又说:“你现在睡觉时需要人守着,若是突然闭气,我能立刻知道。”


    夜风拂过窗棂,带着初夏特有的暖意,他缓缓躺下,看着坐在自己床边的她,忍不住开口:“楚玥...”


    “睡觉。”她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假装威胁,“再不睡觉就扎你睡穴,再说话就把你哑穴封了。”


    谢衔星无声地笑了,倦意催使下,双眼缓缓合上。


    月光悄悄爬上床沿,一坐一卧,静谧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