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浩团队效率极高，仅用两周时间，再次提出阶段性汇报。


    他拿出第二版算法结果，信心十足对沈月道：


    “沈总，在霁神的指导下，我们这一版稳定性又有很大提升！”


    “多次猕猴实验发现，最短30分钟内，最长达到6个小时，动物可以保持稳定视觉输入，行为也很正常。”


    “结合脑波分析，我们判断失明猕猴有了接近正常的视觉！”


    “即便还有些许不足，这个结果已经是非常大突破！”


    “我敢保证，如此高精度、长时间的视觉注入，是全世界独一份！”


    “绝对震撼的成果！”


    在科研层面，这一版迭代结果已经堪称伟大。


    至于是否能用于产品端，不是吴浩团队关心的内容。


    其实，这个想法不能算错。


    研究和实用，本就是分开的。


    分属于研究所和企业的工作。


    而且，信号注入存在现实难点，有赖于材料和电极实验的进展。


    目前他们在信号编码领域的成就，已经遥遥领先，足够在学术领域产生轰动性效应，让世人刮目相看。


    沈月非常满意，鼓掌道：“漂亮！不愧是脑科学中心专家！”


    这笔8300万的投资，她其实是帮王霁买的，开始并不看好。


    而此时，却越来越寄以厚望。


    她判断，这是未来10年，萧氏医疗成为世界级公司的核心底气。


    从投资的角度，不仅可以算成功，还能写进所有商学院教科书。


    她现在考虑的问题是……


    当前研究、算法成果是否要公布？


    如果公布，股价将得到极大提升。


    但又不免泄露机密……


    先抢注专利呢？


    嗯，这样比较稳妥。


    不过，一旦结果公布，总会有人超高薪挖团队墙脚，技术可能会流失。


    产品要等10年才出来，这是个巨大的未知数，也是个巨大的烦恼……


    吴浩此时十分自信，对王霁道：“霁神，如果有空的话，帮忙再看一下，指点指点我们，看哪里还有问题。”


    说是求指点，语气中不免有请功的味道。


    毕竟，能高效解决问题、完全实现和实验证明，也很不容易。


    吴浩团队此时坐在新办公室，不止环境焕然一新，人也精神抖擞。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们志得意满、扬眉吐气。


    王霁笑吟吟道：


    “没问题！”


    “我还等着你们最终版呢。”


    “只有拿到最终版，才能商用。”


    吴浩吃了一惊：“咦？您说的是商用？可是……信号注入问题怎么解决？”


    王霁：“这个问题已经解决，就等你们了。”


    轰——


    对面传来一阵惊呼。


    视频里，十几位小伙子跳了起来。


    几乎跳到会议桌上。


    吴浩声音猛然变大了许多：“王总，您是说信号注入问题解决了？”


    江宁的会议室里，沈月、小雪也扭头过来，满脸难以置信，眼睛睁得老大：“真的假的？啥时候解决的？”


    沈月一连问了5次。


    小雪问了7次。


    她给王霁准备的实验室，却完全没察觉出来。


    王霁笑道：“你们第二版的结果，我已经在连接了，一会就演示给你们看。”


    用手指向宋默，嘴角扬起一丝神秘：“真人演示哦～”


    宋默此时闭着眼睛，一语不发，看得出是在等待着什么。


    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


    线上也安静下来。


    所有目光齐刷刷望向宋默。


    王霁盯着电脑上的进度，半分钟后，对宋默道：“默哥，已经连接最新环境了，你可以试试看，慢点。”


    宋默点点头，缓缓张开眼睛，双眸似乎透出一缕光亮。


    他站起身，挪开椅子，


    向墙角走了几步，


    忽然一个踉跄……


    忙用手撑住墙壁，才站稳身体。


    沈月为他捏了把汗，连忙问：“宋总，你没事吧？要不要人扶？”


    一边说，一边在手机发消息，让廖芸过来帮忙。


    王霁站起身，快步走过去问：“默哥，跟上次一样么？”


    见到宋默点头，这才放心。


    4天前，他们做了第一次实验……


    当时用的是初次迭代算法，宋默将研究好的半侵入式电极植入，睁开眼睛时，也是站不稳，用手扶住王霁。


    王霁很紧张，连忙问：“是不是信号强度太大，眼睛疼？”


    宋默摇摇头：“不疼，就是好像受到强光刺激了。”


    稳了稳，又缓缓睁开眼睛。


    这次只眯了一条缝。


    适应几秒后，又睁大了些。


    明视2号摄像头在眼珠里，就像人眼一样，眼皮睁开一分，曝光就多一分。


    慢慢地，他完全睁开眼睛，浑身开始颤抖起来。


    举起双臂，把手放到眼前20公分，移近一些，又移远一些。


    脸上肌肉剧烈抖动，连带着，嘴唇都合不上了。


    转过头，向王霁瞧了好久。


    终于微微一笑：“王总，你跟我想的一样，是个很英俊、又很有男子气概的人，虽然还有些模糊，但我看得到。”


    他看到了！


    失明多年之后，他第一次看到了！


    不是用听的，是用眼睛看的！


    面前年轻人的身影虽然不够稳定、不够清晰，却真真实实看到了！


    王霁心中狂喜，又是兴奋，又为宋默感到无比开心。


    开玩笑道：“我帅到这种程度了？连盲人朋友也能感觉得到？”


    宋默：“主要是，你不帅的话，萧总肯定不会跟你在一起。”


    王霁：“……”


    头一次发现，宋默也很搞笑。


    袁洪山、金勇在旁边看见，双手抱头：“卧槽，真的看见了……”


    两人过来帮忙，虽说也觉得有意义，但并不看好，主要是为了拿每天1万的报酬。


    见到宋默像正常人一样能看到东西，他们猛然鼻子一酸。


    眼泪夺眶而出。


    瞬间明白这个项目的价值。


    两人立刻全身心投入进来，积极为半侵入式植入提意见。


    袁洪山能感知脑电波，他发现目前的植入方式，脑电波跟正常视觉是有区别的，金勇也发现了信号的衰减。


    他们跟宋默一起，用3天时间重新实验，确定了最合适的位置。


    此时，在沈月、小雪、吴浩团队面前演示的，是改良后的植入。


    宋默闭上眼睛，语气很平静：“沈总，我没事，只是这一版信号更清晰，太亮了，我一时间有点不适应。”


    缓了几秒钟，他再次缓缓睁开眼睛，看到的图像越来越清晰。


    转过头一看……


    身边站着王霁，想要搀扶的样子。


    两位漂亮女士关切地望过来，


    一位40来岁，一位20来岁，


    应该是沈月和萧若雪。


    视频会议摄像头正对着自己， 正前方是一个大会议室屏幕，许多人都盯着……


    除了王霁一脸微笑，其余所有人都非常紧张，带着不安，也带着期待。


    咚咚——


    会议室门敲响。


    一个26、7岁，长相清秀的女孩站到门口，向沈月点点头。


    随即快步朝自己走来，越过王霁，直接扶住自己手臂。


    轻柔道：“你……没事吧？”


    听声音，应该就是廖芸。


    宋默朝她凝望了好久，一声不吭，似乎什么也没看出来。


    其他人都有些失望，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心中明白：“肯定是没看到，如果真看到了，不会一句话也不说的。”


    只有廖芸感觉到了差别，她发现宋默脸上、嘴角都在颤抖。


    虽然眼睛不像正常人那样能传递情绪，表情却跟这些天截然不同！


    他这些天来很少看自己。


    更别说盯着看这么久。


    似乎隐隐想说什么……


    这时，宋默忽然开口：“你……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