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 天涯地角寻思遍·其十

作品:《清冷师尊食用笔记

    一番周折,钟滟终于带着聂云骏与孤烟镖局的大部队会合了。


    “木先生”不见踪迹,卢定七收钱办事,还是一样要将雇主的镖好好送达。


    江陵近在眼前,聂霜霜连骑了数日的马,大腿内侧磨破了皮,脸也被晒黑了几分。她最是爱美,好一通撒娇闹腾,硬是逼着卢定七赁了个马车,一头舒舒服服地窝了进去,连带着钟滟也沾了光,两人坐在马车里一同啃西瓜。


    此时的西瓜还不是特别甜,但汁水盈盈的,清淡解渴。


    钟滟存着心事,西瓜也啃得不快,一口咀嚼了好半天才咽下去。


    聂霜霜风卷残云地啃了两大块,又掏出匕首把剩下大半个剁成好几块,拨开帘子散了出去,与随镖的弟兄们笑骂几句,才回转过头,一边擦手,一边起了话头:“聂小五这趟回家要挨板子了,也是他活该,幸亏甄姐姐你们去的快,否则他命丢了事小,我娘可就要伤心死了。”


    聂云骏自归来后话更少了,腼腆稚嫩的少年仿佛一瞬长大了数岁,连聂霜霜也不怎么搭理,只跟在队中一味埋头干活。


    钟滟不免担忧:“我去同聂老镖头说说,这次各门各派上当的孩子都不少,也不止他一个。我看他已吃足了教训,别再罚他了。”


    “就该罚!错就是错,这世上的二百五多了,他偏要上赶着去做其中之一吗?”聂霜霜翻了个白眼,眼神一转,挥了挥手,又起了兴致:“不提他了,不如你再跟我说一说,当时木先生是怎么带着你闯过那九幽噬魂阵的?”


    这两日,随着神焰教弟子不断将各门派出走丢失的孩子送归,江湖上都传开了——大荒老怪在云梦泽设下双重迷阵,企图施展邪术,献祭掳来的孩子,为自己续命。幸而神焰教新任教主季灵樾与华阳门少主段铭联手破阵,才将这些孩子一一救出。只是当时情势危急,段铭独自一人殿后阻挡阵势攻击,不幸身殒。


    华阳门主段越天赢了声名却痛失独子,又开始日日借酒浇愁了。


    钟滟勉强笑了笑,扯了个借口:“我们也只是在阵法边缘游走,还未进入阵心,便遇到了救人出来的二……季教主。”


    聂霜霜一拍大腿,话音转了个大弯,也不嫌生硬,闭着眼就开始尬吹:“我就说木先生很厉害吧,否则聂小五人都丢了,卢七哥怎么可能还坐得住。要我说,他定是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若你去了,木先生也必定会跟去,这才不肯多派人手去寻。那样的高手,现成摆在那里,不用白不用,这个做惯了生意掉钱眼里的人精,真是太坏了!”


    钟滟觉出些不对来,眉头一蹙:“可木先生说,是你托他来帮我的……你与他,都说了什么?”


    “唉哟,我当时病急乱投医,也实在是没办法嘛……”聂霜霜抱着她的手臂撒了会儿娇,话锋一转道:“我听说神焰教新任教主季灵樾原是云山宗林真人门下弟子,甄姐姐此番有幸一见,不知道他长得帅吗?”


    提到沉樾,钟滟眉目不禁一松,带着几分怀念笑道:“你别看他长得好,脾气却恶劣的很,昔年……听说他从前在云山,弟子间比试时也不管对手是师姐还是师妹,手下从不留情,赢了还要放狠话嘲讽,弄哭过不少女孩子。”


    乍听云山内门八卦,聂霜霜双眼放光,吐了吐舌:“怎么会,武林中谁没听说过林维清林真人的大名,那等清风霁月、德武双修之人,他门下弟子怎么会这样坏心眼没风度。”


    钟滟的笑僵在了唇边,只想让这个话题快点过去:“谁知道呢……师父是师父,徒弟是徒弟。师父再厉害,徒弟也未必有出息。”


    聂霜霜一脸不服,认真道:“谁说的,就说林真人门下的女弟子钟滟吧。当年她被冤后孤身潜入魔教数年,在大战前夕回云山报信,力挽狂澜,解了云山之困。此等女中英杰,乃是吾辈楷模!”


    “可惜红颜薄命,那场大战后她本是要嫁去华阳的,可走在半路上竟旧伤发作,香消玉殒了……唉,要我说没嫁成也是好事,你看段铭那没本事的短命鬼,如若当年钟姐姐没死,现在还要为他守寡,多划不来啊!”


    钟滟听她越说越离谱,一时哭笑不得,默了片刻,还是没忍住忐忑问道:“可是江湖上都说……钟滟大逆不道,罔顾人伦,连累林真人一世英名,是个不折不扣的妖女。”


    “放他们的狗屁!”聂霜霜一拍桌子,跳着脚差点顶翻了马车盖,怒道:“我年纪虽小,可好赖还是分得清的。当年云山一战,受钟姐姐大恩的人可不少,那帮小人拉不下脸来承认她有功,便翻出那些子虚乌有的陈年旧事乱泼污水。端了碗吃饭,放下碗骂娘,叫人哪只眼睛瞧得上。”


    聂霜霜握着她的手,眼神明亮,语气真挚:“这世上坏人虽多,可好人也不少。只是好人不爱口舌争辩,遇到不平事多是一笑置之,才让那些乱七八糟的污言秽语满世界乱飞。可是非公道,终究摆在哪里,歪曲不得。你要把那些小人的话当了真,可就白白苦了自己,太不值当了!”


    钟滟回握住她的手,偏开眼望向帘外,轻声叹道:“可如果他们有一点没有说错……当年钟滟真的大逆不道,喜欢上她师父了呢?”


    聂霜霜豪迈的气势一落,声音也小了下来:“师徒相恋,的确有悖世俗礼法……可这世上的规矩,毕竟是人定的,又怎会事事都对、时时都准?说到底,钟姐姐没有伤害过任何人,轮不到他们信口指责。”


    “哎呀,感情这种事,冷暖自知的。你看我周叔,分明也喜欢我,偏就守着那点辈分规矩嘴硬,死活不肯承认……”少女凑了过来,面上带着抹兴奋而奇异的红,与她咬耳朵:“对上这种老古板,就该下猛药,看他是嘴硬还是下/面硬。”


    什么鬼话,钟滟一把猛地推开了她,一时啼笑皆非,只感慨聂霜霜与聂老镖头不愧是父女,简直是一脉相乘的满嘴跑火车与满脑子黄色废料。


    两人笑闹了一阵,钟滟想起她此行目的,关切道:“明日名剑大会就要开始啦,你的棋谱都背熟了吗?”


    这次聂霜霜死乞白赖一定要来名剑大会,除了路上要弄情丝绕之外,更是为了名剑大会上的比试彩头——霜降花。


    名剑大会是江湖中难得的盛会,除却正场比武,还设有琴棋书画、玄卦术数等诸多比艺擂台,每年各项的魁首,都能赢回一件彩头。


    华阳门财大气粗,此摆出的彩头都是世间奇珍,黄瓜白菜般地一长串列在英雄帖上,衬得那入场门帖都宝光璨璨的。


    霜降花只生长在极寒之地、万年冰封不化的潭边,每年霜降才开一刻便凋,滋阴养肺、清润入骨、专治久咳不愈、先天虚弱之疾。


    有了霜降花,周总管的先天咳疾说不定就有治了。


    聂霜霜一拍胸脯,豪气干云道:“那还用背,明日你就看我表演吧。”


    少女灵慧,她的棋艺是周吴一手调教出来的,能把街角巷尾晃着蒲扇神神叨叨的老大爷都下哭。


    钟滟笑着抬手,为她理顺发顶上张扬炸起的乱毛。


    ……


    次日,钟滟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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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住聂霜霜缠磨,好歹没易形成中年妇人的模样。换了身茜红裙装,只稍微遮掩了些面容,与一身娇俏明黄的聂霜霜走在一起,清新娇妍如一对并蒂双华的姐妹花。


    华阳山庄倚八岭山而建,枕江近水,遍是茂林修竹。庄中楼台错落、水榭交映,清泉穿院而过,潺潺不绝,松风掠檐,时有鸟语轻啼。比之云山宗的孤寒清绝,更添一分南地特有的繁茂青荣与烟水灵气。


    算起来,这还是钟滟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在华阳山庄中行走。


    幼时日日渴求拼命祈祷的愿望,一朝实现,竟徒觉乏泛无味,望着满目的华荫翠幕,她不禁摇头一笑,有些感慨。


    经年已过,何事仍需执念难忘。


    她与聂霜霜绕过一片翠竹,沿着曲径石阶,向弈棋擂台所在的忘机斋行去。


    聂霜霜没有说大话,几日比试下来,她连战连胜,连弈剑阁的几名长老都不是她的对手,一举夺魁。她年纪这样小,姿容娇俏,灵气逼人,落子精妙之处,时不时便引得场中目光齐聚,孤烟镖局的声名也一瞬打响。


    聂霜霜像只傲娇灵动的猫儿,接过霜降花时,还俏皮地冲她比了个胜利的手势。


    钟滟在人群中看着她,欣慰而笑。


    一代新人换旧人,也不知此次和谈过后,烽烟平息后的江湖,又会开启怎样灵动飞扬的新篇章呢。


    她期待着听到传说,却已没有想要参与的念头了。


    这几日,她终日惴惴,心头沉着事,始终觉得不安。


    有太多话,她想找师父问个清楚,可林维清自那日云梦泽一别后,便失了踪迹。


    明日,便是名剑大会最后一日了。


    待结束后,便托二师兄给师父带句话吧。


    看到她如今在孤烟镖局过得很好,师父也该放心了。


    闭眼入睡前,钟滟迷迷糊糊地想着。


    她做了一个梦。


    自那日离开阳关客栈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做梦了。


    朦胧间,她梦到了一个人,一身白衣,面容模糊不清,依稀像是木先生,又像是……师父。


    他疾步而来,紧紧抱住了她,强按下所有抵抗,不由分说地低下头……


    一个吻。


    一个激烈的吻。


    舌尖探了进来,硬是撬开齿关,搅住她的,抵死纠缠,舔吮轻咬。起初还带着分温存,到后来,那索取开始就带上了分凶狠,来回抵弄无休无止,仿佛要将她整个人细细嚼碎了,吞吃入腹。


    朦胧间,她几乎无法呼吸,情色的水声响起,丝丝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唇角滑落,场面混乱地难以言喻。


    耳畔逐渐响起低沉的喘息,带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渴求,仿佛最原始的野兽。


    她想抵抗……可他的身体太热了,紧紧箍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化在那片炙烈温暖中。


    这个梦境太过真实,她呜咽了一声,眉心紧蹙,强逼着自己清醒过来。


    赶紧……醒过来……


    耳畔模糊传来一声絮语:“字帖没抄完便也给你了……你还欠着我一件事……别忘了。”


    钟滟猛地睁开了眼。


    房中昏暗旷寂,没有半个人影,只余夜风低拂,虫噪阵鸣,从那扇未阖紧的窗棂缝隙中透进来,绵延不绝。


    仿佛没有人来过,也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钟滟恍惚着抚上自己的唇角,忽得一怔。


    那处水意未褪,被咬破了,有点疼,肿胀还未消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