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安室透面不改色的当着佐久间凛的面将名片收好，丝毫看不出他刚刚内心的动摇。


    “穷酸少来碰我！”


    尾野翔大喝一声甩开山崎遥斗的手，不耐烦的抢过他手中的毛巾擦了两下衣服，可惜酒撒在身上，并没有那么好擦掉。


    “阿翔，山崎君也只是好心想帮忙——”龟井琴叶裹好外套，轻声劝阻尾野翔继续刁难山崎遥斗。


    话还没落音就被尾野翔打断了，“你是我未婚妻，为什么老是帮这个穷酸的服务生说话！”


    龟井琴叶咬着嘴唇不再说话，低下头匆匆回房换衣服去了。


    “看什么看！”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尾野凉太紧缩眉心喝道，他们几人之前见年轻人聚在一起，就都去了二楼聊天，刚刚闹剧发生，才被吸引下来，一下楼就听见尾野翔暴躁的喊声。


    随着龟井金太郎下楼的清水香织连忙小跑过去安慰龟井彻，龟井金太郎看龟井彻脸上还残留着泪痕，不满道：“男孩子摔一跤而已，有什么好哭的！”


    龟井彻委屈的瘪嘴，小声嘀咕：“要是妈妈在就好了”


    “哼！谁让她刚生下你没多久就死了呢！”尾野翔幸灾乐祸的样子不带丝毫的遮掩。


    周围一时安静下来，见众人都皱眉看他，尾野翔的心情越发烦躁，扔掉毛巾，气哼哼的回了他的房间。


    闹事的源头走了，但和谐的气氛也破坏殆尽了。雨宫美琴对担忧着看她的宫本四郎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转而喊来铃木家来的负责人，“新的方案和合同看过了吗？我们现在就把合同签了吧。”


    听到签合同，铃木家负责人迅速从助理手中接过打印好的合同，“雨宫小姐，新的方案和合同我们已经看过了，没有问题。”


    雨宫美琴接过合同，诧异的问了一句：“次郎吉伯父没反对吗？”她都准备好义正言辞的劝说理由了啊。


    “铃木顾问？”铃木家负责人不明白雨宫美琴的意思，这次的项目铃木顾问不是因为要去参加热带雨林汽车拉力赛，将这次的项目规划全交给宫本管家了吗？


    原本还在一旁欣慰的看着雨宫美琴确认合同的宫本四郎立刻上前一步挡在两人中间，满脸落寞的说：“小姐，真的不能再考虑一下设立高难度的赛道么？我相信肯定会有客人喜欢挑战高难度的。”


    雨宫美琴心神立刻被拉了回来，坚决的说：“不行！”宫本爷爷怎么还没放弃，以前也没见他这么喜欢滑雪啊，再说他滑雪技术本来也没多好，上次去滑中级赛道不还掉坑了么。


    “唉”宫本四郎唉声叹气，紧紧捏着合同不放手。


    雨宫美琴见状更加重了立刻签合同的决心，抢过合同正要签上名字，眼角余光就见宫本四郎拿着手帕擦拭眼角。


    雨宫美琴：“”


    宫本爷爷就这么喜欢高难度赛道，想在大家面前赢一次次郎吉伯父吗？


    宫本四郎见雨宫美琴似乎犹豫了，拿着手帕掩饰自己笑容的手都僵了，只能继续将手帕按在眼角，垂头丧气的往角落里走。


    “等等。”


    雨宫美琴还是不忍心让宫本四郎难过，先对铃木家负责人表示规划方案需要改一下，转而和宫本四郎说：“宫本爷爷不要难过了，让他们再规划一条高难度赛道吧，不过你要答应我，体检报告通过了才能玩哦！”


    宫本四郎似乎是被“感动”到了，直挺挺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播设备也都装上，你和次郎吉伯父的比赛我让人置顶直播间，”雨宫美琴上前一步拉着宫本四郎的手，摇了摇，“就当是今年再给宫本爷爷准备的一份圣诞礼物好不好？”


    宫本四郎对自家小姐的关心体贴十分欣慰，这次眼角的泪水是真被感动的流了下来，刚想开口就又听雨宫美琴说：“不过宫本爷爷你什么时候练的滑雪啊？次郎吉伯父那么厉害你有把握超过他吗？”


    被自家小姐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宫本四郎顿时生出无限动力，条件反射的挺了挺胸膛，“小姐放心，我绝对会胜利的！”


    雨宫美琴也没多想，只当宫本四郎为了赢过铃木次郎吉私下狠狠练习过了，开心的说：“那正好，宫本爷爷可以多教教我，我还只敢在初级赛道玩呢。”


    宫本四郎：“”


    糟糕装的有点过头了，能赶得及在教小姐前，将滑雪技能提升上去么


    雨宫美琴自觉成功安抚好了宫本四郎，趁他还在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愣神中，悄悄走到通往东北方位尾野一家房间的走廊上。


    现在大家都聚在大厅内，龟井琴叶的房间在西北边，这边的房间内应该只有尾野翔一个人，刚刚那场闹剧之后，尾野翔应该只想一个人呆在房间内，其他人大概这时候也不会过来找他，正适合雨宫美琴偷偷打电话。


    嘟嘟声没响几下，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松田阵平淡淡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


    “雨宫？”


    雨宫美琴站在走廊上听着松田阵平的声音，心里止不住的开心，“是我。”顿了顿又接着问：“松田你在干嘛呢？”


    松田阵平此时正在宿舍里拆了一个小型的机械模型，不大的工作桌上整齐有序的排列着各种各样的零件，听到雨宫美琴软软的声音，嘴角下意识勾起又瞬间拉平，“不在干嘛，随手拆个模型玩。”


    “没和萩原学长在一起吗？”他们两个不一直是休假时候都在一起的么，虽然最近松田休假的时候陪她的次数也挺多的。


    松田阵平手上的动作不停，轻巧的继续拆着模型，顺嘴回道：“hagi去联谊了，他说他今晚绝对要脱单。”说到这里，他停了一下，轻笑道：“怎么？希望我去联谊？”


    雨宫美琴被哽了一下，绕着头发的手都停了，小声嘀咕着：“坏人，明知故问”


    “联谊也挺好玩的，”松田阵平故意用兴奋的语气回忆道：“当初和hagi参加过不少次联谊，居酒屋的菜也不错，美女们讲的笑话也很好笑”


    雨宫美琴听着听着眼睛渐渐眯成半月状，尾音拖长，“是——么——”


    松田阵平想到她放了他鸽子，更别提是为了那个老头子而放他鸽子，越说越来劲，“当然啦，联谊可好玩了，要不然hagi怎么那么喜欢联谊呢。”


    “联谊地点的菜很好吃？”


    “看地点吧，hagi一般挑的地方都挺好吃的。”


    “笑话也很好笑？”


    “之前警校的时候去联谊，就有女生讲的笑话挺好笑的。”


    雨宫美琴轻哼一声，“我也要去联谊。”


    松田阵平：“”


    “哈啊？”松田阵平艰难的吐出气音，“你怎么突然想去联谊了啊”糟糕，刺激过头了


    “因为联谊的菜很好吃啊。”


    “那是因为hagi挑的地点好，一群人去的话吃不到什么东西，我们可以单独去吃。”


    “联谊对象说玩笑也很好笑。”


    “这个要看天赋，而且联谊男生一般不会说笑话，就会在那炫耀。”


    “”


    “小笨蛋说话啊联谊没什么好玩的！”


    雨宫美琴嘴角上扬，眼里的笑意快要将外面的积雪融化了，“傻——瓜——”


    松田阵平听着她轻快的声音这才松口气，没再管桌上那一堆零件，拿着手机走到宿舍阳台上，看着楼下街道上刚刚约会完回家的小情侣，淡淡的思念一点一点的涌上来，语气不再是一开始的平淡，也不是刚刚故意刺激她的兴奋，而是柔和下来，低沉的嗓音淡淡道：“圣诞节快乐。”


    雨宫美琴心跳兀自加快，磕磕巴巴的说：“圣诞节快乐没有圣诞礼物么”


    松田阵平听到这话却冷哼一声，咬牙切齿的说：“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电话传输中声音失真的缘故，雨宫美琴没听出来松田阵平的不甘不愿，只略带神秘的对他说：“我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


    “嚯！还有惊喜啊？”


    雨宫美琴看了看手表，现在是晚上8点20分，声音甜甜的说：“等会你就知道啦，我出发前就已经预定好宅急便了。”


    松田阵平神情渐渐又缓和下来，眼睛看着楼下小情侣难舍难分的样子，轻声说：“那我就期待着了。”


    这时宴会厅和尾野翔的房间先后响起了音乐，宴会厅那边放的是一首圆舞曲，大概是有人兴致来了，在宴会上跳舞，尾野翔的房间传来的却是一首摇滚乐，声音尖锐又刺耳，雨宫美琴捂着耳朵离尾野翔那边稍远了些，想到了什么，按下了通话录音键。


    “松田，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电话那头松田阵平却像是听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声音都透着股僵硬，“咳你说什么”


    “唱歌给我听啊？总不会比我唱的更难听吧。”雨宫美琴发自内心的这么认为，唱歌难听到她这个程度已经很罕见了，练了很久也只是轻哼的时候勉强让人能听下去，再难听下去可就是鹿岛君那个级别的了。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是你要听的哦”


    熟悉的开场让雨宫美琴一时恍惚没有及时制止，就听见也就比雨宫美琴稍微好一点点，堪比她轻哼时的难听歌声从电话里传出来。


    没唱几句，松田阵平就停了下来，嘴硬的也和当初的雨宫美琴如出一辙，“是你让我唱的”


    雨宫美琴没有反驳，只是在心中不停回荡着一句话。


    不是，就这唱歌水平，凭什么嫌弃她啊！


    第32章


    雨宫美琴的沉默让松田阵平隔着电话也像是被人重重打了一拳，恼羞成怒的转移话题，“啧！我歌都唱过了，惊喜呢？”


    雨宫美琴虽然对他转移话题的技巧表示鄙夷，但今天是圣诞节，又看了眼手表，也配合着回答道：“8点30分，宅急便的人应该上门了。”


    正说着，门口准时响起了配送员的声音。


    “宅急便到了，请问松田阵平先生在家吗？”


    松田阵平一边拿着手机和雨宫美琴聊天，一边和配送员道谢后拿着盒子回了房间。


    警察宿舍是很典型的1K，没有客厅，入门右手边是浴室、卫生间，左手边是玄关和厨房，正对门的就是卧室连着阳台。工作桌就贴着左手边的墙靠近阳台，这时桌上全是刚刚拆的零件，松田阵平只能坐在地上拆包装。


    “你送了什么啊？”


    松田阵平边拆边问，盒子有点大，包装纸也包的层层叠叠，折出了朵纸花，他小心翼翼的不想破坏那朵花。


    “是之前说过的”


    松田阵平解开了包装上的蝴蝶结丝带。


    “你说我选的肯定会喜欢”


    接着拆开了第一层的包装纸。


    “就是遇到‘裂口女’那次去购物买的男装”


    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就是之前帮雨宫美琴藏东西时看见的熟悉的包装袋。


    电话那头，雨宫美琴的声音还在继续，“是一件线衫开衫，搭配大衣或者春天单穿都可以，你喜欢吗？”


    松田阵平喉咙滑动，声音有些颤抖，艰难的说：“喜欢”


    白炽灯下，摊开的开衫内是用口红写的大大的“蠢货”，熟悉的包装袋，熟悉的衣服，熟悉的字。


    松田阵平只觉心口一梗，早知道这件衣服是送给他的，他怎么可能干这个事啊！现在怎么看都觉得“蠢货”这个词恰如其分，正在对他贴脸开大。


    雨宫美琴听到松田阵平说喜欢，没注意他语气的艰涩，只是害羞的说：“那什么时候穿给我看看？我只是大概估计了一下你的尺码，也不知道合不合身”


    松田阵平：“”


    怎么办？口红印记要怎么洗掉网上能搜到靠谱的方法么


    还没等松田阵平想好怎么回话，雨宫美琴那头又响起了一个让他记忆犹新的声音。


    “太好了！雨宫小姐您在这里啊，龟井小姐出事了，我正要去通知尾野先生，您现在是和我一起去找尾野先生还是单独回宴会厅呢？”


    “出什么事了？”雨宫美琴侧身看向刚刚快步走过来的安室透，他眉头蹙起，神色尽量保持着正常，但开口略快的语速还是显露了一些他的不平静。


    “龟井小姐被杀了。”


    安室透没有隐瞒，或者说隐瞒也没用，因为还未对外开放，这里只有这一批客人和服务人员，更何况现在还要去喊龟井琴叶的未婚夫，尾野翔。


    雨宫美琴有些不在状况外的问：“你说谁被杀了？”


    “是龟井小姐，人就在她的房间，刚刚清水小姐去找她的时候，发现了她的遗体。”安室透尽量简洁明了的又复述了一遍事发经过。


    雨宫美琴：“”


    按照她看了几集这次世界线节点动画的案件规律来看，死的竟然不是尾野翔吗？她之所以没去通往佐久间家那边的走廊打电话，也有点隐秘的万一发生什么可以阻止的想法，结果这边风平浪静，龟井琴叶去世了。


    “宫本爷爷呢？”


    “其他人都在宴会厅内，经理让我来通知尾野先生，宫本先生急着找您，他手机放房间了，用别人手机打您的电话在占线中，没想到您在这里。”


    难怪刚才有陌生号码来电，不过都被雨宫美琴掐断了。


    雨宫美琴确定刚才听到的信息没错，正事在前，也没心情和松田阵平聊天了，连忙对电话那头说：“松田，这边发生命案了，我去和宫本爷爷汇合，挂了哈！”


    “等等——”


    话音还没落地就被匆忙的雨宫美琴挂断电话了，松田阵平听着手机的“嘟嘟——”声，表情一片凝重，刚才是那个金毛混蛋的声音吧。


    可恶，也不知道她那个酒店在哪，现在去也赶不及了


    被他担心着的雨宫美琴此时也不再是刚刚一脸羞涩的表情，挂断电话，迅速将刚刚的通话录音备份，严肃的对安室透说：“走吧，去喊尾野翔。”


    安室透听到熟悉的姓氏下意识的扫了眼雨宫美琴的手机，不会吧，虽然雨宫美琴和宫本四郎都是东京来的人，但应该不会这么巧碰上吧


    被雨宫美琴喊了一声也回过神来，迅速跟上，敲响了尾野翔的房门。


    “谁啊？烦死人了！”


    尾野翔被叮叮作响的门铃声弄得心情烦躁，一把拉开房门，不耐烦的冲门外吼道。


    “尾野先生，龟井小姐出事了，麻烦您跟我们来一趟。”安室透上前一步挡在雨宫美琴面前，对着尾野翔解释道。


    尾野翔脸色有点发红，开口都是酒气，但人好像还清醒着，听到安室透的话，抬手就想用力按住他的肩膀，“你说琴叶怎么了！”


    安室透不着痕迹的后退一步避开了尾野翔的动作，快速的又说了一遍，“龟井小姐被发现死在自己房间了，我们已经报警，警方让我们所有人先聚在一起，等他们过来。”


    尾野翔显然被未婚妻死亡的消息砸的有些发懵，呆愣在原地不见动作，安室透作为服务生不好强硬的让人跟他去宴会厅，雨宫美琴却没这个顾忌，直接拽着他的衣袖往回走。


    三人刚踏入大厅就见警察已经到了。


    雨宫美琴放开拽着的尾野翔的衣袖，快步走到焦急的宫本四郎面前，小声问他：“宫本爷爷，到底发生了什么啊？”


    宫本四郎摇摇头，贴近雨宫美琴耳边小声说道：“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突然听见清水小姐跑过来喊‘龟井小姐被杀了！’，就一直在宴会厅没出去，直到警方过来。”说完又狐疑的看着她说：“小姐刚刚在和谁通电话？我打了好几次都被挂断了。”不会是那个臭小子吧？都到北海道了，还阴魂不散么！


    雨宫美琴眨巴眨巴眼试图蒙混过关，支支吾吾的说：“没什么，只是和朋友聊天，看见未知号码就拒接了而已。”说完就扶着宫本四郎的肩膀转过身面对警官，“现在还是关注一下凶杀案吧，龟井小姐好惨啊”


    “所以说，犯人就在你们之中！”


    见人都到齐，北海道地方警官，虾夷松警部补一开口就宣布了他的结论。


    他穿着日常社畜常见的西装加大衣外套组合，头发也是中年社畜常见的地中海发型，说话带着点口音，说着很可怕的内容，表情倒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淡定样子。


    “警官这么说是有什么依据吗？”


    龟井金太郎双眼通红，手指泛白，一手撑在桌子上继续追问：“难道是找到凶手的犯罪证据了？”


    虾夷松警部补还是刚刚那幅社畜加班的表情，平静中透着股疲惫，“这里是还未对外营业的温泉酒店，来这边只有一条路，路口监控显示来这边的只有你们，从下午到现在，路口监控也没拍到有人出去，所以凶手只可能在你们之中。”


    “说一下你们最后一次见到龟井琴叶的时间和发现她被杀的情况吧。”


    清水香织用手帕按住眼角的泪水，哽咽的说：“最后一次见到大小姐是在宴会中途，大概八点左右，那时大小姐身上沾到蛋糕，就回房间换衣服了，”抽泣两声顿了顿又接着说：“没有太注意时间，第一曲圆舞曲跳完，龟井先生想找女儿一起跳的时候发现她还没过来，我去找她就发现她胸口上插着一把刀，倒在地上没有呼吸了。”


    说完清水香织像是又想起了那时的场景，难过的哭出了声，龟井金太郎忍着悲痛安抚似的拍了拍她的后背。


    “那发现时间大概是8点25分左右，”雨宫美琴适时插话道：“8点20分的时候，我听到宴会厅内响起了《春之圆舞曲》，是钢琴和小提琴版的，这一版时长是3分25秒，加上从宴会厅走到房间的时间，清水小姐发现龟井小姐死亡的时间应该是8点25分左右。”


    虾夷松警部补看她说的这么肯定也点点头，继续说：“根据现在的说法，也就是说犯人是在8点到8点25分之间行凶的，在此期间还有没有人见过或者和死者通话过？”


    众人互相看了看，尾野凉太脸色难看的说：“我在8点5分左右去找过她，没说几句话就走了，我走的时候她还好好的。”


    虾夷松警部补立刻发问：“你们谈了什么？”


    尾野凉太抿着嘴，沉默半晌只说了一句：“和案件无关，无可奉告。”


    “有没有关系由警方来判断，”虾夷松警部补无视尾野凉太耷拉下来的嘴角，继续说道：“还请配合调查。”


    尾野凉太环视了一圈周围的人，淡淡的开口道：“是关于她和我儿子婚约的事情。”


    “老爸？”


    经过这么一段时间，本来喝酒有些上头的尾野翔已经彻底醒了，惊讶的看着他父亲，“我和琴叶感情很好，你和她谈什么？”


    尾野凉太目光在尾野凉身上停留片刻，又移开了视线，开口说了一个其他人都不知道的事情。


    “因为她半个月前私下和我提过想和你解除婚约。”


    第33章


    “解除婚约？”


    不止是尾野翔，连龟井金太郎这个做父亲的都不知道自家女儿私下提出过解除婚约。


    尾野凉太继续说道：“因为我知道我儿子非常喜欢她，而且她对我儿子不是没有感情，当时对她说要她好好考虑一下，今天是去问她考虑的怎么样了。”


    看着尾野翔低下头指尖发白的样子，尾野凉太还是实话实说道：“她没有给我原因，还是说希望能私下里解除婚约。”


    虾夷松警部补向尾野凉太的方向迈了一小步挑眉问道：“不会是你为了儿子恼羞成怒的杀了她吧？”


    “怎么可能，”尾野凉太毫不犹豫的否认了这个猜测，“她也是我看着长大的小辈，是莉绪的女儿，我怎么可能杀了她。”


    “莉绪？”


    龟井金太郎一脸复杂的开口：“是我夫人，龟井莉绪。”


    不等虾夷松警部补发问就自觉的说了下去，“我夫人和我是在大学认识的，和尾野君是高中同学，后来夫人嫁给我后两家在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们才又联系上了，因为有这一层的缘故，两家的关系也更好了。”


    “哦？那你夫人今天没来吗？”


    这话一出，气氛顿时有些凝滞。


    尾野百合子见大家都不说话，才开口道：“龟井夫人几年前生子后不久就去世了。”


    “抱歉，”虾夷松警部补挠了挠头，不再说了，只是问道：“还有没有人在8点5分到8点25分之间和死者有过交流的？”


    没有人再主动开口，尾野翔忍不住了，“我记得这里别墅到宴会厅只有一条木质栈道连接，宴会厅入口有监控，看一下不就知道有谁从那条栈道走过来了吗？”


    一旁始终保持沉默的经理冷汗都流下来了，小声的开口说：“监控今天下午就发现坏了，因为还没开业，暂时还没叫人来修理”


    “就是这样，真伤脑筋，”虾夷松警部补也很头疼，“现在没有监控可以看到谁在那个时间段走过那个栈道。”


    “没办法了，现在挨个进行单独问话，每个人提供一下不在场证明。”


    一番询问过后，在场留下的只有尾野凉太、尾野翔、山崎遥斗、佐久间凛、安室透和雨宫美琴六人，其余人都至少有两人以上同伴，只有这六个人有一段时间是单独行动，没有不在场证明。


    尾野凉太是自述8点5分和死者有过交谈，大约几分钟的时间，走的时候死者还是活着的。


    尾野翔是8点之后就回了房间，一个人在房里喝酒听音乐，虽然没有监控，但雨宫美琴意外的在他房门不远处打电话，正好可以证明他8点20分到8点30分之间没有出过房门，但之前的时间没有人证。


    山崎遥斗声称在8点14分时去找过死者，是因为死者给她发了信息，约他8点15分过来，但他在门外敲门没有反应就回去了。


    佐久间凛也在8点左右离场了，说是发现项链的吊坠不见，回房间找了，当然也是一个人，没有人证。


    安室透则称自己发现桌上的酒水少了，去了地下酒窖，因为这边还未正式开业，工作人员少，是他单独去的，所以也没有人证。


    雨宫美琴之前就已经说过自己去了通往尾野翔房间的那条走廊上打电话，虽然有通话记录，但通话录音是从8点20分到8点30分之间，之前也没有人证。


    虾夷松警部补看着手中的记录头疼的思索了一会，率先向山崎遥斗发问：“你说死者给你发信息让你8点15分去找她，但信息被你删掉了？你也没见到她？”


    山崎遥斗踌躇着怯怯的说：“是龟井小姐要求的，说是看完就删掉信息，警官相信我！要是我杀的话，我怎么会说出来这件事呢？”


    尾野翔还是一贯的看山崎遥斗不爽，没等虾夷松警部补继续发问直接开口道：“也许是你担心有人看到你去琴叶房间，才先一步说出来呢？”


    “我没有”山崎遥斗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重复着自己的清白。


    “那你对她找你有什么头绪吗？她怎么会有你的邮箱地址？”虾夷松警部补没回答自己相不相信他的证言，只是抬了抬眼皮看了他一眼。


    山崎遥斗愣愣的摇头，“我也不知道有什么事，邮箱地址是之前在上一家餐厅打工的时候，龟井小姐问我要的。”


    虾夷松警部补皱眉问道：“你和死者之前就认识？”


    山崎遥斗点点头，“半个月前在上一家餐厅打工的时候，龟井小姐和她朋友来餐厅吃饭，我是那一桌的服务生，不小心碰倒了她桌上的酒杯，那家餐厅的经理说要开除我，龟井小姐却说我服务的态度很好，要了我的邮箱地址，大概一周前为我介绍了这边的工作。”


    这话一出，众人想起死者之前想要解除婚约的事，下意识就上下扫了一眼山崎遥斗。


    不得不说山崎遥斗的皮相和身材还是很不错的，他长了一张娃娃脸，眼睛大而明亮，眼尾下垂透着股无辜的意味，身材欣长，服务生的日常工作服都能被他穿出量身定制的感觉。


    众人意味不明的眼神让山崎遥斗下意识缩了缩，也让尾野翔暴跳如雷。


    尾野翔一个箭步就冲上来揪起山崎遥斗的领子，咬牙切齿道：“你和琴叶到底什么关系！”


    山崎遥斗被吓得连连摇头，小声辩驳：“没什么关系，我和龟井小姐没聊过几次，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喂喂，我这个警官还在这里啊。”虾夷松警部补也没上前制止，只是无奈的叹气。


    佐久间凛吐出一个漂亮的眼圈，嗤笑一声，随手将香烟按灭在桌上，“白痴。”


    尾野翔松开了山崎遥斗，扭头冲着佐久间凛面露不满道：“关你什么事！”


    “自己未婚妻有没有喜欢别人都不知道，”佐久间凛轻蔑的看了尾野翔一眼，“就知道在这发疯，不是白痴是什么。”


    尾野翔明显被佐久间凛激怒了，三步并*两步的冲到她面前，一拳挥过去却被早有预料的安室透伸手拦下，笑容和善却带着不容抗拒的语气：“这位客人，请不要这么粗暴好吗？”


    尾野翔被安室透的手牢牢抓住动弹不得，只能无能狂怒的大叫：“放开啊！”


    安室透见状松开了手，但人还是站在佐久间凛面前，一步不退。


    虾夷松警部补只是事后才说了一句：“都别闹了。”


    见众人都冷静下来，虾夷松警部补疲倦的眼神扫了一圈才开口道：“真麻烦，看来一时半会不能下班了。”


    说完和身边的警官确认过后才喊上大家一起去案发现场，也就是死者龟井琴叶的房间。


    雨宫美琴用眼神示意宫本四郎自己没事，让他先在宴会厅二楼的包厢内休息，自己随其他人一起去了案发现场。


    从宴会厅到龟井琴叶的房间只有一条栈道，在造型别致的路灯下，空中的雪花清晰可见。


    雨宫美琴搂紧身上厚实的外套，跟着众人顺着栈道走了过去，栈道两侧隔着几十米的距离是另外两条通向其他人房间的栈道，中间本来是铺好的草坪，现在大雪铺下，见不到一点别的颜色，连栈道下支撑的木桩都被大雪淹没了大半。


    栈道直直铺平，一路延伸到别墅大门口，案发现场是龟井琴叶在这里的房间，独栋的别墅分上下两层，龟井琴叶死亡地点就在一楼客厅。


    各处的别墅设计大致都差不多，这边客厅外的阳台也同样延伸到一楼的主卧室，阳台没有封窗，都是用高度到成人腰部的透明玻璃围起来，坐在阳台上可以一眼看见外面的森林和堆到玻璃处的积雪。


    鉴证人员早已在警官排查不在场证明的时候将屋内能找到的证据都已经采集完了，遗体也已经装袋运走，现场只有遗体躺下位置处的白线。


    因为预计只住几天，别墅内私人物品并没有很多。护肤品之类的还整齐的放在洗漱室的台上，客厅电视机下方的桌上还放了几张装在相框里的照片，有龟井琴叶还是婴儿的时候与父母的合照，也有与龟井金太郎和龟井彻的合照，还有一张是和她未婚夫尾野翔的合照。


    “今天只有上午下过一场大雪，案发房间的周围积雪上没有脚印，只能从栈道那边过来，目前承认来过这边别墅的只有尾野凉太和山崎遥斗，”虾夷松警官翻看着自己的笔记本，接着开口：“凶器是别墅内配置的水果刀，还有没有人有什么想说的？”


    尾野凉太看着桌上的合照怔怔出神，尾野翔目光也在他和龟井琴叶的合照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神情有些恍惚，从出现在宴会厅开始到刚刚一直很暴躁的男人这时安静下来一言不发。


    雨宫美琴环视周围几人一时也有些困惑，尾野凉太和山崎遥斗看上去都不像是说谎的样子，她去走廊上打电话是个意外事件，尾野翔没办法提前预判，周围雪地上也没有脚印，他的不在场证明应该勉强可以成立。


    想到这里，雨宫美琴怀疑的目光停留在身侧站在一起的俊男美女身上，佐久间凛和安室透。


    第34章


    佐久间凛看上去很不耐烦尾野翔，和龟井琴叶好像并没有什么矛盾，宴会上两人也没发生冲突，没有杀人动机，但项链坠子从始至终只有她自己知道有没有掉，没有不在场证明。


    安室透不仅没有和龟井琴叶发生冲突，还在龟井琴叶狼狈的时候帮了她一把。声称是去酒窖找酒，但也没有人证，同样没有不在场证明。


    雨宫美琴在两人之间摇摆不定，可从安室透身上得到的信息太少了，她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出言试探一下佐久间凛。


    “佐久间小姐，”雨宫美琴小碎步挪动到贴近佐久间凛的地步，小声在她耳边问道：“你是不是喜欢山崎遥斗啊？”


    佐久间凛一愣，看向雨宫美琴，只见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


    “虽然是这种情况下，”雨宫美琴像是为自己在这种时候还在想这些事情感到不好意思，捂着嘴眼神在佐久间凛和山崎遥斗之间来回扫视，开口继续道：“但我感觉佐久间小姐好像对山崎先生一见钟情了。”


    “怎么会这么觉得？”佐久间凛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大概被雨宫美琴的贴近弄得脖子有些痒，下意识后退一步，走动间耳环晃动，露出左耳根下的玫瑰花刺青。


    “小咲？”山崎遥斗看着佐久间凛露出的刺青，神情恍惚的问道：“是川口家的小咲吗？”


    佐久间凛避开了山崎遥斗的视线，目光没有焦距，过了半晌才嗯了一声。


    虾夷松警部补左边眉毛高高挑起，意味不明的问：“两位认识？”


    山崎遥斗嗫嚅着：“小咲是我小时候邻居家的孩子，我们经常一起在公园里玩，她左边耳根下有个红色胎记，当初就说过她长大以后要去做个玫瑰花刺青，不过20年前她们家就搬家了”


    佐久间凛垂在两侧的手微微颤抖，仰着头轻声说：“够了，只是小时候认识，后来我爸接我回来就没再见过了。”她现在的情况，他还是别和她沾边的好


    雨宫美琴像是不知世事的懵懂大小姐，双手合十喜形于色的惊呼：“哇～好浪漫啊～小时候的幼驯染，长大后的一见钟情，真的好浪漫啊～”


    虾夷松警部补疑惑的问：“为什么雨宫小姐觉得佐久间小姐对山崎先生一见钟情呢？”


    雨宫美琴歪了歪头，脸上是一派天真之色，很自然的反问：“这不是一眼就能看出来么？从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佐久间小姐每次出声都是在维护山崎先生啊。”  ！！！


    尾野翔像是抓住了什么把柄，一天下来被佐久间凛怼的气都有了发泄口，高声嘲讽道：“20年前认识的人刚一见面你就认出来了？这个穷酸服务生又没有刺青，你不会是早就偷偷关注他，觉得琴叶和他有什么，才下的杀手吧！”


    尾野凉太忌惮的看了看佐久间凛，又回瞪了一眼尾野翔，低声喝道：“没有证据的话不要乱说。”


    尾野翔被尾野凉太的眼神定住，声音渐渐变小，“她可是佐久间家的人，佐久间家现在可是北海道这边小有名气的山口组当家人”


    压低的声音在这个安静的案发现场和用大喇叭说的效果一样，在场所有人都听到他在说什么。


    佐久间凛冷笑一声，眼神略过他像略过一团空气，随手又重新点燃了一根香烟，“喂！小心说话，我们山口组可是政府许可的合法组织啊。”


    “小咲”


    山崎遥斗看着佐久间凛，眉心间是浓重的担忧。


    佐久间凛顿了顿，像是失去了兴趣，百无聊赖的对虾夷松警部补说：“警官，要是还说这些无聊的话，我就回去了，这么晚了我可没空陪你们过家家。”


    “嘛，不要这么说嘛。”


    虾夷松警部补走了两步站在房门前，伸手拦住了佐久间凛，“我们尽快解决，还是说”他抬起的手放了下去，眼神终于不再是之前没精打采的样子，“需要人专门去山口组的驻地请你过来配合吗？”


    佐久间凛和虾夷松警部补视线对上，双方互不相让，过了一会，佐久间凛冲着虾夷松警部补脸上吐了一口烟圈，转身又回到了她原本的位置。


    虾夷松警部补开始一个个又重复询问他们的行动路线，试图找到破绽。


    雨宫美琴像是觉得自己说错话了，小声对佐久间凛说了句抱歉，走到了电视机旁边摆弄起相框，相框里龟井金太郎抱着还是婴儿的龟井琴叶，龟井夫人笑的幸福而甜蜜。


    “龟井小姐和龟井夫人长得好像。”尾野凉太对着虾夷松警部补还是之前那套说辞，说完就又回来继续看着相框一言不发，雨宫美琴只能试探着从照片来搭话。


    尾野凉太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是啊，和年轻的莉绪几乎一摸一样。”他目光中带着追忆，眨眼间有泪光闪过。


    “龟井夫人看上去好像很开心，龟井小姐在父母的爱护下长大真好。”雨宫美琴似是随意感叹了一声。


    尾野凉太却脱口而出：“当然开心了，毕竟莉绪那么爱他。”


    “他？”


    雨宫美琴注意到尾野凉太下意识用了‘他’这个男性用词，再看照片，发现龟井金太郎抱着龟井琴叶，目光落在龟井琴叶身上，在一旁的龟井莉绪微微低身，目光却是看着龟井金太郎。


    比起女儿更爱丈夫吗？


    “方便问一下龟井夫人是怎么去世的吗？”


    “产后抑郁跳楼了。”


    尾野凉太的语气里悔恨的意味太过明显，让雨宫美琴忍不住追问，“尾野先生和龟井夫人很熟吗？”


    “我们高中的时候，她是学生会主席，我是纪律委员，她是一个各方面都很完美的学生代表，”尾野凉太陷入回忆，打开了话匣，“成绩优秀，外貌无可挑剔，对人亲切热情，每周都准时参加社区的救助活动，唯一的不足是身体没那么好，但这点小缺陷也让她人气更高，大家都很喜欢她”


    “后来她考上东都大学，我出国留学，直到她嫁给金太郎，两家一起吃饭的时候，我才发现金太郎的妻子就是她。”


    尾野凉太说着龟井夫人是龟井金太郎妻子的时候，眼里闪过一抹复杂难辨的情绪，雨宫美琴看不懂这眼神的意思，但她明白，尾野凉太和龟井夫人应该不是普通的熟人。


    龟井夫人这么爱龟井先生，那是尾野凉太爱而不得？


    雨宫美琴若有所思的继续看其他的照片，龟井琴叶和尾野翔在威斯敏特大桥前牵手，后面高高矗立着的大笨肿，桥面结冰，两人身后还有路人滑倒，像只小乌龟似的四脚朝天，大概是玩cosplay的人，精致的发型都摔歪了。


    “那是我们去伦敦拍的照片，为了拍好这张还重复拍了好几次，”尾野翔看见他们在谈论照片，趁着警官还没找他，也过来插入了话题，“我在那里和她求婚的，那时候大家都很开心”


    雨宫美琴想看看龟井琴叶还有没有其他照片，桌上只有这三张合照，她打开手机习惯性忽略掉一堆的各种信息提醒，找到龟井琴叶的Blog。


    从最开始大概是龟井琴叶初中时开始翻阅，照片中出镜最多的是她自己和尾野翔，青梅竹马的小情侣，从照片就能看出他们的感情很好，不管照片的主角是谁，另一个人都在背后看着对方。


    家人的照片反而没那么多，偶尔也只有龟井先生，与龟井夫人的合照只有刚出生的那一张。


    龟井琴叶大概真的很喜欢拍照片，拍照技术也很好，各种角度，光线和背景相得益彰，最喜欢的还是雪景，每次上传大雪下的照片都上传了满满的九张，就连今天去宴会厅之前也上传了大雪下，她站在房间阳台外小树林里的照片。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雨宫美琴将手机锁屏，原地思考着，松田阵平发过来的信息也夹杂在一堆广告中，无声无息。


    又问过一遍，虾夷松警部补还是没找到突破口，他无奈的合上笔记本，“现在怎么调查，从现场证据来看，也只有尾野凉太和山崎遥斗两人承认来过死者房间，请两位和我们回去协助调查吧，其他人请暂时不要离开北海道，等警方通知。”


    “怎么这样？”尾野翔有些接受不了，“你们没有证据证明我爸杀人！”


    “都说了是协助调查，”虾夷松警部补也很头疼，不是没办法他也不想把这么麻烦的人带回警局，尾野凉太是尾野家家主，山崎遥斗还牵扯着山口组的佐久间凛，“麻烦二位了。”


    尾野翔气愤的一拍桌子，相框都哗啦啦从桌上掉下来，“日本的警察都是这样的么！”


    安室透眼睛微眯，还未开口就被雨宫美琴抢先了。


    “日本的警察是带着荣耀和使命感服务国家和人民，尊重人权，公正且亲切地履行职责，严守纪律，保证团结，每日三省吾身，提高能力，充实自我，保持清正而踏实的生活态度的一群人。”注1


    雨宫美琴表情严肃，耳根却悄悄红了，“这是我朋友跟我说过的话，他是很优秀的警官，你不要随便乱说啊！”


    安室透瞳孔一缩，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心里已泛起惊涛骇浪，之前电话里的那个松田不会真是松田阵平吧


    他也能找到女朋友？！


    第35章


    安室透内心的呼喊没人听见，雨宫美琴的发言大家倒是听得一清二楚。


    见大家听到她的发言后都盯着她，尤其是佐久间凛瞥向她的眼神，雨宫美琴耳根处的泛红止不住的向上蔓延。


    “总之，犯人肯定在我们几个人之间，警方也没圈定错嫌疑人，不想去警局的话，大家都再思考一下吧。”雨宫美琴说完低下头不再言语，只有烧红的脸颊还透露着她的少女心事。


    雨宫美琴暗自梳理了一下现在的情况，现在已知信息中龟井琴叶被人杀害在这间房间，这里的房间是自动锁，出门后关上即可，窗外雪地上没有脚印。


    尾野凉太在房间的时间大概是8点5分到8点10分左右，山崎遥斗出现在房间外是8点14分，在房门外呆了几分钟就回了宴会厅，如果两人都没有说谎，龟井琴叶就是在8点10分到8点14分期间被杀。


    尾野翔的不在场证明是她自己意外得来的，佐久间凛和龟井琴叶在这短短4分钟内突然发生巨大冲突甚至发展到杀人这一步的可能性也不大，安室透也是同样的理由。


    雨宫美琴头疼的左思右想都没有结果，难道是尾野凉太和山崎遥斗中有人说谎吗？她又看了一眼两人，还是感觉两人不像是在说谎的样子。


    “警官，这雪从你们来的时候开始，又开始下了，一时半会好像还停不下来的样子，”山崎遥斗等了一会见虾夷松警部补没再提出将他带到警局，大着胆子问了一句：“今天可以先到这里么？”


    在虾夷松警部补平淡的目光中，山崎遥斗鼓着勇气努力说完了最后一句：“再晚就赶不上末班车了”


    “不行啊，”虾夷松警部补摇摇头，“案子还没个头绪，你作为重要嫌疑人之一只能跟着警方行动。”


    “话是这么说，难道还要在这里呆一整晚吗？”尾野凉太面色也有点不好，整晚发生的事情已经很糟糕了，他现在只想回房间休息一下，实在不想再回忆以前的事情了。


    虾夷松警部补脸上露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嘛～别这么说嘛，也许很快就能想出答案呢？”


    “警官，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安室透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角落里佐久间凛的旁边走到了阳台上，大概是刚刚蹲下在观察着什么，此刻正从地上站起来，从容不迫道：“凶手不是尾野凉太和山崎遥斗。”


    “你知道了？”虾夷松警部补有些惊讶的看着安室透，“凶手是谁？”


    安室透用笃定的目光看着现在还是一脸难过的男人，“凶手就是你，尾野翔。”


    “我？”


    “怎么可能？”


    房间内顿时响起此起彼伏的声音，雨宫美琴也困惑的看着安室透，“他是怎么犯罪的？”


    “雨宫小姐和尾野先生、龟井小姐是今天才认识的，她虽然不在场证明比较模糊，但她没有杀人动机，她的证词应该是可信的。”


    安室透对着雨宫美琴微笑点头继续说道：“雨宫小姐能证明的是8点20分到8点30分之间，尾野翔没有从走廊通过回到房间，但在那之前的时间呢？”


    雨宫美琴也微微摇头，不赞同道：“虽然我的电话录音只能只能8点20分到8点30分这段时间他房间里传出了音乐声，但我觉得他的不在场证明勉强可以成立。”


    “从房间到宴会厅的时间不到两分钟，从宴会厅到尾野翔先生房间的时间大概是8分钟，全程大概是10分钟，假设尾野翔先生躲在哪个角落里，在尾野凉太结束对话出门后立刻杀了龟井琴叶，迅速返回房间，时间理论上是可以的。”


    安室透还是一副微笑的表情，雨宫美琴看他没说话继续说了下去，“但我在录音之前还和我朋友通话了两三分钟，尾野翔想要在我之前通过走廊回房间不被我看见，必须要在8点15之前，那样时间上是来不及的，而且他也不知道我那个时候会去他那边，怎么能提前做好不在场证明呢？”


    “关于雨宫小姐做了不在场证明的证人这点的确是个巧合，但他提前想好的不在场证明不是这个，而是用不了。”安室透紫色的眼睛透着股狡黠，“他没想到，这边别墅门口的监控，今天下午刚好坏了。”


    “说起来，是他主动提出可以查看监控的。”佐久间凛冷笑着补了一刀，“我也是今天刚来，都不知道这里宴会厅门口有监控。”


    “一般度假区都会有监控吧，我只是我只是按可能出现的情况问了而已。”尾野翔脸上的表情开始变得不自然，勉强站在原地，撑在桌子上的手已经慢慢蜷缩起来。


    “可是尾野先生，不好意思，是尾野翔先生很明确的说明了监控的位置是在宴会厅入口，”安室透步步紧逼，“一般这种度假区的监控都会装在别墅入口和宴会厅里面。”


    “这里之所以会在宴会厅入口处也安装了监控探头是因为当初安装的时候装错位置了，所以就算这个监控探头正常启动，也只能看到栈道而看不见房门口。”


    “这件事是在完工后才发现的，为了不让雇主生气，施工团队自掏腰包又在宴会厅内装了监控，因为也没造成什么后果，这件事只在私下里流传，我也是听清洁人员说起才知道的。”


    “那么尾野翔先生，你是怎么知道的呢？”


    尾野翔被安室透的话说的额头流下了冷汗，指尖渐渐发白，强撑着说道：“偶然发现的而已，这也不能说明什么吧！而且不管监控怎么样，雨宫小姐也做了我的不在场证明人啊！”


    雨宫美琴狐疑的看了眼尾野翔，还是点头认可了他的说法。


    “我之前就说过‘雨宫小姐能证明的是8点20分到8点30分之间，尾野翔没有从走廊通过回到房间’，这句话的重点不是时间，是‘没有从走廊通过’。”


    安室透嘴角噙笑，还是一副自信的样子，“我猜你是从阳台出入的吧，这里的房间阳台都没有封窗，一个成年男子出入很简单。”


    “关于从阳台侵入的这点，鉴识科的人也查了。”


    虾夷松警部补看着手里的鉴识科报告，“阳台外积雪蓬松，没有受压的痕迹，今天只有上午下过雪，晚上的雪在鉴识科人员做鉴定的时候才刚刚开始下，这个结果应该是准确的。这样看来，应该没有人从阳台入侵。”


    “是的，如果仅仅是从表面看的话。”


    “表面？”


    “犯罪经过应该是这样的。”


    安室透从别墅自备的小吧台内找到一个果盘，在阳台处铲了一大盘雪，用手比划演示起来，“这是早上下过雪后的积雪状态。”


    又从厨房拿了一把勺子，用勺子代替脚，在盘子里的雪上按了一下，权当一个脚印，“这是人走过后的印记。”


    接着又用另一个小果盘舀了一些雪，倒在印记上，“这样从表面看积雪上就没有脚印了。”


    “还以为你能说出什么高见呢？”


    尾野翔这时像是松了一口气，略带轻松的说道：“阳台外面一整片雪地都很平整，要是像你实验的这样多出来一捧雪覆盖在脚印上，很明显就能看出来好么！”


    虾夷松警部补此刻也将怀疑的目光看向尾野翔，淡淡的开口：“尾野翔先生听上去很有经验的样子啊。”


    “这不是很简单就能想到的么！”似乎是找到了安室透推理的破绽，尾野翔似乎又回到了刚开始的状态，“而且要是这种方法成立的话，其他人都有嫌疑啊，凭什么说我啊！”


    “蠢货！”佐久间凛见尾野翔又开始抖起来了，不屑的回道：“就算我要和她起冲突，还需要我亲自出手么？”


    “佐久间小姐！”


    “嗨伊——只是假设而已，警官不用这么紧张。”佐久间凛丝毫不慌，还吐了一个相当漂亮的烟圈。


    尾野翔被佐久间凛的大胆发言吓了一跳，也不敢再挑衅她，深怕自己不知不觉间就去见了未婚妻。


    “安室先生没什么别的想说的了？”虾夷松警部补有些期待的看着安室透，希望他能给出新的解释。


    安室透挠挠脸颊，紫色的眼睛弯起，像是不好意思一般说道：“尾野翔先生说的有道理，好像是我想的太简单了，这一整片的雪都差不多厚，树枝上的雪都还在，应该是我想错了。”


    虾夷松警部补失望的叹了口气，“所以说外行人啊，嘛，外行人就是外行人，要是周围有破坏的痕迹，鉴识科人员早就发现了。”


    “是的呢，”安室透唇角勾起，头微微低下，刘海遮挡住的紫色的眼睛里满是意味深长，“毕竟人又不是魔法师，不可能凭空造出一大片雪。”  ！！！


    雨宫美琴脑内灵光一闪，又重新拿起桌上的相框，相片中龟井琴叶和尾野翔在大雪的背景下牵着手相视而笑，但无论是小情侣二人还是背景中的路人，没有一个人在撑伞，头上和衣服上也没有飘落的雪花。


    第36章


    是造雪机！而且还是特别定制的！


    一般的造雪机造出的雪有点发灰，没有真正的雪那么白，但照片中的雪花和真正的大雪几乎肉眼看不出区别，要不是听到安室透的话，雨宫美琴看到照片也没能立刻想到这点。


    安室透，这个人雨宫美琴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他。


    他一言一行都很符合一个服务生样子，时刻为客人服务，为客人解决遇到的麻烦，周到细致。虽然看着很年轻，但他前面和警官自我介绍的时候也有24岁，高中毕业后一直打零工。


    但让雨宫美琴感到疑惑的点就在于，以他表现出来的能力和素质，出社会工作6年了，怎么可能到现在还没找到稳定工作，快速升职？！


    雨宫美琴感到困惑，并大为不解！


    而且安室透是怎么发现这点的？


    窗外的积雪有什么问题吗？


    雨宫美琴也来到来了刚刚安室透蹲下的位置，树林一片寂静，树枝上的积雪也很完整，地上的积雪也还在。


    看着堆积到玻璃上的积雪，雨宫美琴恍然大悟：“是高度不对！”


    没等其他人发言，雨宫美琴继续说了下去，“栈道那边积雪才淹没了大半个木桩，栈道和一楼是持平的，但这边阳台的积雪已经堆到玻璃这了，就算是因为这边阳光几乎不能直射到这里，高度差也太多了。”


    “所以，你是用了造雪机，”雨宫美琴拿着桌上的相框说道：“龟井琴叶非常喜欢拍照，尤其喜欢下雪天，但一年就算天气寒冷的时候，碰到下大雪的天气也没那么多。”


    “这时候就可以用造雪机，我猜她的造雪机是定制的吧，所以造出来的雪和真正的雪从肉眼上几乎不能分辨。”


    “没错，琴叶的造雪机是我为她找人定制的。”


    龟井金太郎和其他人都一起来到了这间房间，他神情悲痛的摸着桌上那张合影，沉声道：“要做出这种效果的机器不好弄，那是我为琴叶的生日特别找专门的人研发定制的。”


    “宫本爷爷？”雨宫美琴看着随一行人一起过来的宫本四郎，“不是让你在宴会厅等我的吗？”


    宫本四郎欣慰的看着雨宫美琴，慈爱的目光让她忍不住打了个颤，“小姐刚刚的推理真是太漂亮了，小姐真棒！”


    雨宫美琴被夸的有点不还意思，手指绕在一起，“宫本爷爷，是安室先生的话提醒了我，我才想到的，没有那么厉害啦。”


    “能想到这点，小姐已经很厉害了！我已经吩咐厨房为您准备了梨陷酥皮馅饼。”


    “宫本爷爷，这是案发现场”


    “是您喜欢的千両梨。”


    “馅料多加一点”


    “咳嗯！”


    虾夷松警部补手握成拳放在嘴边，低着头重重的咳了一声，“雨宫小姐，还有没有要补充说明的呢？”


    雨宫美琴眨眨眼从千両梨的诱惑中回神，看着冷汗又冒出来的尾野翔说道：“没有明确不在场证明，知道龟井琴叶有这架特制造雪机，能用出这个手法的人，尾野翔先生，只有你。”


    尾野翔嘴硬的辩驳道：“也不一定是我啊，也许其他人看到琴叶的造雪机灵机一动想出来这个方法呢！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使用了这个造雪机啊！”


    “而且，我有什么动机要杀琴叶？我和琴叶感情这么好，取消婚约的事也是刚刚才知道的，按原本的计划，我们明年就要举办结婚典礼了！”


    “尾野翔先生应该知道龟井小姐和山崎先生有联系的事了吧？”雨宫美琴说着疑问的话，眼神却是不容狡辩的笃定。


    尾野翔瞳孔一缩，后退一步才反应过来说道：“你在胡说什么！”


    雨宫美琴挑眉笑道：“胡说？不见得吧。”


    “同样是服务生，山崎先生刚和你见面就被你找茬骂了，安室先生说你是凶手，你都只是在反驳他的话，态度差太多了。”


    “特殊的对待往往都源于特殊的感情，不是爱就是恨。”


    “你不会说你喜欢山崎先生吧？”


    雨宫美琴做了一个呕吐的动作，“你要是非说是对他一见钟情，爱他就欺负他，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尾野翔呼吸一窒，喘着粗气，被气的脸色通红，“谁爱他啊！是啊，我讨厌他，讨厌到恨不得他死，但这样的话，我费心费力杀琴叶干吗？我杀了山崎遥斗不就行了！”


    “因为你也恨龟井小姐，你觉得龟井小姐背叛了你们的感情。”


    雨宫美琴不再作怪，神色冷静的说：“之前在大厅内，你对龟井小姐说‘你是我未婚妻，为什么老是帮这个穷酸的服务生说话！’，这句话强调的是‘龟井小姐应该和你保持一致’。”


    “而且‘老是’这个词，说明这种事发生过很多次了，你们之前应该就为山崎先生争吵过。”


    “所以你杀了龟井小姐，并想把杀人的罪行嫁祸给山崎先生。”


    “只是你没想到你父亲今天正好私下里过来和龟井小姐有事相谈，也没想到案发监控正好出问题了。”


    “不然作为唯一一个被监控拍下从栈道过来案发现场的人，山崎先生的嫌疑是洗脱不掉的。”


    尾野翔气的眼睛都红了，半晌才声音嘶哑的开口：“就算你说的有道理，我有动机杀人，证据呢？你这只是推测！”


    “证据就在雨宫小姐的电话录音里。”


    安室透积极出声，被雨宫美琴补充说明后，他像是信心又回来了，唇角露出一抹明显笑意，“造雪机的雪可以研发更改配方，但机器使用时的噪音不好解决，反正是拍照时用一下，应该没往这方面研究吧？龟井先生？”


    龟井金太郎狠狠瞪着尾野翔，“是的，为了研究配方耗的时间有点长，噪音的问题没有解决。”


    “那就很简单了，”安室透成竹在胸的说道：“只要听一下雨宫小姐的录音，将声音处理一下，只听背景音，应该就能发现了。”


    雨宫美琴：“”


    “不好吧，”雨宫美琴艰难的摇摇头，“我们可以再找找别的证据啊”


    “这是我小姐的隐私，怎么可以将我小姐的通话录音外放呢。”


    “雨宫小姐？这也是为了让尾野翔先生无法反驳，还是说你和松田先生？我听到的好像是这个姓氏，对话内容不方便让大家听见的话，我们可以私下——”


    “不！”


    宫本四郎像是被启动了特别开关，按住雨宫美琴捏紧手机的手，面带微笑，语气狰狞的说：“我家小姐怎么可能跟什么‘松田先生’有什么不方便的聊天内容呢，对吧，小姐？”


    雨宫美琴：“”


    松田，我会让大家保守住你音痴的秘密的！


    嗯大概能守住吧？


    雨宫美琴无奈的交出手机，安室透借用了警方的电脑，利用软件开始处理录音，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无比丝滑。


    【“松田，唱歌给我听好不好？”


    “咳你说什么”


    “唱歌给我听啊？总不会比我唱的更难听吧。”


    “是你要听的哦”


    @#＄％/^&*54＄％】


    一阵“声情并茂”的歌声响起，安室透阳光的笑意僵在脸上，按键的手停了。


    宫本四郎本来抓紧雨宫美琴的的手也松开了。


    在场只有雨宫美琴这个已经听过一次的人还保持着清醒，赶忙推了推安室透，示意他继续。


    【“是你让我唱的”】


    背景里这时出现了微弱的响声。


    【“你送了什么啊？”


    “是之前说过的”】


    安室透手指翻飞，又按下按键，背景里的杂音一点点更明显了。


    【“你说我选的肯定会喜欢”


    “就是遇到‘裂口女’那次去购物买的男装”】


    雨宫美琴的声音*渐渐缩小。


    【“是一件线衫开衫，搭配大衣或者春天单穿都可以，你喜欢吗？”


    “喜欢”】


    正在这时，对话的声音戛然而止，背景里的本来微弱的声音无比清晰。


    安室透像是捉住了老鼠的猫，狡黠一笑，轻快的开口道：“尾野翔先生，这就你使用了造雪机的证明，只要做声纹对比，就能一清二楚了，尾野翔先生还要坚持么？”


    雨宫美琴：“”


    “话说，找到造雪机不就可以证明了吗？造雪机的杂音没法做声纹对比吧。”


    雨宫美琴双目无神的看着安室透，“他一路用造雪机覆盖脚印直至回房，造雪机应该就在他房间啊。”


    为什么非要放录音？宫本爷爷抓的她手好痛啊！


    “雨宫小姐说的是，”安室透眼睛里像是混着蜜糖，唇边露出羞涩的笑，“这还是我第一次参与破案，经验不足，抱歉。”


    雨宫美琴：“”


    总感觉掉进坑里去了


    尾野翔颓然的一把将头发全掠到后面，一手捶在桌上，连之前被扫到桌下的相框都随着一抖。


    “是她不好，她非要喜欢上这么个服务生！我来找她的时候，她还准备给这个服务生一套房子和一辆车！”


    “我质问她的时候，她就看着我不说话！”


    “为什么啊！”


    “我真没有和龟井小姐有什么”山崎遥斗声音都快崩溃了，无助的语气溢于言表。


    “没有什么？”


    尾野翔声音嘶哑，恶狠狠的说：“你的意思是说，琴叶单方面喜欢你，暗恋你，瞒着你为你准备房子、车和工作吗？！”


    “不是的”山崎遥斗猛然摇头，后退了几步，“我也不知道龟井小姐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但我觉得她不是喜欢我”


    “一个成年女性对另一个成年男性这么好的原因不是爱情还能是什么？！”


    尾野翔愤怒的冲着山崎遥斗咆哮道。


    “不是爱情，是亲情。”


    第37章


    “不是爱情，是亲情。”


    安室透打断了尾野翔的咆哮，他这时表情严肃，不再像个刚出校园的大学生，“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是被龟井小姐雇佣的私人眼线，是个侦探。”


    “你说你是侦探？”


    雨宫美琴上下打量了一番安室透，淡金色的头发，小麦色的皮肤，难得一见的紫灰色眼睛，显嫩的娃娃脸，五官深刻，下垂的眼尾又带着股无辜的感觉，身材高挑，比例完美，这样一个人做私家侦探怎么到现在还没闯出名号？


    “嗯，是个不出名的侦探，”安室透对雨宫美琴倒是有问必答，微笑着解释道：“水平不怎么好，刚刚差点就被犯人反驳回来了，多亏了雨宫小姐！”


    “是是吗？”


    被夸的雨宫美琴感觉很心虚，造雪机不也是在他的提醒下才发现的吗？


    “喂！你说的亲情是什么意思！”


    尾野翔语气艰涩的问：“琴叶和这个服务生有什么亲情？”


    安室透嘴唇拉成一条直线，眼睛里带着伤感，“本来这是雇主的隐私，但现在这个情况，我只好说出来了。”


    “山崎先生是龟井小姐同母异父的弟弟。”


    “诶！！！”*N


    所有人都被这个消息震惊的失声尖叫。


    安室透整理了一下思路继续说：“龟井夫人在生下长女龟井小姐之后发现丈夫龟井先生出轨了。”


    “等等，”龟井金太郎脸色分外难看，对一旁正捂着龟井彻耳朵的清水香织说：“先带小少爷回房睡觉。”


    “是。”清水香织担忧的目光在龟井金太郎身上一沾即离，放下手，温和的对龟井彻说：“小少爷，我们回去睡觉吧？今晚老师给你讲睡前故事好不好？”


    “嗯！”龟井彻对龟井金太郎告别后，乖乖的将手放在清水香织的手心上，和她一起回了房间。


    安室透等龟井彻走远了之后才继续说着他调查出来的事，“山崎先生是龟井夫人一次意外之后怀上的孩子，正好那个时候龟井先生带着情人在海外工作生活了一年多，龟井夫人的身体和精神状态都不适合打胎，就这样生下来了。”


    “但自发现龟井先生出轨开始，就患有抑郁症的龟井夫人无法面对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只是赠送了一笔钱给一对正好同一时间在医院失去孩子的夫妻，给他取了个名字，遥斗。”


    “我的名字是我亲生母亲取的么”山崎遥斗震惊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我初中的时候就知道我不是父母亲生的了，毕竟我父母都是O型血，而初中体检我的血型是AB型。”


    安室透了然的对山崎遥斗说：“我调查出来的结果就是这样，龟井夫人对你不是没有感情的。”


    “等等！”


    尾野翔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抓着头发额角的青筋暴起，“这不对吧！要是他是琴叶的弟弟的话，琴叶私下和我说不就行了，为什么要瞒着我啊！还要解除婚约！”


    不可能！山崎遥斗绝对不可能是琴叶的弟弟！


    我明明听那个人说琴叶喜欢上了山崎遥斗！


    诶？那个人是谁来着


    雨宫美琴已经猜到了什么，复杂的目光落在从刚刚开始就一直盯着山崎遥斗的尾野凉太身上。


    尾野凉太眼神中充满着悔恨与惊喜，半晌走到山崎遥斗身前，小心翼翼的摸着他的头发，叹气道：“原来那次之后有了你。”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再次震惊所有人。


    尾野翔不敢置信的喊了句：“老爸？”


    尾野凉太避开尾野翔的目光，眼神看似盯着窗外，又没有焦距，“那次真是个意外，虽然金太郎出轨了，但莉绪还是爱着他，痛苦的情绪下莉绪确诊了抑郁症。”


    “那时候琴叶才1岁，金太郎又在国外，我夫人那时候也车祸去世了，我在医院撞见了她去开抗抑郁的药，之后我就陪她去复诊。”


    “那次心情不好，我们酒喝的有点多”


    “我本来想让她和金太郎离婚，带着琴叶嫁给我的，但她不愿意，对我说错误的事不要再发生，我们就没再见面了。”


    “没想到，”尾野凉太回神看着山崎遥斗说：“没想到她还有了你。”


    “这就是龟井小姐没办法告诉你，甚至想取消婚姻的原因。”


    安室透回忆着和龟井琴叶私下的谈话，开口道：“她母亲和你父亲之间有一个私生子，这件事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开口。想必这也是她母亲还在世时不赞同你们恋爱的原因。”


    “我想龟井夫人后期抑郁症加重也有一部分原因是”


    “是因为她觉得对不起我。”


    龟井金太郎尽管面色难看，但还是坚持说出了真相，“我出轨之后玩了两三年才回归了家庭，我知道她和凉太的事。”


    “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不知道，一个男人看女人的目光是什么意思，我还是知道的。”


    “更何况，”龟井金太郎回忆起当初的事情，顿了顿看着尾野凉太继续说道：“自从我回来，提起你的时候，她的语气都不自然，我就明白你为什么一直呆在国外，连二婚也不回来了，我只是没想到你和她有了一个孩子。”


    “我跟她说我也有错，我们可以把过去忘掉，重新开始，”龟井金太郎叹息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好几年，直到莉绪又怀孕生子，她又陷入了之前那段回忆之中，她觉得她背叛了感情，孩子出生还不到3天，她为孩子取名‘彻’后，抑郁症复发，跳楼了。”


    “莉绪一直就是这样的人，”尾野凉太喉咙里像吞了颗大枣，眼尾发红，低声道：“她总是容易原谅别人，却无法宽恕自己。”


    “琴叶也是这样，所以才什么都不说么”尾野翔失去了全身的力气，跪倒在白线旁边。


    “龟井小姐应该是知道了这些事，无法接受未来的公公是造成她母亲死亡的原因之一，所以才想要私下解除婚约的吧。”


    安室透哀伤的目光渐渐软和下来，对山崎遥斗说：“不过，龟井小姐想要赠与你的房子和车都已经找律师拟好协议了，关于你和她的亲子鉴定报告，我今天也已经交给她了。之后龟井小姐的私人律师会和你联系的。”


    山崎遥斗抿着嘴没说拒绝的话，他知道这种时候不需要他说什么，只要接收这份来自亲姐姐的爱意就好。


    “跟我们去警局吧。”


    虾夷松警部补让小警官将失魂落魄一直喃喃自语的尾野翔拷上，跟众人告别后一起走了。


    直到走出门口，尾野翔还是无法接受现实，嘴里一直重复着：“琴叶喜欢上了山崎遥斗，我必须要杀了她”


    “山崎先生，”雨宫美琴看着无精打采的山崎遥斗安慰道：“我想龟井夫人应该一直记得你，也爱着你。”


    山崎遥斗勉强的笑了笑，显然并不太相信。


    雨宫美琴连着说了龟井夫人三个子女的名字，“琴叶、遥斗、彻，没发现吗？你们的名字是首尾相连的。”注1


    山崎遥斗的眼睛亮了，显然被亲生母亲记挂比接受意外之财更让他开心。


    尾野凉太也想起了他刚刚才知道的儿子，让还守在一旁的尾野夫人先回房，他带着山崎遥斗也离开了。


    雨宫美琴见大家都走的差不多只剩安室透和佐久间凛，就拉着还在想着‘自家小姐和臭小子不得不说的二三事’的宫本四郎也回房准备休息了。


    远远的传来安室透模糊不清的声音，甜甜的，像把沾了蜂蜜的小刷子正挠在痒处，勾人又暗藏危险。


    “佐久间小姐，这是您丢失的那个项链挂坠吗？”


    安室透拿着一个铜制的桂坠询问佐久间凛，不好意思道：“因为桂坠里的照片是个男孩子的样子，我没想到是您丢失的挂坠，刚才还在处理案件，只能到这个时候才还给您，”


    “是我的。”


    佐久间凛拿着失而复得的挂坠，终于露出今天第一个真心的笑容。


    她语气上扬，从声音里都透着开心，“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没什么，不用道谢。”安室透露出青涩的笑容，“这是一个服务生该做的。”


    佐久间凛将挂坠重新挂在项链上，漫不经心的问：“你很喜欢做服务生？你不是侦探吗？”


    安室透有点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失落的说：“主业虽然是侦探，但也就接过找东西，找小猫之类的，连外遇调查都没人委托我，龟井小姐还是第一个委托我去调查她弟弟的。”


    佐久间凛看着他双肩耷拉下来，眼神黯淡的样子，心软了一瞬，“跟我做事吧。”


    “啊？”安室透抬头惊讶的看着佐久间凛，刚露出微笑又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后退了一步，勉强道：“不了，我还是去接些小案子，迟早还会有人委托我去做外遇调查，到时候我还可以找一个名侦探做师傅，不用佐久间小姐费心了。”


    “佐久间小姐晚安，愿您今晚可以睡的香甜。”


    说完安室透就快走几步，就在他快要踏出房间门口的时候，佐久间凛开口了。


    “不用担心，只是帮我调查几个人而已，和山口组没关系，你只要把调查结果给我就行。”


    安室透停下脚步犹豫了一会，还是转身迟疑的问：“真的和山口组没有关系吗？”


    “虽然侦探要探寻真相，”安室透顿了顿，迅速抬头瞄了一眼佐久间凛，忐忑的说：“但我还是有点怕，佐久间小姐想要查什么，可以发邮件告诉我，我查到了之后再发邮件给您，这么晚了，我还要去赶末班车呢。”


    见佐久间凛没有说话，安室透连忙又补了一句：“不用给钱，这是我的名片，再见！”


    “不用怕。”


    佐久间凛说话的时候眼神透过安室透像是看见了当年小小的女孩，又重复了一遍，“不用怕，我能保护好你的。”


    过了一会，回过神来的佐久间凛看着还在纠结的安室透说：“不用考虑了，就跟在我身边做事，之后会有人通知你的。”


    安室透站在门口，在佐久间凛经过他的时候微微躬身，感动的声音带着点激动，“谢谢佐久间小姐，我会努力工作的。”


    “那就好好努力吧。”佐久间凛说完甩甩手头也不回的走了。


    安室透还保持着躬身的姿势，半敛的眼睑遮住他眼里的流光，轻声开口：“当然，我会好好努力的。”


    而无人看见的角落里，一道人影刚巧路过，露出饶有兴趣的微笑。


    第38章


    “是风见吗？”


    “是，降谷先生。”


    屋外的灯光早已全都暗了下来，墙壁上挂着的时钟，指时针刚从2字滑过，安室透这时才稍微有空给下属打了电话。


    “明天去北海道警局调取刚刚发生在度假区的杀人案卷宗和证据，将里面一段通话录音发给我。”


    “降谷先生，需要调查录下这段录音的人吗？”


    “不，你只需要把录音发给我。”


    “是，降谷先生。”


    “就这样，挂了，风见，平安夜快乐。”


    嘟嘟——


    风见欲也抱着手机恭敬的站在窗前，欲哭无泪道：“降谷先生，平安夜是昨天”


    ————


    时间往回拨弄，雨宫美琴好不容易安抚好快要气炸了的宫本四郎，快速逃回了自己的房间，想起自己的电话录音已经因为和案件有关，拷贝给了北海道警局，还是打算发个邮件跟松田阵平“备案”一下。


    刚打开手机邮箱，就发现里面还有一条松田阵平的未读邮件。


    松田：离刚才和你说话的那个男人远一点，不要和他做的事扯上关系。20点31分24/12。


    雨宫美琴皱眉，松田阵平发邮件的时候应该她那会应该正在和安室透说话，那他要她远着点的应该就是安室透。


    光听到声音就知道他是谁，那他们两个人应该不是一般的熟。


    只发了一条邮件，没收到回件也没再发第二条，也没打电话，说明在松田阵平心里，这件事重要也没那么紧急。


    松田阵平不想要她掺和进安室透的事情里，他认为和安室透扯上关系会伤害到她，但他不担心安室透本人会伤害她。


    松田阵平的信息里没有名字，“安室透”应该是个假身份。


    如果年龄没有造假的话，他们今年同岁。


    是他？


    “金毛混蛋”？


    雨宫美琴皱起的眉头重新舒展开来，刚要发邮件给松田阵平说一下他同期好友的现况，突然想起她刚刚在安室透面前播放了松田阵平“美妙”的歌声。


    按键的手停住在界面迟迟没按下发送。


    话说安室透当时听到歌声后顿住的神情是因为听到歌声还是听到同期的声音啊？


    萩原学长这么喜欢去卡拉OK，安室透应该听过松田阵平唱歌吧？


    啪——


    合上手机，雨宫美琴迅速洗漱完钻进被窝，嗯，都这么晚了，还是明天再说吧。


    反正松田也不会知道。


    从北海道回来就进入了忙碌的新年社交期，去年因为高三逃过去了，今年雨宫美琴从正月第一天就被宫本四郎带着连轴转。


    整整一个月，连公寓都没空回去，雨宫美琴的笑容僵了，腿肚子也开始打颤了。


    “宫本爷爷，反正每次他们也只找你谈合作，就让我在家歇一下吧！”


    穿着家居服的雨宫美琴整个人窝进懒人沙发里，裹着薄薄的小毯子，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泫然欲泣的眼睛紧紧盯着宫本四郎。


    宫本四郎视而不见的将刚榨好的果汁放在旁边的小茶几上，恭敬的说：“小姐，接下来还有森川家、小林家、茶木家”


    “不要～”


    “宫本爷爷心疼一下我吧，下周的辩论会我都没时间准备了～～”


    宫本四郎看着就差双手合十跪在懒人沙发上的自家小姐，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拿小姐没办法，之后的宴会都由我去吧。”


    雨宫美琴眼睛瞬间从昏黄的小夜灯变成明亮的水晶灯，甜甜的说：“宫本爷爷最好了！”


    等宫本四郎走后，雨宫美琴呼唤了一直存在感很低的系统。


    [系统，把10个素质点加在身体素质上，再将5个素质点加在记忆力上。]


    [系统：好的，宿主。]注1


    自从上次看见世界节点动画之后，雨宫美琴就有种紧迫感。


    在看第一集的时候，雨宫美琴只是震惊于黑衣组织的药物研发进展，对这个组织的恐怖之处没有什么实感。


    毕竟谁家正经组织交易地点选在游乐园啊？


    泥参会对外开放的总部大楼都不止一栋了。


    可雨宫美琴接着看下去，这个世界节点动画越来越离谱。


    阿笠博士的黑科技、层出不穷的炸弹，而且明显主线中穿插着日常，雨宫美琴只能先让系统暂停播放后和它讨价还价，才得到了两个选择。


    1、按原版动画播放，每完成一个小目标可以播放50集动画。


    2、可指定人物，播放相关动画，每完成一个小目标可以播放20集相关动画


    第一次只能选第一个选择，50集的动画让雨宫美琴成功达成了“随手买了一家美术馆”、“举报月影岛村长贩毒”的成就，也知道了旗本家、四井家那些感情纠葛。


    可惜，动画里并没有很明确的时间点，问过系统才知道，自从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的那天开始，这个世界直到节点结束，时间都不是按正常流速，可能春天过去直接到秋天，也可能周一之后跳到周末。


    雨宫美琴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还能救几个，最重要的还是黑衣组织。


    为了尽快收集信息，上次看完50集动画后，雨宫美琴立刻开启了新的小目标——舞蹈。


    优先选择了本身已有的技能，这次才能在不到两个月的时间，又完成一个小目标，获得新的素质点。


    [系统，开启下一个目标，书法家]


    [系统：好的，宿主。经系统检测书法基础技能已达60，距离目标书法家还需40点基础技能点。现发布任务一；持续时间：60天；任务奖励：20点技能点，现在开启任务吗？]


    [等等，先播放这次可以看的世界节点动画。]


    [选择第2个选项，指定人物，琴酒]


    [系统：收到，宿主。接下来将为您播放琴酒相关20集动画。]


    另一边，宫本四郎心满意足的带着表扬回了书房。


    书房里，平井健一早已站在桌前等候多时，看见宫本四郎回来，立刻迎了上去。


    “宫本先生，关于您昨晚电话内的指示，警察厅的薄谷警视正已经答应与您明天共进晚餐。”


    “很好。”宫本四郎听到这个消息，本来就开心的心情更上一层。


    平井健一却有些纠结，斟酌着问：“宫本先生，您不应该找警视厅高层吗？”


    宫本四郎顿了一下，慢悠悠的按一定速度细细研磨自己精挑细选的咖啡豆，随口回道：“只是刚好碰到那位薄谷警视正了。”


    刚好在自己坚定“要让松田阵平消失”的这个想法之后，就洗手间前碰到了薄谷警视正。


    诶？说起来他为什么要让那个臭小子消失啊？


    小姐会难过的啊？


    “宫本先生打算怎么做呢？”


    宫本四郎眼睛有些发直，原本恍惚的思绪又被拉了回来，不再想刚刚脑海里冒出的异议，又坚定了心里的想法。


    雨宫家传承了二十五代，代代都喜欢温柔型的，小姐是雨宫家家主，肯定还是喜欢温柔型的，只要那个臭小子消失，小姐就会明白自己真正的心意。


    平井健一作为宫本四郎的专职助理，很清楚宫本四郎自从北海道回来后，就一直想要在小姐和那位松田警官之间做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也没有行动。


    “平井君，你知道吗？”


    宫本四郎将滤纸放入滤杯中，热水冲洗，再将刚刚磨好的咖啡粉导入滤纸中，轻轻拍平，最后将滤杯放在咖啡杯上才抬头对平井健一说：“根据雨宫家上上辈的恋爱经验，我总结出了几条拆散情侣的有效手段！”


    “第一条，物理隔开！”


    平井健一虎躯一震，“难道是当年雨宫家老夫人使用过的‘给你2个亿，离开我儿子。’这一招吗？宫本先生这次准备给多少，需要我提前和银行沟通吗？”


    那联系薄谷警视正做什么呢？先和警局备案，要他们不要在意松田警官即将会有大笔收入的事么？


    宫本四郎闻言拿着小水壶的手一抖，一言难尽的回头看着平井健一，“平井君，要跟上时代的发展，这招太老已经没人用了。”


    “那您说的物理隔开是指？”平井健一眼底带着明显的疑惑。


    “通过警察厅将人外放出去。”宫本四郎缓慢往滤杯中注入热水，等着闷蒸的时间过去。


    咖啡的热气氤氲了宫本四郎的眉眼，让人看不清楚他此刻挣扎的神色。


    他是为了小姐的幸福。


    他是为了小姐的幸福


    “只是外放一个警部补的话，联系诸星警视监不行吗？”


    45秒过去，宫本四郎又坚定了一遍自己的想法，拿起小水壶开始第二段注水。


    “那样做也太明显了，那个臭小子姑且还算是个警视厅看重的栽培对象，没犯错的情况下怎么可能突然将人外放？”


    宫本四郎上扬的嘴角都压不下来，“可要是因为最近警视厅和警察厅之间派系争斗，将这种重点培养的人才外放就很合理了。”


    对，只要让臭小子外放，不就消失在小姐面前了么？


    平井健一先是恍然大悟，紧跟着想到了什么，开口问道：“可要是因为派系争斗被打压出去，小姐不会主动联系人脉将松田警官调回来吗？”


    “平井君，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宫本四郎又等了45s后开始第三段注水，眼里闪过一丝深意，“我只是想让他外放，没说让他降职啊。”


    “而且他这次外放出去，1年后回来可以提前申请晋升警部，这是个好事情啊。”


    “您送他升职的机会？”平井健一不理解宫本四郎是怎么想的，“宫本先生您不是要拆散两位吗？”


    “哼～”宫本四郎摸着小胡须冷笑一声，“从上上辈的经验来看，困难只会让两个人感情更好，我这次就要反其道而行之！”


    没错，这样升职后就是警部，勉勉强强算是警视厅中层，就算之后小姐还是喜欢他，外人也不会嘲笑小姐了。


    “提早升职的好机会，臭小子好好把握吧！”


    嗯，这次冲的咖啡真好喝。


    好不容易等到雨宫美琴忙完了上周末才约完会的松田阵平周一刚一上班就被叫到办公室，听到直属领导对他公布的好消息。


    “你说什么？要让我去长崎县警察本部的搜查一课呆满一年？”


    第39章


    警视厅警备部**处理班


    室内恒温的中央空调没能拯救正坐在桌后擦着冷汗的**处理班班长，船见康辉。


    “警部，什么搜查一课，没兴趣。”


    说完松田阵平推了推下滑的墨镜，干脆利落的转身就走。


    “等等！松田君！”


    船见警部爆发了和他体型严重不符的速度，一把拽住了松田阵平的衣角。


    “松手！”


    “我不！”


    松田阵平嗤笑一声，头也不回的将外套一脱向后一甩。


    “松田君！”


    砰——


    松田阵平毫无防备的撞上了刚好跑到门口的萩原研二。


    “嘶——”


    松田阵平揉着额头，萩原研二捂着眼睛，双双负伤。


    “hagi，你是从哪座大山里出来的学龄前儿童吗？‘不要在走廊上奔跑’这种事就算是小学生都知道吧。”


    “小阵平，你冷静一点。”萩原研二没管眼角的乌青，推着松田阵平回了办公室。


    “哟～警部～”


    “萩原君！你来的正好，快帮我劝劝松田君，这真是一个好差事啊！”


    船见警部笑的跟朵向日葵似的，顶着地中海的圆脸冲着萩原研二笑的无比灿烂，目光紧紧跟着他移动，期盼的神情溢于言表。


    “松田，不要为难警部了。”


    船见警部站起身痛心疾首道：“就是！我还能害你么！”


    松田阵平隔着墨镜瞥了一眼船见康辉，后者仿佛感受到了杀气，正襟危坐，看起来还像是一个严肃的警视厅干部。


    “我打听过了，这次是警察厅和警视厅两边上层扳手腕，警视厅这边让你去长崎县警察本部已经是最好的办法了。”


    松田阵平双手抱胸，不屑道：“呵！还要感谢他们了？再说我都要吐了。”


    船见警部不敢再乱动，只能灵活的转动快眯成一条缝的小眼睛，用殷切的眼神示意萩原研二继续劝劝。


    萩原研二：“”


    警部，为什么每次对上小阵平都这么怂啊


    船见康辉：“”


    他有什么办法？松田阵平既不吃软更不吃硬，武力值高业务能力又强，还是个职业组！他也很绝望啊


    萩原研二一把勾住松田阵平，耐心劝道：“放心，今年警视厅那些大人物没争过警察厅，明年肯定会找借口把你调回来的，再说有外放的履历，明年你就可以申请晋升警部了。”


    松田阵平不感兴趣的说：“就算明年不晋升，再过3年我也能升职。”


    萩原研二回头对船见警部眨了眨眼。


    不愧是一直坐办公室的领导，船见警部非常懂的捂着耳朵，示意萩原研二自便。


    萩原研二微笑着点点头，又对松田阵平小声嘀咕道：“提前晋升的话，小美琴的管家那边应该会更满意吧？”


    “我才不需要他满意。”话是这么说的，但松田阵平的身体却不再像刚刚那样硬挺着，好似随时准备挣开萩原研二的胳膊。


    萩原研二见松田阵平只剩嘴硬，眼睛转了转，压低声线对他说：“降谷和诸伏去做什么了，我们都清楚。”


    “小阵平，降谷他回来的时候肯定是警部，如果立了大功，说不定提前当上警视。”


    松田阵平像是想到了什么微妙的画面，眼神逐渐危险。


    萩原研二恶魔般的低语还在继续：“你也不想，等他回来，当他下属吧。”


    当他下属


    下属


    【“松田，这份报告的格式不对，需要重写。”


    “松田，明天的工作还没做准备，你怎么能不加班呢？”


    “松田……”】


    松田阵平脑海中的那根弦顷刻间崩断，咬牙切齿道：“我去！”


    不就是去长崎县呆一年么！


    绝对，绝对不要当金毛混蛋的下属！


    萩原研二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背在身后的手冲船见警部比了个手势。


    船见警部登时惊喜过望，连那双小眼睛都比平时张大了一条缝。


    “松田君，你放心，明年我们一定把你调回来！”


    松田阵平双手撑在办公桌上，低着头，墨镜自然向下滑，挂在鼻尖上，眼神里都是威胁，“啧！给我记好了！”


    “放心放心！”


    终于解决了刺头，船见警部长舒了一口气，想到未来一年都不用再处理别的部门诸如“松田警官骂人”、“松田警官又把人骂哭了”、“松田警官打人”之类的投诉，不禁流下了“悲伤”的泪水。


    松田阵平嫌恶的看了一眼拿着手绢擦眼角的上司，从他手里拽过外套拉着萩原研二就走了。


    走出办公室没两步，松田阵平手肘捅了一下萩原研二。


    “好痛啊，小阵平，研二酱受伤了～”


    “少来，”松田阵平丝毫不受萩原研二夸张的演技影响，只是意味深长的看着他，“趁我去长崎县之前，把班长一个人约出来，我喊上雨宫，有个惊喜跟你们说。”


    “你和小美琴表白了？”


    松田阵平脸立刻黑了，粗声粗气的说：“还没有！”


    “那还有什么惊喜？”


    “总之你和班长来就行了，绝对是个你们感兴趣的事情。”


    “小阵平，要不干脆趁这次出差前和小美琴表白？这次可是要去长崎县呆一年，”萩原研二挤眉弄眼的对松田阵平说：“长崎县虽然还在日本，但来回要花费将近一天的时间，大概一个月也不一定能回来一次哦。”


    “不要。”


    “还在想那个‘告白的仪式感’？”萩原研二摸了摸下巴，“虽然这几天不是什么好日子，但租个场地，准备一下也不错啊。”


    “才不是因为这个呢！”


    “嗯？”


    松田阵平单手插兜背对着萩原研二，“跟什么仪式感没关系。”


    “现在告白再去出差的话，会比现在还要想念对方吧。”


    “会想每天都可以见面。”


    “会想每天都能在一起。”


    “这不是更难过了么，笨蛋！”


    萩原研二噗嗤一下笑出了声，眼里荡漾着温柔的笑意，“小阵平也长大了呢。”


    “说什么傻话呢？”松田阵平长腿一跨，大步迈开，“回去了，报告还在桌上呢。”


    “嗨伊——”


    “小姐，心情不好么？”


    宫本四郎担忧的看着自从刚刚接到电话就一直望着窗外一动不动的雨宫美琴。


    雨宫美琴勉强对宫本四郎笑了笑，“没什么啦。”


    “小姐”


    宫本四郎一声叹息，雨宫美琴强行提起的嘴角又耷拉下去，落寞的说：“松田要去长崎县警察本部呆一整年。”


    宫本四郎背在身后的手死死掐住手心防止自己笑出声，面上却是紧锁眉头，“小姐，需要我去找一下警视厅的人，将出差人选换一下吗？”


    “这样好吗？”雨宫美琴听到宫本四郎有办法，眼睛都亮了。


    当然不好！


    “当然可以。”宫本四郎装作一副为了小姐办什么都OK*的样子，打开了手机通讯录，“说起来，为什么松田警官要去长崎县出差这么久啊？”


    “说是上层的决定，一年后回来可以提前申请晋升警部。”


    “这样啊，那真是可惜了。不过肯定是小姐重要，找到了，警视厅警视监的电话。”


    宫本四郎的电话刚准备拨出去就被雨宫美琴阻止了。


    “小姐？”


    ……


    “算了，”雨宫美琴摇摇头，“父亲以前告诉过我的，不可以因为自己的原因，干涉别人的选择。”


    “这对松田是件好事，他也同意了调令，我不可以这样干涉他的选择。”


    宫本四郎出现了片刻的失神，随即从善如流的迅速收起了手机，安慰雨宫美琴道：“长崎县距离东京也就五六个小时的交通时间，小姐放假的时候可以去长崎县找松田警官。”


    “可大二开始，法学院的课业加重了，而且我暑假还打算找一家律所实习，这次打算跟一个做公司财务方面的律师实习。”雨宫美琴抿着嘴不开心的说。


    很高兴自家小姐在恋爱和学业中还是坚持学业的宫本四郎笑而不语，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根草莓味的棒棒糖，“小姐你看～”


    “真是的，每次我不开心，宫本爷爷总是会给我一支草莓棒棒糖，”雨宫美琴被宫本四郎逗笑了，接过棒棒糖含在嘴里，“我已经长大了。”


    “在我眼里，小姐一直都是我要照顾一辈子的小姐。”


    “宫本爷爷，”雨宫美琴看着温柔笑着的宫本四郎，想了想还是小心翼翼的问了出来：“你是不是……不喜欢松田啊？”


    宫本四郎的笑容僵在脸上，思索半晌还是放弃假装，嘴角耷拉下来，嫌弃道：“那个松田警官有什么好？脾气那么糟糕，也就一张脸能看。”


    “就是喜欢么…而且松田他对我很好啊……”


    宫本四郎脑海里的大门似乎开了一道缝隙，但旋即又被紧紧关上。


    雨宫家自战国时代开始发家，传承整整二十五代，代代审美都保持高度一致，找夫人就是大和抚子型，找先生就是温和绅士型。


    自家小姐以前也是只会对这一款多看两眼。


    对，没错，为了小姐的幸福，我要让那个臭小子消失。


    雨宫美琴连忙手拉着宫本四郎的衣袖左右摇晃，“宫本爷爷～我最喜欢宫本爷爷了～～”


    “哼～我和松田警官你更喜欢谁？”


    “宫本爷爷～”


    “唉……真拿小姐没办法。”


    脑海里的大门从紧闭之处透出一丝亮光。


    宫本四郎无奈又宠溺的看了一眼雨宫美琴，“只是看在小姐的面子上。”


    看在小姐的面子上，臭小子，好好珍惜“升职”的机会吧。


    这次回来的话，他就……


    “宫本爷爷最好了～对了，宫本爷爷～”


    “嗯？小姐怎么了？”


    雨宫美琴有点不好意思的说：“你说我要不要准备什么东西给松田？他这次要去这么久，我想他能看见礼物就能想起我……”


    宫本四郎倒着咖啡的手顿了顿，背对着雨宫美琴的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这样的情况，我有一个非常好的提议……”


    第40章


    东京都千代田区一家不知名的烤肉店内


    “萩原君、伊达君晚上好啊，娜塔丽没有来吗？”


    “今天有事，别站门口，先进去。”


    松田阵平先让雨宫美琴进去，自己则对门外走廊扫视一圈，确定没有人后才进了包厢。


    一进包厢，抖开手上拎着的塑料袋，里面倒出几个手掌大小的零件。


    松田阵平手指翻飞，一言不发，灵活的组装起来。


    剩下三人面面相觑，互相之间眼神飞快交流。


    萩原：小美琴不知道小阵平要说什么吗？


    雨宫：不知道啊，他什么都没说啊。


    伊达：这组装的是信号屏蔽器吧？


    萩原：唔，是小阵平以前改装过的型号。这一款可以覆盖整个包厢。


    “你们几个，眼睛都快抽筋了。”


    松田阵平没过几分钟就组装完成，黑色小巧的屏蔽器放到了桌子中央，按键开启。


    “好了，现在有些事就可以说了。”


    雨宫美琴掏出手机一看，果然刚刚还满格的信号现在一点也没有了。


    “说什么？”萩原研二满脸不解，“这次我可是真的猜不到了。”


    “说说金毛混蛋啊。”


    松田阵平手肘撑在桌上，双手交叠托着头，一脸坏笑道：“你们最近收到他的消息了吗？”


    “你收到了。”伊达航看着松田阵平的表情，肯定道。


    “bingo！”


    松田阵平打了个响指，回头示意雨宫美琴，“快说，金毛混蛋现在是什么情况。”


    雨宫美琴无辜的眨眨眼，“诶？金毛混蛋是谁啊？”


    安室透现在是在山口组卧底，不知道会不会牵扯到那个黑衣组织，还是尽量别在明面上和警察有牵连的好。


    “嗤——”松田阵平嘴角勾起，“装傻，你要是没猜到他是谁，那天就不会不回我邮件了。”


    雨宫美琴：“……”


    说起来，好像是把回邮件的事忘了……


    不过，一般卧底一个组织就结束了，安室透明面上是个私家侦探，和他在北海道认识的事佐久间凛也知道，现在告诉他同期应该也没关系吧。


    “我不知道他之前是叫什么名字，但他现在的名字是安室透。”


    “透么？”


    “这一看就是金毛混蛋自己取的吧。”


    “自称主业是不知名的私家侦探，副业是各个行业打零工。”


    “不知名？是为了卧底方便吧。降谷，哦，就是安室透，他本名是降谷零，雨宫之后见到他还喊他安室透就行。”


    “他现在，应该还好吧？”伊达航的眼里带着回忆的色彩，斟酌半天，还是开口问道。


    雨宫美琴想到在度假区温泉酒店里的安室透，点点头，“感觉挺好的。”


    她差点都给他递名片，让他来雨宫家名下酒店工作了。


    “降谷，不，暂时都要叫安室了，小美琴碰到他的时候他在干什么？”


    “在做服务生，还很体贴，龟井小姐衣服上沾到蛋糕，他还脱了外套给她披上。”


    “对女生体贴？！”


    三个同期眼睛瞬间变成豆豆眼。


    伊达航不敢置信的问：“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吧……”


    伊达航想着警校时期的那一次联谊，对面坐着一排女生，他为了免费喝酒才去的，但降谷在联谊会的时候都只和诸伏讨论小菜啊。


    “安室的性格会体贴女生……”萩原研二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是目标对象吗？


    卧底的训练还包括honeytrap么


    降谷那个一逗就害羞，还有的嘴硬傲娇的性格，有点难以想象。


    松田阵平也是一脸的怀疑人生，“我那天没听错声音吧，那的确是金毛混蛋的声音啊，难倒还有个人也是金发，跟我们差不多大，声音和他一样么……”


    “如果你们说的降谷零是一个身高和松田差不多，金发，小麦色皮肤，紫灰色眼睛的男人，那应该就是他了。”


    “外貌这么显眼，应该不可能有第二个让长这样了吧。”


    松田阵平/萩原研二/伊达航：“”


    就是他。


    三人勉强接受同期在卧底期间不仅没有心理负担，还更加温柔体贴的电影情节。


    萩原研二想起了什么，好奇的问：“刚刚小美琴是说安室在做服务生？”


    伊达航摸着下巴说道：“我记得之前联谊的时候，他说过他对做菜一窍不通。”


    “诶？安室不会做菜吗？”萩原研二意外的说：“我还以为按他认真的性格来说，做菜应该也能很好吃呢。”


    “我也记得，那次联谊的时候他说他不会的。说起来，那次hagi去帮‘老奶奶’抽签了吧。”


    “是啊，”伊达航也笑着开口：“连自己组织的联谊都迟到了。”


    松田阵平打趣的看着萩原研二，“明明都迟到了，结果最后还是你一个人霸占所有女生。”


    雨宫美琴眼睛一眯，状若无事的转而说道：“虽然说是做服务生，而且做的还挺好的，不过他说过他主业是私家侦探。”


    伊达航想到卧底做情报方面的比较多，考虑到安室透的长相比较显眼，最好明面上找一个不显眼的工作做伪装，“私家侦探吗？作为伪装是个不错的身份啊。”


    萩原研二也赞同的点点头，“安室的话，私家侦探意外的很适合他呢。”毕竟他的同期可是警校第一啊。


    “不过，现在应该是跟着佐久间小姐，去调查山口组了吧。”


    雨宫美琴想到最后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远远的还传来安室透的声音，现在想来，安室透那一连串表现


    先是在做服务生的时候，表现出细致体贴；


    然后是做侦探的时候，表现出的推理能力；


    故意出个小错，装作经验不足；


    帮忙找到佐久间小姐的重要挂坠，不，挂坠是不是意外掉的都两说；


    最后还对佐久间小姐的邀请欲拒还迎


    雨宫美琴眼神逐渐变成半月眼，“刚才的话撤回，我现在想想，安室君在哪里都能过的很好。”


    要是安室透有系统的话，个人属性那里，各项基本属性绝对都是点满，技能表里演技这一项都不用练习。


    “但卧底还是很危险的吧，能早点完成任务回来就好了”伊达航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松田阵平也倒了一杯啤酒，这家烤肉店就在雨宫美琴公寓附近，正好他和萩原研二的车子都送去保养，今天只能坐电车，可以放心喝酒。


    “放心吧，”松田阵平嘴角勾起，啤酒的泡沫刚好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那可是金毛混蛋，总会有办法的。”


    “说起来，我听组织犯罪对策部那边的人说过，”萩原研二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有个卧底前辈当年在犯罪组织都快做boss了，还没收到撤退命令。”


    “以安室的能力，不会过几年，真成boss了吧？”


    “还真说不定。”


    松田阵平笑的不怀好意，“到时候就让我亲自给他戴上手铐！”


    伊达航又倒了一杯啤酒，低头闷笑道：“那就由我来审讯。”


    “真狡猾，小阵平和班长都把好处抢走了，”萩原研二也兴味满满的说：“那就由我搜身，搜出来的钱包作为大家去居酒屋的资金吧～”


    鲜嫩的肉在烤盘上滋滋作响，三人心照不宣的又碰了一杯。


    雨宫美琴看着三人相视一笑的“未来分赃现场”，感慨道：“你们四人关系真好呢。”


    “不是四人，是五人。”


    伊达航摩挲着手里的玻璃杯，笑着纠正了雨宫美琴的话，“我们同期还有一个人和我们关系也很好。”


    “就像我和小阵平，他和安室透也是幼驯染哦！”


    “那他也是混血吗？”雨宫美琴好奇的问道。


    “不，”松田阵平目光也柔和下来，语气温柔而低沉，“是个标准的日本人，身高倒是差不多。”


    “诶～那他们也会互相称呼外号吗？”


    雨宫美琴一直觉得这种幼驯染互相称呼只有自己才会叫的外号很可爱，可惜她没有幼驯染。


    “有哦～安室的外号是‘zero’。”


    “另一位的外号是‘hiro’。”


    “是一个非常温柔的人哦，和安室不一样，他很擅长料理。”


    “没有照片吗？”


    “我还真有一张，”松田阵平翻找起了手机相册，“找到了，是当初毕业的时候帮他拍的，胡子还是我画上去的。”


    雨宫美琴接过手机看着相册，照片中是一个十分清俊的青年，上挑的丹凤眼让他辨识度极高。


    伊达航吃了几片烤肉，抽了一根牙签剔着牙缝，“可惜，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


    萩原研二笑着安慰伊达航，“别担心了，这种时候，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那个金毛混蛋还有没有做过什么？”


    “什么叫‘做过什么’？”


    “你那天晚上不是碰到凶杀案了么，”松田阵平笑的狡黠，“他作为‘私家侦探’肯定要参加破案啊。”


    雨宫美琴：“”


    破了，还故意只破了一半。


    当时不知道，但既然几人关系这么好，那天安室透坚持要放录音，肯定是知道那是她和松田的电话录音。


    本来在不熟的人面前放还好，但在熟人面前


    不行了，越想越觉得羞耻！


    绝对不能让松田知道安室透听过那天晚上的对话了！


    雨宫美琴连忙将手机还给了松田阵平，转移话题道：“上警校的时候，松田和安室是不是吵过架？”


    “是直接打起来了！”萩原研二率先揭开幼驯染的黑历史，“不过，打过之后两人关系更好了，就是那种‘损友’的感觉。”


    “少…少啰嗦！”松田阵平臭着一张脸，耳根却悄悄红了。


    “是吗？有点意外”雨宫美琴心虚的冷汗直冒，声音中带着不易察觉的颤音，“安室君给人感觉很温和呢”


    天照大神！


    信女发自内心的真诚祈祷，


    希望安室透当时没有准备录音笔。【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