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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特级过咒怨灵斑爷》 第23章 新的合伙人(一)你坑我,我坑你,大……
说起我跟大蛇丸的相识,还得从第三次忍界大战讲起。
大约是在木叶60年前后,桔梗山战役接近尾声,我作为医疗班的一员,去了前线。
那一年,我十岁,喜欢研究稀奇古怪的东西,不知不觉间,对“灵魂的根源性瓦解”这一课题很感兴趣。
嗯?你说没必要?好吧,那我就直接切入正题。
那个时候应该是十月份,大家都穿的很厚,我抱着换洗的手术服,往营地外边的小溪走去。
这个营地距离木叶孤儿院很近,我经过大门口的时候,还看到了那些小孩。
他们围着相熟的忍者,七嘴八舌地抱怨,说是有院长在的时候,后勤队长还会雇佣他们干些杂活,现在好了,自从院长离开孤儿院,他们连这份营生都断了。
我没太在意,径直路过他们,往洗衣服的地方走去。
也就是在那里,我第一次遇到了大蛇丸。
那家伙就坐在溪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一只脚踩着岸边的断树,一只脚泡进溪流,仿佛一点也不怕冷。
细碎的落叶顺流而下,在透明的水波中荡漾,仿佛波子汽水中的气泡,更添了几分薄荷味的寒意。
大蛇丸单手翻着一本没有封皮的书,地下还散落着几本摊开的卷轴,像是看完了,就随手一丢,还没来得及收拾。
我知道他,也知道他是桔梗山战役的最高指挥官。但我没把他当回事,招呼也没打。我的目的就是洗完这些脏衣服,好回去睡觉。
所以,他沉浸在书里,我沉浸在洗衣服里,互不打扰,阳光正好。
我把衣服拧干,再装回篮子。
回去的时候,我拖着篮筐,走的摇摇晃晃,见他还是没有除了看书以外的动静,稍稍有些好奇,他到底看的是什么书。
大概就是这份好奇心害了我——我凑过去看了一眼。
什么?你说我胆子大?那倒不是。我没敢看他手里的那本,就随便瞥了一眼地上的那些。
但也就是这一看,让我走上了不归路。
地上的卷轴是关于“灵魂通灵术”和“净土构成解析”的相关资料。我一个没忍住,停了脚步,低头看了起来。
现在想想,我或许是被“钓鱼”了。
大蛇丸合上书本,笑眯眯的,一副“三好长辈”的模样与我搭话。那时候,我没看出他的“人贩子”潜质。他三言两语,就吊起了我的兴致。我一时兴起,说起了自己的见解。
我们简单聊了聊“灵魂与物质”之间的相关话题,然后就散了。
我原以为,我们之间的交集就到此为止。
没想到,两年后,也就是大蛇丸叛逃的那一天,我又遇到了他。
他自称看中了我的才能,想邀请我一起脱离木叶,随心所欲地开展研究。
老实说,我有一丝心动。但我还是拒绝了。我不喜欢安逸的生活被打乱,而且也不喜欢那家伙花大力气研究的课题。
他所追求的,是“灵魂的物质性永存”——简言之,就是“不老不死”。而我与他完全相反,对这种东西避之唯恐不及。
没错,就是道不同不相为谋
嗯?你问我后来怎么又跟他搅和在一起了?
这个嘛……我虽然研究“灵魂的根源性瓦解”,但如何让“灵魂暂时不脱离物质世界”,也是我当下急需……极其感兴趣的课题。而且我需要实践这些理论的场地,以及……嗯,“素材”。
所以,我加入了大蛇丸的研究小组,为他研究“不老不死”。但相对的,我也要求留在木叶,不跟他去外乡抛头露面。
他答应了。
然后——
“行了——”
鼬实在没忍住,挥挥手,打断道,“我知道你与大蛇丸的联系了,你们那些违法乱纪的研究,等以后进了警务部队的大牢,再事无巨细地汇报吧——现在,你先跟我解释一下,你为什么打着我的名号,跑去跟‘宇智波斑’密谋叛乱?”
此时,杏里、止水和鼬三人正在位于第十一演练场的“秘密集合点”。
不得不说,那两个小伙子是会找地方的。
这个峡谷长满了会喷射致幻孢子的毒蘑菇,人要想进入,就必须佩戴一级防护的防毒面罩。不过这个深藏在峡谷底部的洞穴,因为储存过特殊矿物,被污染了地下水源,所以没有毒蘑菇生长。
人在里面,倒是可以摘下面罩,正常交谈。
他们会选择来这里,还是因为杏里的房子很可能被大蛇丸盯上了。
为了不被打扰,他们临时转移到了这个极度隐蔽的洞穴。
现在,杏里挨着岩壁,单独坐在一边,石头潮湿,总觉得会把裤子弄脏,但
她不想站着。鼬站在她的对面,背靠另一面岩壁,双手抱臂,默默地盯着她。止水坐在他们两人的中间,方便劝架。
“你听我解释嘛……那家伙有些麻烦,他的出现完全在我的计划之外,所以我必须找个理由,先把人稳下来,免得他打乱了我的计划。”
她其实也没想到,自己临时拟定的“稳住”计划会这么顺利——那个叫“宇智波带土”的家伙,不愧是斑老头严选的“亲传弟子”,传销水平一流,都不用她编造话术寻求“合作”,对方就直接替她想好了,而且煽动性十足,她不答应都说不过去。
宇智波带土……
话说回来,她怎么不记得宇智波一族里面有过这家伙?
是太低调了?还是很小就被拐走了?
不过那个带土似乎认得卡卡西。
拷贝忍者卡卡西……
这么说来,旗木卡卡西作为外族人,是有一只被赠予的写轮眼,而赠予他眼睛的那位宇智波却没什么名气,早早死在了战场上,据说死无全尸。
“然后呢,你用我的名义稳住对方后,有什么计划吗?”鼬问道。
杏里伸出一根手指,晃了晃:“宇智波斑也好,团藏也罢,这几股势力拧在一起,形成一个死结,而真正破局的关键——就在大蛇丸身上。”
“为什么是大蛇丸?”
“不急,一个一个来,我先从他掺和木叶内乱的目的说起——大蛇丸会掺和进来,我能想到的,就是三个原因,一是报复木叶,以报当初没能当选四代火影,还被赶出村子的仇,不过这个占比不大,那家伙,完全沉浸在禁术研究当中,其实不是很在意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他真正想要木叶的原因,还是眼馋木叶所掌握的人脉和资源,若是能全部纳入囊中,他的研究就能突飞猛进——这是第二点,接下来,就是第三点,也就是他现在急着想要掺和木叶内乱的最关键原因——他想要一具拥有血继限界的年轻身体。”
“什么意思?”鼬听出了不对味,皱起眉头。
杏里的声音回荡在洞穴深处,阴森森的:“不尸转生——这是大蛇丸发明的一种禁术,能把施术者的精神转移到别人的身体中,借此不断更换年轻的身体,以此达成‘不老不死’的野望。我这些年也帮他做了……嗯,一点研究,终于在三年前,实验成功了——大蛇丸得到了一具更年轻的身体,还掌握了那具身体自带的血继限界。”
“不过这个术有一个缺点,就是在进入一具新身体后,需要等待三年才能进行下一次转移——现在,正是‘三年之期已到’的时候,他很大可能,是想来木叶寻找一具满意的身体,而且,这个对象有百分之八十的概率是止水——”
“诶……我?”止水忽然被点名,惊讶地指了指自己。
杏里点点头,看向止水,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表情:“你应该想象不到,大蛇丸对你有多么狂热,跟个‘走火入魔’的私生饭似的,在办公室里贴满了你的照片,全是偷拍角度——我都担心他哪天会管我要你的签名照。”
止水:“……”
他搓了搓胳膊,感觉自己被变态给盯上了——而他自认为的朋友,居然还跟那个变态“狼狈为奸”,甚至一点提醒他的意思都没有。他怀疑,如果大蛇丸真的找她要签名照,她也会跟他讨,甚至还会怂恿他摆一些奇怪的姿势,看热闹不嫌事大。
鼬无视止水的阻拦,往前一步,指着杏里,怒不可遏:“果然还是得把你扭送警务部队——不,不对,你这罪行都不是警务部队能判的了,还是得送去暗部的密牢,关上个七八十年!”
“就是蹲大牢,也要先把手头的事情给解决完嘛——”
杏里往角落缩了缩,又怂又理直气壮,“我刚刚说到哪了?哦,是大蛇丸的目的,我猜团藏之所以会这么倒霉,大概率是因为他动了止水,还把万花筒写轮眼给搞丢了——大蛇丸一时气不过,就迁怒他,给他下了猛药。那种药很麻烦的,需要定向调配,成功的概率只有百分之二十不到,性价比低的可怕。”
止水叹口气:“所以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很简单,我们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以‘策反大蛇丸的立场’为主要目的,让他自愿保护木叶。”
鼬皱眉道:“怎么做?你说得动他?”
“当然说不动,所以要让止水去。”
“……”
鼬的额角青筋一跳,一个箭步往前,无视止水的阻拦,揪住杏里的衣领,冷冷道,“你想拿止水做交易?”
杏里吓了一跳,抓住鼬的手,想扯开,但扯不动。她被用力一压,后背死死贴在了岩壁上。
她欲哭无泪,发誓再也不搞气氛调节了——一是没人懂她的幽默,二是真有人把她当人渣。
她急忙道:“不是,我所谓的‘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指的是‘别天神’——直接用瞳术改变大蛇丸的立场是收益最大的一个选项——他不光与团藏藕断丝连,还和‘宇智波斑’那边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让他变成自己人,再去别人那里搞事,简直一举三得!而且,大蛇丸在找我,我能把他引出来!”
“勉强信你一次。”鼬松开手,眼底的怀疑还是没有消退。
杏里松了口气,然后咳嗽起来。止水过来帮她顺气,笑了笑,没有说话。
过了一会儿,见她好的差不多,止水才开口:“那‘宇智波斑’那边呢?你打算怎么处理?鼬被你推出去了,难免要与他见上一面。”
听到这话,鼬看了止水一眼。
其实,他到是不介意见一次“宇智波斑”,反正现在也被杏里给架起来了,走也走不了,不如亲自去探一探那家伙的底细。
而且,杏里若是真能消除木叶高层和宇智波之间的矛盾——瓦解内乱危机,那么,他就是名誉扫地,独自担下所有骂名也在所不惜。
正想着,止水的手搭上了他的肩膀,拍了拍。
鼬回过神,听见杏里在说话:“……那家伙随便糊弄一下就好了,根据我的观察,他对卡卡西前辈有着超乎寻常的关注,你们还记得面具男只露出一只写轮眼吧?而且是右眼,而卡卡西前辈正好是左眼被人赠予了一只写轮眼——你们不觉得很巧吗?”
鼬想了想,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你是说,面具男可能是赠予卡卡西写轮眼的那位宇智波?不,不可能,这太牵强了,据我所知,那名宇智波的一半身子都被落石砸烂了,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而且他的水平……跟你装出来的大差不差,是个远近闻名的吊车尾。”
“他叫什么名字?”
“宇智波带土。”
“……”那就是这个人了!
“宇智波带土啊……”
止水也陷入回忆,“我记得这个人,比我大五岁,好像是死于神无毗桥战役。”
“你认识他?”杏里可不记得族里有过这么一号人物。
“他死的那一年,差不多是我们忍校毕业的那一年——那段时间,你不是呆在图书室,就是窝在家里,没听说过也很正常——他本来就不是个高调的人,唯一做过一件高调的事,就是在死前把写轮眼转赠给了外族人。”
“当时族内讨论的很凶,说是要收回眼睛,不过富岳族长力排众议,说是要卖波风水门一个人情——后来水门大人也确实当上了火影,只可惜在位不到一年就去世了。”
说到这里,止水又把话题转回来,笑道,“带土这个人,其实挺热心肠的,我会知道他,并非是他转赠眼睛的事,而是见过他照顾孤寡老人,有时候,我参加义务劳作也会碰上他,挺健谈的一个人。”
“……诶?”
杏里完全想象不出,那个阴恻恻的家伙会是这么一个人。
她以为宇智波带土会是和鼬差不多的性格——结果却是止水这类人吗?
变化太大——也无法想象。
“卡卡西前辈也有提过他,
“鼬也插入话题,回忆道,“他说过,带土是个重感情的人,宁愿违反规则,也不愿放弃同伴,还经常把‘要当火影’的事挂在嘴上,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他还跟你聊这些?”
“在暗部的时候,大家都很好奇为什么卡卡西前辈总要去慰灵碑那边发呆,有一天,闲聊的时候,我们问了,他也就顺其自然地说了。”
……也就是说,带土这个人,不仅乐善好施,甚至还要当火影吗?
杏里听了一耳朵八卦,莫名有一种村里的傻子出国干成了大毒枭,现在警察来取证,结果大家都在念他的小学作文,什么——未来要做个对社会有用的人、希望大家快快乐乐、理想是成为国家栋梁之类的——这已经是公开处刑了吧?
然后,她耳尖一动,听见宇智波斑飘在洞穴上头,淡淡道:【他确实是个天真愚蠢的家伙,初次见面,还把我当成了死神,哭着说自己做了很多好人好事,千万别让他下地狱。】
……你还好意思说啊?
她暗暗翻了个白眼,心说,这个真正该下地狱的缺德老头,倒是有够淡定的。
“所以,我觉得那个‘宇智波斑’不可能是宇智波带土。”鼬给出结论。
“我倒是觉得肯定是他,”杏里道,“那家伙是有万花筒写轮眼的,你们两个也都有这种眼睛,开眼的时候是什么感受,肯定比我这个纸上谈兵的人清楚,我认为,带土一定是经历过颠覆信仰的强烈刺激,所以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句话,倒是让鼬沉默了。
止水看着他们两个,轻轻拍了拍手,重新把歪掉的话题掰回来:“好了,无论那个自称‘宇智波斑’的家伙与卡卡西前辈有没有关联,他现在都是个极端危险的人物。鼬现在承担了吸引对方注意的工作,为了安全,一定得尽力演下去,但这么一来,他很可能会身陷囹圄,即便后面解决了‘宇智波斑’,也很难再洗白了。所以——我建议我们目前的计划和行动,得和木叶高层通个气,不然到时候,只会把鼬白白牺牲掉。”
杏里也知道这个理,但难办的也是在这里。
“现在我们这个小团体只要暴露在木叶高层面前,可就彻底完蛋了——在这么敏感的时期,三代火影绝对会多想,甚至动摇与宇智波联盟的决心,而且,现在的暗部就是个大漏勺,随随便便就被‘宇智波斑’的势力给渗透了,我们过去一说,相当于把底牌都曝光了。”
“我知道,所以——我们要找一个游离在木叶高层之外,但在高层中很有话语权的人。”
“哪有这样的人?”
“有,”止水笑了笑,“自来也大人。”
***
说起自来也,那确实是与木叶高层关系匪浅。
这位大人是传说中的“三忍”之一,不仅是三代火影的徒弟,也是四代火影的老师。
在四代火影牺牲后,就有传闻说,三代火影及其顾问想让自来也回村继位。
不过后来,这个传闻不了了之,最终还是由年迈的三代火影披挂上阵,继续主持大局。
在杏里眼里,自来也是个很神秘的人物,几乎不呆在村子里。甚至于,第三次忍界大战时期,他主动接手情报工作,完全躲在幕后,并没有像大蛇丸那样直接参与到战事的指挥中。
她见过自来也的照片——在黑市赏金榜的通缉令上,应该是好几年前拍的,看着比大蛇丸年轻多了。若是在路上碰到,她倒是有自信可以认出对方,但完全不知道对方是个什么性格。
在她的熟人圈中,唯一认识自来也的,也就是大蛇丸。但这家伙,姑且算是自来也的“路人黑”,平常不主动提,偶尔提及,少不了说上几句坏话,偏见满满,并不能作为参考依据。
现在要去找自来也啊……
杏里走在木叶的街道上,东张西望,有些犯了难。
这下要去哪里找人呢?找到了人之后,又该用什么理由,把人约到可以密谈的地方呢?
木叶这地方说是“村子”,但其实并不小,到处人头攒动,不仅有学校、旅店、医院、风景区,甚至还有两条规模较大的商店街,供应本村忍者和委托人消费游玩。
杏里绞尽脑汁,也只想起自己曾在四代火影的葬礼上,见过一次自来也。
那个时候,自来也站在悼念逝者的主位,而她站在隔了很远的墓园角落,手捧一束白花,排队等着去墓前点香。
现在回忆起来,她完全记不清自来也的查克拉,更不用说本身就更加复杂难辨的残秽了。
而且比起“找人”,更让她觉得难办的是“约人”。
她要怎么做才能把自来也约到指定的地方?是说自己手头有大蛇丸的情报?还是威胁他,说如果你不来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无论哪一种,听起来都蠢透了。
除了挨一顿打之外,没有任何收益。
自来也……到底有什么可以拿捏的弱点呢?
算了,还是想想看大蛇丸说过什么吧……
他曾经说过,自来也就是个傻子,脑子晃一晃,能倒出三斤水——但这都是偏见,她可不认为能活过两次忍界大战的强者,会是个傻子——他还说过,自来也会写小说,但他的小说剧情冗长,文字粗鄙,没什么好看的,说白了就是个好色之徒的妄想,所谓的素材都是偷窥女浴得来——
等等?
——好色?偷窥?
虽然不知道大蛇丸的话中带了多少偏见,但只要是个男人,又有“好色”这一弱点,倒是好对付。
但……
总不会要她去公共澡堂的女浴守株待兔吧?
她觉得,所谓“偷窥”应该也是大蛇丸的偏见,那位大名鼎鼎的忍者,应该不至于干出这么龌龊的事。
但至少,“美人计”还是值得一试的。
杏里对自己的样貌还算自信。
她拨了拨头发,乌黑的卷发沾了草木的气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捕梦网耳饰也随之轻晃,折射出淡淡的七彩光芒。
她有些跃跃欲试——要不要去买条时髦的裙子?自来也会喜欢哪种类型?是纯欲风?还是辣妹风?又或者说是制服PLAY?
正想着,她就被人拦了下来。
她一低头,看到了佐助。
这小子弓着背,双手压在膝盖上,大口喘气,挡在了她的面前。然后,他抬头看她,那双眼睛红通通的,像是熬了好几个大夜,连眼袋都肿了。
“你……”
没等杏里说话,佐助猛地扑过去,抱住她的腰,把人给一下怼到了墙角。杏里愣了愣,想走,走不开,手臂被迫贴着砖墙,挨着一溜粗糙的爬山虎,冰凉凉的。她心说,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话说回来,鼬刚刚是不是也这么怼过她?
……这对兄弟还真是她的克星。
这里是木叶的后街,人流量不算大,但翻过一道墙,就是“元气满满”的木叶公园,有很多孩子,以及带孩子的家长,都在那里聚集游玩。
一墙之隔的地方,分割了两种“热闹”。
蝉鸣在尖叫,四四方方的阳光落在不远处,斜斜地躺在漆了白漆的砖墙和灰调的石板小道上,像一大块铺歪了的透明塑料袋。
“快告诉我,你把我哥哥弄哪去了!”佐助大喊。
“诶?”
他这一嗓子,倒是把杏里给喊懵了。
有好事的路人放慢了脚步,往这边看过来,好奇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别装傻了!他们都说我哥哥失踪了,但又不肯告诉我原因——昨天,只有你跟他说过话,还给他送了信,你肯定有问题!说——是不是
你绑架了他!”
这话说的……
倒也不算错。
但现在这锅可是扣在了大蛇丸的头上,她说什么也不会认的。
杏里拍拍佐助的肩膀,思考两秒,侧过头,拿手捂着脸,用医疗查克拉刺激泪腺,豆大的眼泪就这么落了下来——
“我真的不知道……关于鼬的事我也很难过……我不知道是谁把威胁信给调换了……我只是怕被人欺负,所以才去送了信……我真的不是帮凶,我很后悔,别再问我了……”
“什么意思?什么威胁信?是谁要欺负你?我哥哥到底是被谁给盯上了?”
佐助抓着杏里的衣角,嘴巴跟机关枪似的,一下问了好几个问题。
但杏里没有回答,顺着墙根滑下,抱着膝盖,啜泣着,啜泣着,忽然就变成了嚎啕大哭——
虽然这样做有点丢人,也有点欺负小孩,但她临时想到,可以用这种方法把自来也吸引过来,毕竟群众的吃瓜之力是源源不绝的,而自来也又是个需要素材的小说家,一传十,十传百,总能把人给钓过来!
佐助被她这么一闹,六神无主,憋了一会儿,也哇哇大哭。
很快,吃瓜群众就聚集了不少,见他们一大一小,哭的像是死了亲爹,纷纷过来安慰——虽然他们也不知道要安慰什么,反正张口就是老一套——你们还年轻,凡是要冷静一点,没什么过不去的坎,要不要吃点热的东西?
热辣而深邃的夏日阳光,为这条后街增添了非凡的热闹。人们七嘴八舌,有的认出他们了,有的没认出,各式各样的猜测,就像夏日蚊蝇,层出不穷,赶也赶不走。
不一会儿,鸣人也从人群中钻出来,显然是听说了什么消息,跑的头发都乱了。他见到佐助这个样子,目瞪口呆,惊讶地都忘了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妖狐之子”的出现效果拔群。吃瓜群众们看到鸣人,纷纷皱起眉头,心不在焉地说上几句劝慰,然后就一脸晦气地离开了。
后街这个地方,居然又诡异地安静下来。
杏里暗暗叹息一声,心说自己的“钓鱼”计划,大概是失败了。
鸣人还站着不动,指着佐助,张口结舌,像是见了鬼似的,好半晌,才道:“佐、佐助……你怎么啦?”
佐助擦了一把眼泪,气呼呼道:“与你无关!”
“怎么就与我无关啊?”
鸣人这小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我们昨天不是约好要‘一决胜负’的吗?今天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你,我还以为你跑了,结果你、你……你哭什么啊?”
“闭嘴,大白痴!”
佐助恼羞成怒,气的鼻涕泡都出来了,“谁哭了?我才没有哭!”
杏里悄悄抬头,看了鸣人一眼,又马上低下头,心说这还真是遇上“债主”了。
鸣人这小子是记得她的——当时她施展的幻术让他忘了推人的事,只记得是雨提前下了,他们不得不放弃爬山,各自回家。
事情都过去了两天,他应该不会再拉她去看“鬼打墙”了吧?
但这小子,看起来又不像个“有眼力见”的,要是还缠着她不放就麻烦了。怎么办呢?是趁他没看见自己,赶紧开溜?还是等着佐助大发神威,把人给骂走?或是直接用幻术……
“哟——这边在吵什么呢?”
忽然,一个豪放的大嗓门加入进来,“嗒、嗒、嗒”——木屐踩在石板路上,发出一阵清脆的声响。
……木屐?
杏里似有所感,抬起头,看到了一位身材高大的男人。
这个男人正值壮年,头戴“油”字护额,白色长发及腰,眼下画了红色油彩,穿着红色外褂和茶色忍者服,手上端着一块碗,里面还装了没吃完的关东煮,身上还能闻见一股酒味。
他哈哈大笑:“怎么了,个个都哭成这样,是这个黄毛小子把人欺负哭了?”
鸣人听到这话,连连跺脚,大喊:“冤枉的啊我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哭啊!”
杏里不动声色又把头埋进膝盖,说不出是兴奋还是紧张。
自来也——出现了。
她设想过自来也会是个什么性格,却没想过对方会是个……嗯,一大早就吃关东煮、喝烧酒,看起来很不清醒的……酒鬼?
哦,对了,现在好像也不早了,但怎么看,都还没到吃午饭的时间,更不是喝酒的时候。
正想着,她蹲着的角落挤进来一个巨大的影子。自来也一手撑在她的头顶,另一只手端着碗筷,低头看她,就连说话都带着醉醺醺的语调。
他道:“呦呵,还是个小美女,说说看,这小子怎么欺负你了?”
鸣人立马嚷嚷道:“都说了,我什么都没做啊——你这个白毛怪人!烦死了!”
“我不是什么白毛怪人——”
自来也站直身子,转过头,原地扎了个马步,一手拍腿,一手伸前,碗筷抓在没伸出去的那只手里,晃晃悠悠,汤还差点洒出来,“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请称呼我为‘妙木山蟾蜍仙人’是也!”
大约是这个人的出场方式太过“电波”,饶是鸣人这个思维跳跃的家伙,也被硬控了十秒。
过了一会儿,他反应过来,骂骂咧咧道:“莫名其妙,完全听不懂你想说什么,好啦,别打扰我了,我还得跟佐助决斗呢!”
“谁要跟你决斗啊!”
佐助一口回绝,只想把这两个莫名其妙、自说自话的神经病装麻袋里扔出去,“我现在没空!”
“为什么没空?我们不是约好了吗?”
“谁跟你约了?那完全就是你自作主张!我原本的计划可是和哥哥——”
佐助顿了顿,说到“哥哥”二字,他又想哭了。
“你的哥哥怎么了?”
……鸣人这小子,简直是踩雷高手。
杏里这回是真想捂眼了。
没等她做出反应,佐助暴怒,上去就是一拳,正中鸣人的下巴。鸣人捂着蹭破皮的嘴角,吐了一口血,愣了几秒,也冒了火,冲上去跟佐助互殴起来。
这两小孩就这么拳拳到肉地打起来,旁边两个大人,面面相觑,没有一个去劝架。
自来也吸溜着碗里的汤,看了眼鸣人那边,又看了看杏里,一边嚼着烫嘴的萝卜,一边哧哈哧哈道:“你怎么不去拉一拉?”
“拉不住的,佐助一点就燃,鸣人正好撞枪口了……”
“你也是宇智波吧?我听说你们族地最近发生了不少事。”自来也顺势坐下来,就坐在杏里的旁边,三两口吃完剩下的关东煮,呼出一口热气。
“是发生不少,还都把我给卷进去了,我也是倒霉,两天了……睡眠时间加起来,连五个小时都没有。”关于睡眠不足这件事,她是发自真心的觉得痛苦。
“看来你也很焦虑啊。”自来也点点头,望着打架的俩小孩,不知在想什么。
好机会,现在就是施展“美人计”的时候!
……
……但是要怎么施展呢?
老实说,“美人计”这东西,杏里并没有实际用过。
而且她刚才对泪腺施加的刺激过头了,现在两只眼睛都肿的跟金鱼似的,好像也脱离了所谓“美人”的范畴。
【你在磨蹭什么呢?】宇智波斑忽然发声。
他就站在自来也的前面,细细打量对方,饶有兴致道:【这家伙虽然吊儿郎当的,但应该很强,若是能拉进你们小队——之后把整个木叶纳入囊中都不是问题。】
不是……我们什么时候有讨论过“把木叶纳入囊中”这个问题?
方才讨论对策的时候,他真的有在听吗?
“我听说——”
自来也忽然道,“有个倒霉的女生被卷进了两起案件中,原来那个人是你吗?”
“……是的。”
“那还真是辛苦了。”
自来也笑了
笑,放下碗筷,又望了一眼打架的小孩那边,见他们打的差不多了,继续道,“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你是出于什么目的,以身犯险,亲自陷入这两起事件中呢?”
“……诶?”
“今天早上,我回到木叶,收到了一封匿名举报信,说是二条东市里面有大蛇丸的内应。我带着暗部仔细排查,查到了一家药店——”
说着,自来也掏了掏口袋,双指一夹,夹出了一张照片,递给杏里——这张照片上面是一个和和气气的中年男人,微胖,额头有点秃,脸颊泛着红光,就像所有的生意人那样,洋溢着一股精明的热情。
“你认得这个男人吗?”
这个人,杏里自然认识,就是她的上线,也是帮她对接大蛇丸的人。
她道:“认得,宇智波族地的药铺与他有生意上的往来。”
“你是负责采购的人吧?”
“大体上是店长在负责对接,我偶尔会帮忙跑一趟。”
“是吗?只是‘偶尔一趟’吗?可是我们从他的住处中搜到了一些尚未销毁的研究资料。”他故意拉长音调。
杏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知何时,天空中飘来了一片乌云,把太阳给遮住了。后街彻底安静下来,就连那两个打架的小鬼都被暗部拖走了。乌鸦落在他们背后的墙顶,站了一排,像是报丧的怪鸱。
“我们发现这些资料的负责人是一个代号叫‘五条’的人,我们拓印了这个人的字迹,并将其与所有案件涉事人员的字迹进行比对,遗憾的是,没有一个符合的地方。”
没等杏里说话,自来也笑了笑,又道:“但幸运的是,我们在焚烧资料的火炉里,找到了一小片残余的碎屑,上面正好有一截完整的指纹,于是我们又进行了比对,发现这与你的指纹完全一致——你又该如何解释这里面的巧合呢?”
巧合……
哪有那么巧的事?
大蛇丸那个混账——绝对是故意的!
第24章 新的合伙人(二)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呢……
暗部,地下二层。
这里走道阴冷,闷着一股近似腐烂的气味。
两侧墙壁,烛光摇曳,光影伸缩,给周围的一切,染上一种独特的肉质感,仿佛蠕动的肠道,正在把误入此处的人们吞吃入腹。
大约是地下的缘故,这里湿气很重,乍一进来,仿佛走错了季节。
杏里在走廊尽头右拐,顺着道路一直走到底,才看到那个安排给她的房间。
这里的房间,比警务部队的牢房大两倍,有一张钢板床和一桶水。因为隔得比较远,她需要稍稍垫脚,才能看清桶里面的水。这水绿油油的,微微发臭,简直是孑孓的天然温床。只稍一眼,仿佛就能在耳边听见“嗡嗡”的噪音。
暗部地牢的住宿条件……也太差了吧?
空气阴冷,她看到“自己”正戴着封禁查克拉的枷锁坐在硬邦邦的床上,双眼警惕,看向走道入口处——那种诡异的陌生感,像是在照镜子,又像是在看梦里的自己。
有一个人,在她身后,沉声道:“我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杏里转头,看见了自来也。他正伸出手,试图解析她的“帐”,想看看这是一种什么结界。
“嘘——”她道,“有人来了。”
自来也收回手,看向入口处。
烛光在他的脸上勾了半圈金边,但并不明媚,就连他眼下的红油彩,都被这里的色调,染上了阴郁的气息。
她看见,有个人鬼鬼祟祟,出现在地牢的尽头。
这个人戴着暗部面具,穿着宽松的长袍,露在外边的脖子很细,很干瘪,背部微驼,手里提着扫帚和拖把,肩膀还搭了一块抹布。
他看起来像是负责打扫地牢的清洁工,天生带着股阴森森的气场。这个地方很安静,但那个人走的更安静,像是潜在水底的鱼,滑行无声,驻足岸上之人,怎么都听不见动静。
“那是大蛇丸,”杏里摸着下巴,盯了好一会儿,“是他的查克拉没错,但以防万一,还是得观察一会儿。”
“你这样说话他听不到吗?”
“听不到,这个结界,能把人的‘存在感’抹去,无论怎么折腾,都影响不到外面。”
“‘存在感’抹去啊……”
自来也沉默了一会儿,看着那个细长鬼影一样的家伙,没忍住挑了挑眉,“还真是有几分鬼片的氛围。”
他顿了顿,又道:“你是感知型忍者?”
“是的。”
“这样也确定不了他的身份吗?”
“感知型忍者也分辨不出影分身啊,”她叹口气,“而且他的保命手段太多了,小心一点准没错。”
这话说的在理。
自来也点点头——大蛇丸就是个“狡兔三窟”的家伙,后手多的仿佛春天白杨树上的“毛毛虫”,总能在不经意间,兜头落下一大把,见缝就钻,搞的人心态崩溃。
不过即便是这样一个家伙,很快也——
想到这里,自来也忽然被一阵罪恶感捏住了嗓子,一时间口干舌燥,想喝一口冰镇的酒,又或者直接干嚼一颗冰块。
他抓抓头发,看着那个人影走到一间空着的牢房前,掏出钥匙,打开门锁,有模有样地干起了活。
“……”
他强迫自己不去注意这个人,叹口气,看向杏里,“你们确定要用‘别天神’吗?”
“这是牺牲最少的一种选择。”
“我知道,唉,我知道,”他仰头,望向天花板,角落的通风管道布满蜘蛛网,“若是意志改变了,人格也会相应改变吧?这样做是不是……”
——是不是就等同于杀死了原来的那个人?
他想问,但没问出口。
对于大蛇丸这种坏事做尽的家伙而言,多余的同情,毫无意义……他并不想表现出在意的样子。
但有时候,他也忍不住想,一个人,如果失去了个人意志,顺着他人的想法,变得听话懂事,那还会是他所期盼重逢的人吗?
虽然他一直希望大蛇丸回归最初的样子……但最初的样子,不一定是那家伙真正的样子——在他的记忆里,小时候的大蛇丸,敏感善良,文静忧郁,虽然没什么眼力见,但做事稳妥,是个很可靠的人。
现在想想,那或许只是人类幼童的“从众本能”,等大蛇丸长大了,学会思考了,自然而然也就放弃了模仿,也放弃了压抑,恢复本性,真正展现出最本源的自己。
他知道,自己所怀念的大蛇丸,或许一开始就不存在。
——就像大蛇丸说的,他从来都没有真正理解过他。
“您是在同情过去的朋友吗?”
“同情吗?”
他喃喃道,“与其说是同情,不如说,我更想自己打败他,无论是杀死,还是关押,都比……算了,现在也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就当他是在‘劳改’好了——这种刑罚对于他的罪行而言,都算轻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种无奈,似笑非笑,就像摇曳的烛光,怎么也照不进眼底。
“如果您还不想放弃,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就让止水帮他解除幻术吧——关于这个问题,我们之前不是有讨论过吗?”
这话勾起了自来也的回忆。
他想起了不久前在后街的遭遇。
那个时候——
“……你又该如何解释这里面的巧合?”
他说完这句话,好巧不巧,乌云渗漏下的阳光正好照亮了这个角落。
杏里像是被阳光所吸引,恍然抬头,与他对视。
自来也愣了愣。
——那双眼睛是黑色的,纯正的黑,正如所有的宇智波那般,深不见底。
不经意间,有一丝红光闪过。
世界变动——
墙顶的乌鸦发出啼鸣,振翅高飞,扑棱棱的。乌云填补了空位,再次遮蔽太阳,万物暗淡,羽毛落下的速度骤然缓慢,最终,停止不动。
周围的人都不见了。
世界成了一张寂静无声的旧照片。
刀光一闪——
自来也投掷的短刀,艰难地移动了一小段距离,就像扎进了一块无色透明琼脂,就这么不声不响地凝固在半空中。
他猛地离开杏里,咬破指尖,想召唤通
灵兽,却发现脚下的灰色石板地面变成了一片水面,所到之处,晃荡着一圈又一圈的金色涟漪。
“幻术……好像还不是简单的幻术啊……”
他的额角落下一滴汗,但这是幻术世界,想象中的一滴汗,直接飘在了空中,像一只迷你“史莱姆”,用滑稽的方式,宣告着他的大意。
“你到底是什么人?和大蛇丸又是什么关系?”他问。
杏里没有立即回答。
她捂着左眼,扶着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忽然,张开嘴,像个宿醉的酒鬼,干呕起来。
“呕——”
这场面有些好笑,也有些诡异,自来也挑了挑眉,不敢妄动
他看见她的指缝间渗出血泪,连成串,立起来,粘在空气中,像一根精致的糖葫芦串。
“咳咳咳……鼬那家伙……”
她一手捂着眼睛,一手按着太阳穴,嘴上抱怨道,“不是说把瞳力借我吗……为什么会这么难受……转写封印是这种……半成品一样的东西吗……”
说着,她又呕了一声,像是患上了强烈的晕船症。
“鼬……”
听到这个名字,自来也皱了皱眉头,“你跟那个失踪的家伙还有联系?”
这么说来,她果然和大蛇丸——
“行啦,自来也大人,别胡思乱想了,”她深吸一口气,缓了缓状态,“我跟大蛇丸没有……好吧,还是有一点关系的,但我现在与他是敌对阵营,我是站在木叶这一边的。”
她说着,擦去血泪,看向自来也:“具体原因我会一个个解释说明的。”
她继续道:“我对您并无恶意,只是走投无路,想要寻求帮助——当然,若是您听了我的话,并无协助之意,我也不会强迫、更不会伤害您,只会消除您在这个幻术空间中的记忆——这也是为了保护我自己。”
“听起来事情不小啊……”
自来也耸耸肩,无奈道,“说吧,说出来,我才知道要不要帮助你,以及——藏在你身后的人。”
……其实她的背后并没有什么人来着。杏里想,最多就是一个“背后灵老祖宗”,而且一把年纪了,才发现自己被骗遗产了,最近愁的头发都白了,估计也没心情搞事。
“那么,我就先从宇智波止水的遭遇——不,还是先从宇智波一族和木叶高层之间的矛盾说起吧。”
她一伸手,召唤出一块白板,上面提前写满了字,甚至还贴了照片——都是已经标记好的人物关系。
“您离村太久,也不关注政事,可能不太懂这些,别担心,月读世界的时间几乎是静止的,即便在里面呆上三天三夜,外面也不过一瞬,我们有的是时间。”
自来也吹了声口哨,老不正经道:“和你这样的大美女呆在一起三天三夜,还是我赚了啊——说吧,我早就有怀疑了,宇智波和木叶高层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
那个细长鬼影一般的不速之客,已经清理到倒数第二间的牢房了,再过去一间就是“杏里”——也就是止水所呆的房间。
——是的,那个代替杏里坐在牢房里的人正是止水。他的工作,就是伺机发动瞳术,控制住大蛇丸。
不过,那个磨磨蹭蹭、一间一间搞卫生的怪人,究竟是不是大蛇丸,还得打个问号。
自来也眯起眼睛,心说,若真是大蛇丸,难不成,这家伙还打算演戏演全套?不至于吧?
——是担心这里的监控?还是像杏里怀疑的那样,这个一板一眼干活的家伙,其实并非大蛇丸本人?
老实说,他看不出来。虽然他们认识了很多年。
自来也双手交叉,抱于胸前,继续方才的话题:“你提出的,关于解除‘别天神’这件事,还是等以后再说吧——我虽然答应与你们合作,但不代表这事就这么瞒下来了,等尘埃落定,我会一五一十地跟火影汇报——大蛇丸最终怎么处理,也由他来决定。”
杏里点点头:“我没意见。”
“说起来——”
自来也看向那个弯腰驼背的怪人,发出疑问,“那家伙真的是大蛇丸吗?”
“刚才我还不敢确定,但现在,我敢保证,绝对是他——至于是本体,还是影分身,就要交给止水来判断了。”
说着,杏里虚抓一把,变换出一只乌鸦——这是止水留给她的乌鸦分身,可以通过刺激它的翅膀来给他传递讯息。
她按事先约定好的“暗号”,从乌鸦的左边翅膀拔走一根羽毛。
羽毛一离开分身,就化作颗粒状的烟雾,消失了。
“为什么你觉得那家伙肯定是大蛇丸?”自来也还是不懂。
“因为大蛇丸就是个恶趣味的家伙——他知道我有感知能力,就故意在我认出他的时候,干些反逻辑的事,让我在猜忌和不安中等着他慢慢靠近——嗯,单纯就是想搞我心态。”
“他这么……”
自来也试图找出一个形容词,支支吾吾半天,终于道,“这么,嗯……闲的慌?”
“他一直这样,除了对感兴趣的事会花些精力,其他的事情,全是随着性子胡来,没什么计划性——像这次折腾木叶,大概率也是一时兴起。”
【看来你们很像呢。】宇智波斑忽然插嘴。
——这家伙刚才起就一直站在结界外边,观察那个传说中的大蛇丸,像在看一种很新奇的表演艺术,满脸写着“这人好怪,再看一眼”。
他一回来,就听见了杏里的吐槽,又反过来吐槽了杏里。
——完全不一样好吗!
杏里暗暗翻了个白眼。
自来也听了杏里的话,感觉世界观都翻新了——他一直以为大蛇丸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凡事都会列好计划,再去执行……结果这么放飞自我的吗?
他果然还是不够了解大蛇丸啊。
那一边,万众瞩目的大蛇丸终于在杏里的牢房前站定。
止水等他好久了。
说实话,杏里可能没当一回事,但止水是真的被大蛇丸搞了心态。
在杏里跟他传讯之前,他一直在反复猜测此人的身份——从怀疑,推翻怀疑,再次怀疑,最后又推翻怀疑……不得不说,这家伙的行为逻辑很怪,完全摸不透想法!
大蛇丸笑了笑,声音隔着面具,有一种雾蒙蒙的沙哑感:“好久不见,杏里,有猜到是我吗?”
“……”
止水学着杏里的样子,把头发往后一拨,淡淡道:“不好意思,我不认识暗部的人。”
“生气了?”
大蛇丸终于站直了身子,身形发生变化,干瘪的脖子恢复正常,身高也拔高了好几厘米——
他摘下面具,露出熟悉的外貌——脸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惨白,眼周画了紫色眼影,蛇一样的竖瞳转了一圈,看向“杏里”。
“别装不熟了,杏里小姐,别忘了,你还拖欠了我两份实验报告,如果不把工作完成,是很难升职的——你就那么不想竞争‘主任’一职吗?”
止水:“……”
杏里这家伙,在大蛇丸的职场,其实混的很风生水起吧?
止水按杏里之前交代的话术,愤愤道:“不想,在翻旧账之前,您能不能先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陷害我?我可不记得拖欠研究报告会受到这样的惩罚——况且还没到真正的截止时间吧?”
“我可没有陷害哦,”大蛇丸的指腹轻轻摩擦着面具一角,“那都是你实打实干过的事。”
“……”止水顿了顿,“别避重就轻,留下指向性证据的人,就是您吧?”
大蛇丸笑道:“别迁怒我啊,大西那家伙,确实有些笨手笨脚,所以我替你杀掉他了。”
说着,他的视线落在了“杏里”戴着的“封印枷锁”上,微微一笑,问了自己第二在意的事:“宇智波鼬的失踪是不是你干的?”
“为什么您会这么认为?”
“你是个有很多秘密的人,若是你有心,即便是止水和鼬这样的人都不一定防得住,所以——比起失踪的鼬,我更好奇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您误会了,我那是被
无辜卷入的。”
“不,我问的是你的最终目的,你研究‘灵魂’相关的课题,究竟想要得到什么?”
“类似的问题,您已经问过很多遍,而我也回答过很多遍了。”
“你的答案确实有趣——”
大蛇丸笑了笑,“居然把‘灵魂’这种神秘而独特的存在,比喻成最低俗的‘食欲’——我头一次听的时候,还真是大开眼界。”
“我一直很好奇,你到底在恐惧什么?为什么想要‘瓦解灵魂的根源’?为什么在害怕死亡的同时,却又抗拒永生?”
“我想知道——你是不是见过死后的世界?”
说着,他伸出手,袖口翻涌,像麻绳一样细长的黑蛇猛地蹿出来,捆上了止水的腰,用力一扯,直接把他怼到了铁栏杆面前,与大蛇丸近距离的,四目相对——
“生与死的秘密,你究竟掌握了多少?告诉我吧,杏里——”
第25章 杏里的秘密真亦假来假亦真
关于死亡的问题,杏里曾经跟大蛇丸探讨过——
她说,死亡其实是一种“升维”的过程。
如果说,我们生活的“物质世界”是一块浮出海面的“孤岛”,那么人类的灵魂其实来自于孤岛之外的“海洋”。
用一个简单明了的比喻,所谓的意识(又或者说灵魂)的本源其实是一种生活在海里的“高维生物”,祂们会伸出很多“口器”,入侵“孤岛”,开始“进食”。
不过,每块“孤岛”都有自己的“规则”,“高维生物”也必须遵守“规则”,才能获取“进食”的资格。而那些深入“孤岛”的“口器”,就是所谓的“意识”,也就是人类的“灵魂”。
当然,还有一种更通俗易懂的说法,介于时代的局限性,杏里没有用这个跟大蛇丸类比。
比如——可以把“孤岛”比作“游戏”,“高维生物”比作“玩家”,那么进入游戏的“口器”就可以比作玩家所创建的一个“角色”。
一个“玩家”可以同时登录很多个“游戏”,创建截然不同的“角色”,而“角色”本身并不知道自己背后有“玩家”这一存在——他们只知道自己活在物质的世界里,每天一睁眼,都有崭新的任务要完成,无论是工作学习,还是吃喝拉撒,都是生活的必须。
他们不会知道,自己消耗物质的过程,除了维持自身生存,也是在给另一种“高维生物”提供能量。
不过,“玩家”毕竟是“高维生物”,而祂们创建的“角色”也只有“进食”这一最终目的。所以,不能把“角色”与其背后的“玩家”混为一谈——那完全是不同的存在,无论是思维方式,还是生存方式。
那么,这里就有一个问题。
若是“角色”的数据出了故障,它忽然获得了一种特殊能力,能反向窥探到物质世界之外的“玩家”呢?
在经历了“窥探”之后,这个“角色”的故障是会消失,还是更加严重?
关于这个问题,杏里在跟大蛇丸做类比的时候,用的是“口器”上长出的“瘤子”,当然,还加了一个定语——目前还是良性的。
但大蛇丸却对此嗤之以鼻。
他说:“如果真像你所说,人类的灵魂就是一根‘口器’,那么人死之后,进食停止,‘口器’就会抽离这个世界,转而投入如其它食盘,而所谓的‘灵魂’就是个伪命题了——但我实践过某个禁术,成功利用秽土通灵出已逝之人,证实了‘灵魂’的存在,你又该如何解释这种现象?”
杏里笑了笑,低头称量手边的药剂,不做其他解释。
大蛇丸见她如此,就像是辩论赢了那般,双肩微微地耸了一下,转过身,带上手套,继续处理试管架上的溶液。
回忆结束——
此时此刻,杏里面向墙壁,躺在暗部地牢的床上,深深叹了口气。她双手交叠,半缩着身子,只占了半边床位。
【你早料到他会爆你老底了吧?】
斑就坐在杏里的旁边,翘着二郎腿,难得的没有飘来飘去。
“差不多吧,但这也是个机会。”
她翻了个身,右手垫在衣服下,不动声色,五指一抓,对着角落的监控隔空轻挠了一下,咒力拉成屏障,最终合拢成一个圆,像肥皂泡那样飘出去,覆盖在镜头上,紧紧贴合住——她对监控施展了一个小型障眼法,让镜头后面的人只能看到自己睡着的画面。
“在大蛇丸眼里,我是个研究‘灵魂’的狂热分子,特别是对于‘灵魂’的来历和构造,有自成一套的理论体系,甚至能把这个‘体系’应用到实践——虽然他看不上我的理论,但他相信实践的结果,所以,他很关注我的研究。”
她一边说话,一边想把双手枕在脑后,奈何手铐太硌脑袋了,于是她又换成侧躺的姿势,望着天花板角落的蜘蛛网,似笑非笑,“他或许以为,我跟他是一类人,而且还是个‘先驱者’,所以才会在‘理论’乱七八糟的情况下,不耽误实践,甚至成功率还高于一般人。”
“再加上,我同时拥有‘怕死’和‘厌恶永生’这样自相矛盾的心理状态,这在他的逻辑里,是极其没有道理的一件事——他多半是怀疑,我经历过‘灵魂’转生,并且在转生后,‘灵魂’出现了某种异常,现在正在焦虑地‘亡羊补牢’——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猜的也不算错。”
【原来如此,所以他这次上当受骗,主要还是你一反常态的活跃,让他误以为你找到了解决办法,这才急不可耐地跑来讨要结果吧。】
杏里侧头看了斑一眼,唇边绽开一抹笑容,拱起背,伸了个懒腰,像一只悠哉惬意的猫:“但这也不能怪我,是他自己把宇智波一族的两起事故,张冠李戴到了我的头上,还觉得我能靠这些东西补全‘永生’的漏洞。”
【实际不就是与你有关吗?】
“啊……好像也是。”
斑闷声一笑,手往前一伸,穿过那个集手铐、脚镣和枷项为一体的特制刑具,做出一个抓取、往上一提的手势:【这场‘信息战’打的是不错,但你也把自己送进了笼子,得不偿失啊。】
她眨眨眼睛:“这其实也在计划之内。”
【哦?你一会儿还有会客的打算?】
“看运气吧。”
杏里说着,往后挪了挪,一直蛄蛹到墙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因为现在是坐着的状态,连接枷项和脚镣的锁链有些长,正好夹在她的屁股下面,她还得腾出一只手把它抽到前面。
拎起锁链的时候,她忽然想到,止水方才在这里戴着的,也是这套刑具,不过,只是外形一样,实际效果却完全不同——
他戴的,是自来也特意替换过的假刑具,没有封印查克拉的效果,而杏里现在戴的,却是个实打实的真家伙,别说,还挺重,而且把查克拉封印的特别彻底。
她眼睛一眯,不由得又想起施展计划时的场景。
——就在十五分钟前,止水趁着与大蛇丸四目相对之际,当机立断,施展别天神,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中招之后的大蛇丸晃了晃神,低下头,深深看了“杏里”一眼,收回通灵兽,转身离开地牢,也不知去忙活什么了。
等他的身影完全消失,杏里这才解开帐,带着自来也走出来。
止水解开变身术,捂着流血的左眼,掏出钥匙,单手打开牢门,走到他们身边,颔首道:“自来也大人,成功了。”
他给大蛇丸下达的意志是“保护木叶”,却也不敢保证对方会做出什么行动——毕竟那位大人的脑回路太难预料了。
杏里似乎也猜出了他的担忧,侧过头,对自来也道:“自来也大人,您做好准
备,说不定大蛇丸很快就会联系您了。”
“联系我?”
“是的。”
“那还真是……”
自来也顿了顿,抓抓头发,露出一丝无可奈何的笑,“……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说话间,止水已经解下了身上的刑具,随手挂在胳膊肘,同时半蹲下来,咬破指尖,通灵出乌鸦,看了眼留在鸟爪上的记号。
他把乌鸦往肩膀上一放,站起身,汇报道:“鼬那边也进行的很顺利,‘宇智波斑’已经在族地附近留下讯号,他很快就会过去赴约。”
“辛苦他了。”自来也点点头,然后,转向杏里。
杏里愣了愣。
没等她做出反应,自来也和止水这两个一米八以上的大高个,一前一后,把她给包围了。
杏里:“……”
干嘛突然这么严肃?
自来也站在她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截断了她的退路。而止水也很有默契地拦在前面,横着一只手,冲她摇摇头。
她抽了抽嘴角,面对这种“前后为男”的焦灼场面,也知道自己摊上大事了。
“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自来也稍稍施力,在她的肩膀上摁了摁,不重不轻,像是玩闹,又像是警告,“你跟大蛇丸在悄悄捣鼓什么呢?嗯?什么灵魂啊,食欲啊,生与死啊,听起来——不是什么正经研究吧?”
“……”是不正经,但是也没那么不正经。
不过这话,她就在心里想想,因为缺乏底气,没敢直接说出来。
止水看着杏里,叹口气:“这回可不能让你随便糊弄过去了——杏里,听我一句劝,禁术可不是什么好东西,害人害己,无论你的初衷是什么,都不能随便涉猎。”
“我知道……”
“知道了就坦白吧。”自来也催促道。
“好吧,我说,我都说——”
她举起双手,摆出投降的姿势,然后低下头,开始了自己的讲述。
“我会做一种类似死亡预告的梦,”她道,“从小到大,我靠着这种能力规避了很多风险——但也因为它,我每次做梦,就像亲身体验了死亡一样,极度真实和可怕,尤其是死亡的那一瞬间,我不会立即醒来,而是时间拉到无限长,就此坠入更深层的梦魇。”
“那种感觉就像溺水,”她彻底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指尖绞在一起,恐慌由内而外,“一睁眼就发现自己沉在海底,空气一点一点地被巨大的压力逼出肺部,前所未有的恐惧汹涌而来——”
“我的脚下,是潜藏在黑暗中的庞然大物,非常非常巨大,似乎随时都有可能将我一口吞没,我知道,自己不能被发现,所以拼命往上游,一刻不停,忍受着压力剧变带来的撕裂感,最终,在接近海面的时候,突然爆裂开,像熟过头的果实,血肉四溅。”
“剧烈的窒息感让我惊醒过来,但那种渺茫而难以言喻的恐惧,永远铭刻在我的精神中,就像有一只虫子,咬开我的颅骨,钻入我的脑浆,从此,我的意识深处多了一道细细长长的裂缝,直通深渊。”
她深吸一口气,放下颤抖的手,继续道:“也因此,我无法控制地沉迷于‘灵魂’相关的研究,因为我确信这种异常是‘灵魂’上的缺陷引起的,希望能通过某种手段根治缺陷,瓦解恐惧,回归正常的死亡,而不是被恐惧所绑架,表面上逃离了死亡,实际却活在死亡编织的牢笼中,不得喘息。”
“所以,我接受了大蛇丸的邀请,加入他的项目组,做了不少研究。”
“我之所以会介入这次的事件,也是因为我不久前做了‘死亡预知梦’,看到了宇智波一族将在三日后,也就是6月26日的夜晚灭族,我很害怕,想要尽可能快的解除危机。”
说罢,她呼吸急促,绞在一起的手指发出咔咔的声响。
自来也和止水都沉默了。
唯一没有沉默的就是宇智波斑。
他靠着墙,隔着老远,幽幽飘过来一句:【算你有进步,也知道真话说一半,效果最好。】
杏里:“……”这家伙好烦哦。
抛开宇智波斑不谈,自来也和止水都是共情能力极强的人。
虽然杏里颠三倒四说了半天,全是没用的情绪输出,干货去水抖一抖,几乎等于没有——但他们也听出了她的苦衷。
“行啦,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说着,自来也从身后拿出“封禁枷锁”,刷刷两下,给她戴上了。
“诶?”杏里一时没反应过来。
“不好意思啦,”自来也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一是我暂时没法确认你说的是真是假,二是你的能力太特殊了,以防万一,我只能先把你关起来——三是我没办法掐断监控太久,需要有个人进去做个样子,就辛苦你自己演一下了。”
“……”
她欲言又止,最后化作一声叹息。
思绪回到现在,杏里倚着墙,望着暗部地牢的天花板,通风管的出口脏兮兮的。
【喂——】
宇智波斑忽然往后一倒,身体飘起,再一翻身,就来到了杏里面前,【你之前不是说要与我重新定下契约吗?】
“啊,是的。”
【我想好要与你定下什么了。】
她稍稍坐直:“是调查绝的秘密吗?还是杀了藏在它背后的人?”
【呵呵,这些不过是前菜而已,还算不上‘对等报复’,现在,我忽然想明白,它是在觊觎什么了——我要把那东西拿回来,握在自己手里,才算出了一口恶气。】
“什么东西?”
【轮回眼。】
“去哪拿?”
【保管眼睛的人那里。】
“好对付吗?”
【你觉得呢?】
“诶……肯定不好对付,感觉好麻烦。”
【反正我只有这一个条件。】
她挠挠头,夸张地叹口气:“行吧。”
【哦?】
斑意味深长道,【答应的这么爽快?】
“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没有,但是——】
斑忽然伸手,宽大的手掌抚过她的下巴,逼着她与自己对视,【既然如此,我也不让你吃亏,除了刚才那个,我们再定下一个契约吧。】
“……什么?”她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告诉我‘灵魂’背后的真相,我帮你解决掉那个困扰你的‘恐惧’——如何?】
她偏过头,立起一只手,十动然拒:“听起来是不错,但这就是个空头支票,坏账率太大了——说到底,您知道我面对的是什么吗?”
【不知道,如果知道了,我何必多此一举?】
“所以说……”
【别想在这个时候甩开我。】
斑的嗓音磁性而低沉,就贴在她的耳边,像是滴答计时的钟表,【你答应的那么快,其实是有了更好的替代品——也就是我留在外面的那副轮回眼吧?正好,拿到它,还能把我打发走,一举两得——你看看你,演技还是一如既往的拙劣,听到我说‘只想要眼睛’,得意的牙齿都露出来了。】
“……”
【怎么样?两个契约,必须同时答应,才能成立。】
“我为什么要答应呢?”
【因为你很需要我的力量吧,特别是我的右眼万花筒瞳术——你之前想靠‘神降’来达成目的,但现在有了更好的选择,就想踢开不受控制的我,转而打起轮回眼的主意。】
“那么,我也有一个疑问,”杏里举起一只手,认真道,“您为什么突然对‘灵魂’背后的秘密感兴趣?这与您状况百出的‘大业’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
此时,南贺神社。
“看来——你修整的差不多了。”
带土翻了个身,从鸟居上跳下来,扬起的宽大衣袖,让他看起来像一只巨大的鸟怪。
鼬见到了这位传说中的“宇智波斑”。
——就像杏里说的那样,无论是乌黑的头发,还是利落的身手,这个人散发出来的气息都十足的年轻,不像个已过百岁的老人。
鼬没跟他寒暄,直接切入主题:“你有什么计划吗?”
带土抬起头,面具的唯一开口处,露出一只猩红的写轮眼:“三日后,解决掉半数宇智波,并制造罪证推给火影,引发他们的内斗。”
鼬皱起眉头:“你说过,不会引起木叶内乱的。”
“呵呵呵——就是开个玩笑。”
带土摆摆手,说着毫无幽默感的笑话,眼睛眯成一条
缝,隐藏着面具的黑窟窿里,“那就直接解决掉全部宇智波吧,这样一来,火影就会自乱阵脚,大蛇丸也会伺机而动,杀掉三代火影了。”
“你的合作者——果然是大蛇丸。”
带土耸耸肩:“随你怎么想吧。”
老实说,带土其实并不知道大蛇丸有什么打算。他派绝去暗部调查那个据说与大蛇丸有联系的女人,现在也迟迟没有消息。
正想着,绝就从土里钻出来,看了鼬一眼,然后在带土的示意下,汇报自己探来的消息:“大蛇丸果然去见了那个女人,但那边到处都是结界,我不好潜入,等了好一会儿,才看到他出来。”
“除此之外呢?”
“没了,暗部的结界,这次意外的复杂,我花了好些时间,都没能破解。”
“废物!”
带土不爽地骂了一句,双臂交叉,右手搭着左臂,指尖烦躁地点了好几下。
他看向鼬:“你认识今天被抓起来的女人吗?”
“你是说宇智波杏里?”
“对。”
“不熟,只知道她是个吊车尾,没什么本事。”
“我可不认为大蛇丸会安插一个‘没什么本事’的人在木叶。”
“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绝——白色那半边,倒是话多,插嘴道:“大蛇丸这家伙,老是自己瞎捣鼓,我们也怕他出岔子,所以想探探底细。”
鼬听了,微微挑眉。
“闭嘴,”带土呵斥绝,想了想,还是道,“无论如何,得去见一见那个女人。”
鼬拒绝道:“别安排我,我只负责处理木叶的内乱,你们之间的矛盾,与我无关。”
“本来也没指望你,”带土耸耸肩,“查探情报,还是派绝过去比较稳妥。”
绝举手发问:“可是结界怎么办?”
“我带你进去。”带土道。
第26章 晓组织我有个大计划,你要不要听一听……
“跟你说一件有意思的事。”
居酒屋光线昏暗,自来也一进隔间,就听见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他看见大蛇丸坐在方桌的角落,手边还摆了一杯酒,斟的满满的,似乎一口都没动过。他放下推开门帘的手,随着帘布滑落,大蛇丸打了个响指,一道结界就把这个狭小的空间笼罩了。
“什么事?”
自来也停在门边,犹豫着要不要过去。但这地方属实不大,近一点,远一点,好像也没有任何区别。
“别杵在那儿,先坐下来喝一杯吧。”
大蛇丸的手轻轻一伸,指尖划过桌沿,拿指节扣了扣桌角,发出清脆的咚咚声,“难得见你拘谨,怎么?是担心我把你弄死,这是最后一顿饭?”
“那倒不至于,连个下酒菜都没有,我还不想死的这么寒酸。”
自来也跨过木制长椅,坐在了大蛇丸对面,“只是你的话太多了,我有点不适应。”
说罢,他拿手扇了扇风——这个小隔间有个吊扇,正在运作,吱吱作响,但它除了吵,也就只有吵,没任何实际作用,解不了一丝燥热。
自来也的面前也有一瓶酒和一个空酒杯。酒瓶散发着冰镇过的冷气,外壁湿漉漉的,看着就很解暑。不过,此时此刻,他没有心情给自己倒酒。
“我话多?呵呵,那就直接说正事吧。”
大蛇丸坐在长椅的一侧,右脚搭在椅子上,后背倚着墙壁,半眯着眼睛,带着些酒足饭饱后的松快,真的就像闲话家常那般,连声音都和蔼了不少。
“别疑神疑鬼的,自来也,我只是忽然有些感慨,想找个人聊聊罢了。”
“所以就找到我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现在是个叛忍?”
“怎么?怕我连累你?”
“没,你曲解我的意思了,”
自来也笑了笑,指腹摩擦着冰凉的酒瓶——这个冰镇过的酒,瓶身沾满了露珠,一层一层地往下流淌,带着点这个季节特有的拖沓,烦人得很。
“老实说,我现在就想见你悔不当初、痛哭流涕的样子,若是还能再加一句‘自来也大人英明’,就更好了。”
“脑子烧坏了吗?”
大蛇丸摇摇头,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这么多年了,你还是一点没变,愚蠢又异想天开,我果然还是看不惯你。”
自来也见他态度坚决,莫名的,松了口气,心情也好上不少。
“看不惯我就对了,”他给自己斟了一杯酒,然后双指扣了扣桌面,“说吧,你找我到底想干什么?”
“告诉你几个还算不错的情报。”
“关于什么的?”
“首先,是关于我最近加入的那个组织。”
自来也端起酒杯的手一顿:“你还加入了组织?真是怪事,我以为你再也不会替别人打工了。”
大蛇丸没有理会他的调侃,淡淡道:“那是一个叛忍组织,唤名‘晓’,基地在雨之国,没错,就是山椒鱼半藏的那个雨之国,不过现在已经没有这个人了——你还不知道他死了吧?”
“山椒鱼半藏死了?那个山椒鱼半藏?”
“不然还有哪个?雨之国就一个叫这名字的人。”
“……”
这可是个大新闻,自来也忍不住想,第二次世界大战的发起者——那个一挑三能把他们“三忍”打成孙子的山椒鱼半藏居然死了?而且还死的悄无声息,实在是超出他的想象!
“再说件更有意思的事吧,这个组织的目标分为三个阶段,初期目标是快速敛财,中期目标是收集全部尾兽,最终目标是在忍界形成一个绝对的武装威慑力,就此统治世界。”
“全部尾兽?统治世界?这口气也太大了吧?”
自来也皱了皱眉——这个组织若非缺乏自知之明,就是它的实力足够支撑起这份狂妄——若是后者,可就麻烦了。
“呵呵呵,这个组织的目标,无论是‘钱’还是‘权’,都不是我感兴趣的东西,”大蛇丸伸出指尖,轻轻弹了弹酒杯,发出“铛——”的一声脆响,“真正促使我加入它的,是另外一件稀罕玩意儿。”
“别吊人胃口了,有屁就放。”
不知为何,自来也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他想按一按太阳穴,但还是忍住了。
果然,大蛇丸一张嘴,就放了个重磅炸弹:“轮回眼——那个你心心念念的救世主的象征物,就在这个组织的领导者手里,而且你还认得那个人,没记错的话,你在第二次忍界大战的时候,救助过雨之国的几个小鬼吧,他就是其中之一。”
“你是说……长门还活着?”
“长门?啊……是那个红头发的小鬼吗?那倒没有,三个人当中,只有他不见了。”
“那现在拥有眼睛的人……是谁?”
“橙色头发的男人,我记得好像是叫……”
“弥彦?”
“或许吧,”大蛇丸耸耸肩,“反正我也不记得他们的名字,不过,那家伙现在自称‘佩恩’。”
“佩恩?奇怪的名字……”
大蛇丸终于端起酒杯,喝了一口,然后放下,笑道:“呵呵,这点信息量就把你震惊到了吗?”
自来也心烦意乱,拍了拍桌面:“我说,你到底憋了几个大的?能不能一口气说完?”
“不多,也就还有两个吧。”
“……”
“那么,接下来是第二个情报,也与那个组织有关——有一个神秘人,藏在晓组织的背后,以我目前的调查来看,多半也是木叶出去的叛忍。”
“谁?”
“宇智波斑。”
这倒是在自来也的情报范围内,他终于淡定了不少:“然后呢,
关于这个人,你又知道多少?”
“看来你那边也注意到这个人了啊。”
大蛇丸盯着自来也的微表情,笑了笑,放下搭在椅子上的脚,身子转正,双肘抵住桌面,十指交叉撑着下巴,认真道,“我暂时还不能确定他是不是真的‘宇智波斑’,但无论真假,他都不好对付——光是他的时空间忍术,就不逊于四代火影,我很难追踪到他。”
“然后呢?”
“没了。”
“就没了?”
“接下来就是第三个情报。”大蛇丸竖起三根指头。
自来也深吸一口气,没想到关于“宇智波斑”的情报,大蛇丸只有这么一点,还不如他这边收集到的——至少,根据那三位宇智波的推测,此人或许与卡卡西有着某种程度的联系。
“第三个情报是什么?”
“是关于宇智波杏里的。”
这话让自来也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他挺了挺腰,等着大蛇丸爆料。
大蛇丸的指尖在杯口滑了一圈,食指顺势落下,在酒里沾了沾,抬起,在桌面上写下杏里的音标符号“Anri”,然后在旁边画了一个“问号”。
“在我看来,她是个比‘宇智波斑’还要神秘的家伙。杏里从小就知道很多超出常规的知识,甚至能把这些知识应用到实践中——说实话,这里面有很多内容我都不能理解,但有一点我可以肯定,她的天赋和眼界都不亚于我,甚至超乎我的想象。”
大蛇丸顿了顿,继续道,“简言之,她的异常之处,可不是用‘天才’二字就能概括的——不过你放心,她这个人虽然反社会,但不反人类,论起道德水准,可能还比我高上一点。”
“等会儿,”自来也竖起一只手,吐槽道,“你的道德水准有到及格线吗?”
“呵呵,这可不好说。”
说白了你们俩就是半斤八两。自来也抓抓头发,感到压力山大——这次行动,他瞒着猿飞老师,一个人抗下所有——无论是走投无路的宇智波,还是道德观念缺失的科研狂人,他都得自己担着,属实是难顶到胃疼了。
“如果她不可控,那么你觉得要如何对待她比较好?”自来也道。
大蛇丸嘴角微扬:“在此之前,你先告诉我,止水和鼬还活着吗?”
“……”
“原来如此,”大蛇丸看着自来也拧巴的表情,笑道,“如果他们都活着,那么姑且算她还是个人吧。”
“什么叫‘姑且算她还是个人’?你对她的评价就这么低吗?”自来也扶额。
他很想问,你口中的“道德水准高一点”,是高在哪儿了?是加了增高鞋垫的那种高吗?
不过现在也不是咬文嚼字的时候。
“杏里这家伙,应该不会伤害木叶,”大蛇丸给出结论,“但她只是不打扰,并不会主动让木叶变得更好,而且她现在一反常态,变得相当活跃,说不定会干出让你我都大吃一惊的事。”
“比如?”
“比如——顺水推舟地加入晓组织。”
“为什么是晓组织?”
“因为我自己就对那里很感兴趣。”
大蛇丸狡黠地笑了笑,伸出一根手指,画了个波浪线,把那个快要干掉的名字抹去,“我怕她跳槽,所以从未与她提过这事,但这次,我没忍住,去了一趟暗部地牢——在这个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时刻,那个组织的人或许会循着痕迹找过去——我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对她产生兴趣,但如果她想,说不定会拿出对方也无法拒绝的条件,用做交易。”
“——那岂不是很糟糕!”
自来也猛地站起来,正准备赶去地牢,就被大蛇丸拉住了。
“别急,为了木叶的安全,放她过去也是件好事。”
“这算什么好事?这无异于放虎归山!”
“你知道她想做什么吗?”
“不知道,难不成你知道?”
“我也不知道,但无论是什么,晓组织那边,正好需要有人去搅一搅浑水——她有这个才能。”
说着,大蛇丸用力一扯,把自来也扯回了椅子上。
“就这么由着她胡闹?那这也太被动了——我不能认同!”
“这并不被动,我们也可以反过来利用。”
“……你想怎么利用?”
“这个问题稍后再聊,她若是与那边谈妥了条件,还会再回头找你商议的——在此之前,我们还是先坦诚布公地聊一聊木叶所面临的危机吧。”
大蛇丸眯起眼睛,笑道,“你那边是不是有‘宇智波斑’的情报?你知道他现在打算做什么吗?”
***
“终于来了啊。”
杏里打了个哈欠,从床上爬起来,捶了捶肩膀,看向这位姗姗来迟的客人。
地牢光线昏暗,绝从水泥地面钻出,像是破开了牛的胃,挤牙膏似的,挤出了里面暂未消化的内容物,黄不黄,绿不绿的——不得不说,那个夸张的猪笼草造型倒是和这里相映成趣,有一种末日废土风,总会让人想起新手村门口送经验的变异植物。
“……你认得我?”绝没想到对方居然在等自己。
这与它预想的完全不同。
“不是大蛇丸派你来的吗?”
杏里的视线扫过一圈,心说,只有它一个啊,那个带土去哪里了?
不过,看绝身上的残秽,带土应该没离开多久——或许就藏在附近,用时空间忍术隔绝了自己的气息。
绝皱了皱眉:“你在找什么?”
“大蛇丸啊,”杏里道,“他自己不出面吗?”
“你为什么会认为是大蛇丸派我来的?”
“他自己说的啊,让我稍安勿躁,之后会安排人救我——不是指你吗?”
“大蛇丸那家伙……”
绝发现自己可能被大蛇丸耍了,那家伙装模作样地赶来这里,或许只是想拿它当免费劳动力。
“啊啊,我知道了,是那种情况吧,”杏里双手叉腰,看着绝,“大蛇丸经常用‘似是而非’的话术把人诓来干白活,不过一般会吃这套的,都是涉世未深的小孩——你看着也不年轻,还怪模怪样的,怎么就被他给忽悠了?”
绝:“……”
“反正来都来了,你也别半途而废,先带我走吧,”杏里挥挥手,试图引起绝的注意,“你别发呆了,大蛇丸那边欠你的,我帮你去讨的,只要我能逃出来,就不会让你吃亏。”
杏里说着,从床上跳下来,跑到栏杆边,指了指自己的身上的“封禁枷锁”:“对了,你可以把这东西打开吗?太不方便了。”
“在开之前——”
忽然,有一个声音插入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杏里转头,看到了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带土一身黑衣,凭空出现在了她的牢房中。
“你是……”
“你先告诉我——大蛇丸有什么计划吧。”说着,带土的右眼红光一闪,正好对上了杏里的视线。
杏里抓着栏杆,愣了愣。
然后,她眉眼一弯,左胳膊抵着栏杆,左手撑在脸颊上,撑的脸肉肉的:“我说——你该不会想用幻术来对付我吧?”
带土:“……”
杏里噗嗤笑了。
她站直身子,纤长的手指整了整被锁链压皱的衣领,态度有几分漫不经心:“你是不是想不通——瞳术型幻术的破解,明明需要借助外力,可我为什么一个人也能不受影响吧?”
她看着阴沉着脸不说话的带土,心说这家伙果然被气到了。
但气到了就对了。
这样就能让他在戒备我的同时 ,还对我产生一丝兴趣——这就是杏里所谓的“先声夺人”计划。
通风管道吹进一阵潮湿的风,撩了撩烛光,让带土的面具阴影愈发深重,上面的黑色纹路也扭曲成一团,看着像是祭祀用的鬼面。
——不过,也不能让人气上太久。
她清了清嗓子,指了指自己的脖子,道:“你看我身上戴了什么?”
“封禁枷锁。”带土道。
“所以你的幻术才不起效,这东西可是能封住查克拉流动的。”
“胡说八道,”带土若是能摘下面具,估计眉头都拧成了死结,“这种刑具只能禁止人使用忍术,但本身就蓄积在你体内里的查克拉并不会消失,暗部若是用幻术施展拷问,也不会解下刑具。”
“所以我还在上面叠加了一个小技巧——不过,这就是商业机密了,我是不会透露的。”
杏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当然,这也不能完全算“胡说八道”,因为她本身就拥有两种力量体系,中了幻术,直接用咒力对冲就好,不碍什么事。换句话说,她就是天生的幻术克星。
“你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
带土往前一步——若非监控那边只施加了最基础的幻术,不方便闹出太大动静,他早就给她一点教训了。
“别这样,”杏里后退一步,“我就是个科研人员,不擅长打打杀杀——啊,我想起来了,你们应该就是大蛇丸新加入的那个组织里的人吧?他有简单提过,而且他最近收集了不少关于尾兽的情报,也和你们有关?”
“你是个聪明人,本不该这么多……”
“正好,我有话想对你们说。”
杏里拍拍手,打断了带土的“放狠话”环节,笑道,“大蛇丸其实对尾兽不感兴趣,但我与他不同,我对这个很感兴趣,而且,我很早就想跳槽了,私下物色了很久,正好这回碰上你们。”
带土冷哼一声:“就凭大蛇丸指缝间流出的一点信息,你就想投奔我们?”
“别小看人啊,我知道你们想要什么。”
杏里打了个响指,眉眼笑意加深,像个售楼部的金牌业务员。
“我这里有个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抓齐所有尾兽的方法——怎么样,要不要听一听?”
第27章 战前准备拔萝卜带出泥
杏里小时候参加过四代火影的葬礼。
那场葬礼,人来人往,哭声恸天,她没能记住自来也的查克拉,却记住了烙印在四代火影遗体上的残秽,记忆犹新。
那个残秽,来自一种禁术,多年以后,她研究了大蛇丸提供的漩涡一族的秘术卷轴,知道了那个术名叫“尸鬼封尽”。
这是一种需要祭品的强大封印术,她分析过火影尸体上的残秽,几乎可以判定,有将近一半的九尾查克拉顺着这道封印,被另一个空间带走了。
不过,那个时候,她并不在意九尾查克拉的去留,研究这个术的主要目的,还是想探究“死神”在这个世界的存在意义。
但现在不一样了。
她需要那一半的九尾查克拉。
昨天——
在地牢深处,她夸下海口,说自己可以轻松搞定所有尾兽。
但那其实是胡扯八道,虽然她可以说出一套又一套的理论,把人忽悠进坑里,但真正实践起来,却是能把自己带进坑里。
带土被她说的有些心动,却也没有第一时间把她救出地牢,而是让她三日后展示一下自己的实力——就在这个村子里。
这话说的暗示性十足。
在木叶,又是展示和尾兽相关的“实力”,那她能拿来开刀的,就只有九尾人柱力了。
麻烦啊……
若是真动了鸣人,再搞出一次“九尾之乱”,不光自来也要拿她祭天,就连鼬和止水都得追着她砍,甚至于,她的行为还坐实了宇智波一族的“狼子野心”,无异于直接往屎坑里面丢炸药……这么想想,她也别在木叶混了,还是早些收拾行李叛逃为好。
既然鸣人不能动,那么要想圆谎,就只能找个“演员”了。
是的,一个“演员”——而且这个“演员”最好长得跟九尾一模一样,包括查克拉都别无二致,这样才能在万花筒写轮眼和感知型忍者的双重监督下,蒙混过关。
思来想去,她只能把主意打到另外一半九尾身上。
——6月24日凌晨。
杏里偷偷溜出地牢,往墓园的方向赶去。
历代火影的墓地在墓园的最深处,这里戒备森严,除了守墓的执勤忍者外,还有错综复杂的结界。
不过对于杏里而言,潜入墓园,反倒是最简单的一件事。
接下来要做的,才是真正的难题。
很快,她就来到了目的地。
深夜的墓园,道路荒凉,雾霭沉沉,人走在其间,安静的出奇,确实有几分说不出的诡谲。
这里墓碑林立,高低不齐,那些划分园区的铁栅栏,静静地伫立在月色中,像是泼了一层蜡,泛着诡异的油润光泽。
火影的墓,比其他人的宽敞大气,一排四座,都是高级石料铺就,留给三代火影的位置,暂时还空着。月色之下,这些墓碑白的仿若玉石。
通往火影墓地的路是长长的石板路,石缝间杂草丛生,踩上去,沙沙作响,这么走着,倒是少了几分肃穆,多了几分漫步乡间的野趣,还挺适合露营的。
啊……不对,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
杏里拉回跑偏的思绪,踩着石板路往前,经过一排石灯笼,再一抬头,就看见宇智波斑站在初代火影的墓碑前,眼神定定的,白皙冷峻的皮肤反射着月光,有一种近似透明的虚无,也不知在想什么。
杏里收回视线,径直路过他,往四代火影的墓碑走去。
错身而过的时候,斑忽然道:【我和带土不同,在那之后一次都没有回来过,包括他去世的时候。】
她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在说自己与初代火影的事。
月色如水,星星缀满天空,夜风带来一股墓土的气息。她脚步一顿,侧过头,长长的影子歪了一下,像是甩动的蛇尾,乘着流动的雾气,与墓碑的影子连在一起。
她道:“换我也不回来,反倒是带土才奇怪。”
斑嘲讽地笑了:【看来你我都是不肯回头的人。】
“我只是讨厌尴尬,”杏里摇摇头,看了一眼墓碑两侧空着的花立,“需要我帮您采一束花吗?”
【不必。】
斑收回视线,往旁边走了几步,轻轻一跳,坐在了二代火影的墓碑上,老神在在地抬起一只脚,踩上去,整个人就这么屈着一只腿,侧坐着,催促道,【要挖坟就快一点,别磨蹭了。】
杏里盯了他一会儿,单手支着下巴,一脸费解道:“您成天说我‘心眼子摆脸上’,但您自己就是个小孩子脾气,生气了,就到处迁怒,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废话太多,到底还挖不挖了?】
“我这不叫挖坟,”杏里伸出右手,竖起大拇指,食指和中指并拢,做出一个“举枪”的姿势,“只是借一点人体组织,等用完了,就还回去。”
说罢,她就着这个姿势,砰砰几枪,朝着墓地四周发射咒力——东南西北四个方位,浓缩的咒力落地成点,最终扩张、汇聚,形成一个金光闪闪的圆形阵法——这个阵法,就位于她之前设下的“帐”里,像是在黑色的果冻中硬塞了一层金箔,有一种既廉价又高级的美感。
【呵,‘借一点’?说到底,还不是要开棺。】斑吐槽。
“不开棺,我直接在这里召唤,作为媒介,最多损耗一小块骨头。”
【我看你离叛逃也不远了。】
斑就坐在墓碑上,随手拨弄着身后的“卒塔婆”,若是他有实体,指定能把这些木头牌子拨弄的哗啦作响,【居然敢在火影的坟前施展禁术,我都没你这么厚的脸皮。】
“反正他们也看不……咳咳,不对——我这是为了木叶,不能一概而论。”
【满嘴胡缠。】
杏里没有理会斑,直接蹲下来,拉起裤角,露出小腿肚——上面已经提前画好了一个“储物封印阵”。
她咬破指尖,将血抹在小腿肚上,然后,右手五指弯曲,将
查克拉聚拢起来,形成一个“封印解阵”,两阵对碰,封印解除,她的手中出现了一块“般若面具”。
这块面具极其丑陋,青面獠牙,额头长角,鬼气森森,十足的邪恶。
斑终于舍得离开仇人的坟头,凑过来,看着这个冒着不详气息的鬼面,好奇道:【你打算用这个东西召唤剩下的那一半九尾?这是什么?】
杏里站起来,跺了跺脚,想驱散封印解术带来的酸胀感:“这是从漩涡一族的纳面堂中找出来的‘死神面具’,作为‘尸鬼封尽解’的关键道具,可以召唤死神。”
【死神?】
“是的,我用它做过几次实验——本来戴面具的人是要成为‘祭品’的,不过我现在研究出了一个方法,可以确保自己在不成为‘祭品’的情况下,反客为主,从死神的肚子里掏出过去的‘祭品’——四代火影的尸体,是发动‘尸鬼封尽’的媒介,也因此,我可以用它来定位九尾,到时候,直接剖腹取狐,立下新契约,就可以再把九尾丢回死神的肚子里了。”
【还丢回去?】
她耸耸肩:“没办法,这种‘取出’只是暂时的,跟‘借高利贷’没什么两样,所以我要先跟死神签个‘三日契约’,等实际需要用了,再用通灵之术‘提货’——您也别想着把九尾整条赎回来当坐骑了,除非拿命赎,不然我的咒力根本撑不起这么高额度的消费。”
【你既然都能把死神剖腹了,怎么不干脆把它杀了?】
“……都说了,这个术还在实验阶段,而且死神是杀不死的,就像‘规则怪物’一样bug,一个没处理好,我们俩都得变成祭品。”
说着,杏里戴上面具,开始结印。
“尸鬼封尽解”涉及到的印并不复杂,不过杏里修改了结印顺序,并且在结印过程中混入了咒力,所以她结印的速度不算快。
宇智波斑嫌弃地看着她,心说,就这几个印,他施展起来只要一秒,而她居然要十秒,真是看着就浑身难受,像是身上沾了跳蚤。
随着最后一个印落成——死神出现了,淡蓝色的身躯十分巨大,袒露在白色长袍外的肋骨根根分明。它的嘴里咬着一把短刀,紧贴着杏里身后,像个随时都能进行“介错”的背后灵。
斑眯了眯眼睛,盯着这个身形诡谲的怪物,不由得开始思考,自己死亡的时候,有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
结论是——完全没见过。
从死亡,到再次睁眼,这期间,他没有任何记忆。他不知道,之所以出现这种情况,是复活后,关于净土的一切记忆都会被封印,还是人死之后本来就是一片虚无,没有自我,也没有映射自我的外部存在。
杏里仰头,看了眼死神,继续结印,与此同时,咒力再次渗入结印的手势中,混合着查克拉,形成一种新的封印术,固定住死神的动作——然后,她回头,轻轻一跃,抽出死神嘴里的短刀,用它的刀,划开了它的肚子——
这一瞬间,就像划开了动脉,金红色的查克拉喷涌而出,仿佛炸开的烟花,直接在空中聚集出一张巨大的狐狸脑袋!
九尾的那张蠢脸还真是让人记忆犹新啊!
斑眯起眼睛,听见那家伙在空中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该死的四代火影,我终于出来了——”
庞大的尾兽查克拉冲击着结界,漆黑的“帐”鼓出一个包,就像放在火炉上烘烤的年糕,越鼓越大,几乎快要涨破。
忽然间,无数锁链从地面窜出,将逐渐凝固成型的九尾拉回地面,层层裹紧,逼迫它的身躯缩小成三米左右,与此同时,那些锁链拐了一个弯,绑住了死神——以及站在死神跟前的杏里,混合着查克拉和咒力的锁链涌动着,最终固定成一个三角阵法。
“那么,我在此结下新契约——”
杏里的双眸逐渐变红,三勾玉写轮眼悄然浮现。
她竖起死神的短刀,像是举着一根权杖,额头抵着手背,默念道:“以三日为契,打开通道,允我使通灵之术召唤九尾,我辅以咒力为食,许你饱腹不知饿……”
这是强制契约,斑看得出来,锁链以杏里为主位,其余两物为仆位,随着她的念咒,束缚越来越紧,最终,锁链消失,死神也消失,九尾还骂骂咧咧地留在原地——因为通灵之术暂未解除。
“你是什么人?”九尾张着大嘴发问。
这只蠢狐狸被禁锢在地面,一对兔子耳朵紧贴着两侧头皮,气出了飞机耳,一双竖瞳死死地盯着杏里,指甲咯吱咯吱地划拉着地面:“为什么你的身上会有宇智波斑的气息?”
杏里看向它,鲜红的写轮眼暂未消退:“因为重新定下‘通灵契约’很麻烦,所以我直接用了他的——你跟他之间是有‘通灵契约’的吧?”
“切——我怎么可能签订这种狗屁东西!那个混账,我就该杀了他!”
九尾挣扎了一下,无果,又看向杏里,“话说回来,他的通灵契约怎么转移到你身上了?”
“这个就是商业机密了。”
杏里眨了眨眼,比了个噤声的手势,笑道,“跟您商量个事,不过也不算商量,就是知会您一声,过几日我会再次把您通灵出来,到时候麻烦帮我演一场戏——不难,只要原地嗷嗷叫,气势再凶一点就行。”
“你把我当傻子吗?宇智波家的臭丫头。”九尾龇牙,尾巴毛也炸起来,看着像一只很凶的兔耳狐狸。
“怎么会,我是诚心诚意想要与您合作——”
【杏里。】
她正逗着狐狸,忽然听见宇智波斑在喊自己的名字。她感到几分意外——这家伙,认识几天了,很少这么一本正经地喊她名字。
她回过头,就见宇智波斑正倚着初代火影的墓碑,双手揣在衣袖里,一脸不耐烦地扬了扬下巴,示意她看旁边——一个黄毛青年就站在四代火影的墓碑前怔怔的看着他们,那双湛蓝的眼睛,在月色下,带了一丝戒备和一丝疑惑。
【你们是谁?宇智波吗?为什么九尾看不到我?】
青年的一问三连,直接把杏里问懵了。
……
……诶?!!
这是什么情况??
第28章 四代目你的秘密——是他吗?
宇智波斑斜倚着地牢的铁床,望着正在与杏里对话的家伙,无意识地蜷了蜷手指。
他发现,波风水门这个人,总给他一种微妙的既视感。
——归其原因,大概是那身“火影披风”的锅。
看到这件衣服的第一眼,他难免想到柱间——那家伙最初设计火影服的时候,也是主打一个亮眼,以至于样品一出来,扉间的眉头就立的老高。
斑其实也不太看得上他的设计,毕竟柱间的品味说不上多好,衣服的样式,比起“拉风”,更像是“丢人现眼”的具现化。
后来,扉间实在看不过眼,全权接过了服装设计的活。
不过扉间这个人,也不是个有眼光的,他最后敲定的款式,呆板老气,斑也看不上。
然而,最令他费解的,不是这兄弟二人的糟糕品味,而是这么件丑衣服,却引得各个国家争相模仿,最后变成了一种约定俗成的设计。
有时候,他外出任务,见到别村的影穿着同款式不同色系的衣服走在大街上,他就忍不住想翻白眼。
——他不光想,也确实这么做了。
然后,他就被人误以为是当众挑衅,迫不得已打了一架——他这人老实,从不搞那些人情世故,凡是主动挨打的,他都求仁得仁,把人锤进地里,再挖苦一番,扬长而去,舒服了。
若非柱间签订的“停战协议”和所谓的“同盟关系”,他甚至都不想留手。
现在,他看到这个叫“波风水门”的家伙,改了火影服的版型,让那个丑了吧唧的大布袋变得立体板正,倒是眼前一亮。
不过嘛……
斑挑了挑眉,稍微想象了一下这件披风穿在柱间身上的样子,脑海中只
浮现出一种不伦不类的“时尚”。
他没忍住笑了。
那一边,杏里还在跟水门介绍木叶的情况。
她说了自己召唤九尾的原因,也提了木叶现在所面临的内忧外患,同时还强调,自己虽然研究禁术,但绝不是大蛇丸之流,不会做出危害村子的事。
宇智波斑盯着她小声汇报的模样,莫名有一种,她虽然逃过了三代火影的提审,却没能逃过四代火影的提审的微妙感。
逃过了活人……却没逃过死人吗?
呵呵,这个因果,还真是意想不到。
【原来如此……之后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啊。】
波风水门盘腿坐在地上,那套时髦的火影披风就这么摊开铺平,在昏暗的烛光下,染上一层模糊的金色。
杏里拉了个垫子,坐在他对面,似乎不太好意思坐床。不过可能也因为床被宇智波斑霸占了,她再挤上去,就有点儿排挤水门的味道。
所以,她只能“克己复礼”,选择席地而坐了。
老实说,她也没想到,这次召唤居然会波及四代火影——不过,她能感知到自己的咒力正通过水门,流入死神所在的异空间。
那么合理判断,波风水门应该就是死神留下来“收债”的代理人,若是她有逃债行为,也不用等死神出面,估计就得跟火影玩一场生死时速的“追逐战”了。
【不过那个戴面具的家伙,居然还在打九尾的主意。】
水门感慨了一句,然后视线一转,与斑对上,笑了笑,眼底夹杂着一丝探究,【我还有一个疑问——请问您是?】
杏里咳嗽一声,伸手介绍道:“这位是我们宇智波一族的先人,算是……嗯,算是家族的守护灵吧。”
【守护灵?】
“是的,您可以当他是一种‘自然现象’,无视就好。”
【……】
水门虽然是个天然呆,但也不是个随便就可以糊弄的傻子。很明显,这个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的家伙,绝对不会是“守护灵”这么天然无害的东西。
他看向斑,但斑不闪不躲,似笑非笑地对视回来,嘴里也没有反驳,似乎默认了杏里的说法。
这时,地牢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水门似乎很熟悉这个节奏,怔怔地转过头,站起身,走到门边,径直穿过铁栏杆,继续往前。杏里也跟着走过去,不过在栏杆前止住了脚步。
斑悠悠飘了过来,在杏里身后道:【为什么他没有距离上的限制?】
“情况不一样,他跟我没有绑定关系,自然不会有限制,换句话说,如果不是在戒备我们,他随便哪里都可以去。”
斑听了,侧过头,垂眸一笑:【你似乎对他有求必应——又是欠了人情?】
“算是吧,”杏里伸出手,指尖轻点铁栏杆上的锈迹,“第三次忍界大战的时候,云隐偷袭木叶大后方,是他赶来救了我们。”
【呵呵,那确实是个大人情啊。】
“不不不,人情只占了很小的比例。”
杏里伸出食指和拇指,捏在一起,眯着眼睛,举到斑的跟前,直观地表示那真的很小,“他会留在这里,应该是死神做的手脚,面对‘甲方爸爸’的代理人,我向来很好说话的。”
【甲方?你是不是搞反了‘甲乙双方’的关系?】
“诶?在您看来我才是甲方吗?”
【谁知道。】斑耸耸肩。
现在是早上七点左右,也是暗部交接班的时候。外头的脚步声已经接近牢房了。
杏里抓着铁栏杆,探出头,看到了披着一身黑斗篷的自来也——以及,幽灵一般跟在他身边,愣愣地喊着“自来也老师”的水门。
自来也在她的门口站定。
杏里哭笑不得:“您这幅打扮,该不会是来劫狱的吧?”
“你还真是沉得住气,”自来也双手抱臂,没理会她的调侃,单刀直入,“昨天——有人来找过你吧?”
“是的,”杏里点点头,知无不言,“面具男和他的手下都来了。”
“然后呢,你们怎么聊的?”
“我骗他说,我有快速收集尾兽的方法,怂恿他接纳我进入组织,不过,他没有全信,反而要我三日后——也就是在宇智波灭族之日那天,给他证明一下自己的实力。”
自来也扶了扶额头:“你还真是什么都敢答应……我有好多问题,一个个来吧——首先,你为什么要加入他们的组织?按先前的计划,是鼬负责卧底吧?其次,你要如何证明自己能搞定尾兽?”
杏里伸出一根手指,上下挥了挥:“关于第一点,晓组织里面有一些我感兴趣的东西,所以我临时改变了计划——这是我的问题,不过您应该也不意外,大蛇丸那家伙老是把我想的很坏,估计早就跟您上眼药了。”
然后,她又加一根手指,比了个二:“关于第二点,我能通过某种秘术,一比一复刻九尾查克拉,骗过那伙人——放心,我不会对人柱力做什么的,不过,为了避免事情败露,可能得委屈鸣人受些惊吓。”
话音刚落,水门直接冲进牢房,大声道:【这太危险了,鸣人他——】
没等他说完,自来也直接道:“我不同意。”
“我知道,”杏里点点头,似乎早有所料,“既然如此,我会想其他办法的——以防万一,我建议您先把鸣人保护起来,最好离村子远一点,我会用影分身,或是其他东西替代人柱力的。”
“不用你操心,我今天就安排人把他送走。”
“送到哪里?”
“这就是S级机密了。”
杏里点点头,并不打算过问:“那就好,这样我也能安心不少。”
“行啦,别装模作样地感慨了,”自来也一抬手,把钥匙抛给杏里,“留一个影分身在这儿,然后跟我来一趟吧。”
***
“……有些慢呢。”
大蛇丸坐在一颗大树上,看了眼天色,然后又把视线往下,落在止水身上。
止水和鼬站在距离他大约十米远的大树下,不过他坐的很高,周围的蛇也都是他的眼线,所以无论他们怎么改变站位,都不影响他明目张胆的窥视。
——这里是木叶的某个不对外开放的演练场,自来也把集合点选在了这里。
大蛇丸一来,就盯着止水发笑。而这一笑,就是十来分钟,像个变态痴汉,即便隔得远,也依旧让人背脊发寒。
止水搓了搓胳膊,心说难不成是自己的别天神不起作用?还是说,在大蛇丸的眼里,“守护木叶”和“骚扰队友”这两件事并不冲突?
唉……
杏里之前提醒过他此人是变态,但他并没有太强烈的体会,现在狭路相逢,还真是极度的不适。
鼬没忍住,走到止水前面,替他挡去了大蛇丸的视线。
但大蛇丸并不收敛,反倒更兴奋了——那种目光,贪婪而不知饱足,近乎于食欲,就这么落在了鼬的身上。
止水叹口气,按了按太阳穴,拍拍鼬的肩膀,示意他往后站。
至少他能确定自己的“别天神”还在起效,只要他们始终是一条战线,就不会有太大问题……才怪。
这个人,即便成了队友,也不得不防啊!
就在这时,一阵风卷来,落叶纷飞,自来也单手夹着杏里,出现在他们中间。
他放下杏里,站直,抬头看了眼大蛇丸,无奈道:“行啦,你也别一直憋着笑,简直跟个变态似的,现在给我下来,要说正事了。”
大蛇丸从树上翻下来,落在自来也跟前:“我只是忽然想到,我那突如其来的‘良心发现’,或许不是自己思考得来的结果,而是出于某人的幻术——不过那效果还真是神奇,我就是猜出来了,也没有任何反抗的心思,还觉得本该如此——这么想想,确实是可怕呢。”
“但你这表情,”自来也啧了一声,“可不像被吓住,反倒像是被鬼迷日眼了。”
“呵呵呵,这种力量,难道不迷人吗?”
“听我一句劝,你可千万别打什么坏主意啊!我会杀了你的。”
“这话我早就听腻了。”
大蛇丸伸
出长舌,舔了舔嘴唇,意犹未尽道,“放心吧,我可不会做不利于木叶的事。”
——他甚至还加重了“木叶”两个字的语气。
“所以我才怕你走极端啊,你这个人,爱恨都挺可怕的。”
自来也双手叉腰,语重心长道,“你要是钻牛角尖,搞出晓组织那一套,我都怕木叶被你架在火上烤。”
“拥有绝对实力难道不好吗?”
“谢谢了,木叶也吃不下那么多尾兽……等等,你该不会真有这种想法吧?”
大蛇丸收回舌头,耸耸肩:“我只是顺着你的话开个玩笑。”
“只是玩笑?”
“或许吧,你真是缺乏幽默感。”
“……”
自来也连连叹气。
他的视线扫过一圈,发现自己这个队伍还真是难带——大蛇丸虽然成为队友了,但那个扭曲的性格一点没变,与他交流,准备多少个心眼子都不够用。
而杏里更是个浑身是迷的存在,甚至连大蛇丸都在忌惮她。
止水和鼬还算听话,但他们现在是“一死一失踪”的状态,潜伏在暗处,所以明面上的工作,也用不了他们。
……
……说起来。
在这个临时小队里面,能在明面上做事的人,好像也只有他自己啊!
用这种看似厉害、实则草台班子的小队干这种“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属实是过于消磨脑力了——办好了,还好说,若是办砸了,事后再跟猿飞老师坦白,绝对少不了一顿臭骂!
说起来,他还得跟猿飞老师提送走鸣人的事……他都想不到一个能用的借口。
还是说,不打招呼,偷偷把人带走?
这么先斩后奏地干了,万一捅了篓子,那可是实打实的叛国罪——闹到最后,他岂不是得跟着大蛇丸一起叛逃了?
……
太可怕了……都不要说猿飞老师了,就是纲手听了这事,都得杀回来,让他再断十二根肋骨!
真难,太难了,追根究底,他就不该插手这事!
“先说正事吧。”他抓抓头发,心说,现在也不是打退堂鼓的时候。
“那个……”
杏里举起手,清了清嗓子,先说了自己的计划。
***
回去的路上,杏里没有第一时间回地牢,而是拐去了木叶学校。
水门还是跟着杏里。
他听了全程,总觉得这个计划还是有诸多不妥,但他的建议并不会被别人听到,只能寄希望于杏里身上。
他道:【我还是觉得,你们闹得太大了,其实有很多动静小一点的办法,还是能讨论讨论的。】
杏里道:“但是我们得保证骗过晓组织,也要给木叶高层和宇智波一个缓和矛盾的机会,正所谓——不破不立嘛。”
【可是……】
“放心,不会有人牺牲的。”
叮铃铃——
正说着话,下课铃响了,现在是课间休息时间。
斑坐在学校的围墙上,看着三三两两的孩子跑出教室,不一会儿,这些小孩就在操场上聚集了一堆,像是随手撒了一把糖果,红色、黄色、白色、蓝色……五彩缤纷,空气渐渐变得喧闹,就像夏日繁花的香气,久久不散。
他对水门道:【反正你一个死人,能做的有限,与其纠结那些活人的事,不如跟我一样看热闹。】
【现在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
“四代大人——”
杏里忽然发声,指了指操场的一角,“那个是鸣人。”
夏日炎炎,树影婆娑,小小的学校操场,人来人往,休息区脱漆的长椅边缘,有鸟雀啄食着学生落下的零食碎屑。天色很亮,但在这个角落,却投下了一片阴影。
鸣人一个人坐在长椅上,噘着嘴,双手插兜,口中发出“嘘嘘”的声音,驱赶着脚边的鸟雀。
他的脸上还挂着彩,贴了绷带,看起来脏兮兮的。
水门怔怔的看了一会儿,才道:【他跟人打架了?】
杏里右手握拳,虎口轻压嘴唇,沉吟片刻:“我也不好说是上次跟佐助打架留下的,还是今天新添的……不过他确实经常挂彩。”
说罢,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
这种时候,或许应该捡些好听的话说,顺便安抚一下家长的情绪,而不是一本正经地陈述一件并不让人开心的事实。
【……】
水门望着鸣人那边,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形容自己此时的心情。
半晌,他张开口,舌头干燥,黏在牙齿上,像是闷了一整日未进水:【你把我带到这里,是想跟我说什么?】
“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想着,既然您都出来了,也是个机会。”
杏里压了压被风撩起的乱发,眼睛明亮,带了一丝夏日特有的张扬,“自来也大人不是说会把鸣人送出去吗?但我估计他跟三代火影那边谈不拢,若是他实在不成事,不如就由您带着鸣人逃跑吧。”
【可是我……】
水门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微风卷起落叶,穿过他的手臂,阳光之下,无所遁形,【已经是个什么都做不成的死人了。】
“我有办法,不过您得跟我保证,不会把我的秘密说出去。”
【你的秘密……】
水门抬起头,看了眼坐在围墙上的男人——这家伙懒洋洋地倚在高处,像只闲极无聊的猫,【是他吗?】
杏里竖起一根手指,眯起一只眼睛,在唇边轻轻点了点:“如果您同意了,就要立下束缚。”
“有了束缚,就不能违约了。”
第29章 灭族之夜(一)绝:她或许真的可以利……
6月24日,下午3时。
自来也垂头丧气地从三代火影的办公室走出来。
他双手插兜,噘着嘴,噔噔噔,径直走下楼梯。
火影楼不高,一共四层,一楼是任务派发中心,人潮涌动,熙熙攘攘,从楼梯上往下望,黑压压一片,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大厅右侧的玻璃窗擦得雪亮,外头的电线杆上落满鸟雀,叽叽喳喳,简直比夏日的蝉鸣还要喧嚣。
自来也避开人群,贴墙走动。
杏里也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的面前。
她披着一件斗篷,挤在一楼大厅的人群中,像是混入海洋的一片树叶,悄无声息的,乘着人潮,忽然就晃到了他的跟前。
她抓着兜帽,露出半张脸,小声道:“自来也大人,跟我来一下。”
“你还真是……”
自来也停下脚步,低着头,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
——是说她胆大包天?又或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就没见过私自逃狱还敢来火影楼晃悠的!
不过,此时此刻,他也没有说教的心情。
他跟着杏里走到了二条东市的一家茶馆,上了二楼。这个二楼是个小阁楼,把门一关,就成了包厢。
有一个青年提前坐在了窗边。
听到脚步声,青年背影一颤,回过头来,看向自来也。
自来也对此人的第一印象,就是个银发蓝眸的俊小伙,长相优越,开朗大气,穿着浅紫色的和服,像个世家公子,风姿迢迢,无论怎么看,都是那种会在学生时代受尽追捧的那一类人。
他曾经有一个学生,也是这么个存在,只可惜天妒英才,没等那家伙坐稳高位,就死在了一个动荡不安的夜晚。
不知为何,他忽然产生了一丝久违的怀念。
或许是这位青年与他记忆中的学生气质相近吧,而且还有一双清澈的蓝眼睛。
“这是谁?”自来也道。
他拉开椅子,坐在了青年对面。
“老家的一个亲戚。”
杏里撩起一簇头发,在指尖绕了两圈,望着光彩熠熠的夏日窗边,张口道,“我堂弟。”
她
没有坐下,似乎就打算做个中间人,替他们混个眼熟,然后跑路。
自来也抬手,五指轻点桌面,像弹琴那样,放慢了谈话的节奏:“我可从未见过银发蓝眸的宇智波——你的老家不在木叶吗?”
“在啊。”
“那这个‘堂弟’是怎么回事?”
“说来话长,所以,后面就交给他了——你们慢聊。”
她挥挥手,就这么头也不回地走掉了。
……还真是个随心所欲的家伙。
自来也撑着下巴,心想,不愧是大蛇丸教出来的徒弟,就连毫无章法的做事风格,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他回过头,再次打量青年。
青年苦恼地笑了:“我也没想到,她居然让我直接跟您‘面试’。”
“面试什么?”
“保镖。”
“哦?”自来也扬起眉毛,“什么保镖?”
“鸣人的保镖。”
“那家伙……还真是口无遮拦。”
自来也往后一仰,靠在了椅背上,竹椅子发出清脆的“吱呀”声。
“所以——你是什么人?是她的手下?还是大蛇丸那边派来的?”
青年抓抓头发,银色的头发闪着无辜的光泽,白的有些晃眼。
他哭笑不得:“都不是。”
“都不是?”
“我被她这么一闹,也不知该怎么介绍了。”
青年拎起茶壶,给自己和自来也都倒了一杯,“其实,我见到自己这幅样子,也挺别扭的,如果需要掩饰身份,我还是希望外形更不起眼一点——不过能见到您,再一次面对面聊天,我还是很开心的。”
“麻烦说人话。”
自来也觉得这小子神神叨叨的。但他的身上,又有一种不容忽视的熟悉感,让他很难就这么起身离开。
“那么,我们先从小说聊起吧。”青年捧起茶杯,喝了一口,眉眼弯弯。
“小说?”
“是的,就是您的那本《坚强毅力忍传》——我很喜欢里面的主人公,鸣人。”
***
6月24日,下午6时。
佐助走出学校,看到了一名银发青年在和鸣人聊天。
青年蹲下来,手里还拿着烤串,一边与鸣人分享食物,一边聊得火热。
佐助只能看到对方的侧脸。
他会关注到这个家伙,还是因为他看起来与鼬差不多年纪,身高也相仿。
不过,这个青年有一双很漂亮的蓝眼睛,说话的时候闪闪发亮,给人的感觉,和鸣人很像。
但这个人不会是哥哥,佐助失落地想。
哥哥从来就没有这么笑过。
6月25日,上午8时。
佐助惊讶地发现,鸣人居然比他还早来学校。
这家伙今天像是吃错了药,很爱表现,见谁都笑,但又和先前那种寻求关注的笑不一样,是一种更加自信大气的笑。
这种笑,会让他想起止水哥,他很烦那个人。
所以,面对这样的鸣人,他反倒亲近不起来。
6月25日,上午11时。
今天果然还是不太正常。
佐助坐在教室的角落,盯着鸣人。
这家伙不光答对了随堂小测,就连昨天布置的作业都完成了,正确率还不低,连伊鲁卡老师都震惊了。
体能测试的时候,鸣人破天荒拿了第一。
课间时分,鹿丸和丁次勾住鸣人的肩膀,打趣他是不是偷偷开挂了。
鸣人说,是个自称“蟾蜍仙人”的家伙要帮他补习,作业也是他辅导写的。
听到这个名字,伊鲁卡老师明显松了一口气。
佐助不知道为什么伊鲁卡老师还留着不走,但看到大家对鸣人的过度关注,他多少有些嫉妒。
于是,他决定连续三天增加手里剑的投掷训练。
6月25日,下午6时。
佐助回到家。
玄关的鞋柜上摆了父亲的鞋子。
他惊讶地发现,今天父亲有回家吃饭。
这些天,为了哥哥的事,父亲已经连轴转了好几日,早出晚归,佐助几乎见不到他。
佐助也很在意哥哥的情况,缠着父亲探听过几次,甚至为此挨了骂,但还是没能听到一点消息。
饭桌的气氛意料之中的沉闷。
母亲为父亲添了一次饭,还帮他拿了瓶酒,但父亲似乎只是在强迫自己进食,面色苦闷,一点儿也没有享受食物的样子。
但他还是坚持吃饭,坚持小酌一杯,或许是希望以这种方式,让日子看起来一如既往。
佐助低头扒饭,心里知道,一切都不可能回到从前了。
他很害怕,觉得自己的生活正滑向一眼望不到底的深渊。
晚上起夜的时候,他听见主卧传来父亲的声音,像是喝醉了酒,有些前言不搭后语。
他听见父亲说,为什么偏偏是鼬?他那么优秀,只是有点钻牛角尖,他是个很好的孩子,也是家族的骄傲,若是……佐助就好了……
母亲骂了父亲一句,他没有继续说了。
佐助觉得遍体生寒。
他一夜未眠。
6月26日,上午8时。
鸣人还是如昨日那般,悄悄展示着自己的优秀。
然而,佐助却连嫉妒的心情都没有了。
他捏紧指尖,捏的发白,心里翻涌着一股恨意,针对的,却是自己。
他恨自己不够优秀,面对那样的哥哥,什么都比不过,父母会觉得可惜,也是理所当然。
与此同时,他也恨起了哥哥。
他恨哥哥的杳无音讯,恨他占据了父母的偏爱,更恨他的优秀,让自己怎么努力都追赶不上。
但这样是不对的,他想,迁怒是一种很幼稚的行为。
说到底,就连他自己也想过,为什么失踪的,偏偏是那么出色的哥哥?
如果……
他能替代他该多好。
6月26日,晚上7时。
佐助又加大了训练量。
等到他终于想起“回家”这件事的时候,已经错过了饭点,天色都黑了。
他赶到族地,忽然,被爆炸开来的红色查克拉掀翻了一个跟头。
他爬起来,看到方才失控的查克拉聚成一只九条尾巴的怪物,十足的庞大,几乎可以说是顶天立地。
他不懂为什么这个东西会出现在宇智波族地。
他捂着嘴,缩在草丛,小心翼翼地躲了一会儿。
然后,他看到了自己失踪已久的哥哥出现在怪物面前,与此同时,一道黑影窜到了哥哥的身后,手起刀落——
佐助尖叫一声,跑出了藏身地,大喊:
“危险——哥哥!!”
***
时间倒退回一个小时前。
6月26日,傍晚6时。
带土再次来到暗部地牢,发现杏里正在吃晚餐。
地牢的餐食,肉眼可见的简陋,而她却吃的津津有味,也是件奇事。
这些天,他调查了此人,发现宇智波鼬所言非虚——宇智波杏里确实是个人尽皆知的吊车尾,忍术不行,体术不行,唯一拿的出手的幻术,又在宇智波一族中排不上号。
这样一个人,在大蛇丸那边,偏偏是另一种表现。
根据绝调查来的情报,她在大蛇丸的基地算是个小中层,负责很多项目,大蛇丸似乎也很看好她,给了她不小的权力。
不过这些年,两人对于研究方向的分歧越来越大,渐渐的,很多科研人员都在猜测,她会不会被大蛇丸杀掉。
或许她自己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会急着物色下家,甚至把主意打到了晓组织身上。
她似乎觉得,在这个组织里,有大蛇丸都招架不了的存在——她只要加入进来,就可以摆脱大蛇丸的辖制。
带土并不想矫正这个人的错误认知。
在他看来,宇智波杏里确实有研发禁术的才能,而且这个才能或许比大蛇丸的还要出色——她说不定真有对付尾兽的独特本事。
不过嘛……
带土低下头,看向杏里,不满道:
“你怎么还在吃?”
杏里塞进最后一口饭菜,双眼放空,边嚼,边评价道:“不怎么好吃。”
带土:“……”
谁让你评价餐食的好坏了?吧唧嘴的时候,能不能多尊重一点过来捞你的人?
带土深吸一口气。
他把杏里放出地牢,转了转手腕,淡淡道:“我会用幻术帮你支开暗部,不过人柱力的事,你就得自己想办法了——得手之后,就去宇智波族地汇合。”
“诶?我去抓人柱力?”她走出牢房,睁大眼睛,指了指自己。
“这也是证明实力的一环。”
“我就是个科研人员。”
“要想加入晓组织,光是会科研还不够——拥有独立对付尾兽的实力,才是关键。”
“……你是认真的?”
“自然。”
没等杏里继续吐槽,带土就抓住她的胳膊,下一秒,空间扭曲,不过眨眼,他们就出现在后街巷尾的角落。
带土丢下杏里,再次发动神威,来到了宇智波族地。
这个时间点,家家户户都在做饭,无论是饭菜的香味,还是房子的颜色,全都融合在夕阳的余晖中,模糊了个性,变得丰富而统一,像是一副精心装裱过的橙色油画。
他踏入画中,步履匆匆,只想烧毁这些虚伪的假象,扯去粉饰太平的一切,拉出最真实的残影——只有看到画布之下的血与骨,他才像是真正活在这个世界上。
是了,这个世界就是一片巨大的垃圾场。
他是跳出妄相之人,知道何为真实,何为虚假。
他要做的,就是刮骨去毒,清理掉那些垃圾,然后,用一块更大更完美的画布,替换掉一切。
他往南贺神社的方向走去。
鼬已经等在那里了。
***
现在是忍者学校的下课时间。
杏里从小巷出来后,躲躲藏藏,一路来到了木叶学校的前门。
绝跟在她的后面,想看看她会有什么操作。
学校门口聚了很多人,都是来接小孩放学的家长。绝很讨厌这种吵吵闹闹的氛围,正想着要不要催一下杏里,就看到了宇智波佐助从校门口走出来。
这小子也不知受了什么气,踢着石子,郁郁寡欢,往学校后山的演练场走去。
绝会认得他,也是因为他是那个人的查克拉转世,不过,如果顺利的话,这次也用不上他了。
杏里闪进树后,与佐助错身而过,然后,趁着无人注意,用变身术变成了佐助的模样,又来到了校门口。
她等了有一会儿,才见到鸣人从学校出来。
绝知道她想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她迎了上去,顶着佐助的外壳,跟鸣人约架。鸣人自然经不得激,立马答应,于是,两人往无人的巷子走去。
杏里说,她找到了个好地方,没有人打扰,正好可以打个痛快。
绝跟了上去。
它发现杏里是个聪明人,不光在骗小孩这一点,还在她已经发现了有两名暗部跟着鸣人。
——她是有目的地想甩开暗部。
她选的路,都是带了视觉死角的地方,若是瞅准时机施展影分身,很容易骗过暗部,把他们支开。
不出所料,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趁着闯空宅抄近路的当口,杏里偷偷放出两个影分身,变成佐助和鸣人的模样,先他们一步出门,把暗部引开了。
然后,她带着鸣人在空屋里“迷路”了一会儿,这才从偏门钻出来。
鸣人有些不耐烦,跟在杏里后面,嘀嘀咕咕:“我说,佐助啊,这里距离你说的‘好地方’到底还要多久啊?”
“快了,我们尽量走的远一点——你也不想像上次那样,打到一半就被人拉走吧?”
“啊,那个确实是很不爽呢,”鸣人双手枕在脑后,打了个哈欠,“说起来,那天那个白毛怪人是不是跟杏里姐姐吵架了?”
“我怎么知道,”杏里耸耸肩,“我们两个不是先被戴面具的家伙拉走了吗?”
“诶?我还以为你多少会去打听一下。”
“我对他们没兴趣。”
说罢,杏里弯下腰,指了指墙角的一个狗洞,率先钻了过去。
鸣人也趴下来,跟着杏里钻过狗洞,再翻过一块旧石墙,小跑两步,越过一道沟渠,一抬头,就来到了一处枝叶茂盛的小树林。
这里很凉快,与之相应的,也很阴森。
“哇——还真是近道啊!”
鸣人双手搭在额前,东瞧西看,兴奋的不行,“这里是什么地方?”
“第三演练场,不过,因为某些原因,这里被废弃了。”
“什么原因啊?”
“数年前有个叛忍偷偷在这里挖了个秘密基地,干了些有违人道的实验,造成了很恶劣的影响,所以这里被废弃了。”
“诶?基地?实验?”
鸣人歪了歪脑袋,好奇道,“佐助你知道的真多啊!”
“毕竟我也在他的手底下干过不少事嘛——”
“什……”
没等鸣人问完,杏里回过头,伸出手,拇指扣在中指上,隔空弹了弹鸣人的眉心,嘴里发出“咚”的一声。
砰咚——
鸣人应声倒地,一点反抗能力都没有。
绝藏在暗处,眯了眯眼。
这小子还是没变,幻术抗性不是一般的差。
它稍稍感慨了一下,很快又推翻了这个想法——那个宇智波杏里的幻术,并不简单,完全不像情报显示的那么平庸。
虽然达不到止水和鼬这一级别,但光凭幻术的造诣,也够跻身“特别上忍”的行列了。
这个女人……不愧是跟着大蛇丸混的,藏拙的本事还真不小。
杏里松了一口气,解开变身术,抱起鸣人,东瞧西看,正准备走人,忽然就被刺出地面的土遁拦住了去路。
她惊叫一声,一屁股摔在地上。好在手还算稳,没有把鸣人甩出去。
绝换了个观战位置,心道一声“不好”——那个查克拉,是自来也!
而且不只是自来也,就连刚刚被杏里引走的暗部也回来了。他们踩在石墙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杏里。
“——放下鸣人!”
自来也背光而立,俯视杏里,肃穆的杀气几乎要凝成实体。
绝很少见到这个样子的自来也。
——看来,偷走人柱力的行为,确实踩了对方的雷点。
那么,这种情况她该如何处理呢?
绝饶有兴致的看着。
而杏里的处理方式——还是用幻术。这也在绝的预料之中,毕竟她只有这一项拿得出手,但这一回,她亮出了三勾玉写轮眼。
这个就在绝的意料之外了。
——没有资料显示,她有写轮眼。
不过,宇智波杏里跟着大蛇丸混了那么久,能有一双写轮眼,也不是什么很难想象的事。
无论这双眼睛是她自己觉醒出来的,还是移植了别人的,都没什么好奇怪的。
自来也那边似乎也没有做好防范“瞳术型幻术”的准备,其中一名暗部立马中招,直接从墙上摔了下来。
不过,另一名暗部似乎避开了对视,防住了她的幻术偷袭,也顺便帮自来也解开了控制。
也就是这么短短几秒的时间,杏里抱着鸣人,发动瞬身之术,逃之夭夭。
绝笑了笑,发动蜉蝣之术,快速跟上去。
——这里距离宇智波族地还有一段不小的距离,以她的水平,不知道能不能成功逃脱。
果不其然,自来也很快就追了上来。
现在,自来也一行人有了经验,完全不看她的眼睛,直接用长距离忍术展开攻击——她跑跑停停,狼狈不堪,幻术也没了用武之地。
走投无路之下,她掏出苦无,抵着鸣人的脖子,威胁道:“都给我住手!”
汗水从她的额角滑落,很显然,她已经退无可退了。
绝摇摇头,见她这副模样,多少有些失望。
这个人,也就
嘴皮子利索,以她目前展现的水平来看,并不能给它的计划带来什么助力。
换句话说,连利用的价值都没有。
那一边,自来也担心鸣人,反倒束手束脚,只能自己在前面吸引杏里的注意,让另外一名暗部绕后偷袭。
负责偷袭的暗部用土遁之术藏在地里,动作隐蔽,速度很快,似乎没有引起杏里的注意。
绝看在眼里,猜测她很快就要伏法受诛了。
正准备离开,它忽然感知到了九尾的查克拉。
“你在做什么——”自来也大喊。
杏里咬破手指,掀开鸣人的衣服,往他的肚皮上,用血迅速画了一长串复杂的符号——
与此同时,暗部的一只手穿出地面,抓住她的脚踝,作势要把她拉进地里!
她大喝一声,五指扭转,做出一个开锁的动作,然后——像扯麦芽糖那样,徒手抽出九尾查克拉,直接在手里凝聚成一颗漆黑的小型尾兽玉,转身,瞬间射进暗部所在的地里!
巨大的爆炸声响起,杏里抱着鸣人,被滔天的气浪振飞出去,而地面坑洞的位置,随着硝烟漫出的,还有新鲜的血水。
那个暗部……死了?
绝摸了摸下巴,这下起了兴致。
看来,这个女人并没有夸大其词。
——她的确有能力在不解开封印的情况下,抽取尾兽查克拉!
按理说,这是只有“幻龙九封禁”才能做到的特殊技能,她一个普通人,连影级实力都够不上,却能利用禁术做到这个地步,还真是个不世之材!
那么,接下来她该如何应对呢?
绝悄悄从树干中冒出半个脑袋,隔着一段安全距离,默默观察着他们。
它稍稍有些激动。
——若是能把那个术稍作改进,说不定真的可以加快收集尾兽的进程。
无论如何,都得在自来也手上把她保下来。
第30章 灭族之夜(二)带土:诸事不顺,真烦……
宇智波族地,南贺神社。
带土双手抱臂,坐在窗框上,望着一丝丝吞掉光线的暮云,手指无意识地点着胳膊。
——绝那家伙,简直慢死了。
他能感觉到鼬落在这边的视线愈发冷冽,像是锋利的刀片,泛着滚滚杀意,横在他的后背。
终于,他没忍住,叹口气:“你盯够了没有?”
鼬的半边身子隐藏在建筑物的阴影中,听到这话,冷冷一笑:“我还想问,天色马上要黑了,我们就这么干等着?”
“不着急,等完全黑了再动手。”
“你似乎在等什么人。”
鼬往前走了几步,冷峻的脸浮现在阴沉沉的暮色中,像是提刀欲动的死神,“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你该不会是在故意拖延时间,背着我干有损木叶的事吧?”
“怎么会?”
话虽如此,但带土也确实如鼬所说,暗中做了两手准备。
——他一边答应鼬不会对木叶出手,一边又在打人柱力的主意。
他的目标很明确,若是能成功释放尾兽,那就继续当年未完成的“木叶打击计划”。若是不成,就把鼬拉入阵线,进一步提升“晓”的实力。
但现在,绝也不知道被什么绊住了手脚,迟迟不现身。他不确定“木叶打击计划”能不能成功。
更麻烦的是,他现在还联络不上大蛇丸,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会不会按照组织传达的命令行事。
唉……
带土的肩膀小弧度地晃了晃,在沉沉暮色中,像个位于风暴正中的水缸,外表岿然不动,实则水波汹涌。
他从窗台上跳下来,一边骂着队伍难带,一边看向鼬,淡淡道:“若你着急,我们可以先……”
话未说完,空气中忽然产生了一丝时空间扭曲,带土抬头,然后,两道人影就这么劈头盖脸地朝他砸下来——好在,他的虚化是被动技能,并没有因此糟蹋了“深不可测”的形象。
带土:“……”
这两个人到底在干什么啊?
绝和杏里像叠叠乐那样,一个叠着一个,趴在他的脚边,身上带着大小不一的割裂伤,鲜血淋漓的,像是被踹进了巨型搅拌机,差点儿成了肉酱。
“你们是被风遁给切了吗?”带土踢了踢绝。
杏里压在绝的上面,咳出一口血,然后爬下来,怀里抱着什么,坐在一边唉声叹气——带土这才看到,鸣人被他们夹在中间,情况也没好到哪里去。
杏里先给鸣人进行治疗。
她在手心聚集医疗查克拉,贴着鸣人身上的伤口,边治边道:“不是风遁……是时空间忍术。”
“时空间忍术?”
带土的视线在杏里和绝之间扫过,最后落在杏里身上,惊讶道,“你还会这个?”
“会一点吧,我有大蛇丸友情提供的‘飞雷神’资料,就是二代火影留下的那些,在做实验的时候有用过几回……”
绝——白色的那半边,举起一只手,有气无力地打断道:“拜托了,这位大小姐——你那叫哪门子的‘飞雷神’?那种粗暴程度,简直堪比雷之国的‘天送之术’!说真的,自来也没把我打死,我差点被你给整死!”
“所以我才用得少嘛……”
杏里眼神飘忽,心虚的不行,“我也就用这个术转移过一些实验仪器。”
她清了清嗓子,强调道:“这次是迫不得已,才用作保命手段的。”
说话间,杏里治好了鸣人身上的外伤,开始给自己治疗。
带土发现这个人的医疗忍术也不赖,无论是速度还是质量,都比雨之国那边的庸医好上不少。
绝——黑色那半边,忍了忍,没忍住,破口大骂:“这是哪门子的保命手段?命都差点被你搞没!”
带土听见对方怒气冲冲的声讨,挑了挑眉,好奇道:“给你一分钟,概括一下那边的情况。”
绝憋着口闷气,简单说了杏里的能力,重点强调了那个“能从人柱力身上抽取尾兽查克拉”的术,然后不忘提一嘴,虽然有九尾查克拉加持,但她的战斗技巧太差了,最后还是被逼到绝境。
所以——它出手了。
它先是用提前设下的起爆符陷阱打散所有敌人,趁乱救出杏里,然后,再用自己的一个分身施展“假扮之术”,帮助她引开追兵。
不过,自来也很谨慎,在交手的过程中,叫来了大量暗部,现在,整个第三演练场被暗部包围的水泄不通,杏里和绝除非能飞天遁地,否则是逃不出他们的手掌心。
这个时候,杏里提出自己还有一个保命手段。
绝那时候也没多想,只是觉得“狡兔三窟”,她既然有那么多秘密,关键时刻多一个“保命手段”也不奇怪。
然后,它就看到她掀开衣服,露出画在侧腰位置的“储物封印”。
她解开封印,手里出现了一个卷轴。
她说,这是一种“查克拉电容型”忍具,还在实验阶段,但——只要使用者经验老道,就可以克服一些技术上的不足。
这话说的轻巧,绝眯了眯眼睛,莫名有些不好的预感。
没等它提出异议,杏里就打开卷轴,一边结印,一边看着卷轴上面的复杂术式,继续介绍道——
这个卷轴上面提前储存了“飞雷神之术”,有几个坐标可以转移,南贺神社就是其中之一。
绝很惊讶她手头还有这种东西。
毕竟,“飞雷神之术”的学习难度很大,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掌握的。
不过很快,它也不意外了。
——因为这个破烂玩意根本就不是什么“飞雷神”!
说白了,她特地设计成“忍具”的形态,就是为了克服无法单独施展“飞雷神”的弊端。
她在构建“飞雷神”坐标体系的时候,分批次在上面注入了查克拉,并用所谓的“查克拉电容型”忍具进行整合,以达成“同时施展”的效果。
但这种构建“时空间忍术”的方式很不稳定,会在转移的过程中造成不同程度的“肢体分离”,需要另外通过结界和医疗忍术进行防御和修复。
所以,与其说这玩意是“飞雷神”,
还不如说是在“飞雷神”的基础上进行过改良的“天送之术”。
——体验感不是一般的差!
在绝汇报期间,杏里也治好了自己身上的伤,问及绝要不要帮忙治疗的时候,被对方骂骂咧咧地拒绝了。
带土看了绝一眼,知道这家伙浑身是由柱间细胞构成,恢复力极强,根本就没有另外治疗的必要。
南贺神社的另一头,鼬倚着方桌,也听完了绝的汇报,冷冷道:“所以——这就是你们的诚意?对人柱力出手,还想让我佯装不知?”
带土解释道:“这只是一个入职测试,我们暂时没想对九尾做什么,等今日事毕,就会找机会放他走的。”
“我凭什么信你们?”
“这很简单,我们可以先——”
杏里忽然发出一声惨叫,叫声之大,直接把带土的话给打断了。
带土:“……”
这是他今天第二次被打断。
——还是被同一个人。
正想着,他转过头,就见到鸣人的皮肤开始发烫、冒烟,红色的查克拉像是加了催化剂的消毒液,接连鼓出一个又一个密密麻麻的可怖气泡。
他眉头一皱:“怎么回事?”
“不知道……”
杏里已经抱不住鸣人了。
她是个惜命的人,立即丢下这个烫手山芋,连滚带爬,挤开绝,躲到带土身后,顺便不忘治疗自己被九尾查克拉烧伤的皮肤。
……还真是个贪生怕死的家伙。
带土见她如此,鄙夷地摇摇头。
鸣人的失控还在继续,红色的尾兽外衣已经披挂在身,整个人四肢着地,变成了一只长着四条尾巴的人形狐狸,但这又不是封印被彻底破坏的样子,因为九尾的尾巴还没完全展露出来。
绝也凑过来,语气充满了找茬的味道:“喂——臭丫头,该不会是你的忍术出了问题吧?”
杏里正在专心治疗,被绝这么突兀地一吓,往后一倒,抓着带土的衣服下摆,缓了缓神,斩钉截铁道:“不可能,我的忍术不会出问题的,至少在理论上……啊!”
带土侧目,伸手扯回了自己的衣摆。
她像是想起了什么,激动道:“是时空间忍术!”
“时空间忍术?”
“可能是空间转移产生的震荡导致我留下的咒印出现了异常,所以法阵失控了!”
“那现在……”
“很简单,我重新设置一下咒印就行!”
杏里说的轻巧,但实际操作起来却难如登天——就在他们说话的时候,鸣人再次爆发了查克拉,膨胀的尾兽身躯直接冲破了南贺神社!
这一次,鸣人已经是九条尾巴的暴走状态了。
带土不得已带着缩在自己身后的两个“赔钱玩意”瞬移到神社外的空地,看着陷入半塌方状态的南贺神社,一个头两个大。
虽然他提前设置了结界——这里发生的动静暂时还影响不到外面,但再这么闹下去,什么结界都没有意义,他们的暗杀行动很快就要变成明杀了。
他把杏里从身后拎出来,摁着她的脑袋,指了指九尾那边:“自己惹出来的麻烦,自己解决。”
杏里:“……”
沉默在蔓延。
带土与她对视了一会儿,心说,这家伙刚刚不是还说有办法吗?
“为什么不说话?”
“我需要有人帮我按住九尾……”
绝歪过脑袋,对着杏里,阴阳怪气道:“正好,你有写轮眼,上去就能控制。”
“三勾玉绝对不行吧,我是有研究过的,想要控制尾兽至少得到万花筒——”
轰隆一声,地动山摇。
杏里话没说完,九尾就甩出尾巴,开始无差别攻击,神社、鸟居、树木……周围的一切都被无情扫荡,化作一摊碎屑。
她大惊失色,脖子一缩,又躲到了带土身后。
带土:“……”
这队友怎么一个比一个难带?
九尾的力量很强,带土设置在这里的结界几乎要被冲破。
带土皱了皱眉,正想行动,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鼬先他一步,出手了。
不知何时,天色已经完全暗下来,一轮红月挂在天边。
鼬就站在坍塌的屋顶上,背光而立,半尾兽化的人柱力落在他身后,九条尾巴如潮水般涌动,漆黑的眼睛慢慢变红,逐渐浮现出万花筒写轮眼的花纹。
——那是三叶风车状的花纹,与止水的四叶风车不同,是独属于宇智波鼬的万花筒写轮眼。
带土望着鼬,笑了笑:“你居然也有了这双眼睛,跟我预测的差不多——不过,我还想问一句,止水丢失的眼睛,是不是在你的手里?”
“与你无关。”
鼬冷冷道,“如果你再袖手旁观,我们之间的合作就彻底破裂了。”
“我知道。”
带土摊开双手,以示无辜,然后侧过头,看向躲在自己身后、还把绝拖过来当挡箭牌的杏里,嫌弃地挑了挑眉,命令道,“杏里——去把人柱力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她突然被点名,瑟缩一下,似乎很不想过去那边。
不过想来也是,根据绝提供的情报,这个女人与鼬的关系可不算好。
但牛马的喜恶并不在资本家的考虑范围内。
带土又催促了一次,带了些“敢拒绝就死”的杀意,直接把人拎到了前面。
杏里顶着巨大的压力,一步两步三步……迫不得已靠近陷入半尾兽化的鸣人,与此同时,也靠近了鼬。
带土看着杏里走到鼬的跟前,不知为何,眉头微微一蹙,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究竟是什么问题呢?
正想着,杏里忽然捂着嘴,干呕起来。
这一切发生的很突然,电光石火间,一条蛇从她的嘴里钻了出来——拳头那么粗的蛇张开血盆大口,像是套娃那样,吐出了一个黏黏糊糊的长发男人!
该死,他想起来自己忽略什么了——是大蛇丸!
忽然现身的大蛇丸毫不犹豫,甩着舌头,朝鼬冲过去——鼬的大部分瞳力都集中在人柱力身上,只能甩出手里剑进行防御,然而,大蛇丸有备而来,坚硬的蛇皮弹开了所有攻击。
鼬单手结印,吐出豪火球,大蛇丸居然退也不退,直接冲进火里,趁着火势乱眼,咬住了鼬的胳膊!
火球吹起的热浪掀起了带土的刺猬长发。他袖手旁观,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大蛇丸,眉头高高扭起,都快扭成一团麻线了。
……难怪这家伙见了宇智波杏里之后就音讯全无,连晓组织的定期联络都不回应。
他千算万算,没算到大蛇丸居然藏在别人的肚子里——这还真是出乎预料!
难不成,大蛇丸提前算计到了今天这个局面,就等着再次抓回鼬?
他的视线往下一瞥,看到杏里吐蛇后倒地不起——她这副模样,凄惨的不行,应该是被大蛇丸摆了一道,自己对此并不知情。
不过,他并不关心这个女人的倒霉遭遇,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其他都不重要——现在,最为关键的一环,就是压下这个混乱的局面,不能让自己人互相残杀,导致精心筹备的计划泡汤。
带土上前一步,正准备劝架,没等他说话,下一秒,大蛇丸的身上就燃起了黑色火焰。
大蛇丸惨叫一声,瞬间与鼬拉开距离,满地打滚,最后褪下一层皮,这才逃过一死。
蜕了皮的大蛇丸显然虚弱不少。
带土冷眼旁观这一切,发现这两个家伙都不好对付。
鼬的万花筒瞳术他认得,斑在教导他掌握万花筒之力的时候,介绍过一些曾经出现过的能力——比如,斑的弟弟,泉奈,就是右眼“天照”与左眼“加具土命”的结合。
而烧掉大蛇丸一层皮的黑炎就是“天照”。
“大蛇丸,”带土看着陷入无声对峙的两人,冷冷道,“你现在来凑什么热闹?
为什么没有去三代火影那里?”
“火影之位对于我而言,并不重要,我真正想要的是什么,你应该在我加入晓组织的时候就清楚了吧?”
大蛇丸顶着半人半蛇的形态,看向带土,沉默片刻,又笑道,“初次见面——你就是‘宇智波斑’吧?久仰大名,只可惜在组织里,我们都没机会碰上面。”
“你调查过我。”
带土没想过大蛇丸会突然冒出来——他本来并不打算现身在这个人面前。
不过看大蛇丸的态度,似乎早就对他有所怀疑了,这次不请自来,多半也是刻意而为之。
现在,南贺神社形成了一种诡异的“三足鼎立”的局面。
鼬控制着人柱力,捂着流血的右眼,冷冷地看着他们——半尾兽化的人柱力彻底被瞳术驯服,跳到了鼬的身前,尾巴展开,做足防御,似乎只要他们再动一下,就会直接请他们吃一发尾兽玉。
大蛇丸按兵不动,一双眼睛东瞥西看、捉摸不定,好像哪里的便宜都想占一口。
带土领着绝,以及昏迷后被绝拖回来的杏里,站在另一边,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办。
他知道,被大蛇丸这么一闹,他的信用在鼬那里算是彻底破产了——想再说服鼬进行合作,怕是得帮着他同时解决火影、宇智波外加一个大蛇丸,但没了大蛇丸,团藏那边又半死不活,木叶就彻底乱套了,这肯定也不是鼬想要的结果。
但是帮着大蛇丸对付鼬吧……
带土暗暗啧了一声——直觉告诉他,大蛇丸特地跑这一遭,可不是来找他合作的。
果然,大蛇丸笑了笑,打破了僵持不下的沉默:“鼬,我们做个交易吧,我帮你对付那边的人,也帮你解决木叶当前的危机,但与之相对的,你要答应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无条件的。”
“大蛇丸,”带土道,“你是打算背叛‘晓’吗?”
“我并没有想要与你们为敌,不如这样——等我拿到了鼬的身体,再带着木叶请求‘晓’的庇护,如何?”
带土气笑了。
——他活这么大,除了宇智波斑,还是第二次见到这么厚脸皮的人。
“你这是打算空手套白狼啊?”
带土冷冷道,“——先答应那头,再答应这头,结果谈出来的条件,却与我先前与鼬商量的,相差无几。”
“可是你们已经出现信任危机了吧?”
大蛇丸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似乎别人的目光再锋利,都切不进他的脸皮一寸,“加上我,作为缓冲带,不是正好能解决这个问题吗?”
“你以为这个‘信任危机’是谁整出来的?”
“杏里啊。”
大蛇丸指了指昏迷中的杏里,意味深长地笑了。
“大言不惭——这个蠢货也是你的棋子吧?”
“你还真是怪错人了。”
“大蛇丸,别不见棺材——”
没等带土放完狠话,设立在南贺神社外的结界忽然被外力强行打碎,他的话也卡在了喉咙中,没能说完。
——这已经是他今天第三次被打断了。
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带土憋着一肚子邪火,看向四周,不知不觉间,南贺神社已经被木叶的势力里三层外三层地包围了——不仅有自来也和一众暗部,就连宇智波富岳也领着警务部队赶到了现场。
……算了。
还是见好就收,让大蛇丸跟他们闹去吧。
他弯下腰,手搭在杏里和绝的身上,正准备离开,这时,杏里忽然睁开眼睛,拉了拉他的衣摆,悄悄道——
“我有办法把九尾的控制权抢过来,只要您再拖一拖时间。”【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