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是类似于诗家那样夸张,可亲眼目睹这般鬼斧神工的异象,才知道世人远远低估了祖殿镇守。


    “也许江无渊正在九泉之下开怀大笑。”一个官员低声呢喃。


    周围同僚颔首附和。


    现在看来,贾环确实是愚蠢无知,甚至十分可笑。


    江无渊恶贯满盈,但唯有一点值得佩服。


    知道分寸,知道敬畏,不敢逾越分毫!!


    江无渊的势力不强吗?紫禁城内有忠顺王和皇贵太妃,江南有白莲教,然而江无渊对皇权压迫卑躬屈膝。


    所以江无渊虽然死了,但画像还在祖殿。


    以陛下对贾环的恨意,杀一百遍都不够解恨,今天傍晚恐怕就会摘下贾环画像丢进臭水沟里,贾环势必成为唯一一个被摘下画像的屈辱人物。


    台基中间,景德帝笑容浓郁。


    身后的陈阁老皱眉,小声问道:


    “陛下,还没有消息么?”


    其余官员也感到奇怪,按理说那群太监早就火急火燎报喜了。


    景德帝笑而不语。


    唯有司礼监权宦看懂了万岁爷的笑容。


    万岁爷跟祖殿镇守下了旨意。


    必须凌迟!


    就在奸佞面前,将他的亲眷一刀刀削下血肉,让奸佞承受世间最最痛苦的折磨。


    过程肯定很漫长。


    景德帝遥望天边瀑布,内心无比愉悦,他缓缓闭上双眼,仿佛看到了五位镇守将匕首捅进奸佞眼窝,那边魏守忠正在折磨奸佞娘亲和女人。


    “陛下,臣知道错了。”


    “陛下,奴才愿意做一条忠犬,只求陛下高抬贵手。”


    “陛下,放过她们!!”


    那一声声如锥饮血的哀嚎刺破天穹,便是世间最美妙的音色。


    景德帝享受其中,甚至忍不住抬起手,在胸前轻轻划动,仿佛亲手剐下奸佞血肉般酣畅淋漓。


    见陛下自得其乐,群臣便不再询问,心中也有猜测。


    神京城九座城门封锁,消息必须走飞鸽传书,看样子内宦正在行刑之中。


    就在此时。


    端门处一位蟒袍太监疾步跑来,穿过朝会广场,走上汉白玉长阶,毕恭毕敬地跪倒,手里捧着雕龙绘凤的宫廷密纸。


    司礼监秉笔立刻接过密纸。


    景德帝为了当众彰显权威,朗声道:


    “念!”


    他都能猜到密信内容,毕竟上一份急报,姜五一拳都快打死奸佞,现在肯定是完美完成任务。


    司礼监秉笔太监展开密信,只是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嘴唇都在发抖。


    群臣死死盯着他,目光充斥着疑惑。


    难道是太残忍血腥了?


    可宫里小太监爬到司礼监秉笔,哪个会畏惧血腥?


    除非是祖殿镇守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丑事?


    景德帝斜睨了秉笔太监一眼,笑骂道:


    “朕让你大声念出来!”


    越是残忍恶毒,越要宣之于众,那样才能强力震慑野心之辈!


    秉笔太监心神俱震,满腔情绪都要崩溃,艰难翕动嘴唇,嗓音嘶哑道:


    “万岁爷,贾奸佞破境缔造天地异象,犹如神明般无敌,祖殿镇守一死四残,那四位尊者命不久矣。”


    说完扑通跪地,埋低脑袋。


    大雪飘飞中,景德帝笑容骤然凝固,脸色肉眼可见的苍白,继而是两边太阳穴暴凸,牵扯到眼角剧烈狰狞。


    他近乎发疯似转过身来,一脚踹翻了司礼监秉笔,瞪大眼眶盯着密信内容,额头青筋一根根绽起,他抄起冠冕,一下又一下地砸向司礼监秉笔,癫狂暴怒道:


    “你司礼监豢养的奴才走火入魔了吗?胆敢妖言惑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