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盛的烤肉大餐最终还是没能抚平陆时衍心中的不快。整个晚上，他都沉着一张脸，气压低得让周围的人连大气都不敢喘。


    萧寒被罚去农场外围最远的地方站岗，只能闻着那霸道的肉香，在寒风中一边流口水一边咒骂陆时衍没人性。


    李逵和李新虎兄弟俩则是埋头猛吃，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苏晚倒是没受太大影响，她胃口极好，一个人就解决掉了大半只烤得外焦里嫩的猪后腿。


    变异兽的肉质虽然粗糙，但蕴含的能量却极为充沛。吃下肚后，一股股暖流在四肢百骸间流淌，让她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气。


    腹中的小家伙也显得格外安逸，不再有之前那种躁动的能量波动。


    剩下的肉全被苏晚收进空间，哇，不错不错，够他们吃一段时间的了。


    第二天一早，队伍再次踏上北上的征途。


    阿默忽然开口：“陆哥，去北方，那边的冬天，比A市冷得多吧？”


    A市地处南方，冬季虽也湿冷，但比起真正的北方，那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他们这一行人，身上穿的都还是适应A市气候的衣物，真要到了天寒地冻的北方，恐怕还没等找到苏晚的父亲，就先冻成冰棍了。


    “阿默说得对，”苏晚看向陆时衍，“我们必须在入冬前，准备好足够的冬装和物资。”


    萧寒一听，“必须搞点厚实的衣服，还有被子！越多越好！”


    李逵和李新虎也是一脸凝重。他们常年在外面跑，自然知道天气的厉害。


    陆时衍从后视镜扫了一眼众人的表情，沉声道：“地图。”


    阿默立刻将那张泛黄的地图再次摊开。


    陆时衍修长的手指在地图上移动，最终停留在一个距离他们目前位置不算太远，但又偏离主干道的地方。那是一个标记着大型购物中心的红点。


    “这里，”他指着那个红点，“‘环球国际购物中心’。末世爆发前，是A市比较大的综合性商场之一，服装、日用品、母婴用品，应该都能找到。”


    萧寒眼睛一亮：“商场好啊！衣服鞋子被子，说不定还有罐头！不过……商场那种地方，人流量大，估计里面的丧尸也少不了。而且，这么久过去了，好东西怕是早被人搜刮干净了。”


    苏晚也有些担心：“是啊，而且这种大型商场，结构复杂，万一遇到危险，逃生都困难。”


    陆时衍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有危险，就清除。没东西，就换地方。这是目前最快能获取大量御寒物资的途径。我们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


    苏晚抿了抿唇，点了点头。陆时衍说得对，时间不等人。


    越野车在陆时衍的操控下，拐上了一条相对偏僻的小路。


    大约一个多小时后，一座庞然大物出现在他们眼前。


    “环球国际购物中心”的巨型招牌已经歪歪斜斜，布满了污渍和破洞，但依旧能看出昔日的辉煌。商场的外墙玻璃大多破碎，露出一个个黑洞洞的窗口。


    停车场上横七竖八地停着许多废弃的车辆，上面积满了厚厚的灰尘，有些车门大开，里面空空如也，有些则车窗紧闭，隐约能看到里面凝固的暗红血迹。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腐臭味，混合着灰尘和霉味，令人作呕。


    陆时衍将车停在距离商场入口约两百米的一处隐蔽角落，熄了火。


    “萧寒，阿默，探查情况。”陆时衍的声音冷静依旧。


    “得嘞！”萧寒推开车门，活动了一下筋骨，风系异能悄然运转，悄无声息地向商场入口摸去。阿默紧随其后，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终于，萧寒和阿默的身影重新出现。


    “怎么样？”陆时衍睁开眼。


    萧寒凑到车窗边，压低声音道：“商场大门被堵死了，应该是早期幸存者干的。我们找到一个侧门，锁被破坏了，可以进去。里面……很安静，暂时没发现丧尸，但感觉不太对劲。”


    阿默补充道：“一楼大厅有很多打斗和搜刮的痕迹，血迹不少，但都很陈旧了。我们只在外围看了一下，深处情况不明。”


    陆时衍看了看苏晚，“跟紧我，不准擅自行动。”


    “嗯！”苏晚用力点头。小声嘀咕“跟进跟进。”


    陆时衍又看向李逵和李新虎：“你们两个，负责外围警戒和接应，一旦有大规模尸群或者其他威胁靠近，立刻鸣枪示警。”


    “明白！”李逵和李新虎齐声应道。


    简单的分工之后，陆时衍、苏晚、萧寒、阿默四人，悄无声息地朝着萧寒所说的那个侧门摸去。


    侧门是一扇厚重的消防通道门，门锁已经被暴力撬开，留下狰狞的豁口。


    陆时衍打头，手中凭空出现一柄雷光闪烁的军刀，率先走了进去。萧寒紧随其后，手中握着一把锋利的短刃。苏晚跟在萧寒身后，阿默则负责断后。


    进入商场内部，光线骤然暗了下来。高大的穹顶只有少数几个破洞透进些许微弱的天光，大部分区域都笼罩在阴影之中。


    一楼大厅一片狼藉，各种商品散落一地，货架东倒西歪，地上满是破碎的玻璃和杂物。


    一些奢侈品专柜的橱窗被砸得粉碎，里面的贵重物品早已不见踪影。地面上可以看到许多干涸的暗褐色血迹，以及一些拖拽的痕迹，触目惊心。


    “看来这里早就被人光顾过了。”萧寒压低声音，语气有些失望。


    “先去服装区和母婴区看看。”陆时衍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里显得有些回音。


    苏晚打起精神，努力分辨着指示牌。她的感知在能量石的滋养下，比以前敏锐了不少，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中，视力也比常人要好。


    “这边！”她指着一个方向，“服装区应该在二楼和三楼，母婴区在四楼。”


    四人小心翼翼地避开地上的杂物，朝着楼梯口走去。自动扶梯早已停止了运转，上面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


    就在他们即将踏上楼梯的时候，陆时衍突然抬手，示意众人停下。


    “有动静。”他侧耳倾听，目光锐利地扫向二楼的某个方向。


    苏晚和萧寒也屏住了呼吸，仔细聆听。


    果然，一阵细微的悉悉索索声从二楼传来，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快速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