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都是

作品:《母仪天下,从冒充丞相寡嫂开始

    皇帝随后召了宗人府过来,将赵安登记在第五轻轻名下。


    忙完后,他屏退众臣,问纪长卿:“皇后在哪?”


    “请陛下稍等。”


    纪长卿复完,让人去问过第五轻轻的意愿,方领了她过来。


    他带着太医院院使等人退到院外,将空间留给两人。


    “轻轻,对不住。”


    皇帝轻声道。


    “你这辈子,都被我耽误了。”


    第五轻轻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若是当年我能接受自己的平庸,安心辅佐太子,不曾铸下弥天大错,该有多好。”


    皇帝继续道。


    “我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年。”


    “赵启,你不是那样的人。”


    第五轻轻平静道。


    “即便重来一次,你也还会做同样的选择。”


    但凡他有半分仁善,都不会故意散播痘疮,让无数生灵涂炭。


    皇帝唇角溢出一丝苦笑。


    他的轻轻,总是如此直白,一针见血,不给他留半点情面。


    他抬手,抓住第五轻轻的手。


    借着衣袖的遮挡,将一枚令牌塞到她手里。


    “若是将来……他容不下你,你带着这枚令牌去百花胡同找一个叫玲珑的人。”


    他竭力弯起腰身,贴着第五轻轻耳畔道。


    “会有人护你周全。”


    第五轻轻垂眸,淡淡应了声:“好。”


    这一番交代,耗尽了皇帝所有力气。


    他跌回原处,喉间再次涌起腥甜。


    “真希望……下辈子……还能遇见你。”


    说完这句话,他阖上了眼睛。


    第五轻轻看着他衰败的面容,在心底道了声:“永不再见。”便起身走向院外。


    皇帝听见脚步声,又睁开了眼睛,看着她一步步离开,走到纪长卿跟前,将他珍而重之交给她的那枚令牌,递给纪长卿。    喉间鲜血再也压制不住,喷涌而出。


    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远处交谈的两人,整个人如遭雷击。


    难怪……


    难怪纪长卿会防着他,原来早就从轻轻这里得了真相。


    他们两人,竟然认识!


    哈哈哈哈!


    他输得不冤!


    “噗!”


    皇帝喷出最后一口鲜血。


    死不瞑目。


    第五轻轻听见皇帝这边动静,扭头看了眼,见他凸着眼球,面容扭曲地看着这边,生机全无。


    对纪长卿道:“该准备丧事了。”


    纪长卿应了声好,随即唤来礼部尚书,将操办皇帝、骆昭仪及众皇子葬礼一事交给他。


    礼部尚书一个头比两个头大。


    夭寿。


    十一个人的葬礼,该怎么操办?


    纪长卿才不管他怎么办,他将赵安交到骆昭仪原先准备的乳娘手中,安排好看护之人后,命人清理宫中尸首。


    自己则将赵必翔挖出来,带回纪府。


    冯清岁在烛影问她要霹雳弹和火药时,便知纪长卿回来了。


    她在府里翘首以盼,直等到日上三竿,才等到纪长卿。


    见他一身戎装,不知为何,脑海浮现出她在大街上初见纪长风那一面。


    当时纪长风身上穿着同样的戎装,鬓发沾着同样的血迹,面容带着同样的坚毅,一身肃杀之气,仿佛是“战神”的代名词。


    “真不愧是双生子。”


    她心下嘀咕。


    “穿起戎装来,连气质都一模一样。”


    纪长卿看到她,笑容漾开,一身寒意霎时消融,仿佛万丈冰原忽逢春,眼角眉梢尽是春光。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跟前,一把抱住她。


    冯清岁骇然失色。


    “你疯啦!”


    她失声惊呼,伸手推他。    “周围都是下人!”


    再高兴也不能不管不顾啊。


    纪长卿将人箍得更紧,俯首耳语:“回来的不是纪丞相,是纪将军。”


    冯清岁:“???”


    她迷惑了片刻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他竟不是以自己身份“复活”,而是以纪长风的身份“复活”的?!


    她死去的夫君活着回来了?!


    瞬间呆若木鸡。


    纪长卿抱了片刻,松开她,一脸歉意道:“我领了皇命,死遁去了勒噶,灭了勒噶王族方带着被掠劫的边民回来,让你受苦了。”


    冯清岁:“?!”


    “你离开河州后,不是去了西北,而是去了勒噶?”她惊愕道,“还去勒噶杀了一圈才回来的?”


    虽然她知道他会武,也懂用兵,但这战绩还是太离谱了吧?


    一个文臣比武将还能打,像话吗?


    盯着这人的脸看了几息,她忽而想起一事。


    眼睛不由眯了起来。


    “跟我回院。”


    她转身往破浪轩走。


    纪长卿不明就里,疑惑跟上。


    将人带到屋里后,冯清岁面无表情道:“除了上衣。”


    纪长卿低头看了眼,见胸口沾了不少血迹,笑道:“我没受伤,这是别人的血。”


    “谁管你受没受伤。”


    冯清岁一双眼眸如鹰隼般盯着他腰腹。


    “赶紧除衣。”


    纪长卿终于回过味来。


    神情一僵。


    冯清岁看他这表情,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你春狩中弹后不肯除衣,非要我剪开伤处的衣物疗伤,”她冷笑道,“原来是怕我看到右腹的疤痕。”


    纪长风的伤口是她缝合的,留下的疤痕她自然认得。


    纪长卿就是纪长风,怪不得她一早就被他识穿。


    想到自己屡次在这人面前编造“纪长风”说的话,她太阳穴突突直跳,忍不住踹了这人一脚。    纪长卿没有闪躲,挨了这一脚。


    “我不是故意瞒着你的。”


    他弱弱道。


    耳尖烫得不行。


    万没想到这一刻会来得这么快。


    以至于他一点准备都没有。


    冯清岁叉手质问:“你到底是纪长风还是纪长卿?”


    纪长卿:“……都是。”


    冯清岁:( ?Д?≡?Д?)


    “娘只生了你一个?”


    一个人为什么要扮两个?精分吗?还是为了领两份俸禄?


    纪长卿摇头:“我确实有个双胞胎兄长,只是他九岁时吃汤圆噎死了,娘深受打击,神志不清,我为了让娘好起来,便一人分饰两角,一边当兄长,一边做自己。”


    冯清岁:“……”


    “每次都只有一个人出现,娘就不曾怀疑过?”


    纪长卿道:“我找了个武师,让他收‘长兄’为徒,随他在山上习武,逢年过节才回家。我自己在家读书,逢年过节外出访友,不在家。”


    “我和长兄打小就爱拌嘴打架,娘只当我们不和,王不见王,不曾怀疑。”


    冯清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