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临安伯归来

作品:《重生改嫁暴君,清冷权臣哭疯了

    “无殇,你也觉得夜湛能管好黑羽军?”


    静寂的宣政殿上,气氛紧绷如弦,夜湛的心情更甚。


    从小,大哥对他无所不应,即便是母妃明目张胆的偏心,他也似没感觉到一样,默然顺从。


    私底下,大哥也从未因为母妃的偏心迁怒过他,在学堂里被人欺负了,大哥会悄悄帮他报仇,练武没练好挨了父王责罚,大哥会在半夜的时候悄悄教他……


    直到父王去世,大哥上了战场,一去就是十年。


    还记得,大哥在二十岁生日那天匆匆从北疆赶回京都,他开心得不得了,也准备了生辰贺礼想要给他个惊喜。


    那夜他偷偷去了浮尘轩,大哥刚刚挨完母妃赐下的三十杖。


    母妃怪大哥私自从军中回府,说这是军中大忌,怪大哥给先承王丢脸。大哥却说他早在家书里报备过了,质问母妃为何从小到大都不信他。


    可换来的,却是母妃一个重重的巴掌。


    那是唯一一次,大哥在他们面前红了眼。


    母妃当然不知道大哥要来,因为大哥寄回来的家书,母妃从来都不会看。母妃也不让他在府中提及大哥的任何事,谁提了,谁就要挨罚。


    每次收到家书,母妃都会让应嬷嬷处理掉,他总会在应嬷嬷烧掉前抢过来看一眼,然后给大哥回信,说母妃忙,喊他代笔。


    他以为如此,就能让他们俩的关系更好地维系下去。


    直到今日,他才知道,他实在太天真了。


    桃夭的话虽然难听,但他一个字都反驳不来。看见大哥对母妃和他的冷淡,他深深意识到,这个家,再也没有和睦的可能了。


    而大哥,也早已经不是那个事事都不与他计较的大哥……


    更何况,黑羽军还是大哥一手带出来的军队,十年戍边的心血,他怎么可能毫无芥蒂地交到他这个,从小夺走他关爱的弟弟手里!?


    夜澈自进殿以来,目光第一次落到他脸上。


    他还是那副平静无波的面容,声音低沉而冷漠。


    “湛弟和我的武功都是父王所授,他只是欠缺真正的战场磨砺而已,论兵法谋略和练兵管辖之道,他不逊色于我。”


    夜湛猛地抬眼。


    难以置信看他,仿佛想要确认刚刚那些话到底是不是从他嘴里说出来的。


    他这是什么意思?


    打个巴掌,再给个甜枣?


    宣帝低叹一声,“既然你也这么觉得,那这虎符和黑羽军,就暂交夜湛统辖,不过~”


    “既然你把黑羽军的重担甩给你二弟,那御林军统领的职位,就交给你了。”他话音微顿,睨了夜澈一眼,“别以为朕不知道,你这是娶了媳妇就什么事也不想干了。”


    “想留在府里双宿双栖,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这是同意互换军职了?


    夜湛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就见他躬身行礼,“臣领旨!”


    直到那枚虎符被递到跟前,夜湛才愣声道,“大哥,我不……”


    “有什么事,回府再说。”夜澈打断他未尽之语。


    洛紫昙脸色难看至极,她怎么也没想到,承王不仅一点儿也不介意,而且还愿意用黑羽军兵权换桃夭以承王妃的身份留在身边!


    阮玉竹也一脸震惊,可当宣帝揉着眉心,命人将她拖出去用刑时,阮修墨却缓步上前,朝着地上一跪,“皇上,刚刚的滴血验亲不能作数!”


    宣帝蹙眉,“为何?”


    “有人动了手脚!”


    此言震惊四座。


    柳贵妃一个不依,怒声道,“刚刚承王已经亲自尝过父亲端过去的水,他都说没问题,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也敢在这儿质疑我父亲的威信!”


    阮清云与定国公对视一眼,彼此皆没有说话。


    若是从前,他定然要阻止阮修墨,可是这段时日以来,他见到了二儿子真实的一面。


    陈姑更是亲口说,阮修墨在医术上的天赋造诣,丝毫不逊于她。


    阮家人在外人面前从来团结,今日无论如何,他都会替儿子撑腰到底!


    “修墨的话还没说完,请陛下听他一言,若是他胡言乱语,臣愿同他一起受罚。”


    阮修墨闻言,震惊看向阮清云。


    他的父亲,从未用这种骄傲的语气,在众人面前提及过他,更别说,如此坚定地为他兜底。


    他咬了咬舌尖,从托盘之中拿起那把匕首,扬起手,“如果臣没猜错,这匕首上定然被涂过雪矾。”


    “雪矾的味道甜中带酸,触碰到伤口会比寻常更疼,我观承王妃割手时的脸色,已觉不妥。既然那碗水承王已经试过了并无问题,那就只能是刀具了。”


    话落,他将那把匕首举过头顶,“请皇上验一验这匕首,还承王妃清白!”


    柳太傅却道,“阮二公子,这匕首是老夫随身带着的,不可能有问题。你的所有假设都默认了承王妃与那勾栏女子并无血亲,实在太过牵强。”


    阮修墨面色无波,“总之,我坚信承王妃绝不会是他们所说的贱奴之女,柳太傅若不是心虚,为何不敢让皇上查验匕首?”


    “你简直放肆!”柳贵妃娇叱一声,却被宣帝抬手止住,“既然有质疑,那就该查清楚。想必柳太傅行得端做得正,也不怕人查。”


    被宣帝的话一堵,柳太傅刚张开的嘴也只能悻悻然阖上。


    长福接过匕首,用指尖抹了未沾血的一处,含进嘴里。


    忽然眸色一变。


    “皇上,这上面……真有味道,就是阮二公子所说的,雪矾的味道。”


    众所周知,滴血验亲最忌雪矾,一旦有丁点雪矾融入,两滴血会快速融合,根本测不出真假。


    宣帝猛地看向柳太傅。


    随即,柳太傅身后一个护卫扑通跪下,“属下该死,刚刚准备器具的时候,不小心沾了些进去……求皇上恕罪!”


    “平白无故,你手里怎会沾上雪矾,又恰好沾到柳太傅贴身的匕首上!?”


    面对宣帝冷肃的质问,那护卫一直没有抬头。


    夜澈看着他低垂的脑袋忽然微微一震,随即上前一脚踹向他的肩膀。


    下一瞬,人软软倒在地上。


    已是七孔流血而死。


    “父亲!”柳贵妃惊呼一声,就见柳太傅捂着心口脸色发白紧跟着歪倒在地,似被那人死去的模样吓到了。


    “恩师!”萧时凛也冲了上去。


    宣帝本想质问他,话还没说出口,生生吞下,


    “快,传太医!”


    柳太傅被七手八脚抬了出去,柳贵妃也跟着走了,宣政殿瞬间乱作一团。


    桃夭看着远去的人,眸色渐沉。


    这人不愧是当年匡助父皇和先承王推翻前朝,一统天下的谋士。


    心机和反应都是一绝!


    而如今,他的女儿柳贵妃为父皇生下的四皇子,年仅十岁……


    “皇上,事实证明,刚刚滴血验亲得出的结果不足为信。”阮修墨拱手,将众人的注意力重新拉回来。


    “你对承王妃倒是上心得很。”洛紫昙冷嗤了声。


    “柔贞,不得胡言。”宣帝警告睨她一眼。


    今日,他观柔贞身上戾气颇重,也不知是因嫁了萧时凛的缘故,还是本就如此……


    毕竟,她从小被阮玉竹那样的女人娇宠着长大,若说有那么几分像她,倒也是人之常情。


    当年,他能认识迎星,是因和夜大哥扮作兄弟微服出宫。


    他们三人在酒肆相识,只觉酒逢知己千杯少,后又义结金兰成了三兄弟。


    他知道迎星是女子,也惊诧发现自己对她的情愫。


    他曾瞒着夜大哥私下向迎星表明心迹,可迎星说她不愿入宫,不愿成为他后宫无数可怜女子的其中之一,此后的一段时间,他强忍着伤怀打消了让她入宫的念头。


    直到宫宴那一夜……


    夜澈打断他的思绪,“皇上,臣觉得,这勾栏女子到底跟桃夭有没有关系,还是应该问问临安伯才是。”


    洛紫昙不以为然,“承王这是想拖延时间吗?临安伯都多少年杳无音讯,连临安伯夫人都不知他去了何处……”


    “皇上!”这时,门外一名内侍尖利的声音掩盖了她的,“临安伯回京了,正在宫门外求见皇上,说有关南地灾情的要事启奏!”


    洛紫昙眸色瞬变,殿内众人神色各异。


    尤其是阮玉竹和洛紫昙母女,脸色几乎齐刷刷白了一层。


    怎么会这么巧?


    她们当初决意冒认顶替桃夭公主的身份,父亲可是全然不知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