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我帮不了你
作品:《雪色撩人》 陆晶晶联系不上,又见不到林静。
苏瑾琼无法,只好再次跟陆氏法务约时间,要求见面协商详谈。
没想到对方油盐不进,压根不听她说话,只回了一句一切按照合同办事,就挂了她的电话。
眼下无路可走,苏瑾琼只能联系陆清屿。
掏出手机想打电话,她看着通讯录里熟悉的名字,忽然犹豫了。
最后电话仍旧没有打,而是发了个微信过去。
如果他想见自己,那怎样都能看见。
如果他不想见自己,那打了电话他也不会接。
上次不欢而散之后,他好像是刻意回避自己,即便是有交集的业务场合,她都没见到过他。
微信一直没有回复,苏瑾琼的心也渐渐沉下去。
是啊,两个人已经闹成了那个样子,他不想见自己也正常。
回了明珠集团,和公司的法务,二叔还有几个股东商讨了对应的方案,苏瑾琼才稍稍安下心来。
出了会议室的门,二叔苏维成等在外面,见她出来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小瑾,这些日子为难你了。二叔知道你已经尽力,但如果真的结果不好,那也没办法。”
“实在不行的话,就申请破产吧......”
苏瑾琼知道二叔也同样心里不太好受。
陆氏的那笔合同违约金太高了,如果真的无法在30天之内交付原矿石,那这笔违约金就会要了明珠集团的命。
“二叔,我明白。但明珠集团是爸爸一辈子的心血,我要尽力保住。”
两人正说着话,苏瑾琼的电话忽然响了,她看了一眼,心跳忽然加快,跟苏维成说了一声就赶紧出了公司的大门。
是陆清屿回了她的微信。
他约她在他那套私宅见面。
苏瑾琼以为他是看了自己的微信,答应跟她协商两家合同的事情。
结果。
到了那处房子,她才看到,那里还有另一个人在。
陆清屿简单介绍了一下,“这是我的律师。”
苏瑾琼这才知道,他叫自己来,是为了两人离婚的事情。
“我们能单独聊聊吗?”苏瑾琼问。
陆清屿沉吟片刻,起身朝书房的方向走,“跟我来吧。”
苏瑾琼跟上去,和他前后脚进了书房。
关上门,她看向立在窗前的高大身影。
男人穿了黑色的衬衫,领口的扣子松开了两颗,整个人比上一次见清瘦了一些,眼底有浓重的墨色,下颌线仍旧绷得紧紧的,看起来懒散却又憔悴。 她一时有些语塞,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却没想到陆清屿先她一步开了口,“你是想说明珠集团和陆氏合同的事情?”
苏瑾琼点点头,“是。苏南的新矿眼还有一个多月才能有产出,我们确实无法按时交付剩余的原矿石,但我们……”
“这件事……我帮不了你。”
陆清屿打断她,眸色晦暗,不知道是不是苏瑾琼的错觉,她在他的眼中还看到了一丝纠结和痛苦。
然而等她再去看,却发现那里早已一片清明,再无其他。
是啊,两人已经走到了离婚这步,他还有什么立场要帮她。
苏瑾琼点点头,压下心口的酸涩,“我明白了。”
说完,她拉开门走了出去。
陆清屿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成拳,手背上都是极力压抑克制绷出的青筋,如果苏瑾琼此刻在房间里,一定会看到他因为痛苦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那是想拥她入怀的,紧紧揉进身体里的克制。
从房间里出来,苏瑾琼走向坐在沙发上的律师,“协议都拟定好了吧,给我吧!”
律师迟疑,“您不听我讲一下吗?”
“我自己看吧。”苏瑾琼回道。
扯过那份协议,苏瑾琼一字一句地看过那上面的文字,可她却一句都没看进心里去。
那些关于股权和财产的分割,都只是冰冷的数字。
直到翻完最后一页纸,陆清屿仍旧没有从书房里出来。
苏瑾琼指尖冰冷,心口好似被什么堵住,闷得发疼。
就连最后的牵扯,他都不吝于亲自出面。
一份冰冷的协议,就将他们之间的所有过往,画上了仓促而寒凉的句点。
也好。
这样也好。
彻底结束这场带着欺瞒和交易的婚姻,就能逃离这场痛苦的根源。
她痛快地落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
楼下熟悉的身影越走越远,陆清屿仍旧伫立在窗前,眉眼不错地看着那里,直到那身影消失不见。
律师敲门走进来,“陆先生,协议处理完了,您说的遗嘱还立吗?”
陆清屿没回头,“等一下周既明。”
律师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周既明姗姗来迟。 听完陆清屿遗嘱的内容,他惊得直咂舌,“你的财产都给她了?”
陆清屿没吭声,律师在边上回了一句,“是的,陆先生的遗嘱里写明了,一旦他身故,所有的股权,固资,非固资,都转给苏小姐。”
周既明叹口气,又看向律师放在茶几上的另一份文件,“你真要这么做?”
陆清屿颔首,“是。”
“行吧,你既然决定了我也不劝你了,只要你心里能过去自己那关就行。”
……
一场短暂又充满痛楚的情事就此落幕。
明珠集团最终也和陆氏对簿公堂,却以败诉告终。
输了官司需要赔付巨额违约金的事情和父亲失踪的真相忽然就被传开,一夜之间,明珠集团仿若一棵早已被蛀空的大树,轰然倒地。
尽管苏瑾琼和二叔早已做好了准备,可当舆论如山洪一般轰然来袭,他们仍旧无法招架。
与此同时,王大国被引渡回国。
从他口中却一无所获,转走了明珠集团巨额钱财的李宏伟仍旧下落不明。
苏瑾琼再坚持了两个月后,支撑不住,终于决定按照二叔的建议,申请明珠集团破产。
春暖花开,大地回春。
每个人的心中都朝气蓬勃,激情洋溢,只有苏家,整个家族都笼罩在一片阴霾之中。
经营了几十年的企业无声无息地败在了京城的春日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