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启程

作品:《说好的神医,怎么又成诗仙了?

    沂州一地,三面环水。


    唯一一条陆路还是通向安渝那边的。


    所以沂州不仅城小,来往行人实际上也并不算多。


    反倒是几处码头,看到许多酒肆茶馆和青楼花船。


    除此之外,还有些卸货力工,摊贩小铺的身影时常出没。


    “魏姑娘,你真的不用再送了。”


    在沂州北边的码头上,张景看着身后紧跟着的魏林怡,一脸无奈。


    “我才不是为了送你,只是想来看看这边花船。”


    魏林怡咧着嘴说道,


    “你说,他们叫作花船是不是因为上面有很多花呀?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每次来都没有看到。”


    张景闻言却是哭笑不得,心想这姑娘真的知道花船的意思吗?


    再说了,在这大白天,哪里能看得到花船?


    之后两人一前一后走到了船只停靠的地方,张景转身看向魏林怡。


    “魏小姐,现在你真可以不用送了,再送就要上船了。”


    “那也不是不行……”


    魏林怡脸色一红,声音小得跟蚊子一样。


    不过张景也没听到,他正在忙着打听坐船到京城所需的时间和银子。


    等问了才知道,原来走水路是不能直达京城的。


    最远也只能坐到一处叫做白河县的地方,到了那里,就得下船走水路了。


    对比了几家船价,张景最后敲定了一艘楼船,不只是船只看起来比较大且安全,更是因为即刻就会启程。


    “魏姑娘,我这就登船了。”


    张景看着魏林怡,柔声说道。


    “嗯……那你路上一定要小心,到了京城,若是有空闲就……就给我写信……”


    魏林怡微微垂首,声音轻柔得如同春日里的微风,俏脸也早就变得通红。


    “好,魏姑娘珍重。”


    “珍重。”


    张景登上船后没过多久,船只就开始缓缓起航,渐渐远去。


    他穿着一袭素袍,静静伫立在船尾。


    江风轻拂,撩动他的衣角和发梢。


    张景看着那座他才刚刚有几分熟悉的城镇,在视野中逐渐变小。    站在码头的魏林怡,也是一直朝着远去的楼船挥舞手臂,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


    船只缓缓前行,张景身后的一切慢慢化为了一片朦胧,直至消失不见。


    仿佛往日的喧嚣与宁静,都已经随着水波荡漾开来。


    而张景此时并不知道,在他这次离开沂州之后,等到再度回来时,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


    大铭皇城,皇帝寝宫。


    “陛下,这是大皇子嘱咐御膳房那边专门为您做的银耳羹,有清热去火之效。”


    听到这话的铭帝却只是看着手中奏折,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


    “放着吧。”


    又忙了许久后,他才放下手中笔墨,揉了揉脖颈,面露疲态。


    “陛下,您歇息会吧,要当心龙体啊!”


    内侍太监林公公一脸担忧地劝道。


    “无妨,国事本就繁多,我身为大铭天子,又怎可懈怠啊?”


    铭帝摇了摇头,余光瞥到了一旁的银耳羹上边。


    “他倒也算是有心了。”


    铭帝轻笑一声,随即端起碗浅尝了一口,随即脸色却变得有些疑惑。


    “味道还不错,只是这里边怎会有……”


    “报!!!”


    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外面侍卫声音传来。


    林公公微微看了眼铭帝,得了示意才朝外面喊了一声:


    “进来。”


    紧接着就看到一个身着轻甲的挺拔男子走了进来。


    他身形倒是没有十分高大,但身姿笔挺如松,每一步踏出都沉稳有力。


    此人面庞轮廓分明,剑眉斜飞入鬓,眉下双眸也是深邃而又锐利。


    眼前之人,便是禁军统领梅子方。


    进来之后,他便恭恭敬敬地向铭帝行礼。


    “梅子方叩见陛下。”


    “免礼,梅统领急匆匆地前来,是有何事要禀报啊?”


    “陛下,死牢那边出了大事!庞旵被人劫走了。”


    “什么?!”    闻言铭帝猛地起身,手中的银耳羹也掉落下去,摔了个粉碎。


    “刑部是怎么做事的?!那可是安渝……咳咳!”


    铭帝情绪激动不已,可话音末了却呛咳起来,扶着桌边的手背也是青筋暴起。


    见状林公公急忙劝慰道:


    “陛下切莫气坏了身子,您的痨病还没好全,太医院那边嘱咐您不宜动怒啊!”


    听到这话,铭帝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缓和了片刻,才慢慢开口:


    “逃出京城了么?”


    “应该已经出了,朝西南那边跑的,刑部那边不敢让陛下知道,城门封锁得又不及时,我得到消息的时候已是两日之后了。”


    此话一出,铭帝又是隐隐作怒,脸色尽显阴沉。


    “传刑部尚书程长金、肃正院肃正使……咳咳咳!”


    他话说一半又是一阵剧烈咳喘。


    林公公见状正欲上前轻抚一番,可紧接着却看到铭帝身形晃了晃,竟是就那样瘫软下去,倒在地上。


    “传御医!”


    梅子方反应迅速地转身朝外边大声喊道。


    林公公也是脸色惊慌无比,手忙脚乱地扑上前去扶着铭帝的身子。


    铭帝瞳孔睁得巨大,眼睛死死盯着泼在地上的银耳羹,嘴里发出不清晰的声音:


    “薛九……”


    ……


    “我们现在走的这条水路叫做梁江。”


    “梁江之长,前所未闻。途中跨越了将近二十个州城,从远在安渝的梁州,一直到大铭的白河郡。”


    由于路途遥远,在张景乘坐的楼船上边,许多见多识广的旅人就向一些初次外出游历的客旅介绍着途中美景。


    张景则在一旁默默听着,一边欣赏着远山风光,倒是也有几分滋味。


    几日之后,天上下起了蒙蒙细雨,天地之间一片朦胧。


    不过却有许多旅人都没有进入船舱,反倒是站在甲板上边欣赏雨景。


    张景看那些人的装束打扮,多是些文人墨客,想必是触景生情,有感而发。


    他笑着摇了摇头,心里属实有些担心这些文弱书生会不会淋坏身子。


    就在他转身欲要回去自己房舱时,却听得身旁传来一道轻声:


    “无边细雨……无边细雨绵如愁。”


    张景只道是哪位才子又在借景抒情,可转头看去,却发现是个身姿挺拔的劲装青年。


    他的一袭黑袍随风轻扬,怀中还紧紧抱着一把长剑,举手投足间,尽显江湖游侠儿的洒脱与不羁。    此时这位青年正眉头紧蹙,望着外边的雨景,似乎在思索应该用怎样的诗词来描绘。


    张景嘴角微微上扬,倒是来了兴趣,他微微靠近过去,轻声吟道:


    “无边丝雨细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