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煦晨表现的一直很安静，甚至还没有上一次发情期的反应强烈，叶濯川没有放松下来，手依然一下一下顺着方煦晨的脊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一直安静坐在床上的人慢慢抬起头来，叶濯川马上发现了这个变化，“方煦晨？”


    刚刚对上他的眸子，叶濯川就几乎要被里面过于浓烈的情感灼烧了。


    叶濯川第一次在方煦晨身上察觉到极其危险的信号，他下意识缩回手向后退去，可下一秒，他的腰身就被扣住了。


    方煦晨身上很烫，扣着他腰身的手掌似乎在冒火，让他的腰控制不住地颤了一下。


    紧接着，炙热的气息就将他整个包裹住了。


    方煦晨将脸埋在叶濯川颈窝中，像小动物似的蹭来蹭去，他浑身都在轻轻颤抖，不难看出还在忍受着剧烈的痛苦。


    “叶医生，我好难受……”他的声音很哑 比平时低了很多，好像已经没有力气再说更多的话了。


    刚刚那股危险的气息已经从他身上散去，转而变成叶濯川熟悉的撒娇，这让叶濯川稍微放松下来，同时伸手回抱住方煦晨，轻轻拍他的背，“好了好了，很快就没事了你。”


    叶濯川整张脸都被捂在炙热的怀中，让他的声音发闷，但其中安抚的意味还是非常明显。


    方煦晨将叶濯川搂都更紧了些，他从小医生的肩膀上抬起眼来，上挑的眼尾还微微泛着红，却显出与口中撒娇语调完全不同的凌厉，以及疯狂。


    剧烈的痛感几乎将他扯成几半，却带来一阵扭曲的快意。


    一只手无声覆在叶濯川白皙的后颈上，用指腹暧昧的摩挲两下。


    漂亮的狐狸眼轻轻弯起，方煦晨轻轻启唇。


    这是他的。


    原本充斥在空气中的浓郁巧克力味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悄然变质，掺入了缕缕酒香，变得更加醉人。


    叶濯川猛地发现了这点变化。


    这是……信息素改变？


    他在方煦晨怀中挣扎着想出来，“等等，我需要给你检查一下。”


    他的挣扎在方煦晨面前显得不值一提，很快被轻易钳制住了手脚，可罪魁祸首却还是一脸无辜的样子，鼻尖在叶濯川脖子上蹭了一下，哼哼道，“再让我抱一会儿，叶医生，我好难受，抱一会儿就好了。”


    抱着他有什么用啊，他又不是特效药。


    叶濯川挣扎无果，只好继续被方煦晨像抱一个大玩偶似的抱在怀里。


    他呆呆思索了一会儿，又重新挣扎起来，跟方煦晨打着商量，“不行不行还是要检查一下，检查好了再抱行不行？”


    方煦晨有点不情愿，但还是松开了手。


    叶濯川飞快地去叫了人，然后给方煦晨做了全套检查，最后看着结果两眼发直。


    被他叫来的人是黎砚寻这边的，也参与了关于方煦晨腺体的研究，现在更是忍不住直接叫了出来。


    “从omega变成了alpha，这怎么可能？！”那人咚咚咚往后退了几步，看着方煦晨的眼神满是不可思议。


    方煦晨听到这话倒没有什么特殊表示，他早在注射药剂没多久就已经隐隐有了这种感觉，现在他把注意力更多的放在了小医生身上。


    叶濯川有些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的感觉，他的目光落在方煦晨的新信息素上。


    酒心巧克力。


    哇哦，其实还挺好闻的，只不过刚刚味道有些太浓烈了，他光闻着就有点微醺了。


    眼看着小医生又不知道跑神跑到哪去，方煦晨拖长语调叫他，“叶医生——”


    这是已经检查完了吧？


    刚刚准备了一系列检查的叶濯川俨然忘记自己为了挣脱方煦晨的怀抱许诺了什么，现在还在忙来忙去。


    被他叫来的人在检查完确认方煦晨没事之后就离开去忙别的了，叶濯川又把病房里的东西收拾了收拾，这才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没有躺下的方煦晨认真建议，“你现在还很虚弱，最好躺下休息一会儿，能睡一觉最好，一会回有人过来给你输液。”


    方煦晨不说话，只是幽怨地看着他。


    “啊。”叶濯川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什么，重新站起来，上前两步抱住方煦晨，“辛苦了。”


    不只是刚刚，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


    方煦晨并不是从omega变成了alpha，而是恢复。


    换种说法，方煦晨原本就是alpha，只是方家用了什么东西强行改变了他的第二性别，还差点将他的腺体弄出永久损伤来。


    叶濯川想想就觉得生气，恨不得去把方家的人通通揍一顿然后再送进去。


    不管为了什么都不能用这种方法吧？


    当然可以。


    方煦晨心里很清楚，方家就是这样冷血的家族，还有那个名义上是他堂兄的方蹊霆更是如此。


    方蹊霆说是方煦晨的堂兄，其实年纪上要大很多，而方蹊霆的父亲在很多年前是方家长子，原本是最有机会继承方家的。


    可那时的方老先生更喜欢幼子，也就是方煦晨的父亲，从小就将他当做继承人培养。


    后来，方煦晨的父亲出“意外”去世，而方煦晨又“二次分化”变为omega，方家便顺理成章落在了方蹊霆手上。


    现在方煦晨回头思索一下，原来一切都有迹可循。


    他呼吸粗重了一些，但很快又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他会让方蹊霆付出代价。


    ……但不是现在。


    方煦晨慢慢收拢手臂。


    现在，他只需要抱住小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