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地方离安贞里不是太远，四五站的距离吧，那里有一个比萨店。老板让在那里等着，派人去接。等了半天，觉得没有趣味，进入一个小巷子，一人卷一张饼吃。一个很时髦的红色女孩在那里正要打电话，看到迎面来了三个人，问是不是来面试的，三人点头。红色女孩让他们先跟她一起去看看几个店。这是EF日化品公司的几家分店，总部在漂亮国。分店的柜台很漂亮，每个店面的格局都一样，外面是一个大大的橱窗，有些像影楼，店面都是精装修，进入里面仿佛跻身于上层主流，里面有很多身着华衣的时尚男女，也可以说是一群更懂得爱惜自己，爱惜健康的人们。营养品那么高儿，也不是普通家庭所能承受的了的，何况这些保健品真的有奇效吗？生命在于运动，多运动运动总比吃什么保健品要好。孟爸单位，有人送领导两罐纽崔莱，领导说家里有很多了，没人吃，就把这两瓶转给了孟爸，孟爸以为是什么宝贝呢？可能当成奶粉了。回到家，迫不及待的想尝个鲜，和了一碗，像吃猪食似的，难以入喉。


    看完店面，跟着红色女孩回培训部。红色女孩说，有两站地，走过去吧。边走红色女孩边去到一些店里面去转一转。李孟终于明白了什么叫骑马找马，骑牛找牛了。红色女孩是一个不安分的人，她时时寻找能够证明自己的机会，哪怕有一点希望，她都不会放弃。从红色女孩的表现上来看，这个公司肯定不咋的，李孟便和李辉说我们不要去了吧，她都在准备跳槽呢。


    跟着红色女孩，来到了培训部。这个地方有些偏僻，一个红色的六层小楼里，不过刚刚建成，很多房子都是空的，有些还堆满了建筑垃圾，工人师傅正在往外清理东西。来到培训部，大家都忙着整理东西，还有工人师傅在里面施工。有一群男孩女孩突然围了上来，像见到了明星，三个人往后退了几步，这群人怎么像疯了，这种热情有些让常人无法接受，也无法理解。他们掏出一个小本子，让三人签下自己的大名，联系电话等等。李孟有些想不起来自己的电话了，随便写了一串上去。李孟手有些颤，名字写得很难看。一个男孩如获至宝，天呀，这么好看的字，简直是王羲之在世。惊魂未定，老板出来召集大家听报告。大家来到另外一个屋子里，每个找一个板凳坐下来。


    一个女士走向台来，简单的介绍一下EF公司的概况，给大家做了一个现场演示，李孟觉得这样的情景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女士让上来两个新人，李孟扭捏，李辉、崔宇上去了。崔宇平时不爱干净，身上一层油灰，看着就不太舒服，女士说那个穿白色衣服的留下来就行了。崔宇感到无趣，一个人坐那里发呆，一会溜出去打电话去了。女士挤出一些乳状的东西，涂在李辉的手里，不停的揉搓他的手，让乳状物，渗入皮肤里。揉搓应该说是按摩合适一些。按了五分多钟，女士让李辉平伸两只双手。效果很明显，涂了防护液的，明显比没有涂的要白好多，皮肤也滋润好多。问李辉感觉如何。感觉还不错，刚开始凉的，现在暖暖的，很舒服。红色女孩走向台来，插话到，那有什么不舒服的，美女给按摩嘛，这是多大的殊荣。这位杨姐，就是我们亚洲区的总代表，是有三家公司的老总。现在由她向大家阐释一下什么叫做成功。台下很多人欢呼了起来，鼓起掌来，看到大家都这样激情四射的，李孟也附和着拍起了手，只是李孟有些纳闷，这些人怎么会这么夸张，就是比尔盖茨来了，也不至于这样吧。这种对待成功的激情，让李孟感动。


    女士说了她的历史，清华大学毕业，去了漂亮国读了博士，后来在漂亮国EF总部做了销售代理，也是亚洲区的总代理。她讲到了自己跑单子时的情景，为了让一个客户买她的产品，一种除口臭的喷剂。她天天给这个王总打电话，天天预约这个王总，刚开始的时候，王总很好客。次数多了，他就心烦了，下逐客令，甚至要报警。女士还是一直给打电话，王总说饶了他吧，他都想把电话给掐了。不就是买产品吗？我买了还不行吗？不要再来骚扰他了。女士问大家，知道后来怎么样了。


    大家很疯狂，声音此起彼伏。女生说很好，很有激情。现在有请王总上台。一个类似经理似的人，拿一个喷剂往嘴里喷一喷，走向台来和大家打招呼，台下又是一阵雨点般的掌声。老总说他当时确实很反感，后来用了她的产品，确实不错，现在一直在用，已经用了七八年了。他很感谢杨女士，如果不是她的坚持，我就和这样好的产品擦身而过了。有了这个喷剂，我的事业顺利了好多。我以前是搞冷饮的，我借了七八十万玩，买了一批做冷饮的机器。做一种类似冰淇淋的东西，我的市场选在了大东北。设备拉了过去，才知道没人买，那么冷的天，除非人有毛病，要不谁会买这种东西。把设备全部召回，低价处理了，赔了四十多万。我说不能就这样倒下了，我就和大东北干上了，我用剩下的三四十万，买了一批化妆品，再次打入东北市场。竞争不过人家，进化妆品的时候被骗，就是抛到底，还要高于市场价两倍多。低价卖又心疼，不卖全部砸在手里，把三四十万的化妆品，十万块钱处理掉了。手头仅仅有十万块钱，欠了六七十万的帐，亲戚朋友自然都过来要钱，我还要像他们借十万，这次连本带利一起还，可是这个时候还有谁能信任我呢。我沉默了一段时间，逃债去了，法院的传票都到了，我要逃得远远的，最好出国。后来，还是不认输，我怎么可以这样认输，我还是十万呢，我还可以搞，我就不信我打入不了东北的市场。这次又卷头重来，我了解了市场，了解了东北人的生活习惯。我这次我把十万块钱，全变成了皮鞋。


    杨女士问大家，知道王总成功了没？当然是成功了，他就是UO皮鞋公司的总裁，皮鞋业的大亨，这就是坚持的力量。李孟感到纳闷，他怎么没有听说过UO皮鞋公司，问李辉知道吗？李辉也摇头。李孟在心里暗自好笑，什么坚持嘛，明明是死缠烂打。人家不买你的产品，人家不感兴趣，人家想买不就去买了吗，还需要这样费周折吗。什么人家不懂你的产品，你有义务让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了，了解了，就懂得这个产品了。他们不想买这个产品，是他们不了解这个产品，所以才有让他们来了解，什么逻辑，把人都给绕进去了。


    散会后，一群人把三个人围了起来，也就是让他们入伙，李孟说回去好好考虑一下，他们还很期盼似的，明天一定要来，说话算数，李孟勉强的应合着，好不容易才挣脱纠缠。如果是一个好好先生，恐怕非入伙不可。三个人好不容易聚到了一起，要尽快离开。红色女孩追了出来，和崔宇叨咕了一下，崔宇说没钱，不是说过的吗？第一次是免费的吗。红色女孩说她也没办法，领导要的，我不给拿回去，我的工作就保不住。体谅一下妹妹吧，每个四块钱。这样的课程，四块钱很值得，到别的地方，都上万一堂呢。李孟说给她吧，李辉不让给，甩了一句凭什么？我们又不是冤大头。


    女孩一直追着，一直追到了清河，她说她就住在清河。三个人没理会她，她觉得无趣，在清河就下车了。那时候已经十点半了，清河也没有太多车了。找一班近一点的，想要一下到家是不可能的了。上了一俩末班车，车上有三个人在吵架，两个女人像是母女。李孟以为他们是一家的呢，只是男子的口出恶言，污秽不堪。售票员，让男子下一站下车。两个女人很生气，警告男子，三站后下，有种的你跟我们一起，说着便拨通电话，，叫几个人过来打架。男子听到这样的挑衅，自然不害怕，行，有种，我陪你们两个母夜叉玩玩。快到站的时候，男子给了年轻女人一巴掌，给了年长女人一脚，冲下车去。李孟一直看不下去，让崔宇去制止，你不是当兵的吗？这样的事情，你应该管一管的。崔宇不让李孟说话，瞪了李孟一眼，这不是我们的管理的辖区，出了事，没法交代。李孟真想此刻会武术，当场把恶徒制服，送往公安局。年轻女子追了下去，看到年长女人痛苦的捂着肚子，便又上来搀扶。俩个人一起下了车，好像去医院。


    李孟很生气，眼睛里冒出了恶狠狠的光来，这些人都是怎么了，眼看着恶人作恶，竟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李孟当时手一握，就往前挤，李辉往后推，不管你的事，少惹事。李孟很生气，难道我们三个人怕他。我们三个人还制服不了他。崔宇不是说过吗？他是当兵的，他很厉害，这不是给当兵的抹黑吗？什么是不属于自己的管辖范围，什么出了事，没法交代。李辉说崔宇是吹牛，他的话能信吗？他连我都打不过，如果我们三个制服不了他怎么办，不是咱们不管，咱们势单力薄。你还是不能适应社会，你以前碰的钉子还少吗？你以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李孟暗自生气，他替这个社会感到悲哀，那么多乘客还不如一个售票员有勇气。如果大家一起制暴，一起声讨谴责，这样的恶人还会逍遥吗？他这次可以打人，他下次就可以拿刀去砍人。那就不知道悲剧会发生在谁的身上，可能是你，可能是他，也可能是我。为什么每个人都超然事外，仿佛事不关己，纵容漠视。如果大家都这样，是一个罪犯的悲哀，还是社会的悲哀。笔者前不久看到过一个新闻，真是大快人心。一个女子被一个男子踢了一脚，跳下车子就跑，车子里的多半乘客一拥而下，将恶人制服，送往公安局。如果人们心中有正义，恶才不会有滋生的土壤，这才是人间大义，人间大善，愿英雄多些，“狗熊”少些。


    李孟有时候也怀疑崔宇，是不是真的像大家所说的脑子有问题。他的话，至少不能全信。一次，也是一起找工作，李孟回家晚了，已经十一点半了，门卫大爷已经早关门了。崔宇说到他那里待上一晚，明天再走，他拍着胸脯担保的，没有床铺，他的床铺让给李孟，他和社务老师很熟悉，他们经常在一起喝酒。


    进了14公寓，社务老师都在门口把着，崔宇答应了李孟，李辉也蛮放心，他们老师查的严。李孟便跟着崔宇去了五楼，他让李孟先等一等，他探探风声。过来五六秒，崔宇跑过来了。回来晚了，被老师骂了，你还是自己想办法吧，丢下这句话就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