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醒来,这个诡异的梦依旧清晰刻在沈晓棠脑海。


    她直觉是个预言,特意拉上窗帘遮住外面的窥探,意念一动,闪身进了空间。


    果然,空间的二层古宅往后拓宽至进院落,外墙变成灰墙瓦黛,飞檐的石雕神兽从三只变成五只,周围景观同样大有升级。


    沈晓棠还没细致观赏,无形中似有股力气,指引她穿过游廊,停至一处。


    她仰头往上看匾额,藏宝阁。


    眉梢轻挑起,沈晓棠推开门,一阵凉风扑来,顷刻令人心旷神怡。


    她琼鼻微动,嗅到一股香浓药材味。


    往前踏入室内,她瞬间被摆放在中央的巨大玻璃物件吸引,明眸惊愕地盯着玻璃罐中悬浮的千年老人参。


    老参外形似双头九臂,目测高度三米六,顶部几乎通藻井,远胜过前世在展览馆见过的“四世同堂”。


    忽然,玻璃罐前方的台阶下,一道金光闪烁。


    沈晓棠拾级而上,低头止住轻呼,捻起黄金托盘中的几片人参片。


    她轻闻气味,顿感精神愈发抖索,震撼起神效。


    她记起医术上记载人参年份越久远药效越好,可以治疗多种虚症。而前世民间还谣传过百年人参能治百病,千年老人参能起死回生,还魂续命。


    作为无神论,崇尚科学的新苗,沈晓棠自然不信夸大其词的说法,但人参在药材中的价值的确名列前茅。


    想着,她带上老人参片,打算随身携带,备着急用。


    她继续往两侧走去,看到陈列在柜内的各种大小不一的人参,挑出正常的规模,栽入灵土药田,用空间的泉水灌溉,肉眼见到人参迅速长出苍翠叶子。


    喜获一宝,沈晓棠从清晨的心情已飘至云端。


    敲门声响起,传来一道女声:“沈女士,我送早餐上楼了。”


    顾明川昨夜有交代,沈晓棠毫无怀疑,把老人参片放入斜挎包的内衬药材袋,转身去开门。


    门外是一位十七八岁女孩,高挑干瘦,比她高出一个头,穿着当地常见的碎花短衬与藏蓝色长裤,一头乌黑短发更衬出她的干练个性。


    女孩单手拎着铁皮保温盒,沈晓棠刚要接过时,她笑着避开,径直往里走:“姐姐,铁皮刚经厨房高温煮沸,小心烫到你的手,我替你拿出来吧。”


    对此,沈晓棠眸底掠过的疑惑瞬间解除,浅笑往前走。


    两人挨近时,女孩摊开掌心一物,目光犀利望向沈晓棠:“姐姐,我们头儿要见你。”


    十分钟后,沈晓棠在女孩监督下,囫囵吃完面,捎上温热的肉饼,起身随她下楼。


    她们正要走出一楼时,两个高壮男人站在招待处窗口咨询,凑巧挡住收费员的视线。


    两人刚出招待所,女孩扯住沈晓棠皓腕,带着她溜入旁边一人宽的小巷,随后从另一个路口钻入停靠在路边的红旗小轿车。


    一路上,不管沈晓棠问什么,女孩一概不答。


    强大压力与危机感笼罩头脑,沈晓棠索性沉默,等待见到那个人。


    没过多久,车停在电影院附近的居民小楼,女孩似怕沈晓棠逃跑,下车前借着挽手,反手半扣住她,低语警告。


    “不要出声,表情柔和,像和小姐妹聊天。”


    沈晓棠忍住骂人的冲动,灿笑地拍了拍女孩手背,热情地扯起闺蜜间会聊的话,边漫步进屋。


    门一关,沈晓棠瞥向客厅布艺沙发上的许学智,俏脸冷冽:“许同志最好有正经事,否则我要找你上级,状告你恐吓威逼良民!”


    方才,女孩给她看的就是许学智的身份证明。


    若不是看到证件上的钢印字样,而许学智身份特殊,不可能轻易遗漏证件,沈晓棠当场怀疑女孩是人贩子,叫嚣着拽着人去报公安。


    闻言,许学智展手,绅士示意沈晓棠落座,同时横一眼女孩,沉声斥责。


    “让你礼貌请沈同志过来,你就这般怠慢,能成何事!等事情结束,重新去学礼仪。”


    女孩高扬的眉毛瞬间耷拉,却不敢向许学智叫板。


    在许学智眼神示意下,她绕过沙发,朝沈晓棠鞠躬,认真道歉:“沈晓棠同志,是我唐突粗鲁,对不起!”


    沈晓棠倒也不介意那点小事,随意颔首后,蹙眉追问要事:“你究竟想让我干什么?”


    许学智看向前方,沈晓棠往前扫去,看着铺着蕾丝方巾的小茶几上,有一个牛皮文件袋。


    上手打开,她抽出里面的文件与照片。


    表面粗糙但还算清晰的照片上,全是外形有相似之处的年轻女孩,而最后一张照片,则是她。


    与她在海市房间拿出的工作证的照片,一模一样,一角还残留红印章的部分。


    沈晓棠回想,原主似乎遗失过一个工作证。


    明眸扫过文件上纯手写的信息,沈晓棠的心似塞入一颗巨石,越发沉坠,俏脸迅速泛白。


    旁侧,许学智张嘴说明:“除了你,照片上的女人是徐永新明媒正娶的五位妻子。我们收到一位家属报案,于今年开始调查徐永新,发现他每一位妻子全部死于非命。”


    话语微顿,他目光肃冷,淡漠看向沈晓棠,继续轻吐。


    “我们追踪到徐永新的新婚房,他的卧室贴满你在电视台工作期间的海报,和日常生活偷拍的照片。匹配这五位妻子的长相特征,我们初步怀疑,徐永新爱慕你,娶的妻子当成你的替身。”


    一股恶寒涌起,沈晓棠想到前世报导过的连环杀人新闻,脱口问。


    “所以,你们认为徐永新杀了他五个前期,而一切源头是他对我爱而不得?”


    没想过沈晓棠直扼重心,许学智微愣,转瞬怀疑审视她:“沈同志,你在海市生活时,就认识徐永新?”


    “你还不如直说,问我是不是在海市勾搭徐永新,骗他钱财骗他心,最后玩弄一番甩到他,让他生出害人的心魔。”


    沈晓棠嗤笑,明眸似笑非笑地迎上许学智的质疑探究。


    半晌,许学智视线微晃,一如他一板一眼的作风,腰杆背后似插着一根木棍,身量成直线,不苟言笑出声。


    “沈同志,我们在破案,请你配合,不要再开玩笑。有话直说,没必要阴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