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谢相,你逾越了!
作品:《休妻当天,十万禁军跪迎她回朝》 顾嫣然浑身一颤,下意识的抓紧李氏的袖口;“娘!可公主毕竟是因为我,才被齐彻贬妻为妾,若她因此追究……”
李氏抚摸着她的头发,听闻后动作一顿,内心陷入一阵挣扎和彷徨。
其实当初顾嫣然要嫁给齐彻的时候,她就并不是很看好这门婚事,可谁知顾嫣然竟然私下里和齐彻珠胎暗结,在一次宴会上两人喝多了酒,有了肌肤之亲。好在当时下人及时发现并禀告了她,这件事才没有传出去。
因此,后来她和顾霆远商议一番,就顺势答应了齐彻的求娶。
如今想来,当时的宴会上醉酒一事,定然也是齐彻事先设计好的。
此番嫣儿腹中已经有了齐彻的骨血,而齐彻又因为得罪了公主,日后在朝堂上怕是再无立足之地。
想了想,李氏下定决心,对着顾嫣然道:“傻孩子,那些都是齐彻蒙骗你的,你是相府嫡女,最是知书达理,又怎会故意为难?”
“分明是齐彻事先隐瞒了自己已经娶妻的事实,咱们相府,也是受害者。”
顾嫣然猛地抬头,对上李氏意味深长的目光。
——李氏这是,在教她如何撒谎。
顾霆远此时也缓缓开口道:“明日为父就上奏,痛斥齐彻欺君罔上,蒙骗官眷,这孩子,便是顾家忠心可鉴的证明。”
顾嫣然瞬间明白了顾霆远的打算。
他这是要将一切罪责都推到齐彻头上,而她和这个孩子,将成为‘被蒙蔽的忠臣家眷’,甚至是‘受害者’。
“可若公主不信……”
“她不信也得信!”顾霆远冷笑一声,“三皇子一直想拉拢为父,如今……也是时候该给他递个投名状了。”
顾嫣然心跳如雷。
她懂了!
父亲是要借三皇子的势力,与公主抗衡,而这个孩子,也将会成为这场政治博弈中的棋子。
良久,顾嫣然眼底的担忧和紧张褪去,最后被一抹狠厉所取代。
——
五日后,京城城门口。
十万铁骑大军黑压压的列阵于城外,旌旗飘飘,气势如虹,肃杀之气直冲云霄。
这时,城门缓缓洞开,丞相谢云祁率领百官在此迎接楚青鸾的銮驾。
他一马当先,立于百官之首,眉眼清冷如霜,薄唇紧抿,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睛静静的注视着那辆缓缓驶近的銮驾。
三年了,他差点以为此生都不会再见到她。
可没想到,她竟没有死,而是在江南那个破地方跟人成了亲。如今又带着十万大军浩浩荡荡的回来。
谢云祁眼底暗流涌动,双手不自觉的收紧。
终于,待楚青鸾的銮驾走近,谢云祁当先下马,步行至前方,拱手道:
“臣,恭迎公主回銮。”
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字字清晰,如冰玉相击,在寂静的城门前格外刺耳。
他的身后,百官亦齐刷刷跪地行礼,额头触地,不敢直视銮驾上那抹刺目的身影。
楚青鸾端坐在銮驾上方,凤眸微垂,居高临下的睨着众人。
“谢相亲自相迎,本宫受宠若惊!”
她的声音不大,如玉石相击,褪去了少女的清脆,多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仪。
谢云祁心头微颤,这声音,与记忆中那个会唤他‘谢卿’的公主已经大不相同。
“公主离京三载,陛下甚是想念。”
谢云祁依旧保持着行礼的姿势,官袍上的仙鹤纹在风中飘扬,“特命臣率领六部官员在此恭候。请公主换乘。”
谢云祁微微侧开身体,身后的百官立马分成两列,露出了身后那辆豪华宽敞的马车。足足有八匹通体雪白的骏马所驾,宝华香盖上,四周垂挂着柔软的纱帐,正随风飘扬。
这是要让楚青鸾将兵马留在城外,孤身入宫。
这时,恰好有一缕阳光穿透云层,照在楚青鸾额间那点朱砂痣上,殷红如血,美艳异常。
她忽然轻笑一声,素手一扬,掀帘而出,立于车架上方,红衣猎猎,仿佛九天之上降落人间的神女。
神圣,高贵,冷艳。
这一幕,看的百官心头震颤。
这时,裴渊冷着脸,策马上前,玄甲在日光下泛着森寒:“末将奉命护卫公主,自当随行。”
谢云祁眼风都没扫向他,只淡淡的道:“裴将军,十万边军滞留京郊,已违祖制,若再带兵入宫……”
他顿了顿,终于抬眼看向楚青鸾,眼底暗芒浮动:“公主是想要坐实‘拥兵自重’的罪名么?”
话落,四周的空气都为之一静。
紧接着,众人听见谢云祁又补充道:“听说公主离京三年,是为了追寻所谓的爱情,如今回京,是已经道心破碎,看破红尘了?
一别三年,想来殿下的剑术也该精进了不少,毕竟——连斩情丝都能斩断的如此利落!”
话落,数万人的城门前,霎时间安静的落针可闻,就连天上飞行的鸟雀都不自觉的噤了声音。
百官们则齐齐在心里为谢云祁捏了把汗。
谢云祁虽为百官之首,出自世家之首的谢家,可青鸾公主毕竟是皇室公主,亦是陛下最看重的继承人。
三年前若不是公主突然‘失踪’,恐怕此刻坐上太子之位的,就是青鸾公主了。
而此刻,在数万人面前,谢云祁竟当众揭公主的伤疤,这简直是在刀尖上起舞!
百官们齐齐的脚步后移了半寸,生怕会遭受什么无妄之灾。
裴渊紧握着手中的剑柄,对谢云祁怒目而视。
就在他将要说话时,却听见楚青鸾突然轻笑出声,淡淡的声音响起:
“谢相倒是风采依旧!”
“听闻今岁春闱,谢氏子弟占了三甲?果然...谢家百年底蕴,最会栽培人才!”
她这话暗讽的是谢家把持朝政,分化皇权的祖训。
百官们有些摸不透这两人言语中的机锋,只当是寻常寒暄。
这时,只见谢云祁忽然上前半步,亲手扶住正要落地的銮驾脚凳。
这个逾矩的动作让他袖中沉香气息拂过她裙角:“殿下谬赞。“他抬头时,眼底有幽火明灭,“不过有些东西……还是亲自栽培最合心意。“
“叮!”
裴渊寒剑突然出鞘,抵在了他的肩上:“谢相,你逾越了!”
裴渊的声音冷漠的不带有一丝感情,丝毫没有因为眼前之人是世家之首谢家的掌舵人,当朝左相,公主和太子太傅等多重身份而有所收敛。
在他眼里,任何企图伤害公主的人,哪怕是言语上的不敬,都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