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抱歉原来我带给你这样的伤害，真的很对不起，”奎格对着温温情深意切：“但是你的孩子那件事，我是真的不知情，我不知道你的宝宝有乳糖不耐受。那些是海豹奶，我一直记着你以前爱喝海豹奶，但是这东西在陆地上很难弄到，我那天买到了两盒，想托他送给你的，是我没有考虑到宝宝会嘴馋自己喝掉，真的很对不起温温。”


    温温：“......”他敢保证奎格这番话一定有假的成分，而且是那种查不出来的假话。


    以他对奎格的了解，奎哥把海豹奶给苏宝的时候肯定没有明确说明是要给谁的，而苏宝那个小傻子，不但忘性大，别人说什么他也满怀信任的跟着照做，偷喝是事实，奎格也确实不知道苏宝有乳糖不耐受，他即使恶趣味，但是没理由这样对待一个才几岁的小孩子。


    可他这番为自己辩解的话把责任全部都推到苏宝“嘴馋”的问题上，还是让温温很生气，气成河豚，直接爆粗：“老子已经长大了不需要喝奶了，用不着你来送奶喝！”


    奎格包容的笑了下，“好好好，我知道温温是个大人了，下次我会注意的。关于孩子的医药费和精神损失我会折现赔给你的丈夫，原谅我好不好？”


    面对脸皮厚到这样刀枪不入的奎格，温温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无力感，开始怀疑自己今天来找奎格的决定是不是错误的。


    对方脸上的愧疚甚至表现得很形式，好像只是因为温温生气，他才表现愧疚，而不是害苏宝进了医院才感到的愧疚。


    他应该直接起诉奎格的，虽然可能证据不足，奎格这套完美的说辞为他摆脱了大部分责任，剩下的完全可以用一笔不大不小的赔偿摆平，根本无法将对方如何。


    温温想了想，忽然说：“你不是问我咱们能不能像以前一样吗？”


    听到这话，奎格眼前一亮，对着他点了点头。


    温温走过去，忽然抬起手狠狠扇了他一个大比兜，冷酷的甩下一句话，“这就是我给你的回答！”然后转身离开。


    奎格直接被这一巴掌扇懵了，呆呆的看着温温出门离开。


    回到家里的温温顿感浑身都舒爽不少，上楼找总裁，客厅，没有，主卧，没有，最后在书房找到人的时候看见总裁在地上趴着，看似睡着了，其实人已经走了有一会儿了。


    他把总裁翻过来，发现总裁鼻下有两管鼻血幽幽流下来，一条像金沙江，一条像怒江，“它们位于横断山区，在平行褶曲或断层地区多呈平行排列，形成独特的平行状水系，顺流直下。”①


    温温一惊，连忙把他弄起来，用热毛巾给他擦拭满脸的血迹：“苏怀文，你怎么了？有没有摔到哪里？”


    总裁迷糊的半睁开眼睛，头顶的光打在温温脸上，由眼前的重影加持，即使满脸担心，看起来也颇为圣洁。


    总裁忍不住露出失智般的痴笑：“宝宝......我的漂亮宝宝，嘿嘿。”


    温温连忙把他扶起来坐软垫上，“怎么样，有哪里疼吗？”


    总裁扶额：“呃......不知道，我怎么摔倒地上的来着？嘶，记不清了，但是要亲亲。”然后顺理成章的把脸拱到温温面前。


    两个人又黏黏糊糊的滚在一起。


    苏宝躲在暗处观察，感觉爸爸作为一个丧尸，这样会传染给温温的，于是他决定采取一点行动。


    一般城市里的丧尸需要什么？


    ——一枚空对地导弹。


    于是苏宝思考片刻，七手八脚的爬到桌子上站着，张开爪爪，凛然赴身的大喊：“我来了！”


    然后咚的一声巨响，这枚“苏/AR-9527”一丝不差的坠落在总裁的肚子上。


    总裁......总裁已经出气多进气少了。


    距离温温去奎格家里过后的好几天，院子外面没再出现奎格那穿得一身骚包无所事事晃荡的身影，温温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觉得没了碍眼的章鱼，周围的空气都好像清晰了不少。


    心情不错的温温这天在总裁出门上班后，准备带着苏宝和弟弟出去走一走，快要走出大门时，他忽然闻到了一股十分奇怪的味道。


    就是那种......交流过后会有的味道，非常强烈，甚至有些刺鼻，但是温温看了看周围来来往往的人一眼，他们面色如常，似乎根本闻不到这股味道。


    苏宝也没什么反应，反而是弟弟拿触手捏起鼻子，瓮声瓮气的嫌弃道：“凑凑的。”


    他那张圆圆的脸上除了两只小眼睛，根本看不清鼻子到底在哪里，但温温却仿佛看到了他皱起的眉头。


    “什么凑凑的？”苏宝凑过来，好奇心旺盛。


    弟弟拿触手指了指一个方向，“那边。”


    温温老脸一红，心中不妙，但实在耐不住苏宝催促，顺着弟弟指的方向走了几步路，然后停在一丛草丛面前，味道就消失了。


    温温眼皮一跳，生怕带着孩子撞见什么不该看的场面，抱起苏宝就想走，奈何苏宝却灵活的一扭脱离了他的怀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拨开了草丛。


    那一刻温温的脑子淡淡空转了三秒，闪过的画面居然是苏宝刚出生那会儿的种种画面。苏宝出生没几个月的时候就学会了把自己的章鱼腿露出来，调皮难带折磨人。


    这孩子不但有八条腿，手速还快，因为好奇心使然，稍不注意就会从温温看不见的角落里抓住一切不能吃的东西往嘴里塞，有一回甚至把苏怀文不知藏在哪儿的宝宝嗝屁套给找出来，想也不想的吞到肚子里。


    等温温发现后急急忙忙把他带去医院催吐，医生把套从苏宝胃里取出来的时候，连带着看向他的眼神都变了，差点以为他虐待婴儿。


    自那一次回去后温温就坚决禁止了总裁这种到处藏套以图随时随地方便的行为，提着人的耳朵让他把藏在家里的所有宝宝嗝屁套找出来，林林总总算起来找到了有将近百个，他都不知道那时候苏怀文脑子里装着什么，又是怎么把这上百个小玩意儿给藏得这么深的。


    现在，时隔多年，温温即将再次面临这种令人尴尬的场面。


    他想，其实还有机会，那就是在苏宝拨开草丛的这三秒当中，他或许可以找到一辆停好的车辆并准确而迅速的钻进车底躲起来，那样可以让他避免一些事情，嗯...一些不好的事情。


    因为他现在正站在鱼生的十字路口。


    但是一秒，两秒，温温的大脑在转动，手脚却留在原地一动不动，身体和大脑无法同步，好像命运在阻止他做出选择。


    三秒已到，温温听到头顶的达摩克里斯之剑挥落的回响。


    直到......“咦？”苏宝叫了一声，“有个人在这里晕倒了耶。”


    温温的脑中戏在这时戛然而止，他转头望去，草丛里并没有他以为的那些不能上少儿频道的场面，而是躺着一个裹着薄外套，浑身湿透的人。这人脸颊薄红，呼吸急促，唇角干裂，明显正在发着高烧。


    而这个人.......实在太巧了，他刚好认识，而且前阵子还见过一面。


    ————


    谢霖醒的时候，意外发现自己不在那片晕倒时的草丛里了。


    他立马警觉的弹坐起来，左右环顾并试着下床。奈何身上的烧还没完全退，实在腿软，他刚试探着站到地上就立马摔了一跤。


    谢霖低头，看见自己身上的鞭痕和青紫掐痕，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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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串串红色的印记，约摸是昨天晚上被那些人用蜡烛烫伤的，皮肤周边已经起了小小的水泡，他咬了咬牙，寻思哪天一定要找机会报复回去。


    该死的人类，居然敢这样算计玩弄于他。


    谢霖手脚发软，勉强扶着墙站起来，十分警惕的打量起周围的环境。


    在楼下，毫不知情的温温还在和虎哥通电话，“对，我是在草丛里面发现他的，不知怎的跑到我们这边来，发现的时候已经昏过去了，我给他喂了退烧药也敷了退烧贴，不知道要不要送到医院。”


    “没必要吗？”温温有些惊讶：“可是他看起来很难受的样子......”


    虎哥在电话那边说：“他体质特殊，好得快，而且你其实不用怎么管他的，反正他断了胳膊腿都能自己重新长出来。”


    温温吃惊：“那他......他是什么海妖啊？”


    “海蛞蝓，但是种类很多，我也不确定他是哪一种。”


    温温正回忆着关于海蛞蝓的种族特点，只听虎哥继续道：“反正你防着他点，这人脑回路特别怪，从他投诉你送快递的事情上就能看得出来，而且性格很差，基本上咱们海妖联盟没几个能和他处得来的，而且......”虎哥停顿了一下。


    “而且什么？”温温被勾起好奇心，连忙追问。


    “就是......”虎哥挠了挠头，“你能闻得到他身上的怪味吗？”


    温温响起了那股像交流过后的腥膻味，顿时讷讷：“好，好像是有奇怪的味道。”


    虎哥说：“那是他的防御机制，海蛞蝓本身分泌的粘液有毒，但是他可能因为品种问题，毒性不足以对人类造成什么威胁，你也知道他的职业就是那些.....”


    温温等待着他的下文。


    “呃，”虎哥组织着语音，“就是，碰到他粘液的人类会出现脸红心跳，呼吸急促包括眩晕等轻微中毒症状，但是很多人都对此毫不知情，只觉得这种体验十分新奇，跟吃了云南菌子一样。所以在一些有钱人的圈子里，他因为体质问题，又加上玩得很开，还挺受欢迎的。”


    这就是传说中的，天生媚......媚体吗？


    温温：“......”长见识了。


    虎哥叹了一口气，“早些年他刚到大陆的时候其实脾气没这么差的，但是刚到大陆的海妖你也知道，多多少少怀着一些憧憬，又性格简单容易被人忽悠，那些人类看他长相好，就忽悠他下海。”


    虎哥松了松领结，又叹一口气坐在沙发上：“我曾经劝过他，人类狡猾，而且不但针对海妖，连针对他们自己同类的手段和骗局都层出不穷，千奇百怪，他这样很容易掉入人类编织的陷阱里，一失足就是万劫不复。但是他根本听不进我的劝阻，贪图来钱快，很快就和那些从事不正当职业的人类搅和在一起。”


    “后面我才知道他被一些人联合做局，不但骗光了身上的钱，还被人哄骗着签了很多卖身契约，被坑得很惨。”


    “后面他就消失了好几年，我试着去找过他，但是实在找不到他的半点下落，等几年后他再出现的时候，性格大变样，脾气变得很差，听人说他为了筹钱给自己赎身，和那些人类玩得越来越花，海妖联盟曾试着给他提供一些法律和其它方面的帮忙，但是他根本不领情，直接把我们的人骂走了，”虎哥扶额，“我已经尽力了，奈何这人实在烂泥扶不上墙，我也不再试着组织联盟去帮助他，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温温正唏嘘着，忽然感觉背后一阵发凉。


    他猛一回头，看见谢霖就站在身后楼梯口，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你在和谁通电话？为什么会说到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