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无关紧要
作品:《新婚夜就要,残废夫君遭不住》 谢玉芙勾着手指尖,不敢置信地收回了视线,目光直接落在了老妇人手中抱着的陶罐上。
陶罐当中的泥膏还有很多,眼见着老妇人将里头的东西一点点涂抹在自己伤口周围,谢玉芙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都在突突直跳。
“这……”
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话没来得及问出口,老妇人将最后一个伤处缠稳后,就接替了柘木狸的工作,手里捏着一把蒲扇,对着谢玉芙猛扇。
香炉里飘散的烟灰,一股脑地长谢玉芙的面颊涌了过来,她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眼角一阵抽搐。
老妇人此时解释道:“你也不用这么绷着,这香炉里的东西对你的身体有好处,如今你体内的蛊虫都已经被取了出来,只需要再过些时日等蛊毒一点点代谢掉,身子就可以恢复如常了,至于你体内那点寒毒,那都是微乎其微的,比那小子好多了。”
乍一听老妇人提起宋煜谢玉芙,愣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朝老妇人的方向看了一眼。
可还没等她说话,肩膀就被柘木狸按了回去,谢玉芙只能被迫平躺在石床上,身上的每一处伤口都在丝丝缕缕的泛着疼。
老妇人朝她斜瞥了一眼,调侃道:“这会儿知道心急了,先前不还跟人家吵得热火朝天?”
想起先前在水池里的经历,谢玉芙的脸逐渐红透了,她不好意思地偏过头,轻咳了一声。
跟着便想起了先前孙老的话。
谢玉芙还记得他们临出发前,孙老特地叮嘱过宋煜,还嘱咐他说等到了北狄圣地,一定要先紧着他自己的身子骨为先,其他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缓上一缓。
毕竟,那寒毒已经在宋煜体内多年,早一日剔除,别人可早一日安稳。
可不知道为什么?
他们明明到了这儿,最先下水解毒的人却是自己。
谢玉芙紧紧地皱着眉,转着眼眸四处打,量着却始终没有看到宋煜的人影。
老妇人见此情形,终是不忍道:“别在这转着看了,那小子还在水池里头泡着呢,没有个十天半个月的,他体内的寒毒别想被逼出来,不过你这丫头倒是因祸得福了……”
根据老妇人所说,谢玉芙体内的蛊毒本不易轻易被引出,但因为池水中有宋煜血液的缘故,压制了蛊毒在体内的发作时间,在池水里那些东西的刺激下,分分钟身体薄弱处涌出。
而那些游出来的蛊虫,几乎一个眨眼间,就被池水中的鱼儿吃了个干净,孙老郎只来得及捡起半截蛊虫的尸体。
谢玉芙听闻此话,眉头挑得老高,脸色却仍然没有好转。
她有些忐忑地问道:“那我先前丢失的记忆……”
“记忆这东西丢就丢了吧,也未尝不见得是件坏事,你这小丫头,心思太重,记得太多东西不利于你的身子愈合。”
老妇人毫不客气地戳穿了谢玉芙的所思所想。
她上上下下打量着谢玉芙,口风一转。
“再者说,你之前想做之事已经办成,你记不记得那些东西又有什么要紧的?本就是些无关紧要之事。”
谢玉芙沉默了。
老妇人的话,就像是在她耳边敲响了一记警钟,震得她耳朵都在嗡鸣作响。
自打重来一回,谢玉芙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那些幕后黑手,再次对叶家和她娘亲动手。
甚至就连午夜梦回之际,想起来的都是上辈子经历的那些糟心事,每每睁开眼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袭上心间,次次都让她浑身战栗。
可自打失忆以来,她只零星记得一些事,那些终日缠绕她的噩梦,竟一次都没有找上来过。
也是难得过了一段安生日子。
谢玉芙一眼不眨地看着老妇人,放在身侧的手抠进了身下的狐皮褥子。
她隐隐有种感觉,这老妇人只怕是看出什么来了。
就在谢玉芙满心提防时,老妇人打着哈欠,一双赤着的脚踩在幼年驼鹿的身上,就那么施施然的闭上了眼睛。
一直守在旁边的柘木狸眼角微抽,有些不好意思地拿过了老妇人手中的蒲扇,继续着先头未完成的事。
谢玉芙偏头避开了呛人的烟雾,忍不住开口道:“这香炉里到底是什么?哪至于费这么大力气。”
“你这小丫头,还真是不知好歹。但凡香炉里的东西烧上半寸,你这会都得疼得哭爹喊娘了,少在这身在福中不知福,睡你的觉吧!”
老妇人说话,直接抬手扶在了谢玉芙的眼皮上。
短短几个呼吸后,谢玉芙竟真的睡得人事不知了。
柘木狸垂着头,一脸惊异地瞧着睡死过去的谢玉芙,那丧眉耷眼的脸上透出了股喜气。
整个人就好似松了一口气般,顺着床边坐了下来。
老妇人看了眼柘木狸,恨铁不成钢道:“你有什么好紧张的?就算她知道这香炉里的东西是什么,也不会怪到你头上来,那老东西和姓宋的小子都同意的事,你只管揣着明白装糊涂就好了。”
说话间,门口挂着的木帘子被掀开了,玄火扶着宋煜从门外走了进来。
与几日前相比,宋煜此刻的脸色白得吓人,除了一双赤红的眼眸中满是血丝以外,浑身上下的血都好像被放干了,嘴唇和指尖早已是一片青灰色。
玄火几乎是半搂半抱地把宋煜安置在了一旁的石椅上,眼里的担忧更甚以往。
“公子,现在夫人也没醒呢,你就应该多歇歇,何必这么急着赶过来?你自己的身子要紧啊……”
宋煜缓缓闭了闭眼,“见不着人,我也睡不踏实,我的身体,我心里有数。”
原本并不打算搭茬的老妇人,一听这话,火气蹭蹭地涌了上来。
“你心里有数,你有个屁数?!小子,要不是看在你爹的份上,我这会就已经把你用的抹布裹好了,扔在那水坛子里头泡着了!还能容你这般四处撒野?!”
自从三天前谢玉芙一觉睡过去,宋煜再次割血喂人后,这老妇人的心里就窝着一团火。
“你那个没出息的样子,跟你那个死人爹一样!骨子里头透着股倔强劲儿,这女人莫不是给你下蛊了?!见不着人,你能死啊!”
老妇人越骂越气,口无遮拦的样子,把一旁的柘木狸都给吓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