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失眠
作品:《明末:开局一条枪,杀穿丧尸潮》 李天宝再看手中,是个银色十字架,正是之前见过叶思珣戴的那个。
“这是?”
他想问的是,这是何意,却只说出了前两个字。
叶思珣盈盈笑意不减,道:“你把它戴上,它会代表主保护你的。”
说完,她一把将李天宝推出去,阖上房门。
李天宝站在门外,呼啸的冷风涮过他的脸颊,却盖不住砰砰直跳的心跳。他甩甩脑袋,把那枚十字架挂在脖子上,又想了想,捻住十字架塞进袄子领口里,藏了起来。
他住的那间房离这儿不远,却恍若丢了神似的,一步三摇,摸着胸口,若有所思。
来到自己房间,李天宝打开门,一股暖意混着汗臭脚臭之类的味道扑面而来。这房间里估计少说睡着十几个,满地是被子、褥子,还有打着鼾的人。
李天宝的铺位在靠里面、烧着炕的地方,他只能蹑手蹑脚地穿过一地人,来到自己的位置,脱下衣服、钻进被窝。
“呼……”深吸一口气,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侧卧着蜷起来——没办法,李天宝太高大了,这炕容不下他蹬直腿。
往昔倒头就能睡的李天宝,今夜却辗转反侧上了,左翻翻、右翻翻,甚至差点蹬到旁边睡的罗方,弄得人家呼噜声一窒,好悬没憋死。
“呼……”
李天宝深吸一口气,又握住那个十字架,揣摩了半天,竟放到自己鼻子前,嗅了嗅,只感觉一股隐隐约约的芳香传入他鼻子里。
我们坚定的唯物主义革命战士、天上魔星、人间太岁、李天宝字来亨、李大官人,就这么失眠了。
这股子杂乱思绪一直持续到次日,挂着浓浓黑眼圈的李天宝骑在马背上,脑子里一团乱麻。
向导在前面说着话:“最迟今天中午,俺们就能到锦州左翼附近了,到时候得避开大军营寨,尽量走官道。俺们得把镖师撒得远一点,到时候遇到情况能第一时间……喂,喂!李镖头,你在听吗?”
“嗯,啊?在呢在呢,额在听着呢……”
李天宝回过神来,却见那向导一脸怪异地瞅着自己。
“你昨晚干啥去了,恁的黑眼圈这么重?”
“额就在铺里睡着啊,你问罗子才去,他能作证,额就睡他旁边呢。”
向导哦了一声,继续跟罗方讲着计划。昨天满清那边来接应的是几个汉人,似乎是某个汉军旗下的军需官,现在与他们一同在前面开路。
他们皆留着金钱鼠尾、其余地方有短短的寸发,倒与李天宝印象中丑陋的发型不太一样,有头发遮住溜光的脑门总要顺眼一些。
想想也是。这年代,谁能有功夫三天两头剃一次头发?除非用绞线把发根全拔出来,那倒是能保证溜光,却不是正常人能做出的操作。
队伍徐徐前进。今天早上太阳还没升起,商队就整装出发了,到现在足足走了有三个时辰,人困马乏之际,终于见到了一片辽阔平原。
这平原,有小河曲折穿行其上,河流边便是一处巨大的营寨,绵延几里地,拒马鹿角布设森严、栅栏哨楼星罗棋布,周遭树木被砍伐殆尽,隔着老远都能看到大片光秃秃的树墩。
李天宝大概扫了一眼,就知道这处营地怕是不下万人的规模。他再远眺一圈,发现周遭还有几处营地,规模却不如这里来的大,零零总总加起来,得有两三万人了。
怕是多尔衮所部部众都汇集在此处。
向导指着东面,道:“那里有一座丘陵,便是乳峰山,俺们交付一批货物到多尔衮所部,然后就往乳峰山走,穿过乳峰山北麓,便到了济尔哈朗的左翼大营,也是我们此行的最终目的了。”
商队继续前进,一出树林来到平原,便有清军哨骑上来盘问。
好在队伍中有汉军旗的人,说清楚情况也就将这些哨骑打发走了。车队长驱直入,来到河流对岸,在渡桥处接受了清军关卡的检查。
因为是明国境内来的商队,阳裘费了好半天时间才让对方搞清楚情况,还招来一支百余人的清军步卒沿途跟随监督。
李天宝骑在马上,老感觉周围那些留着金钱鼠尾穿着号衣袄子的清军步卒看向他们的眼神不怀好意,透露出浓浓的戒备与警惕。
“老阳,额们替满洲人走私东西,他们怎么还把额们当仇寇一样盯着啊。”
“那也没办法,谁叫额们都是走朝廷……明国境内来的呢,人家把咱们当间谍防着倒也正常。这些步卒大多是汉军旗的包衣,与官军打仗都是他们被驱使在最前面,个个都有几个亲朋好友死在官军手中。你当老奴的‘八大恨’当真是无根浮萍么?”
李天宝闻言,打消了几分疑惑,但还是有些如芒在背。
队伍被带到清军营寨外一处空地上。阳裘取了货单,带伙计与营内来人交割。主要贩卖的都是些药物,有的现银交易、有的银票交易,有的则是以物易物——用兽皮、一些东北山林里的特产之类的。
李天宝在一边站着,时不时与那些看守商队的清军步卒眼神碰撞一下。
后面忽然来了两个人,一人李天宝认识,是商队里照顾看护骡马的马夫头领,另一个则是前两天夜里碰头会时,出现的两个生面孔之一,现在也是一副马夫打扮。
马夫头领跑过去跟阳裘说了几句什么,阳裘便转向清军这边的军需官,道:“老哥,额们队伍里储备的马料干草快要见底了,饮水和粮食也是,不知道能不能在你们这补充一部分?用货物抵价便是。”
那军需官点点头,应允了,便要阳裘指派伙计随他的副手去粮仓马厩里点验搬运。
于是阳裘招呼李天宝,要他看护着队伍里管口粮的、管骡马的进去支取物资,顺便盯着点,不要惹出什么意外。
李天宝便动身,领着一群商队伙计随另一个清军管事的走向营门。
这里守卫相当森严,几乎每个进去的人都被重新查验了一番,褡裢被取下,任由军士挑挑拣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