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暗潮再起

作品:《洪荒,我在幕后布下九重天局

    三日后的晨雾还未散尽,苏隐蹲在青牛部落的老槐树下,正用骨刀刮着新捡的龟甲。


    卦摊前的陶碗里躺着三枚贝壳,是早间一位猎到野鹿的汉子谢他算中吉时的谢礼。


    "算师。"


    压低的嗓音从背后传来。


    苏隐指尖微顿——这声气音用了巫族特有的"闭喉术",部落里能使这功夫的,除了水灵的暗桩,只剩...他不动声色将龟甲扣在膝头,转身时已堆起寻常算师的笑:"是火烈大人?


    部落里寻我?"


    火烈站在槐影里,玄色兽皮短褐沾着星点泥渍,腰间的青铜环佩没系紧,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叮当作响。


    他左右扫了眼,从袖中摸出片桦树皮,迅速塞到苏隐手里:"申时,北风崖。"


    话音未落,他已转身混入晨炊的烟火气里。


    苏隐低头看那树皮,上面用炭笔草草画着北风崖的轮廓,背面压着半枚赤铜虎符——正是三日前在祭坛外,祝融刑卫腰牌上的纹路。


    "有意思。"苏隐将树皮揉成碎末,任晨风吹散。


    他望着火烈离去的方向,喉间泛起系统奖励时特有的甜腥——这是因果线开始纠缠的征兆。


    申时的北风崖比预想中更冷。


    苏隐踩着结霜的碎石往上爬,风卷着枯草叶打在脸上,像撒了把细盐。


    崖顶的老松被风削得只剩半边枝桠,他刚在松树下站定,就听见身后传来衣料摩擦声。


    "苏算师倒是守时。"


    火烈从松后转出来,额角沾着道血痕,左袖被烧出个焦洞,露出下面青黑的巫族刺青。


    他伸手按住腰间的青铜短刃,指节发白:"祝融今早去了共工殿,说你破坏巫族祭坛,勾结外邪。"


    苏隐眯眼望他:"巫王没表态?"


    "共工大人说''听凭证据''。"火烈的声音发紧,"可祝融的人已经在查你的因果线——前天夜里,青牛部落西头的老猎户被刑卫带走了,就因为他上个月找你算过猎路。"


    山风突然转了方向,卷着松针劈头盖脸砸下来。


    苏隐摸出怀里的逆命卦骨,骨纹在掌心发烫——这是危险临近的征兆。


    他正欲开口,右侧的石缝里突然渗出寒气,水灵裹着冰雾现出身形,发间的冰棱碎成细珠,落进她腰间的玉瓶里,叮咚作响。


    "共工命我提醒你。"她指尖抵着瓶塞,寒玉特有的凉意隔着三尺飘过来,"若想自保,得拿出比祝融更狠的筹码。"


    话音未落,一枚残破的玉简已甩到苏隐脚边。


    他弯腰拾起,指尖刚触到玉面,就有暗红色的流光钻入识海——那是段支离破碎的影像:血色祭坛上,祝融披着赤鳞甲,手持骨杖,正将三个人族孩童的心脏按进祭台凹槽;另一段是密密麻麻的符文,组成个倒悬的血月,月心处写着"赤冥"二字。


    "这是...血咒仪式。"苏隐喉结滚动。


    三日前在祭坛,他就觉出祝融的献祭方式不对,原来这老东西竟在借人族的血唤醒赤冥残魂。


    系统曾提示的"因果漏网之鱼",怕是指这仪式未被彻底破坏的部分。


    "雷霆昨日留的。"水灵的声音突然放轻,"他说''苏算师要的证据,都在这里''。"


    苏隐抬头,正撞上火烈灼人的目光。


    那青年的短刃已拔了一半,刀尖对着他心口:"你到底是谁?


    为什么总在搅巫族的局?"


    风停了。


    松针坠地的声响格外清晰。


    苏隐望着火烈发红的眼眶——这是巫族血脉被激怒时的征兆。


    他想起三日前祭坛外,火烈替他挡下祝融的火鞭;想起两个月前,这青年偷偷往他卦摊放兽肉时,耳尖泛红的模样。


    "我是谁不重要。"他将玉简收入怀中,"重要的是,若让祝融唤醒赤冥,最先被吞噬的不是人族,是巫族的血脉。"


    火烈的刀尖颤了颤:"你...你怎么知道?"


    "因为我见过赤冥苏醒的后果。"苏隐摸出卦骨,骨面上的裂痕在暮色里泛着幽光,"三百年前,东荒有个部落学祝融的法子献祭,结果赤冥残魂附在大巫身上,屠了整个巫寨。"


    火烈的手垂了下去。


    他盯着苏隐腰间的卦袋,突然笑了:"你总说自己是凡人,可凡人能算出凶兽潮?


    能看透祭坛里的鬼?"他凑近两步,声音低得像耳语,"我阿娘说,真正的大能都爱装凡人。


    你...是不是要做那个逆天道的?"


    水灵突然咳了一声。


    她望着崖下渐起的暮色,冰棱在发间重新凝结:"共工殿的传讯鸟来了。"


    苏隐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有只墨色玄鸟掠过山尖,爪间系着的银铃响得急切。


    他握紧卦骨,能清晰感觉到骨纹里跳动的韵律——那是系统在提示因果线收束的节点。


    "今晚子时,玄冥潭。"他转向火烈,"共工会召集巫长议事。


    我需要你..."


    "我跟你去。"火烈打断他,指尖轻轻抚过苏隐的卦袋,"但我要亲眼看看,你说的浩劫是不是真的。"


    暮色彻底漫上崖顶时,三人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苏隐望着火烈背上的短刃,又看了眼水灵腰间的冰瓶——这两个本该对立的巫族斥候,此刻竟站在同一片阴影里。


    而他怀中的玉简还在发烫,里面除了血咒仪式,似乎还有段更模糊的影像,像团被雾气裹着的黑影,怎么都看不清。


    "走。"水灵当先往崖下走,冰棱在她脚下碎成星子,"赶在传讯鸟报信前,得让共工先见到证据。"


    苏隐最后望了眼渐暗的天空。


    北斗七星的位置比昨日偏了三分,这是量劫将起的征兆。


    他摸出卦骨,对着星斗轻轻一抛——卦骨在空中划出银弧,落回掌心时,裂痕里渗出一滴血珠,正好滴在"赤冥"二字上。


    山风再次卷起时,三个人的脚印很快被暮色淹没。


    只有那枚卦骨,还在苏隐掌心跳动,像颗藏在暗处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