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流云城中寻生计,百草堂内现玄机

作品:《夭寿!我的概念种子又丰收了!

    乌篷船的船头轻轻撞上码头的木桩,发出一声沉闷的“咚”响。


    李墨将三枚铜子儿放在船沿,对那蓑衣船夫略一拱手,便踏上了流云城的土地。他没有回头,但能感觉到,那船夫玩味的目光,如同芒刺在背。


    此地与黑石集、三河坊全然不同。


    高达十丈的城墙并非凡石,而是某种泛着金属光泽的青黑色岩石,表面铭刻着肉眼可见的符文阵列。每隔百步,便有一座箭塔,塔顶悬浮着一架闪烁着灵光的三眼弩机,令人望而生畏。


    城门处,两队玄甲卫士分列左右,甲胄精良,气息沉凝,修为最低也是炼气五层。他们查验身份令牌的动作一丝不苟,目光锐利如鹰,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之人。


    李墨缴纳了三块下品灵石,换来一块冰凉的铁质令牌,上面用朱砂刻着一个“临”字,以及一串不断变化的数字,似乎在倒计时。


    “令牌有效期一月,逾期未办理长居或离城者,城卫军将予驱逐。”负责登记的修士头也不抬地说道,声音冷漠如铁。


    李墨默然接过,走入城中。


    宽阔的主街上,一辆由四头形似巨犀的妖兽拉着的华丽兽车呼啸而过,车轮碾过青石板,发出隆隆巨响,周围的散修纷纷避让,脸上带着敬畏之色。车厢的窗帘一角掀开,露出一张略带倨傲的年轻面庞。


    李墨压低斗笠,在街边一个不起眼的茶摊坐下,点了一壶最便宜的“云雾茶”。他没有急于寻找落脚点,而是静静地听,静静地看。


    一个时辰里,他看到三名修士因为在街上起了口角,被巡逻的城卫军用一种特制的锁链法器直接锁走;看到一家法器店的掌柜,因为一名筑基期修士的到来而亲自出门笑脸相迎;也看到一个衣衫褴褛的炼气初期修士,因为拿不出灵石,被客栈的伙计毫不留情地赶了出来。


    秩序、阶级、还有无处不在的生存压力。


    这就是流云城给他的第一印象。


    他将一枚碎灵石放在桌上,起身离去,拐进了一条名为“百草街”的巷道。这里是流云城丹药和灵草的集散地,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他走进最大的一家药铺——“百草堂”。


    铺内人来人往,几个穿着统一服饰的伙计正忙得脚不沾地。


    “掌柜的,‘清蕴丹’!快!”一个面膛赤红,气息灼热的壮汉冲到柜台前,声音嘶哑地低吼。


    精瘦的山羊胡掌柜认得他,一边取药一边叹了口气:“宋道友,还是老朽那句话,你这‘赤炎功’的火毒,已然入髓。‘清蕴丹’终究是二品丹药,压得了一时,压不了一世。你看,你服用此丹的间隔,是不是越来越短了?”


    那姓宋的壮汉脸色一僵,嘴唇动了动,最终只化作一声颓然的叹息:“我……我能有什么办法?不练功,在家族里连头都抬不起来。练了……就是拿命在熬。”


    他抓起药瓶,塞给掌柜一袋灵石,头也不回地走了,背影萧索而沉重。


    李墨的目光从他身上移开,落在了另一侧的角落。


    一名背负长剑的年轻修士,正死死盯着货架上的一只玉瓶,瓶身上贴着“二品上阶,静心液”的标签。他手在储物袋上摸了又摸,终究还是没舍得拿出来。他的眼神,在渴望与挣扎之间来回切换,握着剑柄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李墨能清晰地“看”到,那剑修的身上,一股股驳杂、锐利、甚至带着些许疯狂的【剑意概念】在互相冲突,让他的神魂时刻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心田】内的三寸道树,轻轻摇曳了一下。


    李墨若有所思,他没有在“百草堂”多做停留,而是转身离去。


    接下来的两日,他几乎逛遍了流云城内所有的丹药铺、符篆店、甚至是一些专门处理疑难杂症的“医馆”。


    他发现了一个普遍的现象:高阶修士有高阶修士的烦恼,低阶修士有低阶修士的痛苦。功法反噬、道基受损、瓶颈难破、丹毒淤积……这些问题,如同附着在修仙者身上的无形枷锁,传统丹药和疗法,大多只能缓解,难以根除。


    而能提供“根治”方案的,无一不是城中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筑基后期的丹师,或是城主府的供奉。他们的诊金,是一个足以让绝大多数炼气期修士望而却步的天文数字。


    这是一个巨大的,未被满足的市场。


    一个完美的,属于他的切入点。    第三日,流云城西,一条名为“青竹巷”的偏僻巷弄里,一间无人问津的空置店铺,悄然挂上了一块半旧的木匾。


    匾上只有三个字:万象楼。


    门口的木板上,用墨笔写着一行小字:“专解修行暗伤,报酬面议,非诚勿扰。”


    没有灵光闪烁,没有奇香扑鼻,朴素得就像一间凡人的米铺。


    接连三日,万象楼的门槛,几乎要被路人鄙夷的口水淹没。


    直到第四日的黄昏,夕阳的余晖将巷子染成一片金黄。


    一个踉跄的身影,扶着墙壁,一步步挪到了万象楼的门前。他身上的热浪,让周围的空气都发生了扭曲。


    正是那位宋家旁系子弟,宋浩。


    他抬头,看着那块不起眼的招牌,眼中最后一丝神采,也几乎要被绝望吞噬。


    他推开门,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他浑身的灼痛感都为之一轻。


    店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把椅子。桌后,一个戴着斗笠的青衫人,正低头擦拭着一个普通的茶杯。


    “你……就是店家?”宋浩声音嘶哑,每说一个字,都像是在拉动一个破旧的风箱。


    “坐。”李墨头也未抬。


    宋浩迟疑了一下,还是拉开椅子坐下。


    李墨将擦拭干净的茶杯推到他面前,又提起桌上的陶壶,为他倒了一杯水。水清澈见底,没有任何异样。


    “你……不先看看我的伤?”宋浩有些错愕。


    “不必看。”李墨终于抬起头,斗笠的阴影下,一双眼睛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古井,“《赤炎功》练岔了,火毒攻心,已入骨髓。靠二品‘清蕴丹’压制了三年,如今丹毒与火毒交缠,道基已损其三。左臂三条主脉,已有枯萎之象。”


    宋浩如遭雷击,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惊骇欲绝地看着李墨:“你……你怎么会知道?!”


    这些细节,就连百草堂的老掌柜都未能看得如此透彻!


    李墨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伸出两根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诊金,两个条件。”


    宋浩愣住了,他下意识地问道:“什么条件?”


    “第一,你痊愈之后,去告诉你认识的所有人,万象楼能治好他们治不好的病。”


    李墨的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第二,”他看着宋浩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要你这条命,从今天起,归我。不是让你死,是让你……为我而活。”


    宋浩浑身一震,他看着李墨,对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玩笑的意味。他是在要一个……追随者,一个绝对忠诚的仆从。


    “你……”宋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一边是必死的绝境,一边是失去自由,却可能换来新生。


    他想到了家族中那些嫡系子弟高高在上的嘴脸,想到了自己日夜被火毒折磨的痛苦,想到了父母为自己求医问药时那愁苦的面容……


    良久的沉默后,他“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对着李墨重重叩首。


    “若先生能救我,宋浩这条命,便是先生的!”


    李墨微微颔首,指了指桌上那杯水:“喝了它。”    宋浩不再犹豫,双手捧起茶杯,一饮而尽。


    清凉的水流顺着喉咙滑入腹中,瞬间化作一股温和而磅礴的生机,冲刷着他几近枯萎的经脉。


    与此同时,一股无法抗拒的吸力,从他对面的李墨身上传来。


    “呃啊——”


    宋浩发出一声压抑的嘶吼,他看到,一缕缕赤红色的雾气,正从自己的七窍和周身毛孔中不断溢出,又在半空中诡异地汇聚,被那戴着斗笠的青衫人,抬起的右手掌心,尽数吸了进去。


    他的意识渐渐模糊,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仿佛看到,那青衫人斗笠的阴影下,嘴角勾起了一抹……满意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