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骨头老店。


    郝仁在一个靠着窗户的卡座里静静地等待付志伟，六点半左右，体型魁梧的付志伟进了店门，郝仁赶快招呼他过来坐。


    当郝仁打开买的那条中华烟，扔给付志伟两盒的时候，他的眼睛瞬间亮了。


    “老郝，今天怎么这么阔气了，还抽上华子了。”说完，付志伟打开一包烟，美滋滋地抽了起来。郝仁没烟瘾，但也能陪着抽一根。


    “今天有空，找你聚聚，最近怎样？”郝仁给服务员做了个手势，招呼着上菜，然后把买来的酒打开了。


    “麻烦事很多，”付志伟压低了声音，“市面上出现了一种新型的摇头~丸，正让我们四处盯点呢，天天累得要死。”


    一大盆牛骨头和几个菜很快就上来了。


    付志伟看着郝仁带来的酒，“老郝，你今天带来的酒不错呀，这种得三百多一瓶呢。最近是不是发财了？”


    “发什么财，最近我才把账给还清了，今天是来感谢你当初对我的帮助的。要不是你想尽办法帮我凑钱，当初我还真过不去那个坎儿。来，咱们喝着。”说完，郝仁端起了酒杯，张罗着付志伟喝酒。


    付志伟深深地闷了一大口，拿起一块牛骨头啃了起来。吃完这块牛骨头，他抬起了头，“老郝，今天你怎么闲了，平时你们不是经常加班吗？”


    放下手里的牛骨头，郝仁笑着说道：“我现在辞职了，所以有空儿。”


    “啊，那工作怎么办？现在经济不景气，工作可不好找。”付志伟皱起了眉头。


    “有个老乡，介绍我要去隆海药业，我要等着入职呢。”郝仁看着付志伟的关心，把将来的去向告诉了他，当然不方便把事情说得很清楚。


    “去隆海呀，这个工资待遇可不错，你在那里面那个老乡能把你办进去，看来有一定的能力。”付志伟听说郝仁要去隆海药业，瞬间也来了精神。


    看着付志伟炙热的目光向自己看来，郝仁问道：“你媳妇的工作现在怎么样？”


    “嗨，不好找呀，就是打个散工。所以我刚才听说你进了隆海，就想问你的关系线还能帮忙把我媳妇，在隆海找个工作吗。”付志伟的媳妇是专科毕业，现在就业形势严峻，合适的工作不好找。


    想到付志伟当初对自己的帮助，郝仁心头一热，“行，我问问看，隆海药业那么大的规模，应该有合适的岗位的。”


    付志伟听后大喜，马上张罗着郝仁连连喝酒。


    一会儿功夫，一杯二两的酒，已经下肚。


    付志伟的脸色有些微红了，在酒精的刺激下神经也兴奋起来，“老郝，咱们同学们聚会，你从来不去，也不让我把你的联系方式告诉别人。我知道你走上社会吃了很多苦头，看你现在也慢慢混起来了，我也很高兴，来喝着。”


    付志伟又喝了一大口酒，脑袋凑近了郝仁，“有个事，压在我心里半年多了，我得告诉你。半年前，我跟咱们同学张继业在一起吃饭时，他喝多了，说起了你当年的事。”


    张继业这个人当初是郝仁上大学那会儿的班长，毕业后走了选调生，去了石门市政府工作。


    郝仁睁大了眼睛，询问道：“张继业给你说什么了？”


    付志伟的眼睛猩红了，在酒精刺激下，情绪也越发激动。


    “张继业他爸爸不是咱们大学的一个二级学院的院长吗，当初你跟安云泽打架那个事，虽然他受了点伤，但是达不到拘留条件的，你被拘留，是安云泽家庭关系动了手脚。这你是知道的吧？”


    “这我知道呀，安云泽的爸爸是石门市发改委的一个领导，他们在派出所找关系了。”郝仁拍了一下桌子，沉声说道。


    “就算你被拘留了，也达不到被开除的条件，学校那边，安云泽他们也做手脚了。”付志伟压低了声音，“当初的学生处长是李军，他极力主张你被开除的。他当初可能伪造些证据，说你平时表现很顽劣。这样才导致你被开除。”


    郝仁想着自己被开除后，命运发生转折，经历了各种心灵和肉体的煎熬。而所有这一切的形成，幕后有一张复杂的关系网在推动。这张关系网，为了达到个人的私利，勾兑在一起，无所不用其极。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绪，郝仁笑着说：“都过去了，咱们老百姓，自己过自己的小日子吧。大伟感谢你告诉我这些事儿，让我心里透亮，明白当初是怎么回事了。来，咱们喝酒。”


    二人聊着天，回忆着过去的事，一瓶白酒很快就喝完了。付志伟又张罗着要了几瓶啤酒，二人继续喝着。


    “老郝，周末有个咱们班的同学聚会，你参加吗？要我说你去吧，现在你也混出头了，过去的都过去了，跟同学们聚聚去，叙叙旧。”郝仁在吃喝间隙，说起了同学聚会的事。


    郝仁想了想，以后要想在石门发展，没同学这个关系网是不行的。社会是一个由各种关系编制而成的复杂的网络，关系网络编制得越密集，能量也就越大。


    “行，周末我去，跟同学们聚聚去。这次能有多少个同学去呀？”郝仁笑着问道。


    “咱们班留在石门发展的有十几个人，大概都能去吧，对了，丁靓莎也可能去，我通知她了，现在她在江北省建投工作。”提起丁靓莎，付志伟摇了摇头，“她跟安云泽这个大纨绔结婚了，这可是她当初最讨厌的人。”


    “人总是要向利益妥协的，现实面前不得不低头呀。”郝仁由衷地感叹。


    “安云泽那个垃圾祸害了咱们学校多少姑娘！想起来恨得牙根儿都痒痒，可现在这种败类。仗着家里的关系还混得风生水起。现在是个大老板了，据说是有上千万身家了。”付志伟狠狠地说道。


    “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这帮垃圾，最终下场好不了。”郝仁冷冷的说道。


    “对，咱们喝酒，等着看这帮b玩意儿笑话。”付志伟哈哈笑了起来，又张罗着二人喝了起来。


    二人喝完酒，郝仁结完账，把剩下的那条烟塞给了付志伟，然后打车回了家。


    谢琴晚上不回来，得准备第二天开庭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