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你信鬼神之说吗
作品:《帮渣男锁死白月光,太子娶我入东宫》 晋阳王的院子里依旧飘着药香。
温明棠刚走到廊下,就听见父亲爽朗的笑声和母亲温柔的应答,她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
“棠棠来了?”晋阳王妃一眼就看见女儿,连忙招手,“快过来,今早庄子上送了新鲜的鲥鱼来,我让小厨房那边做了你最爱吃的口味。”
温明棠福身行礼,目光扫过晋阳王胸前,原本包扎的白布已经取下,只剩一层薄薄的药贴。
“你今天气色看上去好多了。”晋阳王打量着女儿,悬着的心勉强放下来几分,“听说你昨夜没睡好?”
温明棠在母亲身边坐下:“做了个噩梦罢了。”
侍女们端上早膳,精致的青瓷碟里盛着清蒸鲥鱼,鱼身上铺着翠绿的葱丝,香气扑鼻,晋阳王妃为女儿布菜,夹了一块最肥美的鱼腹肉。
“昨儿金吾卫查完咱们府上,又去了刘家。”晋阳王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得像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
温明棠夹菜的手微微一顿。
“刘素晴那丫头手臂上确实有伤。”晋阳王冷笑一声,“不过让侍卫去认过了,不是在永寿宫看到的伤口,但今天一早皇上直接让把刘家全下了大狱。”
“可是找到了刘家私通北境的罪证?”
晋阳王摇了摇头,语气听不出来什么情绪,“帝王做事,底下的人自然只有听之任之的份。”
温明棠的银箸悬在半空,“父亲的意思是……”她压低声音,“皇上根本不需要证据?刘家的事情还没有结论吗?可是娴贵妃已经……”
晋阳王用茶盖轻轻拨弄着浮沫,瓷器相碰的清脆声响在寂静的室内格外刺耳。
“当年他们弹劾为父通敌时,可曾拿出过真凭实据?”不过是上下嘴一碰的事情,信与不信都在皇帝的一念之间,他们这些臣子,总是如此。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在晋阳王脸上投下斑驳的阴影,温明棠注意到父亲眼角新添的皱纹里带着很重的疲惫感。
“棠棠,弘今雨那边,”晋阳王妃突然打破沉默,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可还安好?”
温明棠放下银箸,袖中的手微微攥紧:“女儿将信交给她时,她突然变得...不太清醒。”她斟酌着用词,“后来密室进了人,有个男子死了,而她和刑架一起消失了,我没有看清楚来人,但是他一定不简单,也许是北境那些所谓的祭司,看上去实在是神神叨叨。”
茶盏被放在案几上,因为有些用力,晋阳王妃的指尖沾了茶水,而她浑然不觉。
一阵穿堂风吹过,带起她鬓边一缕散发。
“棠棠,”晋阳王妃声音发紧,"你信鬼神之说吗?”
温明棠望向窗外,一只蜻蜓正停在摇曳的竹枝上 她想起青铜鼎里那些蠕动的手臂,想起梦中阿水青白的小脸,还有苏木的不甘和绝望……
“我觉得九成九的怪力乱神,不过是人在装神弄鬼。”
一直沉默着的晋阳王突然大笑,笑声震得胸前药贴边缘翘起一角:“说得好!不愧是我的女儿,就该这样。”他重重拍案,震得碟盏叮当作响,“当年北境那些所谓'神迹',哪个不是……”
“王爷!”晋阳王妃急声打断,眼神示意门外。几个侍女正端着果品走来,将盘子放下后就迅速地退开了。
待侍女们退下,晋阳王长叹一声:“都是老一辈的恩怨,偏要牵扯你们这些孩子……”
温明棠的指尖掐进掌心。
不知为何,阳光忽然变得刺眼,照得她眼前发花。
“父亲,母亲。”她突然抬头,没有再选择这样稀里糊涂下去,“女儿既然是弘今雨所生,她为何要将我托付给您二位?而父亲当年征战北境,又为何会答应?”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照得晋阳王鬓边的白发如霜似雪,格外刺目,“现在知道这些……”
晋阳王的声音听上去极其疲惫,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咽下了某种难以言说的苦涩,“只会让你陷入更危险的漩涡,棠棠,我清楚你的性子,有些事情,不告诉你反而会更好,希望你不要怨我。”
温明棠也同样了解父亲,晋阳王眼下这样的态度,便意味着他绝不会松口。
“那这些事情……”她不再继续追问下去,声音发紧,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会牵连到家里吗?”
闻言,晋阳王却突然笑了,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露出一个从容模样:“为父征战半生,岂会不留退路?”
他拍了拍腰间那枚羊脂玉佩,玉上刻着的不是寻常的花纹,而是一幅微缩的边关地形图,每一条河流、每一处关隘都纤毫毕现。
晋阳王妃突然握住女儿的手,温明棠这才注意到母亲的手冰凉如铁。
“棠棠,你的伤可好些了?”
“已经好多了。”温明棠下意识按住左臂。
其实原本就伤的不算重,尤其是萧止渊送来药之后,伤口已经有了愈合的样子,只是金吾卫来得太突然,伤口接触了那些假皮后才又严重了几分。
晋阳王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神色看着比刚才要正经了不少:“永寿宫的刺客没找到,皇上不会罢休。”他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城方向,声音低沉如闷雷,“这些日子,你务必要万分小心。”
“女儿明白。”温明棠轻声应道,“我会好好待在府里。”
离开正院时,温明棠回头望了一眼。
父母的身影映在素纱窗纸上,母亲正为父亲上药,两个影子依偎在一起,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单薄,像是随时会被风吹散的纸人。
……
回到院子,温明棠立刻将反锁房门,从暗格中取出那本《萨满录》。
明明昨晚还没觉得,但这会书脊上的蛇形纹路在她掌心蠕动,仿佛有生命般。
翻到昨夜看过的地方,温明棠发现原本应该是空白的后半部分,此刻已经有了密密麻麻的血色字迹,墨色新鲜得像刚用朱砂写上去的,还散发着淡淡的铁锈味。
“怎么会……”是她记错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