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她从来都不了解靳擎屿

作品:《雨夜你陪白月光,我让位后你哭啥

    单身公寓并不算大的客厅里。


    茶几前四个人相对而坐。


    纪云茵满脸警惕的把姜星杳搂在怀里,看着秦江南没好气的道:“你把他带来做什么?”


    秦江南摊开手,有点无奈。


    他也不想的,谁知道擎屿哥就杀了个回马枪。


    明明他是和靳擎屿统一阵营的,这会儿不知怎么,对上另一边的姜星杳就觉得心虚。


    “叛徒。”纪云茵小声嘀咕了一句,转而看向了靳擎屿,“杳杳跟你没有什么好谈的,靳总有这个时间不如琢磨琢磨怎么让你家老爷子同意你娶姜灿灿,别来沾我们杳杳的边。”


    说话间,纪云茵把姜星杳抱的更紧了一点,活像母鸡护小鸡一样。


    沙发到茶几的距离太小,靳擎屿长手长脚的明显有些舒展不开,他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视线沉沉的看着纪云茵那只搭在姜星杳腰上的手。


    “我和杳杳的事还用不到纪小姐插手。”他说,“这段时间杳杳在这里打扰纪小姐了,这张卡里有一千万,就当是杳杳借住的费用。


    走吧,杳杳,跟我回家。”


    卡面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轻微的弧光。


    男人的手递到姜星杳的面前,无名指上的婚戒闪着寒光。


    纪云茵险些就被他这副理所当然的态度气笑了。


    她道:“靳擎屿,你有没有搞错?


    为了小情人把杳杳丢下的是你,现在你连句道歉都没有,就想杳杳跟你走,凭什么呢?


    你知不知道那天杳杳她…”


    “茵茵,我想跟他谈谈。”姜星杳害怕纪云茵一时冲动,说漏了自己怀孕的事,赶紧开口打断了纪云茵。


    她抬起头来,这是自从靳擎屿见面之后,她第一次和他对视。


    “你跟他还有什么好谈的?”纪云茵有点不赞同,但看到姜星杳坚定的目光,她话头又松了,“算了,就在阳台吧,别离开我的视线,我不放心。”


    说话间,她有点担忧地看了一眼姜星杳的小腹。


    阳台上,透过透明的玻璃门,正好能让纪云茵看到姜星杳的背影,姜星杳偏头,也刚好可以看到纪云茵。


    玻璃门隔绝了声音,遮不住目光,让姜星杳杂乱的心绪都稍稍安定了一点。


    “杳杳…”


    “那份离婚协议,是不是你带到老宅去的。”


    靳擎屿以为,姜星杳不会主动说话的。


    却没想到,他刚叫了她的名字,她就打断了他。


    面前的女人穿着一件纯白色的真丝睡袍,又黑又直的长发随意披散着,发丝有点凌乱,有几根散落在脸侧,让她看起来多了几分平时并不常见的柔和。


    也仅仅只是有一点。


    她目光朝着他看过来的时候,清凌凌的眼睛里一片凌厉,那点不常见的柔和彻底消散了。


    明明她说的是问句,但偏语气笃定。


    “爷爷都跟你说了?”靳擎屿问,一点不意外的语气,像是一柄刀子一样,直接扎进姜星杳的心里。


    “靳总既然选择这样做,结果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姜星杳反问。


    靳擎屿没有否认:“这件事本来就是要爷爷知道的,现在离婚的事,靳太太应该有答案了吧?”


    答案?


    姜星杳嘴角牵动。


    连呼吸都有点不畅。


    哪怕这段时间以来,结果她已经猜到无数遍了,现在亲口听到对面的人说出来的时候,她还是觉得一阵遍体生寒。


    甚至就在来阳台之前,她心里还存着一点希冀,自以为那份离婚协议书是她自己不小心带到老宅去的。


    可现在这段婚姻最后一块遮羞布被男人亲手撕开,姜星杳心里只剩下了自嘲。


    这就是她爱了八年的人。


    从始至终对她都没有半点坦诚,就连离婚这种事都要借爷爷的口摆她一道。


    即便他有苦衷,他明明可以自己告诉她的,可他偏让爷爷出面,让那所谓的恩情像一张大网一样将她围困其中,蚕食她的傲骨,让她再也没办法提出离婚这两个字。


    “杳杳,我早就跟你说过,咱们没有到非要离婚的那一步,这婚你也离不了,听话,跟我回家。”靳擎屿又说。


    他再一次对着姜星杳伸出了手,无名指上的婚戒晃着姜星杳的眼,又像是在无声的嘲讽着她的无能。


    姜星杳看着他:“靳擎屿,你还真是卑鄙无耻。”


    当年联姻背后的事由老爷子口里说出来,就这么直接将靳擎屿抬到了道德的制高点上。


    在所有人那里,看到的都是靳擎屿娶她的时候付出了多大的决心。


    在这份决心之下,她只要提了离婚,那就是忘恩负义,不知好歹。


    原来自从她穿着婚纱踏进靳家的时候,就已经是亲手把自己从泥潭推进了牢笼。


    “靳太太如果觉得这样能让你开心,大可以随便骂,我有大把的时间,等你骂完跟我回家。”靳擎屿眸光沉沉,眼里的情绪不明,他有点懒散地斜倚在栏杆上,手里把玩着一枚打火机,就这么耐心的看着姜星杳。


    姜星杳说:“靳擎屿,你就不怕我要闹个鱼死网破吗?


    你也知道,现在你们拖着我不离婚,不过是用恩情裹挟我的良心,如果我不认呢?


    我可以起诉离婚,反正我本就一无所有,也不会损失什么,还会获得一大笔赔偿,倒是你…”


    “你不会。”靳擎屿说,“你不敢把离婚的事闹的人尽皆知。”


    他几乎笃定的话,让姜星杳的脸色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姜星杳不得不承认,面前的男人一直都知道她的软肋,而且掐的很紧,没有给她翻身的机会。


    啪嗒一声,火机点燃又熄灭。


    跳跃的火光正映在姜星杳的脸上。


    靳擎屿说:“你不想被姜赟呈带回去,靳太太这个身份是你最好的保障。


    杳杳,承认吧,我们早就绑在一起了,这个婚你离不掉的。


    我允许你任性,胡闹,甚至撒泼,但闹完了就赶紧跟我回家。”


    姜星杳只感觉有无尽的悲凉弥漫了她全身。


    她可以不要良心,可以一口咬死了要离婚。


    但如果靳擎屿这里卡着不同意,她确实也不敢直接去起诉,她不能把事情闹大。


    妈妈还在姜赟呈手里,她不敢让姜赟呈知道她在靳家的地位已经摇摇欲坠。


    靳擎屿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姜星杳。


    他看到女人的手攥紧又松开。


    看到她那双总是高高在上,像是谁都不放在眼里的眼睛晃动,眼尾好像染了红,偏偏还紧抿着唇,硬是没有让眼泪落下来。


    指腹好像有点痒。


    靳擎屿抬起一根手指,轻轻摩挲过她的眼角:“想清楚了吗?时候不早了,纪小姐还要休息呢,靳太太也不愿意我常常过来打扰你的朋友吧。”


    “靳擎屿,你真贱。”姜星杳说。


    靳擎屿还是那副无所谓的模样,就好像在等着她骂够了自己住口。


    姜星杳又说:“我真替姜灿灿觉得可怜,她等了你这么久,怕是还不知道,你根本就没有离婚的打算吧?”


    一边为了继承权傍着她,一边又吊着姜灿灿不给名分,真是够贱的。


    姜星杳想,她之前到底是怎么被迷了眼?


    爱上这么一个人渣,一爱就是八年。


    “我想不想离婚关她什么事?”靳擎屿反问一句,他手指抚过姜星杳的长发,“考虑的怎么样了?靳太太?”


    “答案靳总不是已经知道了吗?又何必假惺惺的让我自己亲口说出来呢?”姜星杳问。


    这个婚,她暂时没法理,这就是事实。


    事已至此,她也确实不能让靳擎屿总来打扰茵茵。


    “这就对了。”靳擎屿说,她伸手搭在了姜星杳的肩膀上,“走吧靳太太,收拾东西,我们回家。”


    他心情好像很好,从声音里都能听出愉悦。


    可姜星杳心情不好。


    乌木香的味道钻进鼻腔,这本是姜星杳这些年来最喜欢最期待的味道,但现在只让她觉得想吐。


    她不动声色的与靳擎屿拉开了一点距离,心里却盘算着该怎么把这个婚离掉。


    看来这件事还是得找别人帮忙,比如,姜灿灿。


    姜星杳和纪云茵说出要回家的时候,纪云茵看她的眼神都有点恨铁不成钢。


    最开始纪云茵不希望姜星杳离婚,是因为她知道姜家现在是个怎样的泥潭。


    可真的看到姜星杳在靳家也不开心的时候,纪云茵是一万个支持她离婚的。


    但现在…


    “杳杳,你真要跟他回去呀,你别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听话,咱们不回。”纪云茵道。


    “纪小姐这是说的哪里话?夫妻之间磕磕碰碰是正常的,我太太之前只是与我闹别扭,现在气消了自然要跟我回家。”靳擎屿说。


    姜星杳听着他那理所当然的话,强行忍住了想翻白眼的冲动,她之前从来都没有发现,靳擎屿原来这么不要脸。


    又或者说在闹离婚之前,靳擎屿压根没与她说过几句话,她根本就不了解她嫁的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人。


    从始至终,她对靳擎屿的印象都是被少女心思美化过无数次的模样。


    “杳杳!是不是她威胁你什么了?你有什么是不能与我说的?”纪云茵有点急。


    姜星杳摇头:“茵茵,这段时间打扰你了,我也该回家了。”


    靳擎屿笑笑:“听到了吗?纪小姐,这是杳杳自己的意思。”


    他顺手牵过了姜星杳的手,指腹在姜星杳虎口处轻轻摩挲,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姜星杳无端觉得恶心,她不想再看茵茵恨铁不成钢的目光,冷着脸道:“可以走了吗?靳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