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夏也不管赵春桃的反应,抬脚就往门外走。


    赵春桃这下是真的慌了,宋知夏这人一向是说到做到。


    “大牛,去拿钱!快去拿钱”


    赵春桃立刻对着徐大牛吩咐道,自己可不能去吃牢饭。


    “好……”


    收到指令,徐大牛马上跑进了房间。


    宋知夏一张一张地数好钱,这才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


    “多谢春桃婶子给我送钱了!”


    赵春桃鼻子都快气歪了,拿走了这五十块钱就跟拿走了赵春桃半条命一样。


    本来是想报复一下宋知夏,没想到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


    周围的人可算是发现了,宋知夏的战斗力又升级了。


    人在城里待久了,果然容易长见识!


    众人都走后,赵春桃立刻一巴掌甩到了徐巧云脸上,发泄着心中的恶气。


    “死丫头,看看你交的都是什么朋友!”


    赵春桃平生就没有吃过这么大的亏,都怪自家这个赔钱货。


    “娘,你知道王建国是个不务正业的?”


    徐巧云被赵春桃打倒在地,披散的长发遮住了徐巧云的脸,让人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知道又怎么样?他家可是给了300块的彩礼呢!你以后就跟着他一起吃香的喝辣的。”


    徐巧云眼里闪烁的细微光亮彻底湮灭。


    从小,徐巧云就被赵春桃当丫头一样使唤,伺候着一家人。


    被教育以后要为哥哥奉献时,徐巧云没有反抗;被打骂时,徐巧云没有反抗;被逼着背叛宋知夏时,徐巧云没有反抗。


    徐巧云总以为赵春桃是爱着自己的。


    可这个想法在知道,赵春桃为了彩礼将自己嫁给一个中年混子时破灭了。


    跟了这样一个男人,自己今后怕是没有什么活路。


    “死丫头,还不快去给老娘烧锅洗脚水!”


    赵春桃在屋内朝还躺在院子里的徐巧云大声地喊道。


    徐巧云摇摇欲坠地站起身,脚步缓缓移动。


    不过这一次,徐巧云没有听话地去厨房,而是转身打开徐家大门走了出去。


    月光倾泻而下,洒在波光粼粼的河面上。


    万籁俱寂,徐巧云耳里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是表情麻木地往河道的中央走去。


    温暖的河水,渐渐没过了徐巧云的膝盖。


    河水中央似乎伸出了一只无形的手,召唤着徐巧云找到最后的安宁。


    突然,徐巧云的手碰到了衣服口袋,那里沉甸甸的,似乎多了什么东西。


    徐巧云好奇地将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那是一个厚厚的信封。


    打开信封,一沓厚厚的钱票映入眼帘,钱票的最上方是一张白色纸条。


    看到上面熟悉的字迹后,徐巧云的眼泪一下就流了出来。


    “嫁过去你会死的,拿了这些钱,快跑!”


    知夏,一定是方才宋知夏偷偷塞进自己口袋的。


    明明自己背叛了宋知夏,她却依旧关心着自己!


    徐巧云肩膀剧烈起伏,压抑的呜咽声从喉咙深处迸发而出。


    徐巧云似乎要将自己这辈子的痛苦全都哭出来。


    吓唬了赵春桃一番,顺利拿到钱,宋知夏心情不错的回家了。


    看到王建国,再和弹幕里“家暴致死”的剧透联系在一起,宋知夏很快猜出了徐巧云以后的命运。


    结婚后,徐巧云会被王建国家暴致死。


    虽然不会和徐巧云当朋友,但宋知夏也做不到见死不救。


    就当是和以前的朋友做最后一次的告别。


    宋知夏给了徐巧云另一个选择。


    至于徐巧云会怎么选,宋知夏也不是太在意了。


    宋知夏是个一个闲不住的人,决定了要办个体户执照,就起了一个大早。


    坐着满仓叔的牛车就去了县城。


    打听到办个体户执照需要去县里的工商行政管理局,宋知夏立刻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天才蒙蒙亮,县工商局门口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


    宋知夏一个年轻姑娘混在一群中年男人里面格外的显眼,路过的人都不免多看几眼。


    穿蓝制服的老陈慢条斯理地泡好茶,这才不紧不慢地开始了今天的工作。


    排了许久,终于轮到了宋知夏。


    "同志,我来办个体户执照。"


    宋知夏准备好的申请书和身份证明推过去。


    老陈接过来,翻看材料的手突然停住:“你当家的呢?”


    “我未婚,自己一个人来的。”


    老陈目光瞬间冷了下来,将资料递还给宋知夏,偏过头对着宋知夏身后的喊道:“下一个。”


    “你凭什么不给我办!我刚刚可是看到了,前有个办个体户执照的,你给办了。”


    宋知夏可不是一个闷声吃亏的主。


    "政策说了,妇女不能单独经营。"


    老陈咔嗒一声扣上钢笔,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腊月的河水。


    “哪个政策说了?你翻出来我瞧瞧!”


    宋知夏可不吃冠冕堂皇的那一套。


    “你一个农村妇女,大字不识一个,翻出来你看得懂吗?”


    老陈本来就对抛头露面的女人看不惯,如今还被一个女人质疑工作,老陈说话也变得不客气起来。


    “女人本来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现在都跑出来上班,这不是给社会添麻烦吗?”


    “一个女人能办成什么大事!”


    宋知夏身后排队的汉子也不耐烦地推搡:“就是,快让开!别耽误爷们办事!”


    宋知夏胸口剧烈起伏着,指甲都快要掐进掌心,才克制住想要打人的冲动。


    “老陈,这你可就不对了!领导可是说了,妇女能顶半边天呢!你现在就是故意刁难人!”


    工商局的一个年轻女职员张彩霞忍无可忍地站了起来。


    这个老陈平日对工商局的女同事们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


    如今,还对服务的女同志态度这么恶劣,简直是无法无天。


    “我刁难人?我可是照章办事!政策里就是这么写的!”


    老陈手重重拍在柜台上,震得墨水瓶摇晃了几下。


    “可是,你明明知道这条规定马上就要修改了。你可以告诉这位女同志两个月后再来。”


    张彩霞皱了皱眉,依旧不认同老陈奚落女同志的做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