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苏青的眼睛，仿佛多看一秒就会爆炸。


    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粗重而压抑的呼吸声，沉重地交织在一起，充满了令人窒息的尴尬和无声的惊涛骇浪。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一息，也许漫长如年。


    苏青率先打破了这致命的沉默。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心绪和几乎要逸散的灵力，脸上努力挤出一个极其僵硬、甚至带着一丝扭曲的“笑容”，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


    “师……师兄？”


    他刻意加重了“兄”字的发音，像是在强调，又像是在提醒，更像是在质问。


    “你方才……说什么？修炼走火入魔，连师弟师妹都分不清了么？还是说……”


    他顿了顿，语气带上一种刻意的、带着冰冷疏离的调侃。


    “师兄在外面遇到了哪位绝色的师姐，念念不忘，连回峰都神思恍惚，以至于口误了？”


    沐云猛地抬头，对上苏青那双看似平静却暗流汹涌的眼睛。


    那句“绝色师姐”像鞭子一样抽在他的心上，让他瞬间想起了梦中苏倩那带着戏谑的绝美容颜。


    他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疼。


    “没……没有！”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因为极度的窘迫和急于撇清而显得异常高亢和心虚。


    “什么师姐！我……我就是……就是刚才做了个……非常……非常混乱的噩梦！脑子一时不清醒！对！噩梦！太乱了！乱喊的！师弟你别当真！”


    他语无伦次地解释着，眼神飘忽不定，根本不敢与苏青对视。


    这个解释苍白无力到了极点，连他自己都不信。


    什么噩梦能让人把师弟错认成师姐？这简直是欲盖弥彰！


    苏青静静地听着沐云慌乱失措的解释，心一点点沉下去。


    “做梦...做的是什么梦？”


    沐云刚刚强行稳定下来的心神，被这直捣黄龙的一问再次狠狠击中！


    他瞳孔难以抑制地微微一缩，尽管他立刻控制住了表情，但那瞬间的僵硬和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慌乱，还是被苏青精准地捕捉到了。


    苏青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


    那弧度冰冷而锐利，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和深不见底的寒意。


    他薄唇轻启，一字一顿。


    “师兄...你说的梦...到底是什么呢？”


    “没什么！真的没什么！师弟你还是快去修炼吧，我刚才就是修炼出了岔子，走火入魔，被心魔入侵了！”


    沐云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慌乱，他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或者时光倒流，堵住自己那张惹祸的嘴。


    苏青没有动，他甚至连眼睫都未曾颤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