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爷，可否帮我再去县里寻一位状师？”


    加上今日，时间还有一日半，有希望。


    “事成以后，我愿意给你十两银子做报酬！官爷无须担忧我没有那么多银子，我那宅子也值几十两，我可以做抵押，与你签契书。”


    现在，她不能掏银子出来。


    那衙役又点头，“行，不过事后不能泄露是我去帮你奔忙的。”


    “好。”


    签订契书后，当晚，衙役就带了一名约摸刚弱冠的公子回来了，那公子衣着华贵，长相清秀俊朗，很是少年意气。


    他一到就开始打量林大丫，目光直白。


    “林大丫，这位是县里新来的状师，也是唯一一个肯接你的案子状师。”衙役在一旁提示，“苻生，苻公子。”


    “但苻公子没有说需要多少银两的酬劳，非说要见到你才肯开价，而且也愿意冒着被你拒绝的风险来走一趟。人已经送到，你们自己聊吧。”


    衙役冲苻生拱手后离开，苻生也不墨迹，开门见山，“如果要付银两给我做报酬，这个价格你一个乡野村女怕是付不起的，而且银子也不是我想要的。”


    “我要的是，我给你做状师为你赢得真相和胜利且不收你分文，但我要将这件事大肆宣扬出去，闹得人尽皆知，我要出名！林姑娘若是答应，我便给你当状师，不答应，我立刻就走，请姑娘立即抉择。”


    弹幕在苻生说完后也跳跃起来：


    【这要求好奇怪，国都来的状师都这么叛逆吗，难道是因为有实力？】


    【绣儿这些天一直在发烧，原来是快被同化消失的自我意识在恢复了，那天大丫姐的回答果然有用。】


    【裴迟答应绣儿给咱们丫姐找了状师了，丫姐不用答应这个奇怪的人的要求，马九明也很有实力的。】


    ……


    林大丫迅速看完，虽然她不知道绣儿和裴迟之间谈了什么……但她的状师都到了，且有实力。


    她便不想欠别人人情，也不想让绣儿莫名受制于人，即便是万一的可能性。


    而且，苻生的要求对她来说完全是占便宜了。


    “还有这种好事，只要你按照真相事实去宣扬，我无所谓。”林大丫看向苻生，点头，“我就喜欢这种不好惹的恶名在外。”


    虽然为世人所不齿、不堪，却是她如今安身立命的根本。


    苻生:好，好事？？！


    “只是，你年纪也不比我大，看起来没什么经验，你若是不能救我出去又该如何？而且你怎么知道我就是被冤枉的，我才是说真话的那个？”


    林大丫也打量了苻生，试探。


    苻生被质疑也并不浮躁，他面色从容，“如果在真相里你无辜，我就绝不会让你蒙冤受屈，若是你才是恶人，我们之前的约定便不做数，我会亲自给你报最高的刑罚。”


    “但我相信你是无辜的，来的时候我已经去了解过你的过往了，我现在还要去为你的案件做准备，那我就先走了。”


    苻生微微抬手作揖示意，林大丫回了礼，目送他离开又坐回到地上的茅草堆里。


    很快，升堂日到来，太阳刚挂上高空，林大丫就被带到了公堂。


    ……


    “威武”声后，高堂之上，乡啬夫（主管小城镇或乡的行政、司法和赋税）巡视全场，目光在林大丫身前停留，“林大丫，从你开始再次陈述一下事情经过吧。”


    “是，大人。”


    林大丫说完，那母子二人又说，最后是那年轻妇人陈氏陈情，全部说完后，双方的状师出场。


    不等对方状师开口，苻生就上前一步走，“大人，我有人证物证，请大人查验。”


    乡啬夫点头，原告状师先陈情是符合流程的。


    苻生拍拍手，从府衙大门外的围观人群里，走出来好几个男女老少。


    原本嘚瑟的母子二人惊呆了，指着那几人道，“你，你们不是我和我儿的证人吗？”


    什么？！


    所有人都惊呆了，这也能行？！


    林大丫也看了过去。


    【苻生真牛逼，昨天查清楚事情经过，直接上门找对方状师安排好的证人去了，一顿输出真相经过，戳破所有证人证词漏洞，把大家吓得够呛。】


    【难怪今天这些人这么听话呢。】


    【他还找了个说书人普法，说明了如果作伪证被揭穿的下场，吓得今早上这些人就来投诚了，不愧是国都来的，年纪虽小心眼子可不少。】


    ……


    林大丫明了，那几个证人陈述事实后，苻生又才上前。


    “大人，根据这几人陈词，可以很明显的判断出，是林大丫路过陈氏家里，发现陈张氏被殴打，逼迫通奸后跳井自尽这才救人，却反被攀诬……此外，在下还有一份文书，是当初陈张氏丈夫过世不到三个月，她婆婆逼迫她卖-身换取利益的契书，请大人过目。”


    乡啬夫接过，对比过陈张氏婆母的指纹后，心中有数了，“陈氏老妇，可还有什么需要辩驳的？”


    陈张氏婆婆看向自家状师，那状师直接装死，自家证人都是别人的证人了，证据也被别人拿到手了，还有什么好说的。


    他的形象要紧，“大人，苻生状师所言不虚，我等状师都是为了真相而辩论，如今既然真相已出，在下无话可辩。按照我朝律令，逼良为娼，逼迫儿媳通奸者为严重过错，应杖责一百，流三千里。”


    “她与其子后又逼迫害人性命，攀诬无辜，应该诬告反坐，杖责一百。数罪并罚，在下认为陈张氏婆母可杖责一百五，流三千里，其子陈元应剥夺功名，五年内不可再进行科考，杖责五十。”


    陈张氏婆母急了，“你是我请来的状师，你在说什么鬼话啊，啊！还流放我，凭什么流放我，她嫁入我家便是我家人，生死打骂便是任由我这个婆母。”


    小叔子陈元立即拉住了亲娘，急忙拱手认错，“大人，家母无法接受大哥去世，一时鬼迷心窍，还请大人原谅，我们愿意接受律法惩处。”


    “娘，不想死别说了。”


    陈张氏惊喜，这，这就成了？


    她看向林大丫，林大丫面色波澜不惊，从容不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