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为您做主

作品:《成为首辅表妹后先撩为敬

    沈清婉接到消息时,正对着铜镜调整发间新簪的东珠。


    听闻丽妃今日便到首辅府,她 “嚯” 地站起身,珊瑚坠子扫过妆奁叮当作响,惊飞了窗台上啄食的麻雀。


    “备车!去首辅府!” 她一边吩咐,一边抓起披风甩在肩上,发间的流苏随着动作在脸颊旁晃出虚影。


    踏入首辅府正院时,沈清婉刻意放慢脚步,莲步轻移间行至外间,隔着里间的珠帘向宁若萱福身请安。


    “清婉拜见夫人。”沈清婉这几个字说得干巴巴的。


    宁若萱在半倚在金丝软榻上,没有起身。


    她浮肿的手指捏着鲛绡帕子,目光越过珠帘扫了眼沈清婉略显凌乱的鬓角,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嫌弃。


    “难为妹妹有心。” 宁若萱声音慵懒,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榻边嵌玉的扶手,“只是我身子重且今日要迎姑姑,怕是没功夫招待。”


    沈清婉抬眸,恰好撞见宁若萱眼底一闪而过的不耐,心中暗自撇嘴,面上却依旧笑意盈盈:“夫人尽管忙,清婉这便去寻禾儿,不打扰夫人了。”


    待沈清婉转身离去,宁若萱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眉间皱成川字。


    “堂堂京兆府尹之妹,行事却如此莽撞。” 她冷哼一声,抓起榻边的茶盏轻抿,却因苦涩的茶汤皱眉,“孙嬷嬷,把这茶换了,本宫要喝昨日父亲大人派人送来的云雾茶。”


    孙嬷嬷立马安排一个小丫鬟去取,一转身就对宁若萱说道:“夫人眼下最重要的是养好身子,切勿多思。”


    “切勿多思?” 宁若萱冷笑一声,发丝随着动作散落在枕上,眼眶却微微发红,“我怎能不多思?”


    她忽然抓起枕边贺澜宴曾送她的鎏金香囊,狠狠攥在手中,绣着并蒂莲的锦缎被指甲勾出丝线,“夫君整日往那贱丫头房里钻,连他好友的妹妹也巴巴地凑上去。”


    回忆起昨日撞见贺澜宴替苏禾簪发的场景,她突然挥开孙嬷嬷的手,妆奁上的翡翠簪子应声落地,“那沈清婉也是个没规矩的,堂堂相府内院,她倒像自家后花园般随意进出!”


    孙嬷嬷蹲下身拾起簪子,用帕子仔细擦拭,目光瞥见宁若萱攥着香囊的指节泛白。


    “夫人犯不着与这些人置气。” 她将簪子重新插回宁若萱发间,语气带着几分讨好,“等小世子出生,整个相府还不是您说了算?况且今日丽妃娘娘要来,她最疼夫人,定会为您做主。”


    宁若萱松开手,香囊上的流苏垂落,轻轻扫过她手腕上的红痕。


    她抚上高高隆起的腹部,眼神变得复杂。


    须臾,宁若萱似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一把抓住孙嬷嬷的手腕,眼中闪过一丝脆弱:“可如今相公对我这般冷落,姑姑来了又能如何?”


    窗外的风拍打着窗棂,她望着空荡荡的床榻,想起新婚时贺澜宴替她披衣的温柔,喉间泛起苦涩,“他看粟禾的眼神…… 我从未在他眼中见过那样的光。”


    孙嬷嬷一时之间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丽妃娘娘身上:“没事的夫人,若是娘娘肯为夫人出这个头……”


    “嬷嬷!” 宁若萱猛地起身,却因动作太急险些摔倒。


    扶着腹部喘息时,她想起贺澜宴每次见她都是疏离的颔首,从未像对苏禾那样展颜一笑,心中恨意与不甘翻涌。


    “相公看似不问府中之事,实则精明得很,一切尽在他掌控,若是被他察觉……”


    宁若萱抚了抚胸口,重新靠回软垫,眼中闪过狠厉,“待会儿见了姑姑,我便说粟禾成日里霸占着相公。凭姑姑对我的疼爱,定不会坐视不理。”


    说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到时候,我倒要看看,那个贱丫头还能嚣张到几时!”


    可攥紧的拳头下,指甲早已在掌心掐出月牙形的血痕。


    孙嬷嬷连连点头:“夫人聪慧!待丽妃娘娘处置了苏禾,再加上小世子这个护身符,相爷定会回心转意。”


    而后她从食盒里取出一盅燕窝粥,“夫人先喝些燕窝粥补补身子,莫要气坏了自己。”


    宁若萱端起碗,却在看到粥面上漂浮的枸杞时,想起沈清婉今日耳后那抹艳丽的胭脂,更想起贺澜宴为苏禾擦去嘴角糖霜的模样。


    嫉妒如毒蛇般啃噬着她的心,她猛地将碗摔在地上,瓷片与粥渍溅了孙嬷嬷一身:“拿走!看着就心烦!”


    另一边,沈清婉熟门熟路穿过九曲回廊,绣鞋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清脆声响。


    还未到苏禾院落,便扯开嗓子喊道:“禾儿!我来啦 ——”


    话音未落,苏禾已迈过门槛,素色裙裾掠过石阶,鬓边的茉莉随动作轻颤:“你呀,还是这般风风火火。”


    两人携手进了屋子,沈清婉一屁股坐在雕花梨木椅上,檀木桌面还留着苏禾晨起时搁下的茶渍。


    她转着圈打量屋内陈设,突然 “嚯” 地站起身,裙摆扫过矮几上的青铜香炉,惊起袅袅青烟:“我的乖乖!这屏风是整块岫岩玉雕的?你瞧这纹路,活脱脱是‘蓬莱仙山图’!每一道云纹都像是会流动,这雕工,没个十年八年根本拿不下来!”


    苏禾顺着她手指望去,只见屏风上云雾缭绕,亭台楼阁若隐若现,连山间飞鸟的羽毛都雕刻得根根分明。


    她眨了眨眼,记忆里贺澜宴确实说过要换些装饰,却不想竟是这般贵重物件:“我瞧着好看,倒不知是如此珍贵……”


    “还有这个!” 沈清婉扑到案几前,指尖悬在一方砚台上方迟迟不敢落下。


    那砚台通体漆黑如墨,砚池处却嵌着金丝勾勒的游龙,龙须处还缀着细小的夜明珠,在日光下泛着幽幽冷光,“这是端州老坑的‘龙戏珠’砚!据说采石人采了三年才得这一块石料,打磨时稍有差池便前功尽弃!你摸摸这砚面,比婴儿的肌肤还细腻,研出的墨汁写出来的字,能十年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