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瑞生慢条斯理摘下墨镜，露出一双与父亲赵青山七分相似的深邃眼眸，只是那眼底的锐利与不耐却更甚几分。


    “大伯，各位叔伯婶娘，”赵瑞生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刚才这些话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


    赵大富脸上的谄媚笑容一僵，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妙。


    赵瑞生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个亲戚脸上刮过，仿佛能洞穿他们龌龊的心思。


    “当年，我爸下岗我妈跑了，家里揭不开锅。我爸厚着脸皮上门求你们借钱，还有之前我爸找你们借钱，给我凑彩礼你们怎么说的？”


    “想起来了。”赵瑞生一拍脑门，语气带着恍然，却满是讽刺，“大伯你说，我家祖坟没冒青烟，出了我爸这么个废物，活该受穷，一分钱别想拿走！”


    赵大富那张老脸，瞬间憋成了熟透的猪肝，冷汗“唰”一下就下来了，嘴皮子抖得跟筛糠似的，一个屁都放不出来！


    “还有三叔公！”赵瑞生眼神一扫，钉在那个尖嘴猴腮的老头身上，“当初哭穷，说家里母猪都要生了，让我们别添乱？怎么，现在您家猪不生崽了？还是改下金蛋了？”


    三叔公被噎得老脸通红，脑袋一低，活像只斗败的公鸡。


    “四婶婆！五堂叔……”赵瑞生如同战场点将，当年那些尖酸刻薄、落井下石的嘴脸，一个个被他揪出来鞭尸！


    每点一个，那人脸色就黑一分，到最后，这帮所谓的“亲戚”，全成了霜打的茄子，蔫头耷脑，连大气都不敢喘！


    赵瑞生嘴角勾起一抹森然的冷笑：“怎么着？我爸刚有点起色，你们这群苍蝇就闻着味儿凑上来了？想让我爸给你们安排工作？想跟着喝汤吃肉？天底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我爸心善，懒得跟你们这群玩意儿计较。但我赵瑞生，可没那么好说话！”他声调陡然拔高，眼神锐利如鹰隼，仿佛能刺穿人心，“当年你们怎么作践我们家的，我一笔一笔记在小本本上呢！想从我们家捞好处？下辈子吧！”


    “我爸的公司，不养闲人，更不养白眼狼！你们这群偷鸡摸狗、好吃懒做、背后嚼舌根的腌臜货色，有一个算一个，都给我趁早滚蛋，死了这条心！”


    这话，字字如刀，句句如鞭！狠狠抽在赵大富这帮人的老脸上，火辣辣地疼，颜面扫地，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赵大富被当众揭了老底，又被一个小辈指着鼻子骂，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胸中一股邪火“噌”地就顶到了天灵盖！


    他n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鸟气？当年在赵青山面前，他可是作威作福惯了的！现在他儿子也敢在他面前呲牙？！


    “反了！反了！你个小王八羔子！”赵大富猛地从地上弹起来，指着赵瑞生的鼻子就是一顿咆哮，“毛都没长齐，敢教训老子？！赵青山那废物养出你这么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畜生，老子今天就替他清理门户！”


    话音未落，赵大富那蒲扇般的大手已经扬了起来，带着一股恶风，恶狠狠地就朝着赵瑞生那张俊脸扇了过去！


    这一巴掌要是扇实了，赵瑞生这张脸非得肿成猪头不可！


    周围村民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住手！”


    千钧一发！一声怒喝如同晴天霹雳炸响！


    说时迟那时快，村长赵老根和三爷爷赵老蔫儿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如同两尊门神，一左一右，死死攥住了暴跳如雷的赵大富！


    “赵大富！你个老东西！疯了不成？！”赵老根气得胡子都翘了起来，指着赵大富的鼻子破口大骂，“瑞生是你亲侄子！你他n的还想动手？！还要不要你那张老脸了？！”


    三爷爷赵老蔫儿也是气得浑身哆嗦，指着赵大富，嘴唇翕动，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话。


    “放开我！今天我非打死这个小兔崽子不可！让他知道什么叫尊卑长幼！”


    “我看你才是老糊涂了！”赵老根毫不客气地啐了一口，“瑞生哪句话说错了？当年你们这帮混账怎么对青山一家的自个儿心里没点逼数！”


    赵老根在村里是一言九鼎的人物真被除名，以后在十里八乡都抬不起头做人！


    赵老根压下火气转过头，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对赵瑞生道：“好孩子，瑞生啊，受委屈了。你大伯他们就是一群拎不清的糊涂蛋别跟他们一般见识。”


    “村长，三爷爷我没事。”赵瑞生摇摇头语气平静，“我爸常说有些人，有些事不值得浪费半点时间和精力。”


    赵老根嘿嘿一笑从身后拎出一个用旧报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给赵瑞生憨厚地笑道：“瑞生啊，自家地里刚刨出来的红薯不值啥钱就是图个新鲜，带回去给你爸尝尝鲜。”


    “谢谢村长！”他郑重地接过红薯，“我爸肯定喜欢。”


    “应该的，应该的。”赵老根搓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那个……瑞生啊，迁祖坟的事儿，你看……”


    “村长您就擎好吧！”赵瑞生朗声一笑，“我爸早就交代了他会亲自回来处理这事儿！到时候一定把咱们老赵家的祖坟迁到一块风水宝地！让十里八乡都开开眼看看咱们赵家要出真龙了！”


    “哎哟！太好了太好了！”赵老根激动得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连连点头，眼眶都有些湿润了。


    一旁的三爷爷赵老蔫儿也是老泪纵横不停地念叨：“祖宗保佑啊……”


    赵瑞生又跟两位老人寒暄了几句便不再耽搁，辞别了众人。


    “嗡——”


    那辆炫酷到极致的兰博基尼发出一声低沉的咆哮在村民们混杂着羡慕、嫉妒、震惊、悔恨的复杂目光中，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绝尘而去！


    赵大富看着那消失在村口的兰博基尼尾灯只觉得心口堵得慌，最后“噗通”一声，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捶胸顿足嚎啕大哭起来。


    “老天爷啊！我赵大富怎么就生了这么个不争气的玩意儿！怎么就没摊上赵青山那么有本事的爹啊！我怎么就瞎了眼错过了这么泼天富贵的机会啊！”


    赵瑞生开着车风驰电掣般返回市区，直奔气派非凡的青山保险公司总部大楼。


    而此刻的赵家村却因为赵青山即将回村迁祖坟的消息，彻底炸开了锅！


    那动静比过年放鞭炮还热闹！


    村长赵老根当机立断扯着嗓子，让人把村里那台老旧但依然响亮的大喇叭拖了出来，直接在村委会大院里架了起来！


    “喂喂！乡亲们！父老乡亲们注意啦！今天召集大家伙儿过来是有天大的好事天大的喜事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