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子华的脸黑得能滴出墨水来了，他转身直接去了乔以安彩妆事业部的办公室。


    “您好，请问您找谁？”


    “Hello，mayIaskwhoyouarelookingfor？”


    公司的大门推不开，然后就听到机械的中英文问候声。乔子华抬头透过玻璃大门看到公司前台桌面上的笔记本电脑上，有个半身头像的人在说话，屏幕右上角还有他肩以上的影像。


    “搞什么鬼……”乔子华下意识的要给乔以凡打电话，拿出手机才想起他今天在美国黄石公园举行婚礼。他想了想，把电话打给了苏如烟：


    “乔以安公司的大门是怎么回事？”


    “要给联络人打电话？”


    “……他公司现在有谁在上班，你打个电话说我来了。”


    乔子华气得挂了电话。


    但他没等到有人来开门，等到的是苏如烟回复说公司管理人员都去参加乔以安的婚礼了，其它人都去商场柜台帮忙了，办公室没有人。


    乔子华跑了个空，回头又去仓库，在停车的时候遇到准备离开的乔以凡。


    “这边仓库存放的是产品外包装和推广物料，产品另有它处存放。”乔以凡一脸阴沉地看着乔子华：“我刚才说的存货情况，是仓库主管告诉我的。”


    “仓库主管是怎么知道的？”乔子华一听，脸就更黑了。


    “有人过来出库推广物料，仓库主管问的。”乔以凡恨恨说道：“之前没有货存过来，仓库主管一直以为是新公司还没有货。”


    “他还真是防得严啊。”乔子华若有所思地看着乔以凡。


    “现在不行。”乔以凡摇头：“杂志上的照片是早就预留好了版面，Hurry的照片一传过去，杂志就开始印刷。然后那个叫Anni的女人直接一个行李箱人肉托运回来，再分发到各柜台，前后刚刚好一周时间。”


    “店内婚纱照做的POP，是照片选好后就传给了这边早就确定的广告公司，柜长按约定日期去取，然后做店内布置。时间也是严丝合缝。”


    “现场做POP的照片全是阿勒泰牧场的，黄石公园的一张也没有。说明他们也知道转场之后的照片来不及。”


    “这一切的一切，连如烟都一点儿风声没听到，可见他策划有多周密，也可见他对我们防得有多狠。所以你觉得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留下空子给我们来钻？”


    “我怕是他早已做好了两手准备。”


    “我们什么也不做，他就拿下这一天爆单的销量；我们做点儿什么，他就以此为契机，在爷爷那里再上一瓶眼药水。这次，可能是一记重击，因为不管我们做什么，伤害的都是产品、是乔氏的声誉、是乔氏的收益，对爷爷来说这可比弄他的人要严重多了。”


    “……”


    乔子华咽了下口水，看着乔以凡不说话。


    两个人沉默着对视半晌后，都缓缓说出三个字：苏如烟。


    。


    “买‘妆’的化妆品？”


    “为什么？”


    苏如烟一脸疑惑又戒备地看着乔子华父子俩。


    “向以安表明态度，你希望新娘是你。另一方面表示你对他事业的支持。”乔子华温声说道：“如烟，你是个聪明的孩子，人和人之间的感情，长时间的空白等于遗忘。”


    “哦……”苏如烟的脑子快速转动着，她心知这父子两人恨乔以安入骨，买凶杀人的事都做过，绝不会在乔以安事业重启的关键时候，什么都不做，只让自己干扰他的感情。


    这不可能。


    “你让你的姐妹都买一些，动静弄得大些，大到他在美国也能听到。”乔以凡淡声说道：“要让他新婚之夜想着你，否则你还有什么机会。”


    “我……”苏如烟张了张嘴，看了乔以凡一眼后，心里害怕，只是用力点头：“我知道了，我这就去安排。”


    “去吧，把小票拍照发给我，我帮你安排发给那边。”乔子华点头，摆手示意她离开。


    “谢谢董事长。”苏如烟还没想好怎么做，但她不敢当面拒绝这可怕的父子俩，虚虚地应下后才走。


    。


    苏如烟换了一身以前乔以安最喜欢的衣服去到‘妆’专柜，看着一柜台关希图的婚纱海报、海报上她笑容明晃晃地刺得眼睛疼。苏如烟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美貌和优雅气质，在这样生机勃勃地笑容面前显得光芒黯淡。


    “小姐，请问需要哪款产品？”有营业员拿着IPAD走过来。


    “随便看看。”苏如烟一脸生人勿近的高贵样子，在柜台转一圈后，又回到接待区翻看柜台上的婚纱照集册。


    她的集册还没看完，便听见有柜员提醒大家，老板和老板娘的婚礼直播马上开始，大家可以看到现场动态的新娘妆容。


    苏如烟翻看集册的手一顿，缓缓抬头看向柜台中间的液晶电视屏。


    画面的开始，是一阵飞鸟扇着翅膀飞行的声音，配着飞鸟掠过纱样东西的画面。接着镜头一转，一个高大帅气、眉目间和关希图有几分相似的的小伙子，挽着娇俏明媚的关希图缓缓前行。


    飞鸟绕着两人的肩头飞了两圈后就伴飞在两人的头顶，随着镜头拉开，可以看到关希图身着鱼尾款礼服，步子窈窕轻灵。长达两米多的头纱随着她走动在地上拖拽移动，掀起地上的花朵翻飞再溅落。在头纱的尾部有几头不知道是羚羊还是鹿的动物跟着，姿态美极了。


    “哇，头上百鸟伴飞、身边灵鹿伴行，这是女王啊。”有人惊叹。


    “太美了，太有灵性了。”有人边看边往里面挤。


    苏如烟却觉得，自己才最适合这种现场的，关希图一副小孩穿大人衣的蹩脚样，哪里好看了。


    “这位小先生是新娘的弟弟。”营业员介绍说道。


    “啊……”


    “你这都知道呀！”


    “小帅哥有没有女朋友呀？”


    女性顾客七嘴八舌地问营业员，许多人举起手机开始录屏。


    “看看看，那是新郎。”


    “我的天……比新娘还好看。”


    随着镜头的移动，一身白西装的乔以安出现在鲜花铺就的道路尽头。画面前的观众都一阵惊呼。


    苏如烟的心头一震，下意识地拿出老手机给他写信息。


    此刻她再无犹豫、她不管乔以凡是什么用意，但他有句话说得对：要让他新婚之夜想起她，否则她还有什么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