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后悔了，如果不是因为真的担心，顾安会把她怎么样，她才不会来见他，这下可好，生了一肚子闷气。


    但总归，她还是松了口气，一句话，她在这个行业内，只是个小人物，没背景，没人脉，仗着有点姿色，愿意听导演的话，总算还有导演愿意用她，而这些大人物，她一个都得罪不起。


    顾安，在她看来，就是得罪不起的人之一。


    ……


    另一边，顾安是真的没误会白芷，好比他刚才的问题，一个最近两年，才拍了两部电影，而且据他所知，其中一部，白芷就是去客串的，真正拍的，就只有获奖的这一部。


    她是运气好。


    有一说一，白芷的年纪不小了，这一部戏，可以给她的明星生涯，多续命几年。


    但说她可以影响获奖的结果——鬼才信。


    无非两种可能：


    一，白芷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工具人，于主办方而言，谁获奖不重要，总之，别是李鹭获奖就行。


    二，她看似是最大的获益者，但真正获益的，是电影的发行方，导演……或者是他们一起推动的。


    白芷从头到尾，都不知情。


    ……


    见顾安没有误会她，白芷松了口气后，气呼呼的跺了下脚，走了。


    片刻，等顾安回到车上，唐菲菲、周婉儿，已经先一步进来了，顾安左右看了一眼，揶揄道：


    “你们不回酒店？”


    两女互相对视了下，没多久，周婉儿伸了个懒腰，一副很累的样子道：


    “我就是过来看看，一会儿就回去了。”


    很明显，周婉儿大约很清楚，她和众女不同，加上考虑到，唐菲菲这么久没见过顾安了，多半希望私下和他多待一会儿，她就识趣一点，今晚……先回去了。


    谁知，她话音才落下。


    “一起回去。”


    保姆车内，木婉清回头道，旋即意味深长的横了顾安一眼，似乎在说：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顾安这才轻咳着讪笑了声，没办法，沐婉晴还是太懂他了，一句话：那种身体被掏空后，一个人完全失去了所有世俗欲望的感受，他不太愿意重新体验一次了。


    人话：1V3，其中还有个周婉儿，他又不是铁打的身体，遭不住。


    所以，他原本是打算，今晚先把周婉儿支走的，结果沐婉晴立马看穿了他的小心思，而沐婉晴如今已经认定了一件事：


    让顾安老实点的唯一办法——掏空他。


    ……


    回到正题。


    “你今晚，这么安分？”


    唐菲菲惊讶道，期间，她和周婉儿一度猜测，顾安是故意示弱，最后稍微挑动一下全网的神经，事态一定会变大。


    但最后，她们仅猜对了一半，顾安并没有把事态扩大。


    反而，又把这股风暴，压了下去。


    沐婉晴也好奇看来，不明白他具体怎么打算的，总不会，真的就当一切无事发生吧，其实，她是希望，顾安可以这么做的。


    她最在乎的，一直都是这次顾安回归以后，可以长久、平安的待在乐坛中，做他最热爱的音乐。


    偏偏顾安做不到这一点……在这方面，她一直是又开心，又担心。


    ……


    顾安斟酌着语句，考虑该怎么向她们解释，片刻，他快速道：


    “我一开始，有点冲动了。”


    他是人，自然会有情绪化的时候，不过情绪化并不是唯一的原因：


    “我不熟悉影视圈，不清楚，这个圈子内，现在是个什么样的氛围……所以，我是故意说的这番话，试探台下所有人的反应。”


    今晚这个场合，于他而言，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在观察着，台下每一个人的反应，而情绪化，正好是一个合理的借口。


    就好比，一个人生气时候的行为，人们往往会忽略了他做这件事情的动机。


    这些东西，解释起来挺麻烦，顾安只好努力用一些几女可以听懂的话道：


    “这是一种技巧。”


    “举个例子，在我说完这番话后，如果现场的反应很热烈，有不少人鼓掌，那说明，我的话说到了他们的心坎上。”


    这就证明，影视圈内的乱象，最少是五五开，起码还有一半人，在坚持着原则和底线。


    “如果鼓掌的人很少，但有大部分人，仍然可以抬头正视我，那就说明，这个圈子的乱象，已经很严重了。”


    让努力坚持着原则的人，已经不敢发声。


    这样的人是一定有的！


    不少人忽略了一件事，顾安回归会后做的所有事情，看似，网友们支持的声音就是他最大的底气。


    实则，是乐坛内部，仍然有一股很大的力量，在支持他，起码，不反对他，以秦刚、红姐、徐阳这些歌手为例，他们是在暗中期待着，顾安可以改变乐坛现状的。


    这一点很重要。


    他总不可能，真的和一个行业所有人为敌。


    而明白了这一点，顾安才好判断，他做事的分寸，把事态扩大到多大，又不会引起所有抵制他的人，一起攻击他。


    比如，当初的年末音乐节，他的行为，还谈不上特别过火，但主办方却掀起了一阵全行业所有和他不同路的人一起攻击他的声音。


    于是，众多一向明哲保身的实力派歌手们，也顾不上自保了，纷纷主动站出来，声援顾安。


    ……


    “最后，如果连敢于抬头，正视我的人，都没有几个，反而大部分人，全程表情尴尬。”顾安摇了摇头：


    “情况就很严重了。”


    很不巧，他当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偌大的现场，台下，坐满了人，但敢于抬头，自信正视他的人，少之又少，而且其中大部分，还是老一代演员。


    这就很尴尬，这些老艺术家们，地位是有的，但真正有能量的人，却不多，说句不好听的，一个流量演员，坐拥的资源，都比他们多。


    “所以，你真的怕了？”


    沐婉晴诧异道。


    简而言之，顾安的那番话，或许是真心话，但更多的，是在借机试探，影视行业的水具体有多深。


    当发现这个圈子的水，简直深不可测，但凡他敢有一点越界的行为，马上就会迎来狂风暴雨，而且大概率，没什么人会出来支持他。


    所以，他才选择了，将当时全网已经暗中凝聚起来的一股舆论风暴，又用一股化劲，使之消散于无形。


    “嗯，差不多吧。”


    没办法，对方也不蠢，在他发现，最后白芷获奖，并没有让全网都觉得不公平，更多是觉得他们评奖的规则不合适。


    比如，从票房方面评奖的。


    这点小事，他无论怎么煽风点火，最后都不可能把事态闹大，还不如，这一次先把事态压下去。


    未来，说不定涓涓细流，也可以汇聚成一次骇人的巨浪。


    况且，顾安莞尔道：


    “谁说我怕了，不过是换了个办法而已……最多几天，他们就会反应过来，恨我入骨，却又什么也做不了。”


    “等着瞧。”顾安扬眉期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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