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沉看着蓬头垢面的欧阳明，指了指浴室的方向。


    "去洗个澡吧，衣服一会儿有人送来。"


    欧阳明局促地搓了搓手，身上的衣服已经破得不成样子。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转身走向浴室。


    等浴室传来水声，陆沉拿出手机拨通了欧阳尘的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欧阳尘的声音带着几分意外。


    “陆总？怎么突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你父亲在我这里。"


    陆沉开门见山。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一声椅子倒地的声响。


    "陆总，这个玩笑不好笑。"


    欧阳尘的声音有些发抖。


    "我父亲已经失踪十几年了。"


    "我没必要骗你。"


    陆沉语气平静。


    "他现在正在我家，你过来接他吧。"


    又是一阵沉默，欧阳尘的呼吸明显急促起来。


    "地址...给我地址！"


    陆沉将定位发了过去，电话那头传来一阵手忙脚乱的声音，欧阳尘语无伦次地说着。


    "我马上到...一个小时...不，四十分钟......."


    挂断电话，陆沉又给陈风发了条消息，让他带一套男士衣服过来。


    做完这些，他走到客厅的落地窗前。


    浴室的水声停了，欧阳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


    "那个...陆先生..."


    "衣服马上到。"


    陆沉头也不回地说。


    十分钟后，门铃响起。


    陈风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纸袋。


    "陆总，衣服按您要求的尺码买了。"


    陆沉道。


    "辛苦了，晚晚那边快结束了吗？"


    "苏小姐的会面预计还有半小时结束，我马上过去接她。"


    "好的。"


    陈风点点头，跟着陆沉走进客厅。


    陆沉走到浴室门前，轻轻敲了敲门。


    “衣服放在门口了。”


    陆沉示意陈风将衣服放在浴室门口。


    里面传来欧阳明的声音。


    “谢谢！”


    陈风看到从浴室门缝伸出的那只布满老茧的手，瞳孔微微一缩。


    他居然从那一双手上感受到了威胁。


    那只手上有几道明显的伤疤，他不由自主地看向陆沉，眼中满是疑问。


    "去接晚晚吧。"


    陆沉没有解释的意思。


    陈风识趣地告辞离开。


    又过了约莫几分钟，浴室门终于打开，欧阳明穿着崭新的衬衫和休闲裤走了出来。


    洗去污垢后，他的面容清晰了许多——眉眼间与欧阳尘有七分相似，只是更加沧桑，鬓角已经全白。


    "坐。"


    坐下后欧阳明向着陆沉问道。


    "小尘他...恨我吗？"


    陆沉看了他一眼。


    "这要等他来了你自己问。"


    门铃再次响起，这次按得又急又重。


    陆沉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气喘吁吁的欧阳尘。


    但欧阳尘气喘吁吁并不是因为赶路而累的，而是因为激动。


    "陆总！"


    欧阳尘的眼睛亮得吓人。


    "我父亲他...真的..."


    陆沉侧身让他进来。


    欧阳尘几乎是冲进客厅，然后猛地刹住脚步——沙发上，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正缓缓站起来。


    "小尘..."


    欧阳明的嘴唇颤抖着。


    欧阳尘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从狂喜到震惊再到怀疑，最后定格在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上。


    他的目光死死盯着欧阳明的脸，仿佛要确认这不是幻觉。


    "爸？"


    这个简单的音节从欧阳尘喉咙里挤出来，带着十几年积攒的思念。


    欧阳明向前迈了一步，又停住了，双手无措地悬在半空。


    "是我...我回来了..."


    欧阳尘突然冲上前，一把抱住了父亲。


    他的肩膀剧烈抖动着。


    欧阳明愣了一下，随即用力回抱住儿子，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陆沉悄无声息地退到厨房，给这对久别重逢的父子留下空间。


    他从冰箱里拿出几瓶瓶矿泉水。


    客厅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你去哪了...十几年了...我们找遍了所有地方..."


    "我被困在一个秘境里...出不来...对不起..."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我怕你和你妈担心......"


    声音渐渐低下去，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声。


    陆沉看了看时间，估计陈风已经接到苏晚晚了。


    他走出厨房，发现父子俩正坐在沙发上，欧阳尘紧紧握着父亲的手，好像一松开对方就会消失一样。


    "喝点水。"


    陆沉将矿泉水放在茶几上。


    欧阳尘这才如梦初醒般抬起头，眼眶通红。


    "陆总...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


    "举手之劳。"


    陆沉淡淡道。


    "你父亲是在长白山秘境被发现的，具体情况让他自己告诉你吧。"


    欧阳明感激地看了陆沉一眼。


    "多亏了陆先生，不然我可能永远都出不来了。"


    欧阳尘转向父亲，声音里带着后怕。


    "什么秘境这么危险？您这些年..."


    "说来话长。"


    欧阳明叹了口气。


    "当年我发现了一处上古秘境的线索，本想进去探索一番就回来，没想到那秘境是个陷阱，我一进去就被困住了，如果不是陆先生，我可能永远都出不来……"


    欧阳尘看向陆沉，眼中满是感激。


    “陆总，谢谢您！这份恩情，我欧阳尘铭记于心！”


    陆沉摆摆手。


    “举手之劳。”


    欧阳尘又看向父亲，忍不住问道。


    “爸，您是怎么遇到陆总的？”


    欧阳明苦笑一声。


    “我在秘境里遇到了陆先生的宠物，他们也被困在那里，后来陆先生来救他们，顺便把我带了出来。”


    欧阳尘听得一愣一愣的，虽然心中有许多疑问，但此刻他更关心的是父亲的身体。


    “爸，您身体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欧阳明摇摇头。


    “我没事，只是有些虚弱，休息几天就好。”


    欧阳尘还是不放心。


    “那您先跟我回家吧，妈要是知道您回来了，一定会高兴坏的！”


    提到妻子，欧阳明的眼神顿时柔和下来。


    “你妈……她还好吗？”


    “她很好，就是一直惦记着您。”


    欧阳尘说着，忍不住红了眼眶。


    欧阳明点点头，站起身对陆沉深深鞠了一躬。


    “陆先生，大恩不言谢，日后若有需要，欧阳家定当全力相助。”


    陆沉淡淡道。


    “不必客气，你们父子重逢是好事，早点回家吧。”


    欧阳尘也起身道。


    “陆总，今天实在打扰了，改日我一定登门道谢！”


    陆沉微微颔首。


    “去吧。”


    欧阳尘搀扶着父亲，两人一步步走向门口。


    欧阳尘两父子走后不久。


    门锁转动的声音响起，苏晚晚的声音从玄关传来。


    "陆沉，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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