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睁开眼，对司机说。


    “去跃迁科技总部。”


    一个小时后。


    跃迁科技大厦，顶层CEO办公室。


    马凯烦躁地在落地窗前踱步。


    “废物！通通都是废物！”


    “视觉动力那边已经拿到‘超解析度图像增强’的关键数据了，我们呢？我们的‘Project　Chimera’还卡在最后一步！”


    “再给你们一个月，拿不出成果，全都给我滚蛋！”


    他对着电话咆哮着，然后狠狠地把手机摔在办公桌上。


    秘书战战兢兢地敲门进来。


    “马总，有位姓沈的先生想见您。”


    “不见！没预约的通通不见！”


    马凯头也不回地吼道。


    “他说，他手里有一样东西，能帮您实现愿望。”


    秘书小声补充了一句。


    马凯的动作停住了。


    沈岩？


    那个最近在都市声名鹊起，手段狠辣的新贵？


    他来找自己做什么？


    “让他进来。”


    马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坐回了老板椅上，重新摆出了一副运筹帷幄的姿态。


    沈岩走了进来。


    他环顾了一下这间充满科技感和压迫感的办公室。


    目光最后落在了马凯的脸上。


    “马总，久仰。”


    “沈总才是神龙见首不见尾。”


    马凯皮笑肉不笑。


    “不知道沈总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沈岩没有坐下。


    他直接走到了办公桌前。


    “我不是来指教的。”


    “我是来做生意的。”


    “哦？”


    马凯眉毛一挑。


    “我们两家公司，似乎没什么业务往来。”


    “现在有了。”


    沈岩的语气平淡。


    “我听说，贵公司的‘Project　Chimera’项目，遇到了一些麻烦。”


    马凯的瞳孔，骤然收缩。


    这是公司的最高机密，他是怎么知道的？


    “沈总的消息，真是灵通。”


    他的声音冷了下来。


    “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视觉动力的‘超解析度图像增强’项目，将在三周后取得突破性进展。”


    “他们会凭借这个技术，彻底拿下‘天眼计划’的全部份额。”


    沈岩的每一句话，都像一颗钉子，钉在马凯的心上。


    “而跃迁科技，将会失去有史以来最大的一笔订单，股价暴跌，从此沦为二流公司。”


    “你！”


    马凯猛地站了起来，一股怒气直冲头顶。


    “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


    沈岩摇了摇头，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我是在陈述一个即将发生的事实。”


    “而我，可以改变这个事实。”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折叠起来的A4纸，轻轻放在桌上，推了过去。


    “这是什么？”


    马凯警惕地看着那张纸。


    “打开看看。”


    马凯犹豫了一下，伸手打开了那张纸。


    上面没有长篇大论，只有一行简短的算法公式。


    结构优美，逻辑严谨，仿佛一件艺术品。


    马凯不是技术出身，但他能感受到这行公式背后蕴含的力量。


    “让你公司的CTO看看。”


    沈岩说。


    马凯死死地盯着沈岩，拿起桌上的内部电话，按下了首席技术官的号码。


    “老周，来我办公室一趟，立刻！”


    不到一分钟，一个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


    “马总，什么事这么急？”


    马凯把那张纸递给他。


    “看看这个。”


    老周疑惑地接过纸，只看了一眼，整个人就像被雷劈中了一样，僵在原地。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这……这是……”


    他扶了扶眼镜，把脸凑得更近，仿佛要钻进纸里去。


    “鬼斧神工……简直是鬼斧神工！”


    “这个思路……它……它直接绕过了我们所有的技术壁垒！”


    “有了它，‘Project　Chimera’别说一个月，三天！三天之内我就能拿出成品！”


    老周激动得语无伦次，看向马凯的眼神里充满了狂热。


    “马总！这是从哪弄来的？这是神启！是神迹啊！”


    马凯没有理会他，只是挥了挥手让他出去。


    办公室的门关上。


    马凯看向沈岩的眼神，彻底变了。


    不再有轻视和警惕，只剩下深深的忌惮和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


    “开个价吧。”


    他沙哑着嗓子说。


    “八个亿。”


    沈岩报出一个数字。


    “另外，我还要跃迁科技百分之五的干股。”


    马凯的眼角抽搐了一下。


    狮子大开口！


    这几乎是跃迁科技一个季度的利润了。


    “沈总，你这是在抢劫。”


    “不。”


    沈岩的嘴角，终于勾起一抹弧度，冰冷而锋利。


    “我是在卖给你们一个未来。”


    “一个能把视觉动力踩在脚下，永世不得翻身的未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拿到技术后，你们要立刻成立最高保密等级的项目组，二十四小时不停地进行研发。”


    “你们必须抢在视觉动力之前，召开产品发布会。”


    “当他们拿着和你们几乎一样的成果出现时，会发生什么，马总应该比我更清楚。”


    马凯的呼吸，陡然粗重起来。


    他想象到了那个画面。


    跃迁科技，作为技术的首创者，站在聚光灯下，接受所有人的赞誉。


    而视觉动力，则会背上“抄袭”、“剽窃”的骂名，被钉在行业的耻辱柱上。


    这不仅仅是赢得一个项目。


    这是诛心！


    “他们会反击，会告我们。”


    马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让他们告。”


    沈岩的语气轻描淡写。


    “我会提供给你们全套的‘研发记录’，从两年前的立项报告，到每一次的失败实验数据，一应俱全。”


    “你们是原创者，是披荆斩棘的英雄。”


    “他们，才是那个卑劣的窃贼。”


    马凯彻底沉默了。


    他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第一次感到了一股发自内心的寒意。


    这个人的算计，太深，太可怕了。


    他不仅给了你一把刀，还把对方的死法，以及如何给你自己洗清嫌疑的剧本，全都写好了。


    你只需要照着演就行。


    “我怎么相信你？”


    这是马凯最后一个问题。


    “你别无选择。”


    沈岩转身就走。


    “明天上午十点前，我需要看到钱和股权转让协议。”


    “否则，这份‘未来’，我会卖给其他公司。”


    “我想，他们应该很乐意花十个亿，来买你们公司的死期。”